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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爆发
    承玖额角有一道刮出的伤口,嘴角也有一处明显的淤青,虽然说傅清越比他狼狈不少,但承玖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其实一直是这么想的。”承玖说话扯到嘴角,没忍住“嘶”了一声。

    沈卿元抿了抿唇,从床下的抽屉拿出医疗箱,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承玖过来坐下。

    承玖坐下后,他拿出一管药膏,挤了一点在自己的手背,缓慢地揉开,抬眼看承玖,“自己上药,还等我给你抹吗”

    冰凉滑腻的药膏在嘴角抹开,承玖凝视着沈卿元,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一刻不离。

    沈卿元被盯得有点脸热,板着脸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密关系,对吧”

    “对。”承玖不情不愿地回答。

    “所以你没必要把傅清越说的话放在心上。”沈卿元移开视线,鸦羽般的睫毛上下扇动,撩拨着承玖的心,“我不管之后会怎么样,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没有这个义务,懂吗”

    承玖在沈卿元手背沾取药膏的指腹向旁边滑动,握住沈卿元的手,坚定地说“我不懂。”

    “我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沈卿元,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承玖向着沈卿元的方向移动些许,把他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边,一边说话一边摩挲着“但是为了你,我可以忍耐,也不会给你压力。”

    “所以,尽可能依赖我好吗”

    不是祈求,不是利用,是依赖。

    沈卿元没有回答,他本来选择性忽略手背的痒意,任由承玖蹭来蹭去,结果承玖变本加厉地开始轻轻吸吮,眼见着越做越过分。

    他报复心起,刻意向后面挪动,另一只手从被子底下拿出那件没什么布料的衣服,微微垂下头,肩头上的衣肩适时地滑落,松散的墨发散落在肩头,把那件衣服提在自己身前。

    “哥哥你也想看我穿上是吗”

    他说得缓慢,有些难以启齿,红润的唇一张一合,隐约还能看见齿间的舌尖,那抹红润自唇色晕到颧骨处,因那件含义不同的连体衣,倒平白混进了几分欲色。

    承玖眼神变得幽深,空气中信息素味道渐浓,握住沈卿元的手加深了力量,只是力度仍然在温柔的范畴。

    “想。”承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个字,气息已经在无法控制的想象中开始不稳。

    “这是你的私心对吗”沈卿元问道。

    “对”

    “你说过,会为了我忍耐的。”

    “”

    承玖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克制自己发散的想象,朗姆酒的味道一直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他无比想把眼前人拥入怀中,吻遍每一寸皮肤。

    沈卿元抬起头,原来还楚楚可怜的目光变得狡黠,他钻进承玖的怀里,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如果他有狐狸尾巴,此刻一定是因计谋得逞,兴奋地摆来摆去。

    “哥哥,我饿了,吃饭去嘛”他这会倒是又会扮乖甜甜地唤人,一点也不像方才故意捉弄人的样子。

    承玖真是拿沈卿元一点办法也没有,浑身还燥热着,也只能认命地把他抱起来,吻吻他柔顺的发顶,抱着人去厨房吃饭。

    “真是败给你了。”

    *

    “现在网上全是关于你弟弟的贴子,你都不去清理清理”

    黑衣男倚在门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先放两天,让卿元知道呆在家里才是最好的,我自会安排人去算账。”

    沈枫正在处理书桌上的文件,敏感地捕捉到,“你最近对我弟弟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了”

    “你想多了。”

    “你最好摆清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别多管闲事。”沈枫警告道。

    黑衣男嗤笑一声,“我好奇而已,别多想对了,你真不知道那管试剂有副作用吗”

    “我以为没有,你知道我分化时喝过类似的半成品吧”沈枫见黑衣男确实没有别的心思,还是回答了他“其实我知道卿元得病不比他自己知道得早,不过让他能因此老老实实留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

    “没有副作用你不觉得你”黑衣男卖了个关子没往下说。

    “行了,你该走了。”沈枫摆摆手赶人,烦躁地说。

    黑衣男也没驳他,只是临走前阴阳怪气地说“你的脾气相比以前越来越容易暴躁了,你真没发现吗”

    沈枫默默低头,发现自己手中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自己掰断了。

    黑衣男走出办公楼,抻抻懒腰,正好碰见来汇报沈卿元行程的沈枫下属,他目送对方走进去,嘴里念念叨叨。

    “小孩过得还挺惨的,就帮帮你吧。”

    他从随身包中拿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等待转接,“循序渐进地压热度,别太明显,慢慢处理掉那些贴子嗯,下一单好处不会少了你的,注意别被沈枫发现了。”

    电话挂断,黑衣男随手打开一个贴子,是沈卿元的相关报道。

    “真有趣,找时间去见见吧。”

    *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沈卿元把双腿搭在承玖的腿上,眨眨明亮的眼睛问道。

    “傅清越吗”

    承玖已经收拾完碗筷,和沈卿元一起坐在沙发上,沈卿元白皙嫩滑的小腿与他的肌肤紧贴,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此刻其实并不想提起傅清越。

    “他不会还在客房里等我吧”

    沈卿元仔细想想,如果是傅清越的话,确实说不准。

    他把腿放下来,穿上拖鞋起身准备上楼,那片纯白自承玖眼前溜走,承玖站起来还想挽留一下,眼前突然模糊,大脑轰地一下,不住地感到眩晕。

    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沈卿元的易感期

    承玖因离得极近,又没有提前防备,受到的影响最深,被标记后的腺体自发试图吸收空气中朗姆酒的信息素,又因强攻击性被打散,承玖后颈如针扎穿刺般疼痛,太阳穴快速跳动,膝盖直直撞击在茶几上,茶几上的水杯掉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此次事发突然,沈卿元的身体还未完全站直,在易感期突如其来的作用下,不自觉地向旁边倒去,他眼见着自己就要倒在玻璃碎片上,没有办法躲避。

    沈卿元身体发软,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睛,等待被划破的刺痛降临在他身上,接触到地面时却出乎意料没有感觉到疼痛。

    血腥气从地面弥漫,环绕在他的鼻尖,沈卿元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回头,承玖的手正压在那片利物上,细碎凌乱的伤痕附着其上。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信息素不能由自我调动,承玖根本无法用信息素包裹保护自己的手,可他仍然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上面。

    “你疯了吗啊”

    承玖在剧烈的压迫下几乎无法开口,只能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我耐疼,别,怕”

    又一次为什么我总是会伤到别人

    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和其他人接触

    “呜”

    这一次的影响比前几次猛烈,沈卿元不能自控地哭着,喊着,眼泪如泄洪般流下,近乎看不清面容,情绪被易感期操控,想要靠近身边唯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信息素却仿佛带着最后的自我意识般,把承玖掀出这片危险的区域。

    他不能,已经不能再连累其他人了

    沈卿元眼眶中盈满泪水,看不清自己眼前的场景,身体上的渴望与心中的抗拒反复拉扯着他痛苦的神经,提醒着他的无力,牵扯着他的思想,摧毁了他的理智。

    我应该听话呆在家里的,我不该再出门了。

    这句话重复在沈卿元脑海中播放,加深着印象,他在苦海的煎熬中一步步迈向放弃自我的道路,身体在漫长的折磨中终于无法承受,沈卿元倒在沙发上,易感期暂时停了下来。

    这一次是停止了,那下一次呢随着频率越来越高,他真的还有机会治愈吗难道余生都要在这种痛苦中度过吗

    沈卿元萎靡不振地瘫倒在沙发上,易感期的后遗症又让他烦躁无比,矛盾撕裂着他。

    承玖静止在那里缓了缓神,因沈卿元将他远离中心,这次他还有精力能够站起来。

    他正想向沈卿元的方向走,听见沈卿元说。

    “临时标记明天就结束了,你一会回去吧,别再来了。”沈卿元背对着承玖,不想看见对方手上新产生的伤痕。

    “不是你造成的。”

    承玖把手背在身后才走过去,血滴还是滴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客厅中发出声响。

    “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一次间隔短,我已经”沈卿元心头一紧,还是把话说出口,一双漂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嘴角也无力地向下,“已经没有办法抵抗了,不是吗”

    他想,如果他真的这么觉得,自己又何必反问呢

    沈卿元的心里存有一分希冀,但现实屡屡将他击碎,他已经不敢想了。

    悉心呵护的花朵忽然有一日凋谢,你将它拔出来才发现,原来它是从根开始发烂的,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它已经独自支撑很久很久了

    承玖半跪在地上,脑袋靠在沈卿元的腿上,吻了吻他放在腿上的手背,心中已经做出了或许称得上荒诞的决定。

    “等我好吗我能靠近你的。”

    沈卿元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他像是悬崖边上的一颗碎石,如今轻微的震动都会让他跌落谷底,周身笼罩着黑暗。

    “”

    腿上的重量一轻,沈卿元闭上了眼睛,听见大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他倏然从眼角落下一颗眼泪,化开地面上的承玖留下的血滴。

    他想,他才不会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