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一章:你想干吗
    那人坐在连廊下的黑色石台上,身周空无一物。

    对比来往人流个个步履拖沓沉重,统一的校服、斑斓的书包,他倒是孑然一身,牵挂了无。莫关山打了一个哈欠,毫不遮掩,虎牙尖尖,但不似aha那样如虎狼般长而锋利。脸陡然拉长,眉眼挤皱在一起像头小豹子,贺天心想。

    脑子突然浮现出昨天班上同学分享的杂志,豹纹女郎性感撩人。换成莫仔就不是成熟,而是野性与稚嫩并存的性感。这么说他穿条豹纹的还挺好看,后头拖根尾巴,拽一下毛就炸了,喵昂喵昂地叫再戴一对圆耳朵,隐在橘红色的发丛里,去逗弄一下会换来一个凶狠又锐利的眼神

    操,有点带劲儿。

    在这南方的艳阳里,莫关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转过头就发现贺天盯着他看,眼里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狂热和隐忍。他当即眉头一皱,准备把上周末的旧账翻出来好好论一论。贺天可没给他这个机会,很熟稔地对他招手,说“哟等我哪”

    小豹子炸了,狞笑着朝贺天竖了根中指,他早上没吃东西,低血糖提不上劲,脑子转不过来骂不动,单手指动动还是可以的。被鄙视的这位心里是一点标尺都没有,仿佛还受到了什么嘉奖,摆着一张帅脸几大步朝他走去。

    “早啊。”

    “早你妈呢。”

    “给你的。”贺天抬手捏了捏对方说脏话的嘴,另一只手递上一小袋子。

    莫关山甩头挣脱,还挺自然地接过袋子。

    “我不喜欢鸡排的,金枪鱼的好吃。为什么给我买高钙奶啊,你他妈是不是嘲讽我”他嘴上哔哔着,手却是翻花似的剥开包装纸,啃起三明治来。

    贺天暗自好笑,这人比自己矮上个半个头有余,一直对身高差耿耿于怀,好像他打不过自己就是因为差个几厘米。

    “这款有更多蔬菜,你不吃蔬菜还想长高”

    自从上次篮球赛莫关山替贺天上了,贺天就变着法地补偿他。红毛一开始还觉得没必要,这人客气得可以,后来半推半就的也就习惯了。原是说供他一周的早餐,这都快半个月了贺天也没停下,贺天的原话是反正自己吃也是吃,多带一个人的不费事,最终堵住红毛嘴的是一句“我有钱,我乐意”。莫关山本着平衡社会资源的伟大理想,是绞尽脑汁地折腾。

    于是俩人心照不宣。

    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三明治。这他妈就是个执念。

    “你期中考怎么回事”莫关山嘴里嚼着,说话有点含糊。

    贺天挑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敷衍道“什么怎么回事。”

    “王总和我提过一嘴,你那下滑得堪比滑铁卢,比过山车还刺激。”

    “看你在下面待得那么舒服,我也看看。”

    “”莫关山真是信了他的鬼话,想叫他好好念书别瞎几把鬼混又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

    他把吃完的包装往塑料袋里一塞,扎紧,连同里面那瓶奶甩到贺天胸膛上“奶你自己喝,我看你需要补补脑子。”说完手往裤兜一插,酷酷地朝自己班走去。

    刚提到王总,王总就来了,贺天转角遇到年级主任,脚一个急刹差点跺抽筋。

    “哎贺天啊,挺早就来了嘛,上次跟你谈谈是听进去了吧。还有一个月就一模了,争取直接保送,早点去班里晨读吧,偶尔一次不理想别太放心里去。”

    王总姓王,单名一个维,和唐代那位大诗人重名,却没啥文人气,教英语的却半点洋味没有。啤酒肚大秃顶,短胖身材却酷爱打篮球,在办公室找不到他就是在球场上。球技一般球品很好,学生大多有点怵,稍微让着他,打来打去便叫上了“王总”,原因无他,王总请客是真的豪爽。师生关系是无比和谐,贺天如今遇见他却是有点烦躁,装得乖乖地应声,好歹是走了。

    贺天不是个五好青年,这点学校的老师都有点数,但无奈他成绩好、人缘好,说话还好听,明面上乖巧得不行。偶尔打架吸烟逃课被抓却毫不受罚,一方面是老师确实喜欢他的天资聪颖,另一方面也是忌惮校领导高层的特殊关照,至于为什么也没人去细究。

    上个月末他又接到了贺呈的电话,大意是叫他回美国,风头过了,美国能有更好的发展空间。找不到原因的,贺天有一点抗拒。他不知道自己是青春期叛逆还是单纯想逃避,去了美国意味着人身自由锐减,但能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与他爸抗衡,才能在大哥面前有话语权。

    他好像在这个城市里抓到了一点慰藉,不肯轻易放手。

    诚然,消极以对从来是无用功,贺天早熟地懂得规划自己的人生,但他容许自己在这个夏天有所滞缓。

    一模眨眼就到了。昨天莫关山向王哥请假,不然他担心自己会在考场上睡过去。以往他是不在乎的,现在一方面是为了应承与蛇立的约定,另一方面他隐隐觉得他可以考过贺天把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他想想都觉得开心,不枉他昨天劳心费神地苦读了一天。

    初中的知识终归基础,看懂了书就能拿个基准分,这是老师说的,莫关山挺有自信。

    一天三门排满,终归是考得有些晕乎,他在考虑今晚的兼职要不要去做。放在从前他是能做到不松懈的,毕竟工作意味着有钱拿,只有实打实的钱到手了他才能让妈妈喘一口气。而现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被某人养懒了,竟越来越放纵自己。

    这样不好不好。

    “见一去哪了”莫关山低头剥着棒棒糖的外包装,书包是跨在贺天肩上的,作为今晚多烧一个菜的代价。天知道这人是怎么撒娇耍赖让自己当“做饭家政”的。

    “怎么,你想他了展正希更想他吧。”

    贺天背的这只包很扎眼,柠檬黄色的,总引校友的乱瞟,更多的是迷妹迷弟们,确实不太符合他往日高冷酷boy的形象。然而若是他仔细去听,就能听到那些站得团团或是手挽手成栅栏的群众们低声喊的是

    “反差萌欸”

    “有点o”

    “他背了两个包靠,哪个小浪蹄子的。”

    废了好大劲,总算是把糖塞进了嘴里,莫关山享受地捏着柄在口中转了一圈,末了还使劲嘬了一下,发出轻微“啵”的一声。

    贺天步子一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点愣神。

    “走我们去找展正希,没人陪他放学他可能会哭哦。”贺天像是没话找话,步子却是加快了,生拉硬拽将人带走。

    莫关山还以为这人想干吗呢,刚才看自己的时候眼神捉摸不明,手上捏的也有点用力,把他吓了一跳,还好明面上hod住了,他依旧是最酷的他。

    “喂”红毛被拉得一踉跄,差点把棒棒糖给吐掉了,真是让他一阵手忙脚乱。

    没走几步抬眼瞅见展正希拖着书包候在公交站亭内。脸是朝天空45度角仰望的,眼神一片忧郁,十分具有青春伤痛文学男主的气质,还好他妈帅。只是那表情略瘆人,眼眸无焦,眼底青黑,一幅有人死或是要人死的样子。

    贺天见了,挤眼朝莫关山吹了声短促的口哨,惹得人家差点一巴掌招呼上脸。

    走到人跟前终于正经起来,是贺天先开口问“怎么”

    熟人面前展正希倒换了幅面孔,从魂不守舍到有点人气。

    “见一失踪好几天了,他妈妈却和老师请假说是发烧。”

    “那要不要报警”莫关山试探着出口,从小的教育就是遇到困难了就找警察叔叔。

    贺天看了他一眼,说“这是人家的家事,不好管的。他妈既然这样做肯定有内情。再等等吧,那小子生龙活虎的能出什么事,他好歹是我大侄子。”

    “”莫关山莫名其妙,感情这两人是亲戚

    展正希瞪大了眼,看来他也不知道他的竹马居然有个同龄的大伯,难怪见一总不待见贺天,两人却又能玩到一块。

    但是贺天这话终归只是个安慰,凶吉难测,自己人也能窝里横,区区几个少年再担心也力挽不了什么狂澜,站一边干看,只能盼着好。

    一路上气氛有点沉重。

    莫关山嘬着棒棒糖嫌烦,“嘎嘣”一声咬下大半颗,在嘴里嚼得嘎吱作响。贺天有点幽怨地斜眼看他“我也要吃。”

    莫关山举着棒上剩下的半颗在他面前晃了晃,含混不清地说“这他妈不是你给我的吗没了,我全”

    话没说完,贺天低头一咬就磕走了他手上的糖,还挺得意的冲他一笑。

    红毛顾自脸红,头转一边悄默声骂他变态,被自己嘴里的糖一噎,呛了两声。

    贺天吃糖的速度比他还快,两下就嚼没了,他其实不爱吃甜的,就单纯使个坏,看小莫仔炸毛害羞的样子他就莫名地开心。

    停在十字路口,贺天把肩上的包拿下来递给莫关山,说“今晚我有点事,给你带薪休假。”

    他好奇得很,想多问一句又抹不开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拿上包走人。

    走在街道上,光线已经柔和下来,四月的天黑得仍然有点快,他莫名其妙地情绪有点低落,是缺了兼职良心不安吗

    当即就发了个消息给王哥说今晚在党,王哥只回了他一个句号,估计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打工仔。

    和莫关山分别后,贺天没往家里走,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本市的静湖区。

    那地方没啥人住,因为住的都是大富大贵之家,风景区内买地盖房,那价格真不是一般人接受得了。

    贺天频繁地摁手机的开关键,亮了又灭,却是没有任何讯息。距离他哥上一次发给他消息是五天前。

    虽然两兄弟有点代沟,还有点成年旧账算不清,但终究是兄弟,贺天还是贺呈一手带大的。

    轿车刚驶进前门就被迫停了,贺天从车上下来,站门两边的黑衣黑裤男人向他点头示意。这高宅大院算是把气势恢宏和古朴典雅融合到了极致,分明是矛盾的东西偏偏能组合到一起,就像个抽象派的作品,哪个角度都能解读出不一样的东西。中式的飞檐,日式的推门,欧式的内部装潢,还有曲桥流水的院子,不知道被哪个天才设计师勾画得毫无违和感,总体上现代极了。

    贺天跑进主屋,意外地撞见一个茶色头发的女子。该人锐利而不失温柔,俨然一派职业女强人的气质,眉眼之处,与见一竟是十的相像贺天与她也是许多年未见了,从前是小时候的家族聚会上见过几面,见到了也不打招呼,毕竟这女子和他是平辈,怎么叫都别扭。

    “贺天”宫唯雨倒是开口了,难为她还记得名字。

    “阿姨好。”贺天倒是知道规矩,顺着年纪喊了。

    从旁屋里走过来一个男人,高个阔肩,哪怕喷了阻隔剂也能感受他身为aha的气势。“见夫人,见少爷先在我们这安顿下来,我们会予以他最好的保护,请您不要担心。”贺呈对宫唯雨颔首,态度恭敬。

    “又是他的意思他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给他打电话,我要亲自跟他说。”宫唯雨情绪略有点激动,眼眶激红了,贺天竟感到一点压迫感。

    贺呈看拗不过,当即拿出手机拨打给那位见先生。

    贺天这下算是见到他哥了,有点埋怨阴冷地盯着他看。

    “是你们绑架了见一这些天你们就是干这个他又不参与你们那些破事搞他干什么”贺天气恼,终究是少年人的心性。

    贺呈皱了眉,言简意赅“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们绑架他,相反我们是在保护他。”

    料想他哥也是个成熟的男人,做不出无聊的事,贺天有点气,然而却没出口好发作,到了他哥面前,无论做什么都像个小屁孩。

    宫唯雨拿着电话走远了,房间内只剩下兄弟两个人。半晌,坐在沙发上的贺天开口“我想好了,等初中毕业”

    “老大那小子醒了一直闹腾得不行。”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个手下,贺呈没等贺天说完就走了,搁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贺天气闷,他哥虽然对他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可也从来没有忽视过他,甚至对于生活上有求必应,偶尔还会关心两句,只是两人难得见面,多半是短信联系。

    回自己住所的路上,贺天忍不住骚扰莫关山莫仔你在干嘛

    莫关山这个时候刚换好衣服,手机存在包里,才没功夫理他。贺天得不到回应自是烦躁,就近搜了娱乐场所,打算找瓶啤酒让自己冷静一下。

    “sark哦豁,还有兔女郎,不知道小莫仔喜不喜欢,去拍张给他看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