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然从镜子里看他。
他的手臂横在自己的胸前,灵活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纽扣，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大片的皮肤袒露在视野里，吻从耳垂开始下落。
“耍小聪明是么”他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却选择了纵容。
沈以南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低着头一点一点啄吻。很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吻痕,虽然上次的几乎上已经看不见了，此刻正好覆盖上新的。
魏斯然仰头，把后脑勺抵在他的肩窝处,声音低哑“玩一整晚,你倒是很有信心。”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粗糙的手混合着滑腻的身体乳，闯了过来。
的确是尖子生，学什么都特别快。
在上次在那样混乱又生涩的情况下，仍然把所有的细节和重点都记了个彻底。
“魏老师,是这样吗”
“魏老师，难不难受。”
“魏老师，给点反馈。”
魏斯然被他闹得呼吸微乱,从镜子里用眼神警告他“话那么多。”
沈以南却乐在其中,笑着说“因为我是新手,怕让魏老师不高兴了，又没下次。”
“别把自己放得那么不对等,你也可以叫停。”魏斯然说。
“你不停,我乐意一直奉陪。”沈以南终于俯身,如愿以偿地再一次得到了他。
他好喜欢这张擦拭干净的镜子,能把人完完整整扣在怀里，也可以看到他每一分情动的表情，微张的嘴唇,起伏的胸口，所有的细节都能收入眼里。
而且，魏斯然特别配合，非常尽兴。
沈以南的手掌划过他薄薄的腹肌，在最后一刻才飞快抽身，感叹出声“斯然，你好棒啊。”
“为什么现在不叫哥了。”魏斯然平复起伏的心跳，转过身看他。
“不想叫。”沈以南说。
魏斯然盯着他的眼睛，瞳孔的颜色很深，明明可以藏住所有的情绪，却又像是什么都藏不住。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能更改的底线“沈以南，我们说好了，如果你要动感情，我们就到此为止。”
非常冷血，非常无情，非常魏斯然的作风。
沈以南轻扯了下唇。
心说魏斯然可真是太扫兴了，情欲上头的时候提这样的话。
表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转身去客厅里拿了还没喝完的剩下半瓶红酒，慢悠悠地往对方肩颈上倒上去。
说出的话像极了在风月场所流连来去的纨绔子弟“那你想多了，动感情多没意思，当然都要没心没肺才尽兴。”
然后就看着魏斯然笑了。
“来，舔干净。”魏斯然云淡风轻说，“不是要玩一晚上，我陪你啊。”
那语气，简直是勾人的妖精。
听得沈以南刚才释放的欲念又卷土重来。
魏斯然看他一动不动，挑
衅道“这就不行了，那我去睡了。
沈以南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稍微用力，把人拽了回来，抵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间。
然后低头，一点一点地舔掉他身上的红酒，呢喃出声“斯然，你好香。”
魏斯然手掌落在他的后脑勺的位置，像是在抚摸一条小狗，被他闹得很痒，又很快气喘不匀。
沈以南盯着他艳红的嘴唇，埋怨道“你为什么不亲我，你给我留个吻痕吧。”
“除了不接吻，我倒是没什么忌讳，想亲哪里”魏斯然笑着看他。
沈以南被他这么不经意的语气闹得烦躁极了。
抬手扣住他的脖颈，微微用力，把他按在自己的肩颈处“当然是要吻在看得到的地方。”
魏斯然低下头，牙齿叼住他锁骨上的皮肤，缓慢吮吸，颜色越发地深。
沈以南忍不住，掌心扣住了他的腰，把人翻身在洗漱台上。
夜被拉扯得无限漫长。
最后还是魏斯然先叫了停，到底还要上班，真折腾一整晚第二天得矿工请假。非常无情地抽身，洗了个澡就睡了。
沈以南收拾好浴室后，这才轻手轻脚上了床，躺到了他的身边。
他侧着身，垂眼看着已经睡熟的人，心脏里涌动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好喜欢跟他肌肤相贴。
只是，这段关系的掌控者是魏斯然，他游刃有余，想停就停，沈以南讨厌这样的被控制的感觉，却又不得不遵守规则。
而后几天，两人没见面，沈以南问谢琰要了送餐阿姨的电话，每顿给魏斯然送过去。
连着三天之后，收到了魏斯然的信息。
魏别送了
沈家以南为什么，不好吃么
魏还行，太麻烦，我可以去食堂
沈家以南送个饭也不行我又没要你怎么
沈以南微妙地察觉到，魏斯然是在跟他划清界限，床上可以躺在一起缠绵，床下分得比谁都要清楚，不想承半点多余的情。
他坐在阶梯教室里，心烦意乱。
旁边林初霁在说下午要去看医生，他下意识开了口“我可以陪你去。”
“你又是哪儿不舒服，外伤看什么心理医生。”谢琰是在说上次球场上他被砸那一下。
“我不看医生，我就是单纯发挥朋友之间的友爱互助，懂吗”沈以南随口道。
上完课，他特地回宿舍换了身衣服，才跟着林初霁去了医院。
“南哥，你是不是”林初霁视线落在敞开的脖颈处，有一个很淡的咬痕。
沈以南敞着腿，嗯了声，反问“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林初霁问。
“没有啊。”沈以南否认道，又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初霁摇了摇头，视线从他那个吻痕上收回来，轻声说“那是我误会了。”
沈以南抬手，之间触碰到那个深色的吻痕，毫不在意。
等到叫号之后，他跟在林初霁身后，重新走进了那扇熟悉的门，转椅里的魏斯然抬头看过来。
“谢琰呢”
林初霁解释说“他在忙，我就是过来让你帮我开个免考证明。”
“为什么要免考”魏斯然在工作上还挺认真的，微微抬眼，眼神审视。
林初霁回头，看了眼门口站得跟柱子似的沈以南，有点难以启齿。
魏斯然微抬下巴，命令道“你先出去。”
沈以南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才转身说“好。”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到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胸牌上挂着名字，心外科方牧。
对方看着紧闭的门，随口问“你在等魏斯然的号”
对方直呼其名，沈以南莫名其妙地品出了点亲昵的意味，否认道“不是，我等他下班。”
方牧微微挑眉“他今晚有约了，没跟你说吗”
沈以南愣了一秒。
当然没有，他们不是在谈恋爱，魏斯然也从来不会主动汇报行程。
只是这个语气，倒像是他比自己更了解坐在里面的那位。
“约你了”沈以南语气淡淡。
“是啊，他说最近挺无聊的，所以约了晚上去酒吧喝酒。”方牧唇角微挑，“之前提到那个新认识的小朋友，是你吧。”
听出了点轻描淡写的揶揄，沈以南一声轻嗤“您一把年纪还玩挑拨离间呢”
方牧双手插着口袋“就事论事，睡了两觉而已，别动心，魏斯然不是你能掌控的。”
“没想掌控他，倒是你，管得也太多了。”沈以南转过头，透过门上那一小块透明的玻璃，看向里面的魏斯然。
他跟林初霁讲话的时候，表情总是看起来特别温和。
像是一个毫无攻击性的大哥哥，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
方牧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说“我还有个病人，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我六点在停车场等他，一起去cs”
说完，也没看对方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沈以南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无语，还真转角去大厅挂了个号。
再回来的时候，看着林初霁拿着打印的证明出去盖章，抬头看过来“我马上就可以走了，你还站着干什么”
“我突然觉得最近有点抑郁。”沈以南晃了晃手上的诊单，“要不，你先回吧”
林初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看了对方好几秒钟，又转头看向坐在转椅里的魏斯然，眯了下眼“你别没病装病占用公共资源啊。”
沈以南听得很是心虚，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怎么会。”
林初霁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秒钟，才说“那我先走了，回见。”
沈以南轻点了下头，拿着挂号
单大大方方进去，坐在对面“看病。”
魏斯然拿着水杯起身，接了杯水重新坐回去“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心口疼。”沈以南抬手捂住胸口，“疼到抑郁了，你开导开导我。”
魏斯然被他做作的模样逗笑“不是说今天体测，你跟着林初霁跑来干什么”
沈以南一脸看渣男的表情，语气淡淡“跑完了啊，不来还不知道，晚上背着我约了别人。”
“你碰到方牧了”魏斯然反应过来。
沈以南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你无聊为什么不约我”
魏斯然直截了当“上回你太粗鲁了，休息两天。”
这两天还擦了点药，当然，方才已经把药膏转送给了林初霁，跟谢琰一样，都是鲁莽的新手。
沈以南“”
他靠在座椅里，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四肢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你要觉得我技术不好可以练啊，怎么不给人进步的空间。”
魏斯然滑开手机，挑挑选选，好一会儿，才找了几个视频给他发过去。
他语气云淡风轻地像是在给病人开药一般“发你了，今晚就好好学。”
还真给教学视频了，坦然到发指。
“那你呢”沈以南皱起眉心。
“约了人喝酒，你不是知道了么。”魏斯然表情淡定。
沈以南快被气笑了。
人都到跟前了，跟看不见似的，真行。
他闷声道“行，知道了。”
魏斯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但上班时间，不想牵扯太多私事“别占着时间挡人家看病，回去吧。”
沈以南起身，一下子就比他高出了一大截，垂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
魏斯然微抬着头，语气温和“还有事”
沈以南面无表情道“没有。”
说完，也没过多停留，转身走了。
只是刚出医院，路过旁边的停车场，又顿住了脚步。明明知道魏斯然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乱约，仍然心烦意乱。
万一一不留神喝多了呢。
万一被谁谁揩油下药呢。
万一发现了新炮友，把自己一脚踹开了呢。
沈以南背靠在走廊上，慢悠悠地点了根烟，思绪飘渺。
不知道等了多久，看着魏斯然和方牧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他甚至没开车，径直上了对方的副驾。
沈以南面无表情点开打车软件，cs，有名的酒吧。
只是到了地儿，才发现来得太早，压根没开，魏斯然也没出现，估计先跟着那人去吃晚餐了，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等到九点，进了酒吧，挑了个角落坐着，点了酒。
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变得躁动，时不时有人上前搭话，男的女的都有。
“你在哪儿呢，好吵。”谢琰给他打电话。
“酒吧。”沈以南
懒洋洋回，“抓魏斯然。”
谢琰听笑了，揶揄说“炮友还盯这么紧，你越线了吧。”
沈以南慢悠悠喝了口酒“你呢，干嘛呢，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在图书馆门口等林初霁，无聊，找人聊会儿天。”谢琰不遮不掩。
“我们俩可真是，难兄难弟。”沈以南感慨。
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见着魏斯然和方牧进来了，还挑了个特显眼的卡座，生怕别人瞧不见似的。
沈以南顿了顿，跟电话那头说“魏斯然今天约了一同事，我怕那男的对他图谋不轨。”
“你不对劲啊。”谢琰缓缓出声，“你真陷进去了”
沈以南没说话，视线牢牢定格在卡座上，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谈笑风生，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吧的灯光昏暗，时而有光晃过去的时候，落在男人的脸上，才能稍微瞥见微微泛红的脖颈。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电话那边“不知道，也许吧。”
谢琰语气半是提醒半是玩笑“从炮友开始，要转变关系挺难的，尤其是，对方还是魏斯然。”
沈以南面无表情。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提醒他，魏斯然怎么了，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情绪开关。
他不是没见过对方不是此刻这般清风霁月游刃有余的模样，是难，他却有点跃跃欲试。
方牧朝着他靠过去，偏着头说了点什么。
他看着魏斯然笑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还一口气干了半杯洋酒。
然后起了身，朝着旁边幽暗的走廊走过去。
沈以南的手指扣紧了手机“不说了，你慢慢等，回聊。”
然后挂断了电话，三两步跟了过去。
那边是洗手间的方向，大概是去了厕所，沈以南就站在走廊的幽暗处，耐心地等。
等到对方慢悠悠地出来，经过自己的那一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困在了墙壁和胸膛之间。
魏斯然眯了下眼，借着昏暗的光，看清来人“你怎么在这儿”
沈以南没说话，鼻尖嗅到混合着木质和酒香的气味，还沾染了一点别的香水，呼吸起伏。
“跟踪我”魏斯然声音冷淡了些，有些越线的不悦。
“没有。”沈以南粗声道，“是他给我说了酒吧的名字，我先来的。”
魏斯然被困在角落里，却没半点慌乱，抬起膝盖，撞了下他“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宁愿跟别的男人喝酒也不找我，是嫌我幼稚吗是觉得不够刺激吗”沈以南鼻尖抵着他的，感觉稍微再偏一点，就能吻上他的唇。
但这是他唯一不敢造次的，魏斯然是真的会翻脸。
魏斯然冷淡抬眼“难道我脑子里就只有上床这一件事我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不能有正常的社交沈以南，如果只是当炮友你都要管这么多，那我觉得也没必要继续。”
沈以南心说，我他妈的现在没想着跟你上床，就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亲近一点。
但这话他说不了，只要露出一点端倪，对方就会全身而退。
他绷着表情，恨不得低头堵住这张嘴“难道我脑子里也只有上床这件事吗我也可以陪你纯喝酒聊天看电影啊，谁规定炮友就只能天天睡床上”
他知道了，他变得贪心，除了魏斯然的身体，还想要别的，比如他的注意，他的喜欢。
而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对方的手掌穿过外套，落在了后腰。
只是很轻地一捏，就蔓延出一整片的酥麻。
本来是真没细想。
只是此时，对方的呼吸沾染着香醇的酒气，看向自己的眼底氤氲出一层很淡的雾气，勾人的要命。
借着昏暗的灯光，空荡的走廊，魏斯然的手钻进衣服的下摆，肆无忌惮。
沈以南绷着后背，极力忽视他的撩拨，粗声道“别弄，我今天不想。”
魏斯然曲起膝盖，顶在他的腹肌上磨了磨，嘲弄道“你不想，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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