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薛王氏听到何嬷嬷来了脸露几分喜意;可没等她开口这何嬷嬷不知是习惯抑或是什么已经径自进来了。
对此薛螭与薛俞氏不约而同地眉峰轻皱但很快都松开了。
大抵是完全没料到屋里除却薛王氏还有别的人尤其是这个时辰里应该在上课的薛螭。就见何嬷嬷脚步一停脸色一变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方动作略怪异地向薛家这对妯娌行礼问安道
“太太、二太太”
话落何嬷嬷仿佛十分艰难地转向薛螭。前者眼神躲闪连后者一片衣角都不敢抬眼去瞅那本就惨淡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发青浑身抖得像下一刻就会散架了似的;前者嘴巴开合了好几次终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干涩黯哑的声音道
“祥、祥少爷”
薛螭瞥了何嬷嬷一眼便算是的回应了。他在心里却想到看看这反应绝对堪称是下人们态度激变的最佳“范例”啊。
缘何何嬷嬷见到薛螭跟见鬼一样
薛螭表示他应是猜出了为什么一言以蔽之这何嬷嬷不就是心虚了么
算算薛螭“有姐姐”的事件都发生有一段时日了。
当时薛家上下听到后哪个不是把这话当成是“童言童语”、当成是“有趣笑话”最后纷纷一笑置之掉
但是薛螭如今一下子从“普通孩童”跃升成“转世灵童”这种“身份”的提升所带来的直观变化导致原来觉得“搞笑”的话此刻每个人回想起来全都“细思恐极”得哭了好吗
甚至连这“转世灵童”到底有多牛、牛在哪里都瞬间弄明白了好吗
所以薛螭估摸下人们的态度转变应是出于此。
而变化最剧烈甚至都突发“急病”了的何嬷嬷叫薛螭来啊可不就正正等于是“见鬼”了嘛
实话薛螭早就觉得他娘这个奶嬷嬷啊挺有问题的。
特别是因“姐姐”事件薛螭知道他娘当年曾经意外产他当即就怀疑是这何嬷嬷暗下的毒手只可惜苦无证据。
当时薛螭就想着这嬷嬷可不能留了。本打算借“姐姐”来个一石二鸟干掉何嬷嬷顺便把他的那位“好姨妈”拖下水。
可实际cao作薛螭方明白什么叫“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一则这何嬷嬷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太好了行事话更是不着形迹一时间竟叫薛螭逮不到其大错处;
再者他家娘亲不止对何嬷嬷信任无比啊更待其十分的亲厚。君不见薛王氏至今还认为产一事乃是自个的错若薛螭贸然用“莫须有”的罪名去问罪何嬷嬷他娘分分钟能将人保下这样打蛇不死保证后患无穷啊。
还有最后一点。若要叫他爹对当年产之事起疑定然得先找到一些旁的、足够分量的疑点;不提当初他爹就没起疑这足见此事扫尾扫得干净就经过这么多年下来再多的疑点能有侥幸得以保留下来的
因为这些种种薛螭的计划无奈就只能搁浅下来了。直到今儿见到何嬷嬷如此失常薛螭压下来的想法方再次蠢蠢谷欠动起来。
看何嬷嬷这反应当年没猫腻才怪呢谋害主子子嗣呢这年代完全可以直接拉出去打死了。
而且下面亦根本不需要他再额外去做些什么薛螭琢磨着。这会儿他算是感受到“新身份”给他带来的好处了
这不明明是得大战上三百回合的一下子就打出了“会心一击”可以提早结束了
爽快之余薛螭一时又有些感叹。
其实这何嬷嬷无论心性抑或是手段都明对方是一个人才。若能收服薛螭就再也不用担心麻麻被坑啦
可惜何嬷嬷的“忠心”啊亦是一等一的。薛螭是不知道对方真正的主子是谁。
可很明显何嬷嬷作为奶娘真的是自薛王氏出生便服侍至今的;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何嬷嬷不去效忠最应该效忠的主子反而听令不知道是谁;甚至这几十年如一日地兢兢业业进行着“害主子女儿、教坏主子儿子”等务必让薛王氏不幸、且叫薛螭完全想不出有何用意的行为。
这样的人能有收服的可能
便是收服了真敢用
反正薛螭觉得他是不敢的。
就在薛螭各种思考着那些有关何嬷嬷的事时屋内的气氛亦因这突来的沉默显得十分的诡秘莫测。
倒是薛王氏浑然不觉这气氛有什么不对。她让何嬷嬷先坐下方开口关心道“嬷嬷你怎的过来了我不是吩咐你那儿媳妇回去跟你好生将养不必急着过来么”
“是、是的谢太太关心”何嬷嬷坐在丫鬟如绢搬来的杌子上道“老奴、老奴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话的便是真正的三岁儿都不会信。于是薛王氏就打断对方道“嬷嬷怎的跟我客套起来了你的脸色这般差我能看不清楚莫不是你那儿媳妇没把我的话带到”
何嬷嬷忙摆手道“不、不太太的话的确带给老奴了只是只是”
在场的三个主子都不出声看向何嬷嬷。
何嬷嬷像是联想到什么踌躇了一阵才开口“只是老奴那儿媳妇跟老奴啊现在祥少爷拜师的好日子临近府里上下实在是十分忙碌。老奴听了怎样也放不下心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薛王氏闻言倒有点高兴与欣慰。她“倒叫嬷嬷忧心了。可嬷嬷正病着呢哪敢叫嬷嬷费心cao劳府上如今人手尚算足够的。再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看日后亦不必再留着了。
所以嬷嬷你还是放心家去好生休养吧。”
何嬷嬷迟疑片刻最终喏喏地应了。
倒是旁听了两人所有对话的薛螭心下惊奇了
何嬷嬷你火烧火燎地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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