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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揭露真相
    陆心颜楞住,“为什么”

    以陆丛远方才那怕死的样子,她完没料到陆丛远会拒绝,难道整个安康伯府的安危,竟然比不上将林如月的牌位迎进陆家祠堂这件事到底林如月曾经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陆丛远抗拒如此

    先前陆心颜一直以为,陆丛远或许是自己对林如月没了感情,又或许是受高氏与小高氏多年来一直挑拨,对林如月心生厌恶,才会不允许林如月的牌位进祠堂,但现在看来,分明不是这么回事一个死人的牌位而已,竟然重要得过安康伯府上下这么多活人的性命

    “我说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陆丛远态度强硬道“你身为伯府大小姐,若伯府出了事,你也会跟着受牵连,所以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你自己看着办待我出去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可以给你补偿,但这件事,免谈我死也不会同意”

    “死也不会同意很好”那你就去死吧陆心颜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玉佩,“你是谋害皇上性命的最大嫌疑人,这块瑞王的玉佩,保不了你的命,但保不了我这个治好皇上病的人的命吗”

    “陆心颜,你”陆丛远脸色大变。

    陆心颜放下手,“父亲,想必你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个安康伯府里,除了我欢喜院中人,我唯一在意的人,只有哥哥如果我用这块玉佩向太后皇上求情,求他们饶了哥哥和欢喜院中人的命,至于其他人,任凭太后皇上处置,你说太后和皇上会不会同意我这个请求”

    “你个孽女”陆丛远气得要吐血,居然拿他的保命玉牌来要胁他

    “父亲,用我娘的牌位进祠堂,换你安康伯连同陆家九族上下近千口人的性命,你自己选”陆心颜望望先前带她来的士兵,此刻在不远处探头探脑,明白是到时间该走了,“父亲,时间到了,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再见,愿来世永不相见”

    陆心颜没有留恋地转身就走,陆丛远气极,狠狠地一掌挥向牢门,对着陆心颜的背影吼道“我答应你”

    陆心颜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脚下不停的向天牢外走去。

    凤阳宫里,武蓁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陆心颜回来,赶忙迎上来,“珠珠,两刻钟前,三皇兄托人送了一封信来,说是紧急情况,必须马上交给你”

    陆心颜接过信一瞧,顿时头都大了。

    信上说,齐飞让萧逸宸安插在御林军中的人,进入云宵山庄森林搜索线索,无意抓到让隆德帝亲自追赶的火狐,发现其中藏着的巨大秘密,于是齐飞命那人将火狐作为新证据,送到钟翰面前,为陆丛远的案子争取时间,结果现在连人带狐消失不见了。

    连人带狐都消失不见了这说明,一是那人背叛萧逸宸,带着火狐跑了,二是那人见到了钟翰,但不知为何被钟翰抓住扣下,或杀害了。

    陆心颜想起先前去探监的时候,钟翰曾跟她说好好劝劝你父亲,证据确凿,赶紧认罪,承认他因为多年来得不到重用,而对皇上生出怨恨,所以对御马下毒

    陆心颜直觉判断御林军连同火狐消失不见,十有八九是第二种可能,被钟翰扣下或杀害了。

    因为皇上只给了钟翰三天时间,最迟二十一傍晚前必须结案,钟翰为了政绩,极有可能不愿节外生枝,罔顾其他证据,直接结案

    至于是否还有别的深层原因,陆心颜暂时不愿也没时间随便猜想,她提笔写了封回信,让田叔与齐飞先查陆丛光,有时间再查钟翰

    信送走了,陆心颜心里却没法安定下来。

    这一次御马下药事件,让她措手不及,若不是萧逸宸在御林军中的势力,以琳琅阁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插手到皇宫和云宵山庄查任何事情,最后的结果,大概只能眼睁睁地被动挨打。

    看来萧逸宸上次建议她找个实力强大的靠山这事,得尽快进行了。

    以她现在认识的人中,太后可以讨好,关键时刻适当帮她一把,比如这次让她去见陆丛远,但太后不能成为靠山,一旦涉及到天家,太后的天平无疑不会倾向她。

    武昇和武蓁,包括公孙墨白和严玉郎几人,虽然都愿意帮她,可明着借借他们的名头,狐假虎威一下倒是可以,比如压迫一下安康侯府里面的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一旦真正有事,比如对上那幕后之人布的局,以他们几个的实力,就一筹莫展了

    想来想去,陆心颜觉得,还是现在合作的萧逸宸大腿最粗。

    不过合作这个词,好像有点奇怪,毕竟她好像没帮上萧逸宸什么忙,是他在救她的命,帮她的忙

    既然缘份这么深,就你了,萧逸宸,伸出你的大粗腿,让姐抱紧吧

    陆心颜在心里辗转反复地想,终于想出了一个抱紧萧逸宸大粗腿的办法

    二十早上,天气越发阴沉,整个天空黑鸦鸦的,陆心颜刚陪武蓁用完早膳,武昇送来了最新消息。

    这个消息不是田叔和齐飞送来的,而是武昇自己打听来的父皇命令钟翰,最迟明天中午前必须结案同时,昨晚钟翰将与陆丛远来往甚密的官员关入大牢,威逼利诱,逼迫他们承认,陆丛远曾经在他们面前多次提过,因为怀才不遇而对父皇不满的话,从侧面证明,陆丛远有给御马下药的动机经过一晚上,那些官员熬不住,一个二个的,按照钟翰的意思写下供词,最迟明天早上,钟翰便会递上供词给父皇

    又是一个措手不及一旦供词呈到皇上面前,皇上盛怒之下,御笔一挥,安康伯府上下不死也得家流放

    “珠珠”武蓁握住她的手,“我等会去向皇祖母求情,你和白芷救治父皇有功,皇祖母和父皇定会赏罚分明,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的”

    从皇上同意她与武蓁一起,太后同意她去见陆丛远,陆心颜就没为自己担心过,但安康伯府还有欢喜院,还有陆子仪,她不能只顾着自己。

    武蓁明白陆心颜心里的担忧,但她也无能为力,“至于其他人,只求皇祖母和父皇,尽量轻判。”

    凤阳宫里的炭,烧得噼里啪啦响,很是温暖,偶有冷风吹过,火焰蹿上来,张牙舞爪地跃动。

    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大颗大颗的夜明珠,照得凤阳宫的光线比外面明亮许多,偶有宫女走动,珠帘清脆响,纱幔随风舞,一派温暖详和的气氛。

    然而每个人心里的阴霾,却比阴沉沉的天空更加沉重,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困境,陆心颜毫无办法,只盼望田叔与齐飞,能在明早前,查到陆丛光诬陷的证据。

    从早上等到天黑,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武昇那边,再没有任何消息送过来。

    这代表着田叔与齐飞,还没有抓到陆丛光任何证据。

    天色越来越晚,凤阳宫里,每个人的心,越来越沉。

    经过几日休养,隆德帝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以在龙床上批阅一些重要奏折。

    二十一这天上午,隆德帝处理完一些重要政事后,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都察院左督御史钟大人求见”

    “宣”

    钟翰猫着腰进入殿中,身伏在地上,“微臣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隆德帝将奏折放在一边,问“可是汗血宝马下药一事,结案了”

    “正是”钟翰呈上手中的奏折,“请皇上过目。”

    隆德帝一点头,身边的大太监立马从钟翰高举过头顶的双手中取过奏折,以同样的姿势,递到隆德帝面前。

    “打开。”

    “是,皇上。”

    大太监将奏折展开放在隆德帝榻前的龙案上。

    隆德帝并没有直接看,而是双眼阖上假寐,“钟爱卿,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是,皇上。”钟翰从地上爬起来,“十五那日,最后接触汗血宝马的人,经太仆寺多人指证,只有嫌犯太仆寺寺丞、安康伯陆丛远一人,而后御林军从安康伯府中书房搜出断肠草,因此臣直接锁定陆丛远为最大嫌疑人这三日来,臣马不停蹄地连夜审问,陆丛远概不认罪,否认他曾给御马下药,更否认有幕后人指使他这么做

    于是昨日臣找来与陆丛远关系密切的数位朝中官员,旁敲侧击之下,发现陆丛远原来早对皇上您不满,他自认才华过人,智谋不输任何人,但身为三品伯,却一直在太仆寺干着管马的活,心里怨气甚重,一直寻着机会报复皇上这一次便瞅准冬至祭天一事,在汗血宝马的马料中加入少量断肠草,导致汗血宝马吃下离草后加速毒发,伤了皇上。”

    隆德帝双眼依然紧闭,面上神情淡然,看不出情绪,“这么说来,这次汗血宝马下药事件,并不是有人在背后针对朕的龙座与江山,而是安康伯陆丛远私心的报复”

    “从各种证据来看,臣认为是这样的。”钟翰道“安康伯府近几代一代不如一代,与朝中各大势力均沾不上边,安康伯陆丛远能力一般,除了一个伯爷的头衔外,其实力与能力,均不足以让各大势力拉拢所以臣认为,这只是一起私心报复导致的意外事件”

    钟翰话说完后,殿内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隆德帝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似睡着了一般。

    钟翰悄悄抬头望了一眼,正考虑着要不要催促时,隆德帝突然睁眼,吓了钟翰一大跳,“钟爱卿,安康伯府这种情况,按律如何处置”

    钟翰捏紧微湿的手心,“按律,谋害天子者,剥夺部财产,十岁以上男丁部斩首,女眷充当官妓,轻则安康伯府一族,重则牵连九族”

    “依钟爱卿所言,这次该轻判还是重判”隆德帝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钟翰道“臣以为如今西南大捷,正是民心所向,向世人彰显天家威严与仁慈之时因此臣建议只处置安康伯府一族,至于救驾有功的陆大小姐及其丫鬟白芷,臣建议将其直接贬为平民,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入京”

    隆德帝瞧了瞧那奏折最后面,钟翰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正写在最后面,他手一伸,大太监极有眼色地递上朱砂笔。

    眼下只需御笔一挥,安康伯府的案子就成定案。

    伴驾的大太监,见惯太多御笔挥洒间,一念间一步登天的人,一念间永坠地狱的人,面上神情丝毫没有任何波动。

    钟翰却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这一生,办过无数的大案,早已波澜不惊,像陆丛远这种案子,对比他以往办过的案子,不过是一桩普通案件。

    但就是这样一桩普通案件,却让他在最后的时刻,心跳如擂,手心湿透。

    快落笔,快落笔,只要御笔一落,错的也会变成对的想翻案根本不可能

    快,快,快钟翰在心里拼命催促。

    这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御林军右郎将卢大人求见,说是有最新的御马下药案的证据”

    钟翰轰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隆德帝的手停顿了两息,淡淡瞟了一眼钟翰后,放下手中朱砂笔,“宣”

    卢平杰风风火火地进来了,额上淌着汗,两缕碎发贴在两鬓,一看就是匆忙赶来。

    他单膝跪地,“臣参见皇上,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是,皇上”卢平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皇上,这是御马下药案的最新证据,这份证据可以证明,安康伯陆丛远,是被人诬陷的”

    “呈上来。”隆德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冷汗却悄悄爬上钟翰的背。

    大太监从卢平杰手中接过那张纸,摆到隆德帝面前,此次隆德帝没有让卢平杰说,而是自己亲自看了,看完后,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天子的冷笑,“卢爱卿,此事千真万确”

    卢平杰道“回皇上,证据确凿相关人等均由御林军押着,在宫门外等着,若皇上有任何疑问,均可招其中一人前来询问”

    “宣刑部尚书袁弘山立刻进宫”

    “是,皇上”太监领旨而去。

    钟翰额头开始冒细汗了,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有权审理官员的刑狱案件,皇上这个时候宣刑部尚书袁弘山前来,到底是何意,那份纸上到底列了什么新证据

    他猜不到,但他知道,皇上对他起疑了。

    钟翰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立马跪在地上,“臣无能,未能及时掌握新的证据找出真凶,请皇上降罪”

    未能及时掌握,他这话是在暗射卢平杰找到了新证据,却不在第一时间告之他,以至于让他断案出现偏差。

    隆德帝问“钟爱卿,你只是无能吗”

    钟翰浑身一颤,“臣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何意”

    “不明白行,朕就让你明明白白。”隆德帝威严的双眸一眯,“卢爱卿,你说给他听”

    “是,皇上”卢平杰拱手应下后,面对地上的钟翰,“钟大人,末将查到安康伯族兄,青州通判陆丛光的下人,曾在初十二那日,私下找一江湖游医买过断肠草,而后将断肠草交给了陆丛光,陆丛光从青州过来述职,住在安康伯府,安康伯的书房轻易便能进之,末将认为其有一定嫌疑,便将其抓起来审问,陆丛光拒不承认,但又解释不了断肠草的去处,今早末将手下捉到那名游医,游医见过从安康伯书房搜出来的断肠草后,确认是陆丛光下人从他手中买走的断肠草,至此陆丛光才认了罪”

    钟翰趴在地上,“皇上,青州通判陆大人与安康伯是同族,若他陷害安康伯成功,陆大人自身亦会被牵连,所以臣才没有怀疑到安康伯身边人身上,是臣愚昧,请皇上降罪”

    隆德帝不动声色地望了趴在地上颤抖的身形一眼,卢平杰继续道“钟大人,陆大人在派下人买断肠草前一天,因为其子与安康伯义子发生冲突,已宣言与安康伯府断绝关系,永不往来这事,安康伯府上下皆知”

    话里隐藏的意思是,如果钟翰随便找个府中人审讯一番,便能查到这件事情,继而对整个案件进行重新梳理,说不定能查出安康伯被人诬陷的事实。

    光可鉴人的白玉地板,倒映着钟翰苍白恐惧的脸,额头的汗开始一滴滴滴到地板上,“皇上,青州通判陆丛光为泄私愤,陷害安康伯,请皇上立马派人将其关入大牢,并严查太仆寺中被陆丛光收买,对御马下毒之人,铲除宫中毒瘤”

    隆德帝轻扯嘴角,“钟爱卿倒是会转移话题。”

    “臣,臣不敢,臣自知自己疏忽无能,差点害忠良蒙冤,不敢狡辩,任凭皇上发落,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仅仅只是疏忽无能吗”隆德帝淡淡问。

    同样的问话,让钟翰脊椎发麻,“臣,臣不明白皇上是何意,请皇上明示”

    “卢爱卿,将另一样证据呈上来。”

    “是,皇上。”卢平杰走向殿外,不一会,拎着一个笼子进来。

    隆德帝道“钟爱卿,抬头瞧瞧这是什么”

    钟翰抬起头,整个人瘫倒在地。

    那笼子里装的,赫然是一只火狐。

    可那送去给他的火狐,他明明已经让人杀了,并且剥了皮,那这火狐又是哪来的

    隆德帝淡淡问“钟爱卿,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钟翰硬着头皮道“回皇上,臣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这火狐跟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日朕正是追着这火狐而去,进入林中深处时,身上汗血宝马突然发狂,将朕从马背上摔下来”隆德帝道“若没有这火狐,朕便不会进入森林深处,若不进入深处,汗血宝马吃不到离草,便不会中毒发狂,将朕摔下来让朕受伤”

    钟翰立马顺着话道“臣明白了,正是这火狐导致这次事故的发生,所以这火狐是罪魁祸首之一,理当千刀万剐”

    隆德帝眼角余光斜着看了钟翰一眼,“这火狐是可恶,不过用这火狐来引诱朕进入森林深处的人,更可恶”

    钟翰抖了抖,“皇上,狐狸这种动物虽说灵性十足,但从来只听说野生的,从未听说有家养的还能被人驱使的皇上,请您莫被人蒙蔽”

    “卢爱卿。”隆德帝唤了一声,卢平杰会意,拔出匕首割下火狐一小撮毛,浸入方才顺便吩咐太监端来的热水中。

    只见那热水立马变成鲜红色,而那狐狸毛,居然变成了灰褐色

    卢平杰将盆端到隆德帝面前,隆德帝看了一眼,证明卢平杰先前交上的供词不假,面色更沉,挥手让他端到钟翰面前。

    钟翰见状,再也无法狡辩,瞪大眼,似不敢置信,“这这皇上,臣臣没想,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是臣孤陋寡闻,是臣无能”

    “你无能吗朕看你是太精明了”隆德帝冷笑一声,“听说卢爱卿的手下抓到火狐后送去给你,结果,连人带狐消失不见。”

    钟翰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若这火狐真是作为证据送往臣那,又已消失不见,怎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定有隐情啊,皇上,分明有人想诬陷臣,请皇上明察”

    隆德帝额头青筋直跳,拿起一旁的奏折就要扔过去,不经意间牵动了身上的伤,动作僵住,面色大变,一旁的大太监担忧得正要上前询问,隆德帝伸手制止,咬牙放下手中的奏折,“钟翰,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还敢狡辩卢爱卿,说给他听”

    “是,皇上”卢平杰转身道“钟大人,当日御林军在森林中捉到的火狐,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其中一只送去给您后消失无踪,这是另一只”

    居然是一对钟翰大脑一震,浑身僵住,半晌才听到自己垂死挣扎的声音,“皇上,就算如此,可臣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送证据的御林军动手”

    隆德帝冷笑道“朕也想知道,你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是仗着朕对你的信任,若人狐消失不见,死无对证,对质时推说没有见到,将此事瞒天过海”

    “臣万万不敢”

    “朕看你是万万都敢,什么都敢”隆德帝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将奏折大力一扔,“若那御林军死了,以朕对你的信任,或许真以为是中途发生了意外可你运气不好,那人没死,活着回来了”

    钟翰这下真是魂飞魄散,当日那御林军亲手将火狐交到他手上后才离开的,一离开,钟翰立马派人截杀那名御林军,派去截杀的人,回来说那名御林军已经死透,怎么会是他被人骗了,还是

    这时卢平杰出声解了他的疑惑,“那名御林军兄弟懂一种龟息功,能让人迅速进入假死状态,成功骗过了前来杀害他的人,这才保住一命”

    “钟爱卿,要带人来当面对质吗”隆德帝讽刺问道。

    钟翰此时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皇上,臣臣”

    隆德帝冷冷看着他,“有人在朕的汗血宝马中下毒,又用染成的火狐,将朕诱到森林深处,让汗血宝马吃下只有森林深处才有的离草后加速毒发,将朕摔下来,这分明是一场蓄意谋杀可你却说什么,说安康伯是因为对朕心怀不满对汗血宝马下了药,背后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等卢爱卿揭穿下药之人是陆丛光后,你又说陆丛光是为了泄私愤而诬陷安康伯结果却是,你杀害御林军,毁掉新证据,妄图嫁祸安康伯,掩盖有人想谋杀朕的事实真相,好让那人再有机会对朕下毒手”

    隆德帝一掌拍向龙案,“说,背后那人,是谁”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钟翰被那气势压得呼吸困难,却一个字也不肯说

    这时,太监在外面道“皇上,刑部尚书袁弘山袁大人求见”

    “进来”

    袁弘山进来后,隆德帝抬手制止他的行礼,“都察院左督御史钟翰,与人暗中勾结,意图谋害朕,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其同谋青州通判陆丛光,命其仆人私下购买断肠草,放入安康伯书房,陷害安康伯,证据确凿袁爱卿,朕命你七日内查明御马中毒案的幕后真凶”

    “臣,遵旨”

    凤阳宫内,武蓁紧张地陪在陆心颜身边,看着凤阳宫外的天色,既希望宣旨的太监快点来,好结束这种煎熬,又希望那太监永远不要来

    陆心颜看起来面色平静,望着殿外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武蓁不敢出声打扰她。

    “圣旨到,安康伯府大小姐陆心颜接旨”太监清厉的声音,从宫外远远传来。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武蓁捂着突突跳的胸口,暗中祈祷着。

    陆心颜跪在地上,“小女陆心颜接旨。”

    太监道“奉皇上口谕,现已查明御马中毒案,安康伯陆丛远系被人陷害,刑部尚书袁弘山袁大人接手重新审理,即刻起陆大小姐可自由活动,至于救驾一事,过几日朕会论功行赏钦此”

    陆心颜伏地叩谢,“谢皇上皇上英明”

    “太好了珠珠没事了”武蓁欣喜若狂,太监前脚刚后,她立马将陆心颜扶起。

    陆心颜就着她的手站起来,平静美丽的俏脸上,此时终于浮现轻松的微笑。

    此时,阴了几天的天空,风吹走了沉重的乌云,露出几日未见的湛蓝,偶尔还能见到一丝金色的霞光。

    这次的风波,终于过去了,陆心颜长长吐出一口气。

    整个凤阳宫内,欢天喜地。

    “珠珠,今儿个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亲自送你出宫”武蓁欢喜道“我让阿昭去给宫老夫人和宫四姑娘传个信,免得她们担心。”

    陆心颜笑道“谢谢你公主,不过不用了,明日我亲自去侯府,给她们一个惊喜。”

    “也好听你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武蓁捶捶发酸的肩,“珠珠,我先去休息一会,晚上咱们一起去泡温泉,将这几天的霉运部泡走。”

    这几日武蓁一直陪着陆心颜精神紧张,也没睡过好觉,陆心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好的,公主。”

    宫中温泉不算多,十处不到,按武蓁的身份是不能拥有的,她用的是太后的温泉,太后如今年岁大泡不得,便给了武蓁使用。

    温泉在太后的长寿宫内,陆心颜和武蓁下午的时候,去长寿宫给太后请安,顺便陪太后一起晚膳。

    陆丛远的嫌疑解除,陆心颜的丫鬟白芷又救驾有功,太后对陆心颜的面色,简直和颜悦色到前所未有,甚至让贴身宫女给陆心颜夹菜。

    陆心颜淡定受了,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气度,越发让太后高看。

    用完晚膳,又陪着太后走了一会消食后,陆心颜和武蓁打算前往长寿宫的温泉。

    太后兴致极高道“哀家也同你们一起去,哀家不下去,坐在边上同你们一起说话。”

    让一国太后看着她们泡温泉这个好像有点那啥了些,但太后提议,两人不好拒绝,“是,太后娘娘皇祖母。”

    长寿宫的温泉,比之武婉宫里的温泉,大了一倍不止,亦华丽不少。

    四周挂着夜明珠,冒着热气的温泉水,从一只精雕细琢的金凤凰嘴里喷泻而出。

    两人迅速脱了外衣,穿着里衣沿着白玉石阶走入温泉内。

    一旁伺候的宫女,抱着两人的衣衫往外走去,一不小心踩到一处水渍,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衣衫洒了一地。

    宫女不由自主发出尖叫,声音有些大,惹得陆心颜太后武蓁几人不由望过去,宫女吓得连忙磕头求饶,“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今日心情好,这点小事没放在心上,“行了,下去吧,走路小心点。”

    “谢太后娘娘。”宫女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连忙将洒落在地的衣裳捡起。

    “咣当”,有东西从衣裳里掉出来,是块玉佩。

    宫女慌忙捡起,发现无恙正要放回掉出来的衣裳内时,突然传来一声严厉地喝声,“慢着”

    宫女如被点穴般呆住。

    “将手中那玉佩,拿来给哀家瞧瞧”太后的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宫女战战兢兢地将玉佩递过去。

    陆心颜心里咯噔一下,那玉佩,正是陆丛远给她的,那块据说是瑞王赠与的保命玉佩。

    太后是瑞王的生母,想来那块玉佩太后自然认得出。

    陆心颜脑子里飞快地转动,

    太后将玉佩放在手心瞧了瞧,难掩激动地问“这,这是谁的”

    其实这话问得多余,总共在温泉里的就两人,那衣裳不是武蓁的就是陆心颜的,武蓁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身上戴的配件她样样清楚。

    “回太后娘娘,那是小女的。”陆心颜道。

    太后声音颤了颤,“哪里来的”

    陆心颜斟酌道“听说一位故人的,具体小女也不太清楚。”

    陆丛远与瑞王之间到底怎么回事,陆心颜现在还没搞清楚,万一真如她所想,两人有什么见不得的感情事,她要是直接说是瑞王所赠,那可就糟了

    陆心颜悄悄瞟了眼太后神情,隔着氤氲热气,太后面上露出又爱又恨的神情,陆心颜暗道不妙,现在这情形,直说与不直说,似乎都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太后识得这玉佩,又知过往之事,只要稍加想象,便能明白瑞王赠玉佩的真相。

    陆心颜惴惴不安,连带武蓁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悄悄靠近陆心颜身边,小声问道“珠珠,那玉佩有何不妥”

    陆心颜摇摇头,她要是知道有何不妥就不用这般不安了。

    太后低头瞧了那玉佩好久,久到整个温泉的气氛都跟着紧张起来时,她突然抬头,锐利双眸,穿透袅袅热气,直直射到陆心颜脸上。

    隔着热气,那眸中深意,陆心颜瞧不分明,却莫名心里有点不安的感觉。

    太后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好似很久,其实也不过几息,她收回眸光,垂下眼睑,声音平静无波,“是块好玉,好好收着,别再摔着了。”

    “是,太后娘娘。”

    “哀家有些累了,你们慢慢泡,哀家先回去了。”

    “小女长安恭送太后娘娘皇祖母。”

    陆心颜暗暗吐口气,看来太后看在她救驾有功的份上,将这事暂且揭过了,只希望太后以后都不要再想起来。

    第二天一早,武蓁信守承诺,亲自将陆心颜送到宫外,“珠珠,过几天宫里见。”

    昨天隆德帝口谕,说过两天论功行赏,陆心颜和白芷救了隆德帝一命,肯定是要来进宫受赏的。

    “公主,这几天谢谢你,过两天见。”

    “这种客套话,以后可别说了。”武蓁佯怒,“我可是当你是朋友的,更何况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陆心颜笑道“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说了。”

    “这不差不多。”武蓁跟着笑了,笑容里有不舍,“要是你能留在宫中陪着我多好。”

    武蓁以前习惯了在宫中,总是一个人清清冷冷的,如今陆心颜陪了她几天,身边有了知心人作伴,一下子没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以后公主多些出宫找我也是一样的。”对于皇宫,陆心颜真心没什么好感。

    武蓁明白她的感受,“那就这样说定了。”

    两人分开后,陆心颜坐上马车没走多远,马车突然停下来,驾车的子言道“小姐,是齐飞。”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齐飞帮忙,陆心颜掀开车帘,笑容满面,“齐飞,有什么事”

    “大小姐,御马下毒案又有了变故。”齐飞神情严肃,“请您随小的来,小的与您细说。”

    又有变故陆心颜笑容褪去,吩咐青桐白芷,“你们先在这等着。”

    “是,小姐。”上次在香满楼齐飞出现救了陆心颜几人,青桐白芷知道了他的存在,知道他是萧逸宸留下来的人。

    陆心颜随着齐飞走到一条巷子里,那里停着一辆极为低调的普通马车。

    “证据就在车里。”齐飞道。

    陆心颜不疑有它,伸手掀开车帘,却见里面坐着一个人,白衣玉冠,姿态风流,目光灼灼,像匹饿了许久的狼

    她震惊不已,“是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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