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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瑶猜到他们听见了，但猜不到沈栀会直接就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当着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直接问出口。她希望自己留给陆璟之的印象越无暇越好，即便她知道沈栀没准已经和陆璟之抹黑过她了，但眼见为实，只要她在陆璟之面前时一贯是好的，沈栀黑她黑的再厉害，她都还有机会绝地反击，说实话，她本心里其实根本不相信陆璟之真的会喜欢沈栀，沈栀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好而陆璟之绝不会是肤浅到以貌取人的人

    “总之没好处我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沈瑶语气微变，从刚才的没好气流畅衔接成一种理直气壮，“你既然问了，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一说，我知道你听见了我说你和陆璟之不清不楚，因为我就是那么觉得的，你如果没有的话，那你解释啊，电影院照片是怎么回事，图书馆的又是怎么回事”

    沈栀觉得沈瑶让她有点刮目相看了，每次交锋都能迅速弥补上次的不足，更新战术手段，情绪转换自然表演包含真挚感情，越来越有她妈那种大戏精风范。

    但是沈栀今天不想跟她演对手戏，有特别观众在，正是扒皮打出原型的好时候，她给她一次机会，她不把握住的话

    沈栀口吻轻松，要不是笑容实在让人后背发凉，听起来几乎像朋友间亲密熟稔的玩笑，“给我个理由啊，我为什么给你解释”

    沈瑶愣了一下，然后说“因为我喜欢陆璟之。”

    她语气坚定，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到到关键两个字时声音甚至不自觉放轻。

    沈瑶本意只是想着沈栀主动开战，她不上也得上，赢了她扳回一局至少能留个哪怕表面的好印象给陆璟之，顺带让顾成沂看看沈栀的真正心机，败了也无所谓，好歹她借这机会算是间接跟陆璟之表白，男生对喜欢自己的女生少有特别狠心无情的，尤其她自我感觉挺良好，她不丑，性格也不错，陆璟之不该讨厌她，就算他现在还不喜欢她，没关系，来日方长，她很有耐心的。

    然而话说出了口，她还是带着点期待想看一看陆璟之的反应。

    可陆璟之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满脸漠然的站在沈栀身后，像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关心，又给人有种立场坚定的错觉。

    沈栀笑得更厉害，“你喜欢他应该叫他给你解释啊，叫我干什么”

    沈瑶哑口无言，顾忌陆璟之在场不能直接开撕，这让她有点焦躁，自从沈栀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摸不准她的路数，从前只有她压着她打的份，现在好像全都反过来了，不管她做了多少准备，沈栀总能出其不意占据上风，让她没法招架。

    沈栀活过两次，如果对付同一个人还制不住她能叫她飞快想出反击的办法，那她这两次都算白活，还不如原地爆炸。趁沈瑶还没反应，沈栀忽然往前几步走到她面前，趁她不注意揽住她肩膀带进角落远离另外俩人，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强硬地俯首在她耳边，声音却突然轻柔起来，“不如这样，我有个建议，你听一听”

    然后也不等沈瑶答应，就自顾自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咱们俩也算是一块长大的，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要我说，今天就别演了，你刚才想说没好处后面是什么你告诉我，你说了，咱们今天就各走各道，别当着陆璟之闹起来，咱俩都知道谁更怕在他面前撕破脸。”

    沈栀突如其来的人畜无害叫沈瑶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防备度拉高两个警戒线，她挣了挣沈栀攥着她的肩膀，挣不开，她压着声音吼“你想干嘛”

    “我说了啊，你告诉我你刚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沈栀语气更加柔软，像真心实意要跟她交好似的，“这样，我先说，你肯定不会真的希望我和陆璟之有什么吧我实话告诉你，我跟他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看见我好像和他很熟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其实都是装的，我故意气你的，这两天疯传的两张照片也是假的，你不信一会学校就会通报处理结果，我和他来行政楼就是为了这个。”

    沈瑶冷笑，“你以为我会信你说是装的就是装的那他为什么配合你，冲你笑又给你写解题步骤，你当我都没看见”

    “他配合我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他喜欢我，我明确告诉你，他不喜欢我，他谁也不喜欢。”沈栀直接道“所以这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啊，你不是很有耐心有毅力的么，那就继续追啊，你追到他不就什么都能明白了么。”

    沈瑶不说话了，沈栀再接再厉，继续给她画饼，“我很有诚意了吧，不如这样，我拿陆璟之的消息和你换，他喜欢干什么平时经常去哪里，这些你应该没办法从别人嘴里套出来吧，a1和他关系好的，我听说在你嘴里没一句好话。这些我可以告诉你，你只要和我说你刚才后面想说的话是什么，还有，是不是又是缪茜的主意，就行了。”

    沈瑶其实很不会伪装自己，她听见缪茜的名字时眼神闪烁明显，这个问题沈栀都不用再问就有了结论，于是绕过这一个，回到根源上，“你想想看，从前我在家时你可以嫌我碍眼占了你们一家的地盘，不是一个妈立场不同，你讨厌我甚至恨我都正常，因为我也一样。可是现在我搬出来了啊，你这段日子在家过的应该很愉快吧”

    这倒是没错，沈瑶想。

    “所以你和我之间唯一的矛盾就剩下陆璟之了，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没必要继续和缪茜合作了吧”沈栀说“我跟她之间横着汪也，和你不一样的，你掺和在其中，只会被她利用，你忘了上次往我舞鞋里藏钉子她是怎么推你在前面做挡箭牌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你来挑拨离间”

    “那行，我不说了。你就只好好考虑一下我现在的建议，我真的是诚心的，不然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沈栀停顿一下，刚才那种叫人脊背生寒的笑又浮现出来，“你想清楚，你同意咱们就皆大欢喜，不同意的话你知道的，嗯”

    勾起的尾音威胁意味十足，沈瑶不服地翻了个白眼，行动上很不屑，但白眼过后，眼神里却又有明显的松动。

    沈栀这时候突然有点念起沈振安的好来了，没有他自以为是且冲动暴躁的基因遗传，沈瑶未必能被她这番胡说八道说得动心。

    这头两个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那边陆璟之在不远处的几步之外抱臂靠在墙上，就面无表情的听着，其实听也听不全，但看看口型再结合一下表情，他大概也能知道沈栀在嘀咕什么。

    他以为她这个脑子就已经够不好使的了，现在看来他眼神移到沈瑶犹疑的脸上，能说得上蠢的还另有其人。就她这个拙劣的游说技巧都有人能被说动，真不知道这俩人同一个爹得是个什么样子。

    女生之间的拉锯争斗看两眼还行，看多了就剩下没意思，陆璟之觉得没劲，目光移向窗外，眼神在运动过程里路过顾成沂时，他略又停了下，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一眼，还是看向了窗外。

    也不知道以前什么倒霉眼光，就这样要什么没什么的人，也亏她还当宝一样看得上。

    沈瑶想了很久，表情一会儿一变，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沈栀也不催她，她是想知道沈瑶和缪茜到底合伙想干嘛，但现在她已经捋的差不多了，沈瑶说不说，她也能猜得到大方向，无非想在她和汪也之间从中作梗。只不过沈瑶不说的话，她想避免躲过还是得费点功夫。

    沈栀在边上等着她想清楚做决定。

    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来，上面几条许娓娓刚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样完事了没，用不用给她先把饭打了。

    沈栀回复说好，把手机放回兜里时，感觉有人在看她，她先看一眼陆璟之，他正对着栏杆面朝窗外，留给她方向一个无可挑剔的侧脸，再看顾成沂，他正一脸有话想说的表情。

    他脸上昨天叫她打过的半边脸还有浅淡的手印在，搭上他现在这副神情，少了些意气风发，多了些憨傻呆蔫，沈栀没想过有一天这种感觉能出现在他脸上，忍不住看着他笑了下。

    沈栀觉得她这是嗤笑，但在顾成沂眼里，这一笑很甜，甜到他心里蓦地一跳，正觉得时候到了他该说点什么了，沈瑶蓦然向后挪了好几步，离开角落退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沈栀一看就知道谈崩了，收起笑意冷冷地看着她。

    沈瑶突然义正言辞开口“你的提议对我来说是很有诱惑，我承认，我想了那么久是因为心动，但我没法接受，你非要我去污蔑别人说有人要指使我陷害你，还故意当着阿沂的面要说给他听我做不到”

    沈瑶独角戏演的卖力，她又看向陆璟之，指着沈栀道“我知道你们俩关系或许不错，但是你知道她拿什么来让和我换让我去污蔑别人她说她所有知道的你的消息她都可以告诉我，比如你喜欢什么比如你经常去哪里。我是很想知道没错，可喜欢你我会光明正大的喜欢，不会用这些歪门邪道”

    娇弱柔软的白莲花一下变成坚强不屈抗拒黑暗的向日葵，陆璟之依旧没反应，沈栀不说话，在场的只有顾成沂一个人惊疑不定，他既不了解沈瑶也不了解沈栀，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不知道该停在哪里。

    沈瑶觉得戏没法往后唱了，没人接腔，她猛然低头擦了下眼睛想越过堵在下楼梯口的沈栀朝下走做出一副泪奔的模样。

    但沈栀给过她机会了，现在不会放过她了。

    她伸开胳膊拦住要往下冲的沈瑶，一把用力推回去，“想往哪走黑完我就跑，是我给你的枣太甜给你齁着了忘了我手里还有棍子了”

    “行啊，你逼我是吧，好，你说的我承认了，我就是想叫你去污蔑别人，你不同意对吧，那我现在该报复你了。”

    沈栀笑容彻底凉下来，嘴角翘着，眼里却丁点笑意都没有。沈瑶上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她在家里大爆发对着自己甩了刀子的那一晚。

    沈瑶心里倏地一跳，沈栀已经开始了。

    “你最怕陆璟之知道你的本来面目是不是，那我现在就说给他听。”

    沈栀看着陆璟之，字字如刀。

    “学校贴吧上不是之前有个帖子猜测你和她的关系的吗措辞暧昧一副爆料的架势，看着像是某个知情人发的，其实是她自己。”

    这个消息还是当初余湘她们告诉她的，陆璟之肯定早就知道，沈栀说出来就是为了给沈瑶一个大刺激，没想到他还居然配合的挑了下眉表示惊讶。

    沈栀差点破功，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她在你面前老是那种岁月静好连朵花都不忍心摘的小仙女样子是吧假的，她在家里拿过刚熬好滚烫的粥泼过我们家的保姆阿姨。”

    “你们a班前段时间不是有个救助流浪猫狗的爱心公益项目么，听说她很积极是吧假的，她几年前在路边看见只流浪猫，那猫小小的，蹭她腿找她要吃的还喵喵叫，她嫌弄脏她裤子了，一脚给踹飞了，好在猫命大，可是没死也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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