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蕾的时尚嗅觉成熟得晚, 也不大在意穿着,冷千山说她土,她才知道自己土, 当年对不起, 我爱你里林秀晶的红蓝菱格毛衣红遍大江南北,她留意街上的潮流趋势,才发现自己还穿着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款式,混在人群中像个异类。
但她的衣服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件,因为没得选, 所以就算不喜欢也得穿。在她能够自立之前, 很多东西都没得选。而时过境迁后,她才逐渐明白,那些曾经觉得一文不值的, 亦是命运给她的馈赠。
提到丁瑞兰,两人心里都堵了一个硬块,丛蕾酸楚地说“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们去看看奶奶吧。”
“好。”冷千山道,“她知道我找到了你,肯定很欣慰。”
丁瑞兰疼丛蕾,可碍于丛丰的缘故,手不便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一直盼着她能进自家的户口, 和她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家人,其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她变成自己的孙媳妇, 这个愿望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若丁瑞兰泉下有知,肯定也会含笑而眠。
丛蕾怅惘不已, 缓了一会儿,继续翻箱子里的东西,好些琐碎的小物件她自己都忘了,冷千山却还留着,她的生日贺卡、作文本、胡乱的涂鸦每一样都很寻常,像是他随手收集的,又无处不是她的印记。
丛蕾甚至找到了初中时的校服,这件被同学们嫌弃的丑衣服,是她一年四季的遮羞布。后背有一块颜色格外突兀,有人曾在那里写下“母大虫”三个字,被丛蕾连夜漂白了。昔日紧绷绷的校服,如今宽松得能装下两个她,那个含胸驼背、黯淡无光的自己依稀与镜子里高挑纤瘦的女孩相重合,显得面貌模糊。
她感到一阵恍惚“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忘了,反正是趁你不在的时候。”
这些东西沾了她的气味,冷千山失眠难捱时,总会打开这个大箱子,熟悉的味道犹如一针镇定剂,给他一种她还在身边的幻觉,是他缓解焦躁的良方。
冷千山伸长双腿,仰首靠在床沿,扯了件丛蕾的衣服蒙住脸“人的脑容量就这么多,新的日子迟早会把旧的日子挤出去,记忆能骗人,但物体不会我劝过自己要向前看,找个女朋友对我来说也不是件难事,不过每次打开箱子,看到你落了这么多东西在我这里,就好像欠了你什么似的。”他顿了顿,“我经常想,万一你哪天回来要,我给不出来,该怎么办。”
丛蕾跨身坐在他腿上,手一点点拉下衣服,他的眉眼如天上皎星,含着闪闪微光。
他们无声地对视了片刻,冷千山笑道“别这么同情地看着我。”
“要是我一直不来要呢”丛蕾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
“你这不是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若是别人这般收集她用过的东西,丛蕾大概会毛骨悚然,但做这事的人是冷千山,她无论如何也怕不起来。丛蕾一度以为冷千山对她的感情是种偏执,然而时至今日看见他珍藏的那堆“宝物”,她才意识到,这何止是偏执,他根本爱她爱到近乎病态。
面对如此情形,她先前怀揣的质疑突然变得万分可笑,是她一叶障目,枉寻烦恼,只因他爱的方式不符合她的要求,就将他全盘否定,连她最丑的模样冷千山都稀如珍宝,又怎么会嫌弃自己
丛蕾歉疚地道“我在酒店时不该那么凶你。”
她说,和他在一起很煎熬,一定伤透了他的心。
“不,你说得没错,我这个人本来就有很多缺点。”冷千山紧了紧她,反省道,“如果今天我们位置调换,你周围的人只会捧着你,顺着你,说你好话,你做任何事别人都觉得是对的,你也不会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问题。”
冷千山唯我独尊惯了,这辈子压得住他的只有奶奶和冷世辉,奶奶走了,冷世辉也全权放了手,工作场合不谈,私下里能指责他的人少之又少,在遇见丛蕾之前,他已经很久没让人指着鼻子骂过。
“我不是说要你理解我,丛蕾,你如果生我的气,要打要杀都可以,但别再动不动就说分手,我真受不了这个,”冷千山微带局促,“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慢慢改。”
“可我又不想强迫你为了我改变。”丛蕾矛盾地说,“要是改了,你还是冷千山吗。”
冷千山能够吸引大批拥趸的关键,缘于他那股与世独立的反叛气质,他历来不守规矩,不敬权威,平庸放在他身上是有罪的,这些日子丛蕾也想通了,其实她并非不能妥协,她懂得他,与其拴上链子,让一头桀骜的狮子成为一只乖驯的狗,她更希望他能恣意而活
冷千山对此非常疑惑“谁规定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人的上一个念头与下一个念头都未必相同,又怎么可能有完全不改变的人”他坚定地说,“况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快乐,我不想你看着我的时候,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哪样的表情”
他对她的恶声恶气言犹在耳,冷千山一把托起她,走到浴室,一语双关地说“我欺负你了的表情。”
水汽蒸腾,丛蕾秀发如瀑,冷千山的手搭在浴缸两侧,整副身躯为她作垫,胸口的温度比水更热,他声称要给她清理,然而那双手洗着洗着就变了味,擅自巡阅不说,嘴里也不闲着,在她的后颈轻舔慢啮。
丛蕾玉肌柔腻,白嫩滑软,像一颗冰镇的雪媚娘,勾得人想咬两口,冷千山对她的身体很是迷恋,被丛蕾喝止了好几次,仍旧控制不住地去黏她。
“你能不能别摸了。”丛蕾一碰就痛,打掉他的手,溅起一脸水花,“没上过生理课么,就那么好奇”
冷千山诱哄道“再来一次好不好刚才吃得太急了,都没吃出滋味。”
“你当吃人参果呢,猪八戒。”
丛蕾被水泡着,声音也是虚浮的,娇慵无力,胜过艳色海棠,冷千山眼里冒着幽光,言辞振振地说“这次绝对不弄疼你。”
丛蕾全不信他的鬼话,冷千山简直是把她当成了马,他冲锋陷阵倒是杀快活了,她却是两条腿都在打摆子,加上后头那场谈话,劳心又劳力,已是疲惫至极,一口回绝道“不行。”
可冷千山旷了近三十年,食髓知味,哪里是她一个不行就能打发的,他使出十八般武艺,最终丛蕾抵不过他的缠磨,将重任交给了纤纤玉手
冷千山吃饱喝足,神采奕奕,把丛蕾从里到外搓了个透,他探幽寻微,每一处角落都不放过,由于丛蕾底色白净,斑驳交错的红紫痕迹更显刺目,没有哪一块肤色是完整的,仿佛落难的圣母玛利亚。
冷千山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他给丛蕾吹干头发,将她抱回床上,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脚丫子。丛蕾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只在他要顺着脚踝往上亲时蹬了一脚他的头,结果又被他抓着啃了几个牙印,以儆效尤。
丛蕾全程不吵不闹,等到冷千山总算出去倒水离了视线,她不顾自己酸软的四肢,立即掀开他还未来得及上锁的箱子,将那条手绢藏进包里,准备出门后找个地方扔掉。
冷千山的倾情告白,丛蕾固然感动,但并不打算陪他一起发疯。他已经够不正常了,她不能再纵容下去。丛蕾深知自己被逮到的后果,动作快如闪电,趁他回来前,提心吊胆地钻进被窝。
她佯装假寐,冷千山上了床,未曾察觉到异状,单手将她揽到怀中,暖烘烘地拥着她,他的鼻间充斥着她发丝的暖香,如鸦片般叫人上瘾。冷千山与她耳鬓厮磨,感到前所未有的亲近,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他们终于合为了一体“真好。”他喟叹道,“丛蕾,这样真好。”
丛蕾心虚地蹭了蹭冷千山,他不断咕哝着缠绵的情话,夜色深浓,丛蕾委实是累狠了,开始还配合地应两声,后来冷千山稳健的心跳仿若催眠,她的声音渐低渐弱,惟余一片平稳的呼吸。
冷千山凝望了她许久,吻了下她的脸颊,微笑阖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送了一千多字,我以为周末可以在家写文,但疫情紧急,政府很多通知都是临时下的,今天做核酸排了四个多小时,各种消息层出不穷,又去采购了大批物资,大家暂且不要说俺,俺快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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