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荆雪翎反手抓住了荆向前的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荆雪翎心思纯粹,直来直往,帝爵施是领教过的。
此时看到荆雪翎这么对别人,帝爵施竟然很爽。
就是得这样,他帝爵施的妻子,哪里需要忍气吞声,有什么不爽的直接甩过去就好。
“我一直以为雪翎你不过是误会我,不喜我进门所以才会闹得学校都不敢收你。”宋颜玉惊呼着,上前挡在了荆向前的面前,满脸控诉,“但却不知道你竟然这般误会向前,你母亲他,他是心理疾病,偏执控制欲加上幻想症才会那样”
宋颜玉欲言又止,仿若不敢提及。
周围被这里而吸引过来的人闻言,一个个也是面色怪异。
荆雪翎母亲的死亡到如今都是圈子里提起都后怕,庆幸的事情。
荆家是百年书香世家,荆漫妮高挑,明艳,更是世界级的芭蕾舞者,她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矜贵,优雅,一直是无数aha心中的妻子人选,但是却被一个穷小子得到。
那时候,无数人惊愕她的选择,为此而不甘过。
但后来,荆漫妮死讯传出,她死前的事情更是被描绘得令人听着就后怕,不少人心底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当时被看中的不是自己。
现在宋颜玉提及此事,更是让不少人将目光望向了荆雪翎,如出一撤的让人一眼望见就移不开视线的明艳长相,是世间少有的美貌。
而oga那独特的气质,也是如出一撤的特别,冷艳而危险。
观摩过画廊上画的一些,也可从中窥觊oga那偏执而阴郁的性子。
那些画出色是出色,但一眼望去,压抑,总感觉像是黑洞,随时都能把自己卷入其中一样,让人无法脱离的窒息。
于是,欣赏的目光转变为了打量和猜测。
也不知道那精神病会不会遗传。
感受到周围打量的视线,荆雪翎唇角一下子就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经过了之前反抗而取得了结果的事情,荆雪翎已经不会再内耗自己,将自己锁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一个人或画画,或嘶吼或摔砸东西来倾斜内心里的压抑。
但那也只是对上个人。
对于刚迎上阳光的oga来说,太多的视线注意还是让他很是不自在。
尤其这些视线里那充满打量的,审视的,恶意的。
荆雪翎若现在不受影响,那绝对是不符合他这一世的人设反应。
荆雪翎不会让世界意识有窥探到的一丝机会的。
他好不容易才挣脱的宿命。
荆雪翎不由得垂下了头想去避开。
接触荆雪翎以来,帝爵施眼底的oga妻子纯粹,强悍,直肠子,仿佛斗志昂扬的公鸡,若有人想要冒犯,便会抬起尖锐的爪牙拼命的去啄人,啄得那人四处逃窜,不敢再犯才停止。
此时才知,荆雪翎他不是斗志昂扬的公鸡。
而不是竖起了满身尖刺的刺猬,他在害怕。
或许,那所有的反击不过是因为害怕下意识的反应,用那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瞧见荆雪翎垂下头,泛红的眼,帝爵施心底有些不舒服。
像是被针刺不断刺着,帝爵施没有多想,只把这归纳为看不过眼。
他的妻子,他都欺负不了,他人更别想欺负了他。
帝爵施一把拉过了荆雪翎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让我看看,有没有打疼了。”
适当的示弱,让对方保护你,这样能够增强对方的保护欲。
而后这种习惯养成,他日后便也就见不惯你受欺负了。
也能够让对方在你面前更有成就感。
荆雪翎面色一副呆愣的模样,愣愣看着帝爵施的温柔呵护,好一会儿摇了摇自己的头,缩了缩手,像是不习惯的想要抽回手。
不过,他没有抽回。
帝爵施强势的握紧了他的手,抬头,凌厉的视线就直射宋颜玉“岳父岳母,你的意思是提醒我,我的妻子有可能遗传他亲生母亲的精神病”
帝爵施轻笑“不过呢我不认为那是精神病,我只觉得那般独一无二,无法容纳第三人的爱纯粹而又珍贵呢”
“幸好岳母你给我送来了这样痴情的妻子,不然我不知道若日后的妻子是个以爱为名喜欢婚外情的妻子我会不会气疯掐死他。”
除了发布会或者一些必要的公司会议,帝爵施很少在大众面前说这么长的话。
尤其是特意放下脸来招呼人。
而今天,他都做到了。
他轻笑着,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言语中的讥讽谁都听得清楚。
都是圈子里的人,谁人不知道帝爵施之前很是喜欢荆家的小少爷,荆家小少爷想要什么他都双手奉上,并且为他保驾护航让其进娱乐圈唱歌。
那小少爷,粉丝很多。
粉丝们都说他是元气狗勾,虽然少爷出身尊贵,但一点架子都没有,随和且很细心,很是好相处。
好相处,看着是这样。
但不自私,看来未必。
逃婚,是因为嫌弃帝爵施残疾的双腿吗因为这样逃婚,替嫁,这倒是被宠的有些天真了。
荆家也真是大胆,是帝爵施过往对荆星洲的宠爱让他们有恃无恐吗才会做出这般羞辱人的替婚。
众人看戏码的表情落在荆向前和宋颜玉身上,那看戏码的眼神里倒是多了嘲讽和鄙夷。
好好的一门大腿,竟然还能够让他们整成仇家,真是了不得。
荆向前眼底是压抑的怒火,因着帝爵施的出头,他倒是回过了神不敢发火。
不过这面子是彻底丢了,他压根没看脸白的宋颜玉,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女婿,这事儿我完全不知情,贱内自作主张的。”荆向前舔着脸赶紧解释,“我本来打算找到那不孝的小儿子再压着人来向你赔罪的”
“父亲,你怎么能够打爹地呢”
忽然,被众人讨论的人从门口冲了进来,直接一把推开了荆向前,满是不满的怒吼着。
oga青年穿着格子马甲和裤子,内里一件简单的内搭t桖,头顶带着一个贝雷帽,迎面奔跑而来,确实是元气十足的样子。
他长得不差,嫩生生的脸蛋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实在是出色,一头乌黑的短发也非常漂亮,给他那清纯的脸增添了不少的稚气,让他连生起气来高吼着都有些娇憨。
怪不得那些粉丝们都叫他小少爷,叫他弟弟,战斗力十足,一副星星们要维护小少爷到底,不让小少爷被任何人欺负的架势。
这人看着,的确让人充满保护欲。
荆星洲到了跟前,推开了父亲又要甩下去的巴掌,荆星洲面红耳赤的喊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爹地。”
他似乎是气极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怒火。
挡在宋颜玉面前后,荆星洲唰的一下就扭过头看向帝爵施“阿施哥哥,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我爹地,还有,雪翎哥哥,爹地向来照顾你的情绪,每日都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会不会有事,担心你会不会出事还每天让我,他自己也去问问。”
“后来,你每次听到我们敲门就会发火,他便只让佣人咨询,确保你每天都好好的。”荆星洲说得急,眼眶里都泛起了水雾。
连说话声都有些喘,又喘又急。
“还有你母亲,你母亲分明是自己挖了眼珠子,流血过多死去的。”荆星洲一声声,连声的逼问,倒是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是多大的脸,才能够把这一切推到了父亲和我爹地身上。”
他逼问着,气愤而委屈。
手都伸出来指着帝爵施和荆雪翎“我不知道你跟阿施哥哥说了什么话,才会让他误会我和爹地,以至于说出那样不堪的话,我确实是逃婚了,可我那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阿施哥哥。”
oga青年说到此处,喉咙哽咽,嗓音都发颤了起来。
一双泪盈盈的眼,委屈十足。
“我只是才发现,我只把阿施哥哥你当做哥哥,嫁过去的话对阿施哥哥你不公平。”
他没有哭出声,只倔强的咬着唇。
帝爵施心口一疼,心里下意识就想去给荆星洲擦眼泪。
从五岁到现在,十多年来的习惯不是一朝就能够改的。不过,反握住他的手冰凉,有些用力,帝爵施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神。
瞧着荆雪翎白的过于通透,根根青筋凸起,显示着主人此时的不平静。
帝爵施回头看向荆雪翎。
荆雪翎面无表情,紧紧抓着帝爵施。
他仿若是抓住了一根支撑他的浮木,离得近,帝爵施能够清晰的听到那压抑的急促呼吸,他看着荆雪翎那仿佛架着钢铁般的笔直身形,还有那微微一眨,溢出的泪珠。
虽然很快,荆雪翎眼底的水雾就消散干净,只剩下一片沁凉的寒意。
但或许是短暂标记过。
彼此的信息素交融,帝爵施此时似尝到了荆雪翎那苦涩的奶咖味。
原本苦涩只是初初入味的苦。
自短暂标记后,那股苦更多的只是点缀,让那奶香味不至于过于甜腻。
而现在,苦到了极点。
荆雪翎,他的妻子,此时很是伤心,心在滴血。
这样的感觉很是特别,这就是信息素交融后能够在对方情绪过于激动时候能够共享对方的心情吗
很是新奇的感觉。
这新鲜的感触让帝爵施直接回过神,他嗤笑了一声“婚礼前夕才知道不过是把我当做哥哥,怕对我不公平跟着人私奔荆星洲,你倒是有点让我刮目相看的无耻皮厚。”
是的。
回过神来,帝爵施一点都不心疼荆星洲,胸腔喷涌的怒火。
这不过是,一个自私自我的蠢东西。
露出这么一个委屈的表情是来撒娇的吗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蠢货吗看清了荆星洲的本质,帝爵施现在只想狠狠挫下荆星洲的自尊,让他无地自容。
“阿施说的对,荆星洲,你真是和你爹地如出一撤,挂着个真爱就无敌,就可以脸面全不要。”
“哦我说错了,父亲您也一样,婚内出轨,一朝攀上了富贵花,忍气吞声各种伺候,等到将富贵花的后路都砍断后就迫不及待的打击打压。”荆雪翎手松了松,扶住了帝爵施的轮椅,他弯下身,亲密的贴着帝爵施的脸,“你们还真是如出一撤延续的好习惯。”
“虽然阿施你家境比我还要雄厚,但老公,你若不满可以离婚,咱不兴冷暴力打击打压这样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受不了这气儿。”
荆雪翎漂亮的脸蛋亲密贴近,那浅灰色的瞳仁里漾起了柔光,语调软绵绵的,像一团棉花糖。
虽然知道他这样亲密紧贴,不过是为了表演和他恩爱的戏码,但是帝爵施忽然的心脏仿若停滞一瞬。
那一声软绵绵的老公,却像羽毛拂过心尖。心间酥麻麻的。
帝爵施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砰砰砰的,似乎很是激动。
这,也是短暂标记后的影响吗
帝爵施没有深思,他这个时候很是配合的点头“嗯,既然我们已成夫妻,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辈子对对方保持,老婆你觉得呢”
“这样最好不过。”
两个夫夫脸蛋贴在了一起,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好看oga青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极力掩饰都无法压住。
荆星洲眼泪都难以控制的落了下来,抬起手用力擦着。
“那这,这算是阴差阳错,你们既然都满意对方的话,我逃婚就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荆星洲不知道自己着看眼前两人的恩爱,面上的震惊难以置信,难过是多么外露。
但他还是竭力忽略自己这浮起来的不舒服。
阿施哥哥是误会了他才会这样对他的。
而,而且阿施哥哥对自己老婆好,这,这也是应该的。他不会这样就嫉妒荆雪翎,他只是不舒服荆雪翎明明是既得利益者,却如此的咄咄逼人,不安好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