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乌七八糟的,”丛蕾蹙眉念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澄清,越传越离谱了。”
冷千山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对此充耳不闻,丛蕾凑过去,只见他又在看同人
“冷千山对这个妹妹爱到了骨子里,养猪一样,什么好吃的都塞给她,活生生把丛蕾喂到了一百八十斤。直到十八岁那年,在父亲与母亲的一次争吵中,冷千山才知道原来丛蕾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是母亲出轨的证明。
他内心变得无比复杂,当丛蕾娇声娇气地跟他撒娇时,他明明应该和父亲站到同一阵线,那日积月累的感情却让他无法厌恶她,他开始疏远丛蕾。母亲带着丛蕾离开的那天,她一步三回头,流着泪向他挥手,哥哥,哥哥,她总是这么依恋地呼唤他,她的眼泪如同利刃,每掉一滴,冷千山的心都跟着滴血。
可他不能走。
父亲一夜白头,若他也随她们而去,父亲众叛亲离,如何承受得住。他告诉自己,至少、至少丛蕾还有母亲。
高中毕业,冷千山出国留学,两人从此分隔两地,然而他从未忘记过这个陪了他十几年的妹妹。阴差阳错,他们再次相遇,那个追着叫他哥哥的女孩,却变得烟视媚行,面目全非。他恨她,怜她,试图改变她,感情开始在迷乱中扭曲,她是入骨之毒,是迷迭之香,等到他意识到时,早已狂热而痛苦地爱上了她”
冷千山读着读着,深吸一口气,说道“太感人了。”
丛蕾“”
冷千山不愧是知音的忠实粉丝,打从他接触到同人文,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市面上稍微有点名气的文章没有一篇能逃过他的法眼,最近这篇毒药正在连载,特别火,是他最爱的厕所读物,每章五千一万地给作者打赏,把作者吓得诚惶诚恐。
冷千山看完更新,照常只留两个字“快写。”
因出手豪横阔绰,评论风格冷酷无情,但凡他一出现,评论区就开始膜拜大佬,冷千山对此十分满意,跟丛蕾炫耀“你看他们都叫我郎王。”
“郎王,”丛蕾表情一言难尽,“你就不怕号被扒出来”
“不会,我注册用的你的手机号。”
“”
跟他扯下去,她非得气死不可,丛蕾当即绕回正题“你究竟想什么时候澄清”
起初冷千山设计的方向与兄妹恋毫无关系,只是计划以高中校友为引线,让大家知道他们初中就相识,再给点线索,放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风声,但凡这些人发掘到一点苗头,就能用好奇心撬起整个地球,届时针对丛蕾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还以为是自己推理的结果。
冷千山步步为营,不料会突然有人冒出来说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导致整个剧情蛇皮走位,拐得妈都不认识。冷千山原想制止,然而看到大家脑补的戏码,发现骨科改编更能让人在无形中对丛蕾产生好感,干脆任其自由发展。反正他和丛蕾不是真兄妹,只要不让这个话题上热搜,随便他们怎么造也造不出花来。
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他实在想把毒药追完。
毒药里的经历与他们的现实有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似,许多心理描写都让冷千山感同身受,相当上头,要是现在澄清了,作者没有灵感写不下去了怎么办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文中的冷千山和丛蕾上床,迎来生命的大和谐。
可丛蕾显然不能理解他。
这场风波的热度与他们公开恋情时不相上下,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尤娇。丛蕾数次想跟尤娇坦白,但被这样那样的事一直耽搁至今,现下被人捅破,遭到了尤娇的一顿痛斥,说她不是真朋友,把自己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任丛蕾百般解释也不听,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丛蕾到最后也没哄好她。
这边头疼不减,那边郑虹已经双目无神地和她开了视频“韵啊,我求求你了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知不知道今早安姐看到你们搞骨科,差一点就晕过去了。”
冷千山忘了跟他们通气,搅得整个公司兵荒马乱,丛蕾替他表达完歉意,黎晶晶又来了个狂躁表情包十连发“妈蛋,我都到处复制粘贴说你和冷千山没有血缘关系了,结果根本没有人理我,怎么办”
互联网不需要逻辑,只需要情绪,正常交往哪有骨科有爆点,人们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纵使黎晶晶吼得声嘶力竭,依然石沉海底。
丛蕾一边安慰她,一边暴踹冷千山“我一睁眼就开始回消息,你再不把这场乌龙揭过去,别人不疯,我先疯了”
她的脚搁在他的肩膀上,这一踹,脚趾头便刮到了他的脸,冷千山一把将她攥住,丛蕾的个子将近一米七,脚却生得小巧,被他的手掌包裹着,尤其的绵软白嫩,就连脚拇指在他看来也是圆润可爱,憨态可掬。
这双脚的作用不可小觑,情到浓处,她那里接待不了他了,它们还握过他的以前没开窍,冷千山只觉那些有癖、恋足癖的都是变态,而今对着丛蕾,他是什么癖都有了,就算没有的,也可以强行有一有。
他目光愈发晦深,丛蕾忙不迭往回缩,冷千山要得厉害,有时候她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偏就能勾起他奇妙的遐思。他五指如铁,抓着不让她逃,亲了下她的脚背,唇在上面摩挲着,像有蚂蚁爬过,丛蕾痒酥酥的,脚趾悄悄翘起,冷千山忽然起了玩心,抬起脸冲她歪头一笑,齿关轻启“臭脚大王。”
丛蕾恼羞成怒,“嘭”冷千山的面门遭到一记重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她早上“运动”完才冲过澡,脚肯定不臭,冷千山就爱使这种坏招,这些年没有女朋友不是他不想找,就算找也找不到活该他晚上睡不着
丛蕾忍住去嗅自己脚的冲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动鬼心眼,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
“你既然把这件事交给我了,就不要总是不放心,会有人出来替我们澄清的,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冷千山见丛蕾的手机不停有消息进来,问道,“你还在和那个黎晶晶聊”
“没有。”看着他一身尽在掌控的从容,丛蕾颇觉不平衡,她眼睛一转,找出楚雀的照片,睨着他,“我在和她聊。”
照片里的女孩下巴尖翘,一双冷清清的眼,冷千山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谁”
“你前女友。”
“我哪来的前女友。”冷千山不以为然,“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你是不是太闲了。”
对话框里,楚雀发来一段文字“没想到你们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随时发微博解释。”
“什么叫没想到,这人咒我呢。”冷千山不忿。
丛蕾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找了张更清晰的图片“你再仔细看看,人家当初那么喜欢你,你真不记得了”
冷千山端详了半晌,狐疑地问“你二姨”
“”
“别这么看我,喜欢我的人多了,难道我要个个都记得”
“你少给我装糊涂。”丛蕾道,“楚雀你都不认识,当初你不是跟她可好了。”
楚雀是他们初中的校花,在丛蕾减肥前,一直充当着楚雀的小跟班,她个性骄傲,偏偏喜欢上了冷千山这个更骄傲的人,两人不咸不淡地交往了几个月,就被冷千山给冷暴力分手了。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大约也早就放下了那些年少的情思。
楚雀这个名字少见,冷千山从旮旯角里扒拉出一些模糊的画面,说实话,关于他是怎么认识楚雀,怎么交往,怎么分手的他通通都忘了,只记得她当初阴过丛蕾一回,也就丛蕾心胸宽广才不和她计较。
丛蕾能编出这种“跟她可好”的瞎话,无非是气自己说她是臭脚大王,急着找回场子,他偏不让她得逞,冷千山深思过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裴奕喜欢的那个”
“裴奕才没有喜欢过她”丛蕾立即道,只是她以为裴奕和楚雀是一对罢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急个什么劲儿。”
丛蕾全然不知自己又掉进了他的陷阱,见他笑容淡却,一副受伤的模样,只后悔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好像还在吃裴奕的醋似的,冷千山对裴奕本就心有芥蒂,这下又得多心了,他一多心,她就要遭殃,气势上先矮了一头“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丛蕾怕他不依不饶,说完这句,硬梆梆地岔开了话题“你觉得楚雀说的办法可行吗”
“先留着吧,再议。”
冷千山沉默地垂着眼帘,仿佛被她下意识的回答伤透了心,丛蕾压根忘了自己还要扳回一局,带着愧意,不得不小意温柔地哄了他好一阵,捶背按腰,甜言蜜语齐齐上阵,发誓自己绝无二心,方才将这个脆弱男孩哄得再展笑颜。等几个小时后发觉到他的诡计,已是羊入虎口,悔之晚矣。
“韵姐,”小兰挤眉弄眼地说,“你提过的那个人,原来就是冷哥呀。”
“哪个”
“就是你说有一个人爱你了很多年,你却一直都不知道”自从小兰得知了冷哥和韵姐的渊源,再结合网友们的推算,脑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们的相处过程,开悟之时如登大道,小兰心潮澎湃,若不是怕失业,她都想亲自上阵披马甲爆料了,毕竟放眼望去,谁有她知道得多
小兰作为哥学家中的哥白尼,有一种先知式的喜悦,丛蕾怕被冷千山听见,点点头“嗯。”
“那你们”
“还没收拾好”冷千山问道。
“来了。”
丛蕾不让小兰再多嘴,把冷千山送下楼,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你自己要乖乖听话,按时吃饭,晚上睡觉盖好被子,记者多,有什么需要的就叫人给你送过来,不要自己出门,有男明星加你坚决不许通过,如果我被拍到绯闻了,你千万不要相信”
丛蕾耳朵都要被他念起了茧子“行了,你就去两天,哪来那么多话。”
最近各路狗仔们纷纷涌入h市跟他们的新闻,段峻索性将他们分开,丛蕾一组留在国内,他则带着冷千山飞去普吉岛拍外景。冷千山舍不得离开她,不甘心地问“你真不和我一起你就不怕罗芸芸把我吃了”
“我怕她吃了你会便秘。”丛蕾把冷千山推上车,“你快走吧,再拖下去飞机都赶不上了。”
冷千山狠狠亲了她一口,袅娜的身影从后视镜里渐行消失,冷千山还没走就想调头回去,有些自嘲地想,以前他的病也没这么严重,不知道怎么搞的越来越离不得她。他翻出手机里丛蕾的照片,前面开车的肖庄忽然鬼鬼祟祟地道“冷哥,我跟你说件事。”
普吉岛,卡塔海滩。
阳光下,海滩广阔绵长,碧蓝的海水如同一块流动的翡翠,海浪柔和地起伏,叶柔的长发随风轻舞,罩纱里的比基尼若隐若现。施戚躺在沙滩椅上,脚踩着细白的沙粒,几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孩拿着水枪追来打去,若忽略桌上震个不停的手机,这应当是施戚午后最惬意的时光。
孟宜安已经连着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施戚既不按断,也不接听,仿佛那闪着她名字的震动声是世上最美妙的交响乐,叶柔从摊贩手中买了两瓶果汁,跑起来像一只活泼的小鹿“七哥,什么事这么开心”
施戚慵懒地眯着眼,唇角上扬“鱼上钩了。”
叶柔回头张望“有人钓鱼吗”
施戚刚要笑她傻,手机又开始新一轮震动,或许是施戚的错觉,手机一次比一次震得凶,几乎能感受到拨打者的急切,叶柔看到来电显示,问道“咦,阿姨的电话,你不接啊”
施戚扶起墨镜,这次来电的人竟是邹静,他慢悠悠地按下通话键“妈。”
邹静的声音裹着电流,带着一股哀颓的疲倦“阿戚,你在干什么”
浪潮拍岸,施戚的心跳莫名停了一下“工作,怎么了”
“你快点回来。”邹静带着哭腔,“沁沁”
施戚直起身子。
邹静断断续续地哭诉了一堆,施戚只听清了她最后一句。
她哽咽道“沁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生理期来了,抱着热水袋坚持中,啊波吃的鹅佛哥,小顽写了四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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