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天没有丝毫动容,他的目光很冷,表情更冷。
这样离谱的事情他们以为他会相信吗?他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会认为这样的事情是真实的?
这个世界上白慕玥只有一个,永远都只有一个,难道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个‘牧月’也要让他相信那是白慕玥?
牧月继续道:“小花,我还记得那天,那天原本是你的生日,我和他们前一段时间就已经想好了,要给你一个惊喜,我们把目的地定在椰之林,精心准备了一场只有我们参与的小型PARTY,想帮你过你的成人礼,可是那天,突然下了一场雨,路上又堵车,我和木子就有事情耽搁了,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却再也不愿意接听,之后我去找你,你却对我说了那样的话。”
“我真的不明白,小花,我们前一天还在嬉笑,为什么第二天就以那样的词语来形容我。我在你心目中,难道竟然是一个‘贱人’?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受不了你那样对我,所以之后我也再也不愿意去找你,木子也莫名其妙的再也不同我联系,甚至我再也找不到他了,还有小河……我们之间像是突然就瓦解了,分东离西,我想要去了解,可因为莫名的自尊心,却一直不愿意靠近。”
“可是到了如今,我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才真的想明白了。以前我真的做错了,我应该好好找到你们,好好问你们的,小花,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牧月说着,眼里不知不觉酝酿出一丝丝雾气来,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是她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时光。可那个时候她却故意忽略掉了,总觉得和林子铭在一起的快乐可以让她将这一切无视掉,但是现在才知道,和林子铭在一起的美好不过是假象,那段时间她身边的他们才是对她真正无私的、好的人。
华容天的脸上却明显已经出现一丝隐隐的怒气,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是在笑,笑容莫名有些暴戾,看着牧月:“很好,很好,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能够这么成功地挑起我的怒火了,如今我终于遇见了一个,你倒是不错。”
他的怒气就像是要即将喷薄的火山一样,看着不明显,可是内里已是岩浆翻滚,熊熊烈烈。
他一步步朝着牧月走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瞧着你是忠叔带来的人,我给他一个面子,可是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那个恶心的名字!除此之外,你若是再开口,我就撕烂你的嘴!”
牧月垂下了眸子,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警告:“我认识的小花不是这个样子的,小花,我知道其实你心底是很善良的……小花,你就是我的小花,我们的小花,中间有误会,我们可以解”
“滚!”华容天已经再也忍不住,猛然伸出手,将牧月朝着前边儿身旁一推。
华容天的力量哪里是牧月能够抵挡的?更何况如今,两人的年龄也有一些差距,牧月轻而易举就被推到了,直接重重趴在身旁的茶几上,将上边的热茶壶打翻,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她的手上,陡然间就红了。
“小姐!”忠叔心疼得没法,赶紧将她拉起来,“小姐,我们走吧,你都吃了这么多苦了,又何必来自讨苦吃。老爷子那里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们并不一定需要华容天的帮忙。”
忠叔的脸上写满了自责,早知道他就不给小姐提华容天这件事情了,小姐受伤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
“忠叔,我没事。”牧月摇了摇头,由着忠叔将自己扶起来,看向华容天,“小花,你以前最喜欢狗狗,最讨厌毛毛虫,以前我胆子大,常常拿毛毛虫吓你,将你吓哭,后来你常常被我吓,竟然不害怕毛毛虫了,因为小时候有一条狗狗被人偷掉的缘故,你也再不养狗。我还知道,小花,你最喜欢吃巧克力,可是华妈妈不允许你吃,你八岁到十二岁这段时间的生日愿望全部是希望可以尽情地吃巧克力,没有人阻拦你……”
“小花,我还知道——”
“够了!”华容天低吼一声,伸出手指向门口,“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他的脸上已经有暴怒的表情,那双眸子里,更是翻腾得剧烈。
如果不是有人提及,他甚至都快忘了当初的自己。当初的那个时候,对他而言就像是一场遥远的梦,那么不真实,那么虚伪,那一切都是别人伪造的,他被骗了。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瞬间,他心疼难耐,那种被背叛的心情。
牧月苦涩一笑:“小花……我们之间的误会,真的不能再解开了吗?如果我不是重新接着新的身份活了过来,我恐怕真的再不能看到你,我真的希望我们之间那莫名的裂痕,可以消融。”可是眼中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看她一眼。
牧月叹了一口气:“小花,我知道也强求不得,我太着急了,太迫不及待了。如果你有意向,以后再找我。”她看向忠叔,“走吧,忠叔。”
少女的背影看上去很坚毅,却似乎带着无尽的孤寂和死寂。
华容天看着她,眼中的波澜更大。
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刚才忠叔也在强调——死了一次了?她真的死了吗?那个白慕玥,让他曾经热爱不已,又疼痛不息的白慕玥真的死了吗?什么又再活了一次,活了过来?
“啪!”门重重被关闭的声音像是击中了华容天的一颗心,他整个人呆滞在当场,好半天才转醒过来,像是疯了一般朝着门口疯狂跑去,开门,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牧月和忠叔消失在一个转角,他又赶紧追上。
“等等!等等!”华容天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激动和迫不及待了,还有那颗心脏,跳得那般热烈,这种熟悉和陌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