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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一直买俺
    丛蕾想也不想就道“我不去。”

    冷千山挖空心思, 以为听了自己的谆谆教导,她总不该拒绝得这么干脆“你知不知道白丽瑶喜欢我”

    “我知道。”

    “你就这么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即使清楚冷千山对白丽瑶别无杂念,可白丽瑶给他打电话时, 他的话语简短,态度却十分温和,不怪白丽瑶会喜欢他。想起白丽瑶给她看过的那张亲密合照,丛蕾巴不得他们这辈子都别见面。

    但还有一个白采薇。

    他说过, 白采薇是他的知己,冷千山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他能这么说, 她的地位一定非比寻常,丛蕾不愿去阻挠。

    让他在友情与爱情中二选一, 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她,她永远都会是冷千山的第一选项。但当那份“友情”割舍而去时,他未必不会心痛。一旦心痛, 白采薇就成了白月光,时间可以把朦胧的好感酿造成深爱,也可以将她这颗朱砂痣,逐渐褪为蚊子血。

    丛蕾主宰不了冷千山, 能主宰的只有自己。倘若她真随冷千山去了,只会落入窘境。届时他们三个人把酒言欢, 聊着共同的往事,共同的朋友, 共同的理想,她杵在旁边,算个什么

    短短几秒内,丛蕾已经考虑得相当周全, 她甚至挂了笑,表示自己对他充分的信任“我当然放心。”

    冷千山一掌盖住她的脸。

    丛蕾的笑容是一张假面,随着她的皮肤纹路龟裂,松动,惹得冷千山汗毛竖起,仿佛在看鬼片,而她被孟宜安上了身。

    丛蕾对他的心理过程全无所知“你干嘛呢。”

    冷千山神情莫测地盯着丛蕾,他想他必定在哪里见过她此时的表情。

    宽容大度,浮云淡薄,这不正是曾经在他妈身上出现过,明知丈夫在外面乱搞,自己还若无其事的标准大奶画像

    合着丛蕾这是把他当冷世辉了

    冷千山醍醐灌顶,随后气得想笑,让丛蕾陪他,丛蕾不愿意,同时又认为他不安好心,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再待下去,他很有可能抑制不住自己要把丛蕾的屁股打肿。他把丛蕾放回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冷着脸说道“我不去了。”

    “不是,你要去就去,我又没拦着你,你跟我甩什么脸子”

    丛蕾见他要走,火气也现了形,她已经够委曲求全了,难道还要她求着去他么。冷千山假都请了,明明就是安着心要去接白采薇的,现在来跟她装什么装

    “闭嘴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冷千山到底没忍住,在她额头上敲了个爆栗,“说了不去就不去,我今晚回去睡,免得你把我气死。”

    “冷千山,到底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没气,你还先气死了你自己做了倒赖给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丛蕾七窍生烟,冷千山怕自己一回头场面就不可收拾,加快步伐离开,给她留下咔哒一声门响。

    丛蕾的话音消散在寂寞的空气中,房间从未有过的静,仿佛全世界只得她一个人,恋爱的甜蜜不见了,她撞在了一块冰冷的铁板上。

    施戚和叶柔在日本玩了半个月,他不许叶柔发朋友圈,叶柔的美照没有用武之地,和施戚闹了好几回,但闹也不敢闹得太过,毕竟施戚随时可以和她翻脸。他的阴晴不定,叶柔深有体会,不管是把她宠成掌上明珠,还是把她当做一只破鞋,全凭他的心情。

    施戚从日本回b市后,再也没去过南城,孟宜安问了他两次,他都说自己忙,直到听邹静说邹海阳在医院里即将要住满半年,他才打电话问候了一下孟宜安。

    “无论海阳有没有醒,你都要先把自己照顾好。”施戚话语关切,脸上麻木不仁,宛若分裂出了两个灵魂。

    “我知道,七哥,”她还是那句话,“我这几天梦到海阳了,都是好梦,他说他马上就来找我,这次我有预感,海阳一定会醒。”

    孟宜安说得那么坚决,在旁人眼中更像是一场自我催眠。果然,到了那天,邹海阳又一次让她的希冀落了空。

    大家都明白,邹海阳几乎不可能再醒了。

    孟宜安的父母早已回家,这一次只有邹静陪着她,据说她没有再发疯,施戚猜大概是观众不够多。他之前过足了救世主的瘾,暂时没有复岗的打算,特意避开孟宜安悲痛欲绝的那段时日,等邹静称她修复得差不多了,他才又去了南城。

    他们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见面。

    孟宜安戴着暗红的围巾,一身灰色大衣,切尔西靴,小腿修长笔直,沾染了深冬的沉意,略有疲态,但不见萎靡。

    “七哥,你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孟宜安问。

    “差不多。”

    “钱还够用吗”

    “够。”施戚道,“你够不够”

    这大半年,邹海阳应该把她的现金都耗空了。

    “够的,”孟宜安赧然,“门面我没舍得卖,拿去银行贷了点款,课余又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她还是没有放弃邹海阳,原本想让邹海阳在医院再住一年,可上个月沁沁失落地告诉她,班里别的小孩都会攀岩,只有自己没上过攀岩课。

    沁沁在孟宜安教的那所私立学校里读书,一学期学费七八万,以南城的消费水平,算得上是贵族学校。她和邹海阳都希望沁沁能受到最优质的教育,给女儿最好的一切,而她如今把全副心神放在邹海阳身上,却忽略了沁沁的成长。

    孟宜安不舍得把沁沁转到公立学校,沁沁是她与海阳生命的延续,她在沁沁与邹海阳之间做了艰难的取舍,最后还是给邹海阳换了一些普通的药。

    她终究不是为了爱情失去理智的人,就像孟父说的,她不得不为将来做打算。

    即便如此,邹海阳住在医院仍是一大笔开支,而且学校离医院太远,孟宜安有时候几天才能见邹海阳一面。她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渐渐习惯邹海阳的消失,如果连她都觉得邹海阳醒不过来了,那他就真的被判了死刑。

    “七哥,我想把海阳带回家住。”孟宜安局促地说,“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施戚不懂这与他有何关系,邹海阳是个好弟弟,打小就喜欢围着他转,他们感情是有的,但仅此而已,何况在施戚心中,这个弟弟早已经是个死人。

    “我的意见不重要,主要看医生怎么说。”施戚体贴地道。

    宋医生告诉他们,植物人对生活环境的要求很高,房间不仅要洁净明亮,宽敞通风,室温也有严格的控制。最好请一位专业护工照顾邹海阳,给他翻身擦洗,防止生出褥疮,日常饮食也要营养均衡,过咸过甜都不行。只要能做到和医院同等的护理,邹海阳就可以回家生活。

    孟宜安认为这些都不是问题,她买好吸痰器、气垫床等基础设备,又高价聘请了一位护工,邹海阳终于被她带回了家。

    只要知道他在家,她就不再孤独。

    这是丛蕾和冷千山在医院的最后一场戏,饰演叶柔的演员也在,她是某戏剧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冷千山休息时,一直以探讨的名义往他旁边凑,冷千山被问烦了,墨镜一戴,塞上耳塞,非常大牌,谁都不爱。

    除去拍戏,他和丛蕾全程无交流。

    丛蕾承认,早上那件事,是她做得过火了。

    冷千山起了个大早,开车去城北一家远近闻名的糕点铺给她买了早饭,他来找丛蕾和好,却对昨晚的争吵只字不提,好像只是为了哄她而哄她,自个儿根本没错,而她生气,纯属是因为气多。

    丛蕾的轴劲儿上来,等冷千山前脚一走,后脚就把早餐给了小兰,小兰不敢吃,给了肖庄,肖庄不知道这是冷千山买的,认为这是一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于是去送给冷千山,声情并茂地说自己知道他辛苦,所以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城北给他买了早饭。

    冷千山接过自己给自己买的早餐,肖庄还没抒发完对冷千山的爱护之情,化妆间里就传来了他的鬼哭狼嚎。

    丛蕾和小兰十分愧疚,她等在他的化妆间门口,想给肖庄说说情,然而冷千山脸黑如锅底,当着她的面,把早饭径直扔进垃圾桶,然后与她擦肩而过,一个眼风也没给她。

    丛蕾知道,冷千山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一旦吃了,就容易两头为难。他们在现实中搞冷战,偏偏在剧里还得正常对话。戏前戏后的冷千山顶着两幅面孔,丛蕾也不甘落后,既然冷千山都可以做到不受影响,那她也是演员,她为什么不可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大半天。

    剧组要转场去另一个拍摄地,车上,小兰劝道“姐,要不你一会儿你把这个小手炉给冷哥拿去吧,毕竟这事儿是我们先做得不对”

    “他不要怎么办,我才不想去讨这个嫌。”

    “那我去送”

    丛蕾没吭声。

    忙碌让孟宜安没有精力去伤春悲秋,她白天要上班,晚上去当家教,回来又要检查沁沁的作业,跟沁沁聊天讲故事,等沁沁睡下了,她还得去看邹海阳这一天有没有被照顾妥当,做完上述的一切,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而这点时间只够她洗漱上床,去迎接一个更漫长的明天。

    孟宜安除了小时候干过两年农活,从未吃过生活的苦。邹海阳把她宠成了一个小公主,她下了班只需要插插花,做做瑜伽,研究研究烹饪,如今却是家里的顶梁柱,要为了钱努力奔波。

    学校与家里跨了一整个区,孟宜安不会开车,以前邹海阳每天都会接她上下班,现在她早晨与人挤公交,光是在路上就要耽搁个把小时,着实吃不消,便叫邹静替她打听打听学校周边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施戚知道这事,再度对她伸出了援手“我在新区正好有一处空房子,环境还不错,你要是不介意,就带着海阳和沁沁过来住吧。”

    施戚发给孟宜安一个地址,那是一处有名的高档小区,走到学校只用五分钟。过了两日,施戚带她去看房子“怎么样”

    “比我家好。”孟宜安坦诚地道。

    她家条件已算优秀,然而施戚的住处更好,采光充足,满屋透亮。因为住得少,屋内装修摆饰都崭然一新,小区绿植茂盛,修剪得整整齐齐,这么好的房子,孟宜安不好意思鸠占鹊巢,施戚看出她的顾虑,说道“反正我平时不住,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留给自家人。保姆每周会来打扫两次卫生,你自己也能省点事。”

    孟宜安为施戚的古道热肠而感动,患难见真情,曾经她因为错误的偏见去疏远施戚,想想真是不可理喻。孟宜安被他说得心动,提出要给施戚租金,被施戚训了两句,她只好保证道“七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爱惜好它。”

    孟宜安搬家那天,头发松松地扎在脑后,她从车上搬东西,来来回回跑得累了,脱下外套,里面只穿着家居服。她身纤体弱,但臀部丰满,出了许多的汗,弯腰时裤子能印出内裤的勒痕,生过孩子的女人,与当年那个唱歌的青涩少女大不一样,施戚陡然捏住了她的肩膀。

    孟宜安吓了一跳,凝白的皮肤下透着运动后的绯红,施戚喉结耸动,却是一声长叹“宜安啊,你不容易。”

    他这样的心真意实,有个人能懂自己的苦,孟宜安不禁红了眼眶。

    “好。”段峻鼓起了掌。

    最后一个动作是冷千山的临场发挥,所以丛蕾的惊吓全出于本真,她并不知道冷千山要做什么,但当他的眼神传递过来,丛蕾自然而然地就给了他反应,后续的情绪水到渠成,配合得十分默契。

    与演技好的人对戏是一种享受,那一刻,他们的感觉是共通的,丛蕾品尝到了一种高山流水般的美妙,尽管冷千山依旧铁面无情。

    后面暂时没有他们的戏,冷千山在和段峻聊天,似乎为某个问题发生了争论,丛蕾一过去,冷千山就不说了,丛蕾被他排挤,郁闷地回到房车,小兰给她又是揉肩又是捏手臂,就是不提正事。丛蕾等了半晌,不自在地说“咳,你不把手炉给他拿过去啊。”

    “啊,我忘了。”小兰一拍脑门,向着片场百米冲刺,等到她回来,却还捧着那个手炉,丛蕾问道“怎么了”

    小兰道“段导说冷哥有点事,请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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