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都说,“亲兄弟、明算账”。
这表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管亲疏,俱是讲求“有来有往”的双方既要有付出,同时也要有收获。
只有这样,才是长久交往之道。
他爹代表家族付出金钱等等,供养小叔科举,说白了就是一项“投资”,目的是待小叔他日高中能回馈家族。
同样的,薛律接受了这点,就得考出成绩来。
正如薛螭上面说的,薛律或许有机会中举。
只是谁都不清楚这中间,是需要五年,还是十年,抑或是更多年间。
甚至,这么多年的花费,仅供出区区一个举人,究竟是值与不值
因这里面还涉及了家族的资源分配等各方面因素。或许,会因为薛征把资源向薛律倾斜,反导致了家族内更有天赋的人被忽略掉。
再者,薛征愿意全力供养亲弟弟薛律一直念书一直科考,这是一回事;薛律对此,是必须去考虑应不应该再继续考下去的。
或许会有人抱着这种,“说不定继续这样,下一次便能成功”的心态。可未来充满未知性,日后会否成功谁都不知道。
但可以知道的却是,人的感情再多,亦终有被消耗殆尽的一天。
所以,不论是谁,都要学会适可而止,学会取舍。
大抵薛螭这种想法,叫人知道会被质疑太过于功利。
可扪心自问,谁敢说这想法是错误的呢
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薛螭觉得,以薛俞氏的睿智,定然是察觉到这些了。他在心里算了算,今年正是大比之年,小叔早已在认真备考了。这次若是依然没中,他估摸小叔顶多再考一次,便会收心助兄长打理生意,不继续这科举路了。
果不其然,翘课来“偷听”的薛螭,才刚靠近门边,便听到他的小婶薛俞氏那把清丽声音说道
“嫂子,你也莫要再劝了,我们老爷已经做下决定,我亦觉得好。”
“小叔犯倔,你不去好生劝劝,怎地跟着倔起来呢”薛王氏的声音满是不满担忧,“如今考期在即,小叔合该一门心思好好备考,怎的老是东想西想呢
家里的生意啊,好得紧我们老爷都说了,家里不缺帮忙的人,就缺读书人
科举是要紧,但谁不知道难考呢我跟我们老爷都是明白的。这次不行,不还有下次嘛
所以你啊,劝劝小叔,别老是为些琐事给分去了心神,亦别给自个太多压力,更加别再说什么不考了的胡话了啊”
“嫂子,我们不是犯倔啊。”听薛俞氏的声音,似乎很无奈,“我们老爷说了,他自个有几分斤两,考了这么多次,基本都门儿清了。再继续考下去,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薛王氏仿佛要开口说什么,薛俞氏急忙道“本来这话,我也觉得不中听;可是我们老爷下面的话说服了我他说啊,这才几年,我们家良哥儿都启蒙了。”
这“良哥儿”说的就是薛蝌。薛俞氏说到这,语气感慨“我一听,可不是吗这小孩子哪,真的是一天一个样我们老爷接着就说了,不定过个几年,孩子们就该下场了难不成到时候还要父子同下场不行
要是都中了还好,若是”
儿子中了爹反而没中,可不是丢脸丢大发了薛俞氏的未尽之言俨然如此。
薛王氏听到这话,便沉默了。
薛俞氏于是继续说道“我们老爷说,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考完今年这场,成呢,就继续考;不成呢,就收收心,帮大伯分担一下家里的事,然后一门心思,好好地教一教良哥儿。
嫂子啊,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大抵是搔到了痒处,薛王氏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道
“唉我可说不过你这嘴罢了,我替你们跟老爷说一说。先说好,老爷发脾气的话,我可是不管的。”
薛俞氏笑道“可千万别啊,我还盼着嫂子给我们求情呢”
接着,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互相取笑起来。这个话题便算是揭过去了。
薛螭由此,便可看出薛家这对妯娌,关系还行。
这其实也实属难得,毕竟他娘,除了秉性跟家世,还真没有比得过小婶的地方。偏偏这种“我明明什么都比你好,偏偏你就嫁的比我好、地位比我高”属性,极其容易招黑。
小婶能不心生怨怼,双方处得还挺不错,简直得能赞上十句八句“好”了
薛螭想着听得差不多了,便按“惯例”,一边抬脚闯进去,一边嚷着“妈妈”,直把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给唬了一跳。
薛王氏回过神来,便笑骂道
“你这猴儿,整日瞎闹、没个正形还不过来见你小婶”
“小婶”薛螭笑眯眯地唤人。后眨眨眼,问道“小婶,良弟弟呢今天没过来吗”
“可不是没过来,现在这个时辰还在家里上课呢。所以”薛俞氏拉长声线,“祥哥,你可又翘课了”
薛螭咧嘴笑了笑,佯装听不懂薛俞氏的话,转头就投入薛王氏的怀抱,道“妈妈,我饿了”
话落,妯娌两人都被逗笑了。
说起来,不提之前的流言,如今薛螭确认了拜慧源方丈为师的日子,几乎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转世灵童”的身份。
旁的不说,薛螭发现,除了父母兄长,家中的仆人对他的态度可说是质一样的变化表现恭敬已经算是镇定的了,大部分下人像是觉得他会吃人一般,见了他就两股战战的若他声量大些,说不得分分钟就跪地求饶呢
难得小婶面对他的态度,依然如过去一般,只当他是普通的小辈对此,薛螭心下暗暗点头。
就在薛螭继续在心里对比着下人们对他的前后态度时,就听到丫鬟通报,说是薛王氏的奶嬷嬷、何氏来了。
这位何嬷嬷,据说前儿得了急病,在家里已经养了有十来天了。今儿回来,却是谁都没在事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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