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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他的口口
    65

    又一年后。

    对时听而言,这是安稳而又不平凡的一年。

    时听的画在经过全球联合巡展之后,得到了来自世界各地收藏家、艺术家的褒奖和批评,声量颇高。对她而言这是极速成长的一年,意味着那个在全球艺术库里建档都会兴奋的小画家,已经渐渐长成了当代青年艺术家当中、不得不提及的一位。

    她背后的大收藏家一直在场。

    而她也慢慢地、一点点地要做他的大画家了。

    此时的时听还依旧年轻,可以说这个东方小画家只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追上了当年aron的声誉。

    她现在的投资回报比,甚至已经高于aron。

    今年年初的时候,aron也终于在祁粲势力的帮助下,在一个普通人家里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哥哥,这个事件一度成为丹麦皇室的重大新闻。

    从中协力的祁氏集团也因此成为丹麦皇室成员的座上宾,祁大少本人和对方进行了商业洽谈,回来之后就拿下了一笔大单,并顺利在北欧开起了祁氏地产开发分公司,商业版图再进一步扩大。

    总之,祁大少稳赚不亏。

    aron在这件事上非常感谢祁粲,时至今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祁粲是一个优秀的、值得听听托付的另一半。他已经心服口服。

    祁粲对这个迟来的评价只有一声嗤笑。

    他用得着那金毛肯定

    啧。

    aron和时听的通话时长通常不能太长,就会被某人打断,但在最后,他还是小心地问起了那个人的情况。

    项隽舟,或者说,那个本来无名的乞丐。

    时听举着手机,看向祁粲。

    南山口下第十五棵树的枯骨被挖掘出来,项隽舟彻底身败名裂。他死都想不明白,祁粲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信息的难道“天之骄子”,就真的有神明指引吗这个困扰终于彻底把他逼得疯癫,形如老乞儿,得到了一辈子解不开的精神镣铐。

    而最后项隽舟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执行,他的这往后余生都会在狱中得到他“应得”的待遇。

    祁粲在去年扫墓时把这件事告诉了项凝。

    算作漫长结局的一个尾声。

    春天已经又来临。

    参透了“剧情”,结束了心声,这个世界仍在自如运作。

    把糟糕的人事都抛在脑后,他们的人生滚滚向前

    “行了,”祁粲走过来,点点时听的手机,“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时听最后在电话里和aron道了别。

    祁粲“啧”了一声,心里不爽,但是十分成熟地没有多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外人。

    时听关了手机,仰起脑袋,看着祁粲,笑眯眯的。

    这一年的总裁依旧很年轻,冷白肤色黑发松散,只是又似乎沉淀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如今,b省的那个地产项目也已经竣工了两期,反馈很好。

    祁粲弹了弹她的脑门,“我给翠芬留了一套。”

    当然,还给他们自己留了房子。

    时听劝过很多次,但翠芬都不愿意来a市住。时听知道,奶奶是放心不下她的玉米地,还有那间小院。

    老家的房子是这样的,有人气的时候就能遮风挡雨,一旦没有人住,杂草就会沿着每一寸砖缝疯长,要不了几个月就会把一整座院落变成荒屋。

    翠芬怎么忍心呢那是她养大小丫头的地方。

    好在祁氏开发的房产离火子沟就只有两座山头,当年那火山喷发的探险也吸引了周边景区配套的开发,当地条件变得越来越好,翠芬可以住在那里享福,离老屋也不那么远。

    以后他们去那边住也可以陪奶奶。

    这是非常妥帖的解决办法,照顾她的所有感受。

    时听乖乖点头,然后还是笑吟吟地看着祁粲。

    他总是把她的事、她在意的事,都处理得很好,他的爱不在嘴边都在行为之中,而他自己呢

    好像很少去要她同等的回报。

    祁粲垂眸,看见她眉眼弯弯,跟着也带了几分笑意,“干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着她在笑,祁粲就也开始想笑了。

    “还有一件大事要来了。”时听却严肃正色下来。

    祁粲扬眉,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拉过来,“什么大事。”

    他也很喜欢看她假装正经的样子。

    让人很想亲。

    祁粲低头,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在周围,时听笑着躲开,最后还是被他亲得脖子痒痒。

    “什么事有你大”

    时听一开始没想告诉他。

    可是祁粲在她脖颈连着吻上唇边,很快亲出了感觉。最后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固定住她乱动乱躲的身子,捏着她的后颈再次低头。

    春天,多好的季节。

    适合烧起来。

    时听也终于想起来,他的确不要求同等的回报。

    但是他会在别的地方

    随地大小要。

    呜呜。

    “大事,”祁粲的声音慢条斯理,手指微微向上,捏尖掂了掂,轻笑“宝宝好像确实变大了。”

    时听的脸顿时红透。

    声调也变细了。

    “是我揉的吗。”他低笑着问。

    他的手非常坏。

    时听受不得这个,她被亲得有点热了,一些地方严丝合缝地熨帖在一起,他的热度也很明显。

    但她真的在说正经事呀

    最后时听只好在他的春意开始之前,躲进他怀里,终于趴在他耳边郑重宣布。

    “是你要三十岁啦祁粲。”

    而立之年,多么重要的人生节点

    她要给他特别的礼物。

    嘿嘿。

    严肃的小脸红黄了起来。

    祁大少开始有点期待。

    但是他假装自己并不在意。

    因为祁粲的人生中其实很少过生日。

    年少时的祁大少经历了生活的先后巨变,对自己要求严苛,极速从嚣张恣意的少年长成了不苟言笑的大人。

    而每年时听的生日,他倒是从未落下,整个祁氏庄园都会给她庆祝,从祁粲给她补齐前二十二个礼物之后,后边的他都不会再缺席。

    他自己却很少在意生日这个东西,也从不让别人为他庆生。

    因为,以祁粲承载的身价和手握的权柄来看,他这些年实在是太年轻了。

    祁大少执掌集团这几年来,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年龄。集团每一位高层和大股东其实都比他年纪大,但是祁大少的气场过于冰冷强大,手腕又强硬,以至于在仰视的过程中,人们就渐渐忘了他一直是个年轻人。

    到了三十岁,还是有些不同的。

    相比较之下,祁老爷子可比祁粲更在意他的年龄。

    作为家庭和谐的最大许愿人,生平最希望孙子能家庭美满幸福弥补幼年父母不健全的遗憾,为此,祁老爷子已经开始旁敲侧击,明里暗里,指指点点,咳来咳去。

    “你和听听什么时候要个宝宝你们也大了”

    要是能抱上重孙重孙女,祁老爷子这一辈子都圆满了。

    祁大少对此不予置评。

    毕竟没人能要求他做什么事,而他也不能要求时听做任何事。

    想不想,要不要,决定权都在她那里。

    而他能的,只有最好的物质条件,最大程度的陪伴,和最强硬的爱意。这件事他只会等时听自己想。

    “别着急。”祁大少安抚老爷子。

    反正祁粲本人不着急。

    要什么宝宝他已经有一个了。

    工作依旧是高压的。

    日程依旧是忙碌的。

    但祁粲十分好奇时听会给他什么生日礼物。

    他们的卧室里虽然已经摆满了时听的东西,花花绿绿可可爱爱地占据他曾经性冷淡风的每一处角落,但是其中并没有礼物她说,她要偷偷藏好,给他惊喜。

    祁粲哼笑一声。

    面上风轻云淡,实则经常偷看日历。

    还有三天。

    时听没事就关在自己的小画室里敲敲打打

    当然,她不会只画一幅画送来祁粲当生日礼物,那显得太敷衍了。

    她这次真的非常用心,甚至礼物也不止一个,可不是随便买买那么简单。

    嘿嘿嘿嘿。

    祁大少的整个团队知道太太要给总裁过生日,全都积极响应,帮着时听搬前忙后。

    沈助理是最先知道太太想法的人,他捂住嘴,内心感动。

    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懂对方的需要

    如今s

    z虽然已经产出不多,李祝沈也不常在豪门群出现,但是他们的爱情还是随地随地嗑拉一片

    沈助理闭目,想到晶瑞归来终于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并开始她逃他追的霸道戏码,试图用纯爱秀死所有人。

    沈助理摇头总裁太太,遥遥领先。

    时听基本上已经完工了。

    她打量着四周,心中稍稍满意。

    对于祁粲这样的人来说,想要送他一点贵的、有价值的东西,已经很难。因为这世界上绝大多数贵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贵。

    但时听想要送他又有价值,又有心意的生日礼物,度过人生的一个新节点。

    还有她

    生日当天。

    总裁仍旧有很多工作要完成,甚至前天还跑了一趟邻市,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踏着夜色赶回来时,祁氏庄园亮着暖黄的灯光。

    从车子驶入大门开始,祁粲看见门上、房檐、整个庭院,都被摆上了新鲜的珍妮莫罗,大片的花朵,柠檬香气弥散在春夜之中那是他们结婚时开了漫山遍野的花。

    祁粲唇角已经缓缓勾起。

    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幸福了。

    车子停在门口,沈助理微笑着止步在别墅之前,和保镖大哥们一起幸福地目送大少。

    他们都只是在心里祝福,没有当面说出口,因为第一声“生日快乐”,他们要留给太太来说

    沈助理微笑着和保镖们一起退场,留下完整的夜晚给这对新人。

    他也开始感觉到幸福了

    祁粲走进别墅之后,发现到处都很安静,灯光啪地一下灭了。

    很显然,整个庄园都在配合太太给祁大少庆生的惊喜。

    祁粲笑着低头,发现地上有荧光的标识,提醒他往前走。他按照指示,一路向前,爬楼梯,左拐右拐再右拐,一路上捡到了不少花瓣,最后,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门口。

    祁粲已经乐不可支。

    她怎么这么可爱。

    像是小朋友的庆生方法,而大总裁竟然完全乐在其中。

    他推开门,最后的指示提醒他走到了那间小小的隔间。

    那是属于时听的第一个展厅。

    后来她的展厅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但那里是第一个为时听而立,只挂她作品的地方。

    祁粲唇角带着笑意。

    轻轻推开门。

    他先是闻见了一阵原木的清香。

    祁粲伸手打开侧灯,然后在光亮起的瞬间,听见她笑吟吟的声音

    “生日快乐老公。”

    祁粲是先看到时听,才看到时听身后的礼物。

    时听退开一点点,给他欣赏。

    她买下了一整段珍贵的黄花梨木,用来雕刻那是他和一辆车。

    那是关于祁粲的最重要代号。

    时听想笑。

    祁粲也在笑。

    展厅四周挂了很多很多照片,有从祁老爷子那里求来的童年老照片,有沈助理帮忙搜集的总裁上学时的零星旧照,还有这一年时听陆陆续续拍下来的瞬间。

    这是她送给祁粲的“个展”。

    而最重要的礼物就是放在中间的那个木雕

    其实她雕工不算特别精细,毕竟不是她最拿手的艺术,可是那侧颜非常传神。

    当祁粲的目光落在上边,那开车的男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他自己,半阖的眼睛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仿佛有灵性一般。

    时听之所以选择这个,一是因为祁粲身上的衣服放在衣橱中,常年只浸染一点点木质调的调香,非常契合。在沉稳的三十岁送他一段木雕,希望他今后也能如古木生长。

    二是因为无论是年少时恣意赛车的少年,还是后来被她捡到的狼狈少爷,又或是如今从容矜贵的总裁。

    从年少到而立,他都是他。

    祁粲而已。

    “生日快乐,什么什么车。”

    在一开始时听对他的称呼,就是大x车时听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对祁粲有这辆那辆的称呼。

    和这样那样的爱。

    祁粲也跟着笑了,眼底却一点点变得滚烫认真。

    这是她送给他的人生展厅。

    此刻他站在30岁的关口。

    祁粲意识到人生在以一种让他幸福的方式缓缓向前。

    这一切都因为时听在。

    祁粲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一方小小的世界。

    时听说,想要给他的付出一点回报。

    但她其实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她赋予了太多的意义。

    不只是被她拯救,而是从最初那个神经病、那辆车,到现在成为一个还算合格的丈夫,一个还算优秀的成年人,一个被她爱着的男人

    “还有最后一个礼物喔。”

    祁粲眼睛忽然一眨。

    他的幸福感已经快要到顶,可是她竟然还没有结束。

    祁粲整理了一下情绪,侧身回头,无奈笑道,“是生日蛋糕吗”

    但是发现身后的人已经没影了。

    祁粲跟着最后一路的指示标,走到了一个不常用的僻静小房间。

    他用自己的生日解开密码锁,推开门。

    这次,祁粲闻到了一股花香。

    花瓣散落一地,人却不在。祁粲心头一阵悸动,回身看去

    她站在一小片暖融的光源之前,身上只系着一个蝴蝶结。

    祁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心里的幸福感开始往下走。

    原来她是最后一个礼物。

    等待拆开的礼物。

    时听的脸还是很红,毕竟第一次尝试,她就连肩头,指尖,露出来的皮肤全都泛红。

    但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兴奋感。

    在祁粲一眨不眨的凝视目光之下,她小心磨了一下,觉得空气湿度都增加了。

    心跳砰砰。

    祁粲的目光一点点热了起来。

    缓步走向她。

    “最后一个礼物”祁粲声音带笑,明白了,“谢谢宝宝。”

    他真是太喜欢了。

    那是系着的很多线,红色的细线缠绕成丝,落在瓷白之色上,几乎无法遮挡什么。

    只在胸口汇成一个蝴蝶结,丝线在外,这是一个可以抽丝“拆开”的礼物。

    红得滴血。

    但是闻起来是甜的。

    祁粲的喉结轻微滚动,指尖落下,“我可以开始拆了吗”

    时听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可是他指尖落下的地方泛起一片涟漪。

    可是当祁粲亲自拆开这个礼物的时候,却发现

    原来那些丝线并不是真的丝线,在触碰之后会融化在指腹的温度。

    糖丝。

    是用糖丝系成的结。

    祁粲垂眸看着自己的指腹。

    浑身都烧了。

    在这个春夜。

    原来她才是今晚的生日蛋糕。

    食欲在一瞬间旺盛。

    时听也没有想到,这个效果会这样激烈。

    蛋糕融化了。

    人还没吃饱。

    反复烧灼,热意难消。

    “宝贝。”

    “宝宝。”

    “听听。”

    声音低冽温柔,力道却像要把楼都撞塌。

    最后时听呜呜地哭得乱七八糟,而他却仿佛更高兴了,她无力地提醒他,“你三十岁了祁粲,要节制”

    “没关系。”祁粲在她耳边告诉她,“我三十岁的时候,比二十岁体力更好。”

    所以谢谢宝宝。

    给我一个永生难忘生日。

    “可是可是”

    礼物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

    甜腻的空气仿佛是春夜的证明。

    祁粲微微起身,垂眸,看着她。

    “宝宝累了没关系。”

    他很耐心,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口口一下。”

    时听茫然地睁开眼睛,带着鼻音问他。

    “什么口口,你被屏蔽了吗”

    祁粲笑着呼了口气,扶着她膝盖,打开,低下头。

    “不。”

    “字面意思。”

    “宝贝。”

    当今夜的糖丝融化流汇之后。

    他唇边喟叹。

    “好甜啊。”

    有夜风在吹,有情爱悠悠。

    她好甜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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