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71.第七十一章她是!……
    事情一波三折, 可寿宴却耽搁不得。

    林氏见状,对谢景道“父亲,不若我先安排着宾客们入席了, 否则耽误了吉时。”

    谢景点头, 让林氏安排众宾客先去花厅进膳。平阳郡主本不想走,她仍觉得此事有蹊跷,毕竟和一开始谢宛宁与她们商议的完全不同, 这当中定是谢昭宁的算计

    可看着林氏微笑请她,而众世家夫人们已经朝着花厅去了,便是再辩出花样来, 也无人听到了。她只能冷着脸跟着走了出去。

    林氏给谢昭宁使了个眼神, 昭宁也暗中对她微微点头, 随即林氏扶着余氏去了花厅。

    暖阁中只剩下了谢家之人。

    谢煊见到蒋横波,毕竟还是柔和了些语气, 才对蒋姨娘道“横波, 我知你心中关怀谢宛宁, 但我方才已经查明,她谋害昭宁一事已是确凿, 你不必再说什么了你来了倒也正好,先把她带回去吧, 莫要乱了伯父的寿礼”

    虽蒋姨娘是私自出了禁足, 但此前谢宛宁已证据了她的无辜, 谢煊因此倒也并没有指责。

    蒋姨娘心里微急, 面上不露声色道“郎君,既我有证据,您总该听一听罢何况您也是知道我的,我为您, 为谢家操劳这么多年,何曾有过说谎的时候。再者此事的确还有种种疑点未曾说清宛宁若真是想下药害大娘子,何必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阁楼并不高,倘若将大娘子推下去,而大娘子没有出事,宛宁又如何辩驳宛宁从小是您悉心教养,心性出众,绝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来”

    蒋姨娘这般一说,谢煊回头看着哀哀哭泣的谢宛宁,她双眸盛满泪水,见谢煊看向她,又哭着道“父亲,我真的没有推姐姐下阁楼,也没有给姐姐下毒啊我在您身边多年,是您亲身教养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性您难道还不信我吗”

    谢煊想起了这些年,对谢宛宁的教养,如何亲手教她写字,如何将她当做掌上明珠疼爱,她又是如何被众人赞誉,成为了他的骄傲,成为了谢家的骄傲的。

    方才证据确凿,而他又被气昏了头。听了蒋姨娘的话,他仔细思索,觉得其中倒也不是没有疑点。

    虽方才已经查明了,但蒋姨娘和谢宛宁这般哀求,何况主要还是蒋姨娘的背书,他一向对蒋姨娘甚是信任。谢煊想了想,也愿意再给她们一个辩白的机会。

    可是长女的确受了伤,他也不想让长女受了委屈。

    他又看向了谢昭宁,动了动嘴唇。

    谢昭宁知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让谢煊彻底厌了谢宛宁,谢宛宁可是他亲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即便她用了手段,让谢煊一时相信了,但只要蒋姨娘和谢宛宁还在,她二人一个是谢煊的宠妾,一个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长此以往,谢煊就仍然会相信她们的话

    所以这次,必须要彻底将她们打入谷底,决不能让她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她嘴角轻轻扬起,道“既然姨娘已这般说了,那我也想听听。”

    旁边的堂祖父谢景也道“煊儿,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便要彻头彻尾地查清楚了。今儿这事伯父同你一起处理,是非对错都定要弄清楚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也要一并的揪出来”

    此时暖阁也不必留了,一行人便到了东秀谢家的正堂说话。

    东秀谢家的正堂与榆林谢家十分相似,昭宁走到正堂外,抬头便看到了正堂的景色。东秀谢家的正堂是五间宽阔大宅,大宅前植了几株高大柏树,正门两侧挂着家风十世有箕裘,阶兰庭桂肇鸿图的对联。

    她想起自己醒来的第一天,去的榆林谢家的正堂,抬头看到的亦是这样的一副对联。

    如今,一切也都必须了结在此

    她收敛了心神,与青坞对视一眼,随即也进入了正堂之中。

    谢景先在一幅孔子像下的太师椅上坐下来,谢煊坐在了他旁侧。谢宛宁站在蒋姨娘的一旁。而方才昭宁毕竟摔下了阁楼,虽经范医郎的检查并无大碍,但谢煊仍让她坐下听便是了。

    这时候谢煊才道“横波,你说此事还有蹊跷之处,究竟是什么”

    蒋姨娘略上前一步道“郎君,我能否请了人证上来”

    谢煊微一错愕,不知蒋姨娘竟还有人证,但自然是颔首同意了。

    蒋姨娘才对着门外道“把人带上来吧”

    这时候正堂的门从外面打开,蒋姨娘的两个女使带着另外两个人走了进来,只见其中一个,是刚留头、穿蓝色短褙子的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另一个则形容落魄,胡子拉渣,则是个十分潦倒的中年男子。

    谢昭宁初见那小丫头,倒还是面容平静,但看到那中年男子,她也忍不住神色微动,往后看了看青坞,青坞也有些错愕,对她暗暗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谢昭宁瞬间念头急转,蒋横波当年她能将自己和母亲算计成那般模样,倒也的确有几分真本事。她虽被禁足四个月,在自己的严防死守下,却还能将此人找到,的确厉害

    不等谢煊问这二人的来历,蒋姨娘身后的女使白枫就道“你二人还不快些自报身份”

    那小丫头立刻跪下道“回禀郎君,奴婢奴婢是锦绣堂伺候的一名小丫头,大娘子给奴婢赐名雪扫”

    那中年男子则道“郎君,小的姓宋,行第六,是是在汴京的后太庙做药丸生意的,与大娘子大娘子手底下的郑掌柜是旧识”

    谢煊皱了皱眉,道“他们与今日之事有何干系”

    蒋姨娘红唇扬起,笑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帮着大娘子算计二娘子,算计三娘子的你们若是说不明白,今日便也不必留在此了,提点公事司自有你们的去处”

    那男子被吓得一抖,嘴唇蠕动。

    只听雪扫先道“郎君请听奴婢一言,奴婢虽不是大娘子的近侍,却也侍奉大娘子左右。前些日子,大娘子听说姨娘要被放出来,很是生气,在锦绣堂中砸了杯碗,说什么定不能放过蒋姨娘和二娘子,说是二娘子顶替了她多年的身份,她心里气不过,要在今日的宴席上与二娘子过不去奴婢想来想来指的便是今日之事了”

    谢煊听了她这话,皱起眉来。

    此时站在谢昭宁身后的青坞冷笑道“雪扫姑娘此话说得,若非我们知道,你父亲是蒋姨娘手下的一个掌柜,我们便也信了你的话了”

    雪扫听了青坞的话,浑身一颤,却又对着谢煊磕头道“郎君明鉴,奴婢的确是蒋姨娘手下掌柜之女,可奴婢方才说的绝无半点虚言,奴婢敢发毒誓,若是奴婢说了谎,便让奴婢全家暴毙而亡”

    谢景则问那中年男子“你又要说什么”

    宋六焦急地看向谢昭宁,眼神甚是愧疚,随后又出现一丝坚决。他道“回禀老郎君,我曾经,帮着大娘子准备过一些药物。那已约莫是大半年前的事了,当时大娘子曾托郑掌柜问过我,可有能使马匹昏迷的药物,我我并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还是给了大娘子没想到后来后来却得知了三娘子之事小的说的也句句属实,小的的学徒也可佐证”

    这个宋六,便是以前谢昭宁通过郑掌柜用过的人,只是后来大舅舅回汴京,昭宁便将郑掌柜还给了舅舅,而是转用了母亲的人葛掌柜。其实郑掌柜用人已极是小心谨慎,这个宋六前段时间突然不见了,郑掌柜还说是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出去躲债了,没想到,原是被蒋姨娘暗中收了去。看他神色惶恐,恐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蒋姨娘手里了

    而谢煊则听到马匹用药,心下一惊,不由深深皱起眉,看向昭宁。

    当初他开始认识昭宁是无辜的,便是那马匹中毒之事,是谢芷宁设计了昭宁,昭宁是无辜受害的。但倘若这药是昭宁自己给出来的,她又怎么算得上无辜,那当初马匹中毒一事,几乎可算得上是昭宁的设计了

    这时候,蒋姨娘款款跪下,眼眶微红道“郎君,当年芷宁谋害昭宁,妾身回来便听说此事,当时就不信芷宁能这般行为,但也按住不发,私下收集证据,这才终于找到了宋六。若真如大娘子所说,是芷宁让她给宛宁下药,她不知那药是何用,那宋六的证言又如何说,所以这药是大娘子准备的啊马匹中毒一事,决计是大娘子陷害了芷宁啊”

    蒋姨娘说到这里,用汗巾轻轻擦拭眼泪,又继续道“由此及彼,今日之事,焉知不是大娘子陷害否则宛宁一向是再好不过的性子,对大娘子又一向避让,从不曾做恶事,怎会在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离谱之事呢,还请郎君明鉴”

    谢宛宁更是呜地一声,扑到了地上,继续哭道“父亲,女儿平日里,是连雀鸟都舍不得伤害的,知道自己是受了父亲母亲的恩泽,怎会去伤害长姐呢”

    谢煊看了看那宋六,又抬起头看向谢昭宁,那眼神中闪过怀疑,不可置信。随即他缓缓问“昭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是先说明白吧”

    谢昭宁也知谢煊听了蒋姨娘这般的话,开始略微怀疑她了。她嘴角轻轻一扯。冷冷地道“姨娘,这两人都是你搜罗而来,谁知他们二人的证词是真是假,许他们是被你威胁才有这番言论,也未可知啊”

    蒋姨娘微敛眉目,笑容不动声色,只觉得铁证如山,谢昭宁已是开始强词夺理,她道“大娘子,这二人本都是你身边之人,并非我搜罗了他们来胡说。既是你身边之人,为何不能信呢”蒋姨娘面向谢煊,道,“大娘子若是觉得这二人不能,妾身还有证词,当时曾有人看到樊星曾在李四的住处周围出现过,是樊星引得李四去的马场妾身认为法子倒也简单,将大娘子身边的樊星樊月拘起来,严刑拷打,定能得到结果”

    蒋姨娘竟滴水不露到这个地步还想严刑拷打樊星樊月大娘子该如何是好青坞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心里微慌,看向自家大娘子。

    谢昭宁眼神一暗,蒋姨娘果然心狠

    谢昭宁却又笑了“姨娘这话说得不错,身边之人自是能作证的,姨娘当真如此认为吗”

    蒋姨娘淡淡道“自是如此”

    谢昭宁走到了谢煊面前道“既然姨娘如此笃定,父亲,我亦有人证想要唤进来,还要恳请父亲同意”

    谢昭宁此话一出,众人或是惊疑或是皱眉,蒋姨娘找人证是早便找好的,谢昭宁又有什么人证,她又要证明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谢煊也知道,这家中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了,就像姜氏一开始同他说的一般,若是因怕传出去影响了名声而将这些事藏着捂着,只会导致疮口溃烂发脓如今何尝不是如此今日不管错的究竟是谢昭宁还是谢宛宁,他都要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谢煊深吸一口气“你唤上来便是”

    谢昭宁拍了拍手,正堂的门便再度被推开了,只见谢昭宁身边的女使红螺引着一个以头巾遮面的女子进来,她身姿瘦弱,仿佛生了什么重病一般,只敢躲在红螺身后,红螺还要叫她“不要怕,你到前面来”

    谢煊和谢景都看着这个女子,并不知此女子究竟是谁,何以这般神秘,为什么要以头巾覆面

    谢宛宁初也有些疑惑,但再定睛一看此女子的身形,脸色却刷地就变了。

    这个人她,她是

    而此时榆林谢家的荣芙院中,姜氏正靠在罗汉榻上给一双凤头鞋收边。

    姜氏的针线活并不好,想给昭宁做一双鞋,做了废废了做,总是没做出她称心如意的样子。直到做出这一双鞋来,凤头尖尖,刺绣精美,摸起来又软和又熟识,她才觉得满意了,她一边收边说“收边一定要谨慎的,否则白白可惜了一双做得这样好的鞋”

    白姑在旁看着,抱着一个竹笸箩整理丝线,笑着说“夫人若是收得不好,重收便是了”

    姜氏却认真道“这如何能行再过几天就要到昭宁的生辰了,重来可是来不及的。”又说,“你觉得这凤头鞋上缀两颗明珠可好看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对莲子大的浅粉色东珠,用来配这双鞋正是合适,你快些替我找出来,正好镶嵌到这上头去”

    白姑无奈地笑笑,放下笸箩到库房去帮姜氏找那对浅粉色的东珠去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吵嚷的声音“有事想要通传夫人一声,万分紧急还望姑娘放行”

    随后是含霜的声音“你莫要吵嚷今儿谁来也不能进夫人的院子里”

    “怎么了”姜氏放下收了一半的边,抬头朝外看,“含霜,你拦着什么人呢,若真的有急事,你让他进来通传便是了”

    含霜似乎还是不肯放此人进来,此人又说“事关大娘子您一定要让奴婢进去”

    姜氏听到事关昭宁,立刻便急了,道“含霜,不许再拦着,赶紧让她进来”

    如此一来,含霜却也拦不住了,那人闯了进来,原来是个三十左右的妇人,看模样是东秀谢家的仆妇打扮,此人进来便匆匆行礼道“堂夫人安好,奴婢是东秀谢家,太夫人身边服侍的婆子。奉了太夫人的命特来通传夫人。方才诸位娘子在暖阁上观景。不知怎的”

    她顿了顿,姜氏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你方才说大娘子,昭宁怎么了”

    这妇人才道“不知怎的,二娘子二娘子竟将大娘子推下了观景台。大娘子撞到了假山石上,至今都昏迷未醒,恐怕是不好”

    “什么”一听昭宁竟然昏迷未醒,姜氏大惊失色,连手里的凤头鞋也顾不上了,立刻站了起来,心急如焚,“这样大的事,含霜,快、快准备马车,我们马上去东秀谢家”

    正在库房找东珠的白姑听到了动静,连忙将手里的锦盒放到了女使手上,匆匆追了出来,只见姜氏已经走到了荣芙院的门口,正要准备上马车。

    她立刻将姜氏拉住,道“夫人,您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去看,只怕惊动胎气您若是真的担心,奴婢替您去看就是了”

    姜氏自然不肯“我身孕已稳,不会平白惊动。昭宁出这样的事,只是你去看我又怎么放心”

    说着便又要上马车。

    白姑见劝不住姜氏,心里着急,又想着不知此人的传话是真是假,大娘子当真被二娘子推下观景台了吗大娘子可真的受伤了

    大娘子临行前,叮嘱过决不能让夫人出门,可是大娘子当真什么都算到了吗,倘若大娘子也被贱人所害,而她们却没有去得及时呢

    白姑想了想,看着姜氏高挺的肚子,想着这些天来大娘子的坚决和果毅,如何成功地帮夫人寻回了药。她决定还是无脑相信大娘子,决不能让姜氏去

    她拉着姜氏的手道“夫人,大娘子临行前说过,决不能让您出门,大娘子的话您总是要听的吧”

    姜氏却急道“昭宁再能干,也不过是个孩子,何况还有奸人要害她。我如何能不去帮她”见白姑实在是担心,她又道,“你若是当真不放心,我便在门口问问,倘若此事是假,或是昭宁无事,我便立刻回来,这样总是行了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