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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我的白月光
    回码头的路上,白砚才看清这一路的狼藉。

    段墨初的防备不算薄弱,这些上岛的jg察很显然花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在不惊动段墨初的情况下闯进别墅花园。

    风景怡人的岛屿,此时像是被捣毁的恶魔巢穴。

    白砚上船,等游艇开出老远才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他希望,在这个岛屿上发生过的所有罪恶,全都随着段墨初的死消散得一干二净。

    到港,救护车已经在岸上等着他们了。

    东晓依然昏迷不醒,白砚干脆拖着裴挚把自己装成家属一块上了救护车。

    大夫略作检查,对他们说“他在发烧,肺部可能有炎症,但是生命指征正常。昏迷很可能是药物作用引起的,具体情况,得到医院做完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东晓的袖子被大夫撸到肘关节以上,一条枯瘦苍白的小臂,手腕那一圈的皮肤颜色显然比其他位置深了许多,应该是长期摩擦所致。

    那是镣铐在东晓身上落下的痕迹。

    虽然,凭想象也能推测出段墨初禁锢东晓的手段,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白砚怔怔瞧着,恨、却又庆幸,幸亏东晓没放弃,幸亏,他们也一直没放弃。

    宋憬闻目光也锁在东晓的手腕,一直内敛的男人终于伸手握住东晓的胳膊,宽大的手掌,指腹贴着那一圈突兀的痕迹摩挲,许久都没放开。

    手被裴挚拖过去握住,白砚这才收回眼神,转头。

    裴挚坐在他身侧,皱着两条飞扬的浓眉,眼神深深望着他。

    白砚知道裴挚还在后怕,是,他也曾经被恶魔盯上,自己细想也觉得毛骨悚然,裴挚怎么会不后怕,更何况,眼下,他们还直面了受害者。

    可现在,东晓重获自由,他们虎口脱险,段墨初骨头都凉了,正是应该高兴的时候。白砚见裴挚头发上还沾着草屑,顺手给他拈了下来,“瞧你。”

    裴挚却没让他把手收回去,拽住他的手腕,让他掌心贴住自己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笑了。

    因为东晓的身体,他们没有立刻回国,而是径直去了医院。

    等着东晓的是一系列的检查。

    让人欣慰的是,东晓的情况不算太遭,一直昏迷,的确是被注射过药物,没有器官缺失,du检呈阴性反应,有一处骨折愈合的痕迹,不过据大夫分析应该发生在五年前。

    单从身体上来说,没有不可逆的损伤。

    可在东晓醒来之前,所有人还是捏着一把汗,七年的拘禁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心理创伤,根本无法估量。

    在病房躺了三个钟头,东晓终于醒了。

    这时,白砚跟裴挚都在房间里。

    见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白砚急忙起身,回头推一下裴挚,“去叫大夫。”

    他几步蹿到床前,拿出自己此时能做出的最温和的笑,“东晓”

    东晓目光涣散且茫然地扫过他的方向,一跟他对上,就怯生生地躲开了。

    白砚心脏一阵猛缩,笑容却不变。他小心地说“东晓,这是医院,我在,宋先生也在,我们都在”

    所以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段墨初已经死了,可白砚不想提这个名字。

    东晓迷蒙的双眸转动得十分缓慢,目光在病房迟钝地扫视一周,似乎还没弄清自己眼下的处境,接着,才重新游移到白砚的方向。

    他跟白砚对视了一秒,只是一秒,东晓猝然闭上了眼,睫毛不停颤动,可见其心情有多不平静。

    白砚唇角的弧度彻底僵住了。

    也是,仇安平在段墨初那见过他的画像,好几年如一日地排斥他,东晓可能也见过,那个司机当初看上东晓,就是因为东晓身架子跟他像。

    是,完全有可能,东晓并不愿意看见他,至少现在是。

    白砚站直身子,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方式退场,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见宋憬闻行色匆匆地进了屋。

    宋憬闻像是顾不上其他,眼光直冲着东晓去,很快,就大步迈到床侧。

    男人深邃眼光坚定地垂向东晓的脸,开口时声音沉稳浑厚,“东晓。”

    东晓眼皮颤了颤,而后缓慢地睁开了眼。

    看清宋憬闻,东晓连摆在身侧的手都抖动起来,嘴唇张张合合,没发出一个音节。

    宋憬闻问“你还记得我吗”

    东晓缓慢地抬起了胳膊,犹豫,而瑟缩。

    宋憬闻握他的手,东晓受惊似的立刻就把手臂往回抽。但宋憬闻察觉他的动作,猛地收拢手掌,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男人的声音跟动作一样有力“不怕,我来接你了。”

    不知道是东晓本人更倾向于宋憬闻陪着他,还是白砚因为某些原因在主观意识上这样判定,从而对东晓这位旧友望而却步,总之,这天整个下午,在病房守着东晓的是宋憬闻。

    天黑时,宋憬闻对白砚说“你们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

    回住处的路上,白砚这才得空欣赏这个异国城市充满海洋风情的夜色,不可否认,他心情不错。

    虽然东晓精神状态不太好,可是,东晓活着,活着就会有希望。

    裴挚见他一直往窗外瞧,说“要不咱们出去逛逛”

    白砚立刻回头,“有点累,想回去早些休息。你很想出去”

    裴挚特别认真地说,“你想去哪我就想去哪。我一颗红心向着你。”

    白砚嘴角抽了抽,小混蛋又开始没正形了。

    可是,他家裴挚其实还是挺靠谱的,对吧这次行动,从头到尾,裴挚跟他配合得多好,一路唱作俱佳,该认怂时就认怂,该霸蛮时半点不含糊,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在演,裴挚居然还一直没崩人设,果然是影帝的男人。

    白砚抬手摸摸裴挚的头,“你乖。”

    语气不无愉快。

    裴挚一把揽住他的肩,看一样司机,脸偏到他头侧小声说“就这一句啊,我以为你今晚得给我来个表彰大会什么的”

    是不是又开始打蛇上棍了。

    白砚侧过脸,毫无回避地跟裴挚对视。

    片刻,他嘴角一扬,压低声音说“行啊,得隆重点儿。”

    裴挚本来是即兴调戏他哥,见白砚这么痛快,反而怔了。

    车稳稳前行,白砚又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幽幽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姿势”

    这一阵事儿多,他俩好久没做点什么了。

    裴挚耳朵细细的痒,被这话触发了些不太纯洁的联想,身子酥了半边,那儿立刻就硬了。

    这晚宋憬闻不回,别墅主楼只剩下他俩。

    一进门,裴挚就把白砚抱住用力吻。

    两人抱着又啃又嚼,从客厅步行到楼上本来只用一分钟,他们足足蹭了十分钟才回房间。

    “嘭”地一声,房间门被甩上,裴挚急吼吼地扯开了白砚腰间的皮带,以为总算能就地灭火了,可白砚突然用力推开他,慢悠悠地解开衬衣扣子,“出了一身汗,我去洗个澡。”

    吊他胃口吧这就是吊他胃口吧

    白砚在这事儿上头是什么德性,裴挚还能不知道。

    裴挚浑身血都是烫的,可站在原地没动,反手抹了下嘴唇上的湿,“行啊。”

    白砚优雅地解开衬衣扣子,接着转身,慢慢踱进了洗手间。

    裴挚看着白砚包裹在西裤里的翘tun,嘴角扯出一丝坏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白砚只把门关到一半,门页就被裴挚用手抵住了。

    白砚没出声,微微笑。

    两人对视几秒,裴挚二话不说,一把搂上他哥的腰,让白砚精实的腰杆紧紧贴着自己,而后再次不容分说地吻上去。

    这晚他们过得挺痛快。

    自家春寒料峭,可这儿是热带,别墅附近足够安全足够隐蔽,在窗口和阳台做点什么,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白砚这晚睡得不错,一夜无梦。

    清晨,他们收拾东西去医院跟宋憬闻会合,顺便接东晓出院,上午,他们得一起乘飞机回国。

    白砚本来以为他会见到昨天那个畏缩得不敢跟人对视的东晓。

    可让他意外的是,他跟裴挚到那的时候,东晓站在病房外的走廊,跟宋憬闻一块朝楼下花园望着,似乎还有说有笑。

    见他们来,东晓还笑着打了个招呼,“我做完检查咱们就能出发了。”

    东晓笑得很灿烂,真像是从七年前穿来的。

    除了比七年前苍白些,清瘦些,眼色暗淡些,好像没什么不同,白砚愣了。

    才一夜而已,谁能有这样强大的自愈能力

    大夫很快就来了,东晓对他们摆摆手,而后进了病房。

    宋憬闻则站在原处没走,裴挚自然也诧异于东晓刚才的不寻常,问“不是,才一个晚上,你给他吃了什么仙药不成”

    这也是白砚想知道的问题,他站在原处,目光望向宋憬闻,等着答案。

    宋憬闻眉头拧成一个结,垂眸道“我什么也没说,”接着问白砚“不寻常是吧”

    白砚没说话。

    宋憬闻眯眼对着窗外炽烈的阳光,沉吟道,“经历了那么多,一夜之间就像个正常人,这本身就不正常。回去得找心理医生,慢慢来。”

    问题是,他们谁都不能对东晓说,你发生了那种事,不可能像眼前这样状若无事,揭人疮疤太残忍。

    东晓要不是顾忌他们的感受,就不会把自己强扮成今天这个模样。

    人是救出来了,可治愈之路依然漫长。

    去机场的路上,当着东晓的面,宋憬闻对白砚说“回国后,你们自己回去,东晓先住我那。”

    白砚谈不上意外,只问东晓,“是吗”

    他得确认这是东晓本人的意愿。

    东晓跟他对视总是很匆忙,笑着应道“对,我得麻烦宋先生一阵。”

    同样,白砚也不能说,我也有收留你的打算。

    东晓把自己装得像个正常人,他们就不能说你暂时只能依靠别人。

    生活还得继续,日后,东晓得有自己的生计。

    东晓自己有什么打算,此时,白砚越发不能问。他得避开任何一个可能突显他处境优越感的话题。

    裴挚一瞧就知道他哥在想什么。

    终于到了候机厅,见宋憬闻在一边打电话,他干脆起身,跟了过去。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裴挚才晃到宋憬闻身边。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带他回去真没问题可别强撑,老爷子的个性我是知道的。”

    宋憬闻说“他现在不理我的私事。”

    裴挚乐了,“你跟东晓果然是那回事”

    宋憬闻摇头,神色像是有些挫败,“现在还不是。”

    那就是以后有可能咯

    裴挚一则要为自家媳妇儿了难,二则确实对受害者也有恻隐之心,想帮一把。

    他笑了笑,“那位的状况跟别人不一样,你要是没管到底的把握,可千万别给人画饼。我跟白砚也能管他,不缺他这口饭。”

    宋憬闻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会儿,突然反问“你给白砚画过饼”

    怎么说话呢这是

    裴挚气哼哼地答“我俩一块长大的,能跟别人一样”

    答案是,当然不一样。

    裴挚和白砚想干什么,只要摇一摇尾巴,对方就知道了。

    裴挚跟宋憬闻说完话,摇头晃脑地回他哥身边坐着,只给了他哥一个眼神,示意东晓去宋憬闻那应该没问题。

    东晓正坐在另一边跟白砚说话,见状,叹息道“真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一起。”

    这要换成别人,裴挚就果断秀恩爱了,可是,对面这人经受了七年毁灭性的灾难,他们真不用在人家面前时刻表现自己多么春风得意。

    裴挚佯装不在意地说“也就凑合着过。”

    几乎是同时,白砚说了同一句话。

    一个字不差。

    东晓笑笑,没说话,笑容很僵硬。

    裴挚a白砚“”

    认了吧,他俩还真不是有治愈能力的人,各自脑子里头那根筋也只有对方摸得透而已。

    于是回国后,他们分道扬镳,各走一边。

    次日,警方发布了消息,段墨初罪及谋杀、绑架以及非法拘禁,又在南亚警方执法时武力反抗,已经被当场击毙。并申明,这次成功破案缉凶是两国联合执法的结果。

    段墨初的名字顿时霸占了国内各家媒体的头版,新闻稿里写清楚了段墨初罄竹难书的罪行。这是应该有的结果,身为恶魔,被爆头之后就不用声名狼藉了想得美。

    其中,受害者和证人都被隐去了姓名,但略知些内情的有心人还是不难对上号。

    白砚再次回到公司,一进大厅就被小老板缠上了。

    小老板把他拽到无人处,激动地问“影帝爸爸,那个陈姓证人就是你是不是你前些日子说话刺激我,是为了把我们撇开,查仇安平的死因,是不是”

    白砚说“淡定点儿,事情都过去了。”

    小老板眼冒精光,“我就知道你不是真讨厌我们。”

    白砚嘴角抽了抽,“看你表现吧。”

    另外一个对得上号的是仇安平的经纪人,这人在仇安平死后、粉丝质疑自己爱豆被白砚排挤时,用一句语焉不详地话阴了白砚一把。

    经纪人运气没小老板那么好,他先撞上了裴挚。

    裴挚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前些日子,你挺跳啊。”

    经纪人那会儿有那么大的胆,就是瞧着裴挚跟白砚不合,可眼下看来,人家不仅没有不合,还有点情侣双煞的调调。

    经纪人秒认怂,“裴少,我不是个东西,回头我去跟白砚哥道歉。”

    认怂是真的,可说道歉也是真心实意。

    他凡事都朝利益看,这点没错,可他跟了仇安平那么久,不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他当时黑白砚,也有点替自家死去艺人泄愤的意思,可他没想到,白砚会去替仇安平讨公道。

    就是这天,经纪人发了条微博,坦陈自己引导话题损害白砚名誉的事实,并向公众澄清,白砚排挤仇安平纯属子虚乌有。

    仇安平去世后,经纪人就跟草台班子没关系了,此时,他的话在公众面前还是有说服力的。

    只不过,他本人被仇安平的粉丝骂得惨了点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