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滕飞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龙初夏嘲讽地笑了笑,“好不好的,都是这样过,龙家的人鲜少说有过得好的。”龙星儿算是一个例外,她在现代那二十多年或许有些寂寞漂泊,但是后来她也找到她所爱的男子,并且一直很幸福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只是,也只有一个龙星儿而已。诸葛滕飞不知道怎么说,她说的龙家人,当然不止龙家的女子,龙家的男子也过得很苦,隐姓埋名也就算了,有生之年,要为在外浴血奋战的龙家女子揪心,要时刻避开敌人,不让人识破身份,在一个地方停留得不是很久,其实,道泉馆他也住到头了,虽然尽可能地掩藏锋芒,但是时间久了,也会引人注目。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诸葛滕飞在见到她伤尽风淩笑的心后,知道她很难再留在皇宫里。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只想先把孩子保住!”龙初夏黯然道。
诸葛滕飞想起风淩笑的安排,道:“我明日会离开这里,带着皇后!”
龙初夏错愕地看着他,“带她走?凌不会准许的!”
“是他让我带她走的,他为了你,打算废掉整个后宫,他不想委屈了你。初夏,这段感情且不说谁对谁错,他至少真心想过去付出,废除后宫,不是一件小事,他会因此遭受许多责难。”诸葛滕飞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龙初夏,只是他知道也不能责备龙初夏,因为,在某个角度看,龙初夏也有难处,她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她有她的责任。
龙初夏神情木然,心中却掀起了波涛,他想废掉后宫证明他真的很在乎她,而她却总是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是一时的激情,这短暂的激情过后,他会后悔的。是她从来不相信他,或者说她不相信自己能得到这么好的男人。
如今知道,大概已经太迟了。
也好,反正她也始终要离开的,撇开他的深情,她不适合皇宫的生活。
“诸葛兄,你打算去哪里?”虽然明知道不该问,但是到底舍不得那份骨肉亲情,在她心中,记忆最深刻的亲情,是哥哥对她的承诺。
诸葛滕飞笑了笑,苦涩地道:“不知道,至少这一刻不知道!”
龙家兄妹,至少不相见,是家规,如今能让他们相见,已经是额外的施恩了。
“保重!”龙初夏很多话想说,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如今她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风淩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不能相见的哥哥。
“你也是!”诸葛滕飞凝视着她道,犹豫了一下,他又道:“去找他,跟他好好谈谈,好吗?”
龙初夏苦笑,“他不会听得进去的,而且,你觉得我有去解释的必要吗?迟早是要走,除非,他可以放下他的江山,跟我一起离开。”这个话说出来她都觉得自己十分过分,因为他为她废除后宫已经是一件很让她愧疚感动的事情,若他再卸下他的江山跟她走,这份情,她怕自己真的还不起。
“这是不可能的!”诸葛滕飞蹙眉道。
“那不就是了!”龙初夏叹息一声,“算了,不说这个了,明日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你了!”她最怕离愁别绪,更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
“这段时间,你必须得好生养胎。至少得过了头三个月。”他很想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一段时间,让她不至于过得这么孤独。尤其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有个亲人在身边。
“我会注意的!”她想到的是过几日要到狼宫去一趟,所幸有火魔帮忙,她不必太辛苦。
“去找他,好吗?至少,看看他现在怎么样,受了这样的打击,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诸葛滕飞明知道不能怪责龙初夏,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替风淩笑说话,要他亲手去杀他的孩子,很残忍,尤其,他那么的深爱她。
龙初夏不语,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心里泛滥了一片的酸楚的情绪,方才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她悲伤得不能自已,很想冲上前去抱住他,告诉他其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诸葛滕飞上前抱了她一下,痛苦地道:“妹妹,好生想清楚!”
龙初夏身子僵硬,这声妹妹,已经许久没听见了。她不敢抬头,任泪水在膝头里泛滥成灾。
诸葛滕飞亲了她的头发一下,站直身子凝望着她伤心的模样,心里痛不可挡,转身,一步步,缓滞地离去。
豆豆一直都在,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着龙初夏伤心的样子,也不敢上前安慰。
龙初夏抬起头,抹干眼泪看着都豆豆,问道:“豆豆,我是不是很过分?”
豆豆迟疑了半刻,点点头,复杂地道:“我从未见过皇上这么伤心的,龙姐姐,你去找皇上吧!”
龙初夏全身麻木,或许,在外人看来,她真的很冷血,很无情,甚至该死。
“皇上的手伤了!”豆豆又道。
龙初夏的心又是一痛,她下地,也不穿鞋子(脚包扎成那样,也穿不了鞋子),她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道:“我去找他,豆豆,今日你所看见的事情,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她慎重地警告道。
“豆豆知道!”豆豆点点头,“龙姐姐放心,就算死,豆豆也不说的!”她以为龙初夏指的是堕胎一事,但是龙初夏却说她和诸葛滕飞一事。
“那你陪我去找他,好吗?”龙初夏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龙姐姐,皇上想见的,只有你!”豆豆不想她做缩头乌龟,应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龙初夏沉默了一下,又重新躺回床上,她要好好地想一下,找到他,又该怎么说。豆豆叹了口气出去了,到亥时时分,豆豆端了些白粥进来给她,她没吃,豆豆又端走了。她在床上一直蒙着被子直到子时,整个皇宫都沉寂一片了,她没有任何的意识,只觉得心很痛很痛,穿着单衣便径直往外走去,心中的温度和外面的温度一样寒冷,以致她都有些麻木了,不觉得冷。
找了许久,又让刺猬们去找,才知道他在华液池里。
再次走上华液池的回廊上,她的心沉重得跟外面的漆黑的天幕一样,带着湿润凄冷的凉风。
进入华液池,便闻到里面一阵酒味,没有人伺候,大概是他把人都赶走了。
还是那扇屏风,还是那幽暗的烛光,那夜的暧昧,如今已经变成沉痛。
他就那样躺在地上,浑身酒味,手里的伤口没有包扎,伤口裸露在空气中,刺着她的眼睛。
(今天不好意思了,更新得太晚,放假之前,很多事情要忙,见谅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