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又一次被陈写宁姐宝妹行为刷新认知,两人决定公开后,她问他要不要领证,接着她下一句便是担心宣芋出国后五年内都不方便回来,所以想要把领证提上日程。
拖宣芋的福,季珩和陈写宁七月上旬双方亲人见面,中旬领证。
领证当天,陈写宁要宣芋陪着去。
现场填表时,姐妹俩坐在一起,陈写宁每写一个空问一次宣芋。
“今天是你俩领证的好日子?”郁闻晏抱着手往后一靠,眼睑懒懒地耷拉着,下颚微敛,神色闲散。
话听着有点儿l阴阳怪气,季珩心里有相同的想法,但他修养绝对不允许自己说出这般失礼的话。
陈写宁冷淡看一眼郁闻晏,问宣芋:“姐,住址我写哪?”
郁闻晏两根手指漫不经心敲着胳膊,用着生硬的语气说护短的话:“写万合,和你姐一样。”
陈写宁快速写下详细地址,并应好。
宣芋碰郁闻晏胳膊一下,压低声音说:“早让你在车里等着。”
“偏不。”郁闻晏一本正经说,“写宁妹领证,我怎么可以错过。”
宣芋心想,你是纯属来给准妹夫下马威吧。
等陈写宁写完表,季珩检查无误后,起身去窗口□□。
陈写宁坐在原地观察四周,郁闻晏看到她神游,提醒道:“你不去前台打证吗?”
“啊……哦。”陈写宁起身跟上季珩。
走出三米,她转身叫宣芋:“姐。”
宣芋的手被郁闻晏紧紧握住,催促道:“你赶紧过去,季珩一个人去前台,还以为你是被迫结婚的。”
季珩正在和工作人员交涉,明显的,工作人员也愣住,急着找寻新娘在哪。她不敢再黏着姐姐,快速去到前台,避免引起误会。
领证带着姐姐已经够不像话了,怎么还想一直黏着姐姐,没看到正牌老公都无语了?郁闻晏不爽归不爽,但如果季珩敢发表意见,肯定将他怼到不敢再多说一句不是。
小姨子是行为欠妥,但他关键时刻帮亲不帮理。
领到证后,一般会去小台子打卡合照,陈写宁先拉着宣芋拍。
郁闻晏唇角微微抽动,和季珩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言不发,不做评价。
“晏哥,你也来拍。”陈写宁往旁边站,留出左边的位置。
陈写宁第二个想起的是他,感受到他在小姨子心中的地位,忽然觉得大好日子领证,全家人一起拍张照也没什么不好。
郁闻晏笑着说:“来了来了。”
季珩帮忙拍照,看着照片里三人互相勾着手,挺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接着姐妹俩又拍了几张,直到有其他领到证的新人过来排队,陈写宁才叫季珩过来合照。
仿佛今日的主角是陈写宁和宣芋,两个男人是陪同而来。
陈写宁的朋友圈也证实这一点,九宫格照片,只有中间是她和季珩的合影,其
他八张照片,一半是姐妹俩合照,两张结婚证和婚戒,两张是四人合照和一桌子丰盛的庆祝晚餐。
文案写着:「值得纪念的一天。」
郁闻晏回到家刷到这条动态,笑出了声:“到底谁是主角啊,写宁也太逗了吧。”
不仅长相和性子有反差,还常蹦出一些很冷的笑话,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多么幽默。
宣芋凑过来看,没觉得有问题:“确实很值得纪念啊。”
郁闻晏用手点了点她额头:“你是妹宝姐吗?写宁做什么你都说好。”
“只要她不犯原则性错误,做什么我都赞同。”宣芋说,“季教授也不会介意,他也笑得挺开心的。”
“他是有自知之明。”郁闻晏不再深入话题,从今天种种表现看得出季珩已经接受陈写宁万事紧着姐姐,作为丈夫都需要往后排一位的事实。
郁闻晏给陈写宁点赞,并回复:【不错,起码你们的合照放在中间。】
陈写宁回:【系统默认顺序。】
郁闻晏又忍不住笑了,季珩看到不知作何感想,心情估计会更微妙了。
宣芋抽走他手机,说:“你别乱回复,影响他们的感情。”
郁闻晏双手空空,也不抢回手机,从身后抱住她,手横过胸口,紧紧压到怀里,然后轻轻地蹭着颈窝。
“开心吧?”郁闻晏问她。
宣芋嫣然笑说:“嗯,我其实挺担心写宁的,倒不是怕她不结婚,是担心她处理不好和季珩的感情问题。”
郁闻晏:“安心好了,写宁妹绝对不会吃亏的。”
别看陈写宁不爱说话,领证时有点儿l呆,不知道该做什么,从季珩的表现来看,她一定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
宣芋认同郁闻的看法,挣开他,站起身:“洗澡睡觉了。”
她还没站稳,被郁闻晏拖回怀里,又将头埋下来,窝紧她。
“身上全是汗啊,起来!”宣芋直着身子,不回应,仰起脖子将两人距离拉远。
郁闻晏下巴抵着她的锁骨,定定地看她,野腔无调:“昨晚你脖子上的汗全是我舔掉的。”
昨晚的旖旎不适时地跑进脑海里,宣芋脸爆红,双手用力推他脑袋,报复性地狠狠搓几下。
郁闻晏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抬起头,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好玩吗?”
“嗯……洗澡,你明天要上班。”宣芋撑着他肩膀缓缓起身,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郁闻晏往沙发一靠,打算放过她。
可宣芋是谁,和他对着干成了本能,冲上前发了狠地揉他头发,然后转身抛开,弄出巨响的脚步声,火速上到二楼房间,反锁。
追在身后的郁闻晏差点儿l被门砸到鼻子,后退半步。
“宣芋,开门。”郁闻晏没耐心地敲门。
“不开!你今晚睡沙发。”宣芋隔着门板叫嚣回去。
又是哐哐的砸门声。
“郁闻晏你悠着点,吵到邻
居的话,你就要成大家的话题了。`内侧,他们睡衣的布料是一样的细软塌绸缎,清晰感受到他的灼热的体温。
“再不抱,我老婆就不在身边了。。”
另一边忙完工作的郁闻晏在等宣芋回复他的消息,顺便将公休出国的申请写好,提交给秦意,等批复。
中午下班回家路上,郁闻晏接到宣芋的电话。
郁闻晏飞速接起,疑惑问:“怎么半夜来电?刚下班?”
宣芋浅浅地嗯一声,精神萎靡不振。
“不舒服吗?”郁闻晏放轻声音。
宣芋闷闷不乐的声音传来:“郁闻晏,我是不是不适合科研啊,怎么每天都在生产学术垃圾啊,感觉五年内完成不了学业,我好差劲啊……”
“阿芋,想多了。”郁闻晏听到她自怨自艾,自己那点儿l小情绪全部放下,只想着能说点儿l什么安慰她。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每个人都比我做得好,我学得慢,总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跟上。”宣芋缩在床头,将头埋到膝盖中间。
郁闻晏:“没事的,慢慢来。”
他温柔的安慰令她更难受,带着哭腔说:“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如果我一直这么糟糕,十年我都完成不了学业,我们就要一直异国。现在退学不读了,我就可以马上见到你了。”
“几年读完博,我就等你几年。”郁闻晏确实会因为分开而感到焦躁,沉下心仔细想,再深的思念他也能承受,他们不应该只计较当下,应当一同往前看,为想要的未来努力。
“我好想你啊。”宣芋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觉着一点儿l也不好,不仅想郁闻晏,还想写宁,想酥酥和清也一众好友。
郁闻晏柔声说:“最近在写什么?发过来,到家后我给你打视频,一起看。”
再多的安慰也缓解不了宣芋因为科研和工作忽然排山倒海而来的悲观情绪,不如解决麻烦,慢慢卸掉压在心口的大石。
宣芋没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便听从郁闻晏的话,将最近在研究的文献发去一份,等他回复。
下午除了上班,郁闻晏其他时间都在研读宣芋给的资料,挑选合适的时间和她聊论文。
同时他又一次找上秦意,说明想要调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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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芋也就悲观了一周,在科研顺利推进到下一步,她又感到浑身充满力量,觉着自己能顺利念完博士。
更开心的是郁闻晏公休假批下来了,他能过来住半个月,宣芋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第一次感觉异国他乡的空气无比清新,刺眼的太阳都变得可爱了。
郁闻晏来的那天,宣芋一早便起来收拾屋子。
隔壁的卡萝太太购物回来,和在院子里晒床单的宣芋打招呼,感觉她心情不错,多问了一句:“最近有好事发生?”
宣芋拍了拍被单,笑说:“嗯,算是吧。我今天做了糖醋排骨,等会儿l给你送去。”
“好!”卡萝也正好烤了披萨,邀请宣芋一起到家里下午茶。
宣芋将食物打包好给卡萝送去,开门的是卡萝的弟弟欧文,他们在周末社区活动一起打过球,见到是她,热情地邀
请她进门。
欧文还是宣芋的校友,不过他是研究生,但有校友的身份作为桥梁,他们之间的话题没断过。
正在制作果酒的卡萝偷瞄几次两人,被他们之间的氛围感染到,笑了笑。
今天时间充足,宣芋回家又炒了一道菜。
落座后,她热情地给两人介绍菜的制作食材和吃法。
欧文特别喜欢,不停地夸宣芋,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中途有快递员送物件,欧文起身去签收。
卡萝碰了下宣芋的胳膊,小声问:“你觉得欧文怎么样?”
问题的暗示太明显,披萨嚼一半的宣芋愣住,嘴里的东西瞬间失去原本的美味。
“额……怎么说呢……”宣芋没想到会被误会,手足无措地摩挲几下大腿,忽然想到某件事,抬起左手轻轻晃一下,“我结婚了。”
也不怪卡萝没注意她带着婚戒,她也是偶尔带手上,多数时候当项链戴,主要是害怕被抢,还有科研室做重活担心划到。
“最近结婚的吗?”卡萝惊讶地捂嘴,“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一直没注意到。”
“我和丈夫结婚三年了。”宣芋浅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卡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宣芋将手往前伸一些。
凑近认真看,卡萝才发现戒指的设计充满设计者许多巧思,样式很独特。
“你们是……异国夫妻?”卡萝猜测。
宣芋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回答详细:“是的,他是我的学长,我刚上大学我们就在一起了。”
涉及隐私,卡萝识趣地没再提及,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宣芋不好逗留太久,找借口回家。
刚进到家,陈写宁打来视频电话。
宣芋点击接起,放到手机支架上,冲她挥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现在不是晚上吗?”
“有点想你了。”陈写宁淡淡一笑,目光紧锁在宣芋身上。
宣芋问她:“这段时间忙吗?”
陈写宁毕业后进到京北大附属医院做住院医,每天都很忙,差不多天天宿在医院。
“忙,但能应付过来。”陈写宁谈到打电话的目的,“听说晏哥要过去找你一段时间?”
语气满是羡慕,如果时间允许,她也想去国外看宣芋,她们姐妹许久没见面,上次有空回国,奈何她手术太多,连吃顿饭的时间都腾不出。
宣芋脸上笑容灿烂:“是的,大概待十天,不会很久。”
其他时间花在来回的路程上,他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依旧少得可怜。
“姐。”陈写宁神情又变回淡淡然,仔细一看有些细微的不一样。
宣芋跟着紧张,打了个结巴:“怎、怎么了?”
“我好像怀孕了。”陈写宁眉头紧锁,“刚测了,两杠,很浅。”
宣芋激动地站起身,惊呼:“真的?真的怀了
?”
陈写宁无比冷静:“我约了下午的检查,应该怀了。”
“你和季教授说了吗?”宣芋开心问。
陈写宁摇头:“我们从没聊过孩子的事,我也从没想过要孩子。”纯属是意外,还是她惹出来的意外。
宣芋坐下来,观察陈写宁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
“写宁,你是不是想到妈妈和爸了?”宣芋反应过来她打这通电话的原因。
陈写宁对宣芋没有任何隐瞒,点头。
父母亲后来感情不合,以及父亲的自私自利害得全家人陷入水深火热中,这些全是陈写宁的心结,一辈子无法和解,严重影响到她的爱情观和家庭观。
“写宁,过去了。”宣芋柔声安慰她,“以前的糟心事全过去了,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陈写宁拧着眉:“我心里过不去。”
“你今天需要我替你拿什么主意?”宣芋反问她。
陈写宁无波澜的眸子变得茫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宣芋说:“其实你最应该去问的人是季珩,你害怕的所有在他那都能得到答案。只希望你不要再害怕过去,你不会变成妈那样,季珩更不是爸那种人。”
比起陈写宁因为害怕过去才找她倾诉,更希望她是对新生命的到来感到无措。
“我也知道,只是心里闷闷的。”所以陈写宁才给宣芋打电话。
宣芋笑说:“好好和季珩说。写宁没事的,姐姐一直都在,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听到姐姐的安慰,陈写宁不再是紧绷着,放松许多。
“嗯,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陈写宁想先去医院检查,结果确定了再和季珩说。
挂断电话,宣芋躺在沙发上发呆,揉着怀里的抱枕,好一会儿l才才缓过劲。
郁闻晏发来消息问:【我到你说的路口了,然后往哪走?】
宣芋从沙发上弹起来,激动打字:【你等我,我现在去接你!】
郁闻晏回复:【嗯。】
过了一分钟后,他撤回消息,发来新消息:【你在家等我,告诉我怎么走就好,我自己过去。】
而宣芋因为即将要见到他太过开心,手机放在兜里没看,小跑出门去到指定的路口接他。
郁闻晏刷新几次界面,没有任何回复,心说完了,方向感不好的宣芋等会儿l在这片区域绕几圈才找到他怎么办?
现在只能默默祈祷她已经将这一带的路记得一清二楚,马上便能找过来。
然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宣芋发消息说:【我好像拐错方向了,我原路返回,你等我。】
郁闻晏摁下语音键,说:“你原地等我,拍一下显著的建筑物,我现在过去找你。”
再等下去,估计太阳要落山了。
宣芋感受到郁闻晏的不信任,不情愿地拍张图,然后给自己辩解:【我也是两个月前才搬
”宣芋回想过去两年,所有精力花费在学习和工作上,几乎忽视了郁闻晏,他们也不像其他夫妻一样过日子,他们各自奔波,聚在一起的机会少得可怜。
阿芋,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的过程,不是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