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宴会牧月和忠叔肯定是没有参加资格的,赫连昶能够为他们安排见华容天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参加宴会这事儿他们可不会那么神经病地去强求。
被安排在一间豪华的休息室里,还有专程的豪华烛光晚餐享受,牧月瞧着烛火中的乔亦森和忠叔,还觉得颇有情调,饱饱了吃了一顿,没过多久,赫连昶就回来了。
赫连昶的表情明显有些紧张,刚一进门就神经兮兮地拍着自己得胸膛:“诶呀妈呀,这位华少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我还是第一次偷偷瞧一个人瞧得这么有压力的,我和他的目光对视起码有三次,他简直就像是一只豹子,怎么这么敏感,我在那么角落的地方瞧他竟然也能被他发现。”
赫连昶还真是心有余悸,还好这最后出来他故意放远了距离所以并没有被逮着,不然他真的有一种对方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大卸八块的感觉。
来回深呼吸了好几次,赫连昶的表情这才正常许多:“他已经进了休息室,我刚才总过算过了,他一共在宴会呆了十分钟,没有打理过任何一位女性,我想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你们可要自求多福。”
“你们要进去的事情,这次说实话,可也不到是你们得自求多福。华容天在这个圈子里里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怪气,是个典型软弱不吃的主,你们仔细想想自己的用词,可千万不要到时候进去就开始发呆。”说到这里赫连昶似乎也挺纠结的,“只希望到时候他看到牧月,可别把怒火发在我的身上。
赫连昶修帝的房间距离牧月等人所在的房间算不上远。这一次乔亦森自然是不会出面见赫连昶的,所以考虑到他跟来也没什么作用,牧月还是让乔亦森就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而自己和忠叔则在赫连昶的领导下,一直来到了华容天的休息室门口。
赫连昶将门打开,瞧了一眼牧月:“去吧,这里有我,我能坚持住的。”
这声音,牧月和忠叔两人飞快闪身而入。
房间内不明亮,因为只点了几盏小灯的缘故,看上去还颇为怀旧,这首先映入眼里的,就是绣着古典花纹的木艺沙发,中央有一红色茶几,除此之外,间里还有专门的床,大床上面还铺着软软的被子,很显然,这里提供给了顾客们一个很好的休息场所。
此时此刻,在布艺沙发上,正对着牧月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不过,他的方向恰好同自己是截然相反的,牧月只能看到他的脑门。
门关,发出了一声卹纳闷细微的响声。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需要点什么东西,服务生,请你不要随便进入我的房间?”这口气,这架势……即便是豪门子女都没几个能开口做到。
牧月听着忍不住失笑了,身旁的忠叔干咳了几天了,顿了顿,主动开口道:“小花,是我,我是忠叔。”
小花?
这个名字多么熟悉而又陌生。如今这年头,可没几个人敢这样叫自己这个名字了。可偏生忠叔就是那个意外。
华容天整个人愣了半晌,他这才转过头来朝着忠叔看去。一见,果然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容。华容天很快转了头回去,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些:“忠叔,请问你什么事儿吗?”
“呵呵,小花,我想和你说些事情。”忠叔并不介意华容天的态度,她微微一笑,继续道:“虽然很多人说你喝当初不一样了,你变了,可我还是觉得,你就是记忆里的那个人。这一次来,小花,忠叔我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要你帮帮忙。”
华容天终于是站起了身,将忠叔扶着坐下,他的目光在身旁的牧月身上扫了一下,并没有阻拦,然后他整个人又坐了下去,情不自禁地拿出一根烟,点燃,吐了两口白烟。
“小花,在让你帮忙之外,我想和你介绍一个人。”忠叔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指了指牧月:“她的名字叫牧月,牧场牧,月亮的月。”忠叔笑着,“小花,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华容天可没那个心思和忠叔打哑谜,他带来的人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求着自己将她给打包回家吧……诶,等等,什么?她也叫‘慕玥’?
这个名字……当真是许久没有听到了。
现在被提及,华容天只觉得心头一阵隐隐疼痛,那么多年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那样的痛苦至极,到了现在他都还能清清楚楚的回想起来,即便是那些小小的细节他也能记得那样清楚。
华容天的脸色陡然一板:“忠叔,我敬你是长辈,可我希望你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她叫什么名字,和我没关系。我更没有兴趣知道。”
牧月在一旁沉默。
她记得当初的小花是很有礼貌的,他见了忠叔和外公都很礼貌,而且还有些腼腆,这让外公和忠叔都喜欢得紧。可没想到如今,只是提了几句,他就有要翻脸的势头了。
不过忠叔却毕竟是老人了,无论是阅历、见识还有承受能力都是非同一般的。他根本不会去和华容天计较,这个人就像他的外孙一样。
“小花,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好好解决的呢?”忠叔瞧着华容天脸上有开始皲裂的痕迹,赶紧打住,拉着牧月在另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瞧着华容天换了个话题,“小花,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当然是关于他自己的。
“……小姐重度昏迷之后,我担心不已,常常都会陪老爷子去瞧瞧,那一日电梯除了故障,我又觉得自己身子还行,便直接走楼梯,可刚下了一楼,我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声,甜言蜜语,卿卿我我,关键是声音还很熟悉。”忠叔瞥了一眼牧月,又挪开目光,继续道,“那两人竟然是林子铭和李幕心。那一瞬我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似乎有什么没明白。”
“可老爷子身子情况不好,我不能告诉他,不然就等于要他的命。之后家里的仆人佣人就被林子铭想方设法的更换了,再之后林子铭提出把小姐带出国去,我一点都不同意,可老爷子却禁不住他的好说歹说还是答应了。答应了就答应吧,虽然他们有苟且,但是能让小姐平安归来那也是好的,大不了等他们归来之后,我再说。”
“可小姐还没回来呢,我就先离开了。”忠叔无奈的一笑,“小花,小姐真的很苦。我常常看到她拿着你们的照片默默流泪。有什么误会不可以解开呢?如果小姐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回来,你们之间的疙瘩,岂不是成了永久?”
插了一句,聪明的忠叔又转移了话题:“我原本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小姐了,可就在前段时间,牧月却找到了我。”
“当时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只觉得这个少女人才不错,长得好看,气质高贵,可是她开口说的话却吓了我一跳。”忠叔道,“她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说,她就是白慕玥,就是我的小姐。”
华容天豁然站了起来,他的一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牧月,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又坐了下去,撇开目光:“忠叔,你说笑呢吧?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忠叔摇头,“我也多么希望不是真的啊,可小姐说了许多以前只有我俩才知道的事情,我不得不相信啊,再加上林子铭和李幕心的反常……小花,你真的觉得,等林子铭回来,他会再给我带回来一个完整的小姐吗?小姐说了,当初她出事都是他俩一手促成的,如果她成功醒来,把一切实情告诉老爷子,那林子铭的所图岂不是直接断送了?”
华容天的目光隐隐约约有几分松动,忠叔继续道:“小花,我很了解小姐。正是因为了解,我才相信……她死了,如今又以牧月,这个新的身份站在了我面前啊。我又如何会拿这样的事情骗你?”
华容天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忠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慕玥和我,早就没什么关系了,像她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缺男人?如今想到我?是否晚了?”
牧月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是不明白华容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斟酌了一下,牧月慢慢道:“小花。”
她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带着莫名的漂亮,华容天听着,忍不住全身一颤,竟然豁然间有一种血脉逆行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生气,是痛苦,还是兴奋。
又或者,这些所有的感觉,他都有。
“我以前常常瞧着我们的照片想,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比陌生人还陌生?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