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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
    “你这次考那么好,肯定要到实验班去了,你以后还会来一楼找我上厕所吗”

    “当然会,我们是最好的姐妹。”

    “我不想跟你分开呜呜呜”

    白桃前排的一对好闺蜜正在上演生离死别,实验班在二三楼,一分钟能跑两个来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马上要天人永隔了。

    升旗仪式结束,一班的体委李大雷就带回了最新消息“出来了出来了,分班表出来了”

    一份热腾腾的分班表被转发到了他们班群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

    “熬出头了,老子也有去实验班的一天”

    “完了,彻底完了,我难道要一辈子都待在普通班吗”

    跟白桃预想的一样,他还是在一班,月考前熬的那两个大夜效果并不显著,除语文外,其他科的成绩简直一言难尽。

    高中的知识点和初中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也不是天赋型选手,中考拼死拼活考了个市前十,何况他才穿来几天,学不懂高中知识很正常嘛,慢慢来,慢慢来,白桃如此安慰自己,而且原本他是不打算上高中的,穿书让他捡了大便宜。

    白桃扒拉着分班表,普通班人数多,五十多个名字看得人头晕眼花,他拉通看了一遍,登时神色一凝。

    “傅宴停”有几个学生比他还要激动,“傅宴停在我们班”

    “牛逼,谁跟他坐以后的作业都不用愁了”

    还有人祈祷“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和学霸做同桌。”

    白桃定睛一看,他没眼花,傅宴停真的分到一班来了。

    南启一中唯分数论的分班制度被诟病许久,考试都有超常和失常的时候,普通班的超常发挥调到清北班跟不上学习进度又被打回原形的大有人在,清北班也有掉到普通班备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的。

    但像傅宴停这种顶级学霸,回回考试都是霸榜年级第一,突然跌落神坛,还是直接掉到全年级最差的那个班,太不可思议了。

    “他怎么到我们班来了”有人唏嘘道。

    “谁知道呢,没准人家清北班待腻了,想体验体验我们学渣的生活呢。”

    这节数学课,上课铃响了足足一分钟,虞慧芳才到教室来,腋下夹着他们的月考答题纸,有好几张都是崭新的。

    “安静一下,月考成绩已经统计完了,这次联卷难度大,整个年级的成绩都普遍偏低,光是数学这一科,我们班的平均分就比上次月考低了八分。”虞慧芳犀利的眼神在班级里那几颗老鼠屎上扫过,语气严肃极了,“但是有几位同学的成绩非常出乎我的预料。”

    她没有点名道姓,但班里经常作弊的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摸了摸鼻子。

    白桃也摸了摸鼻子,因为很多人都在看他,有丢丢不好意思,他也没作弊呀

    好在虞慧芳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在我讲卷子之前,先自己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题型是我讲过的,不该错的。”

    白桃的试卷上大片大片的红叉,选择题基本靠猜,大题只写了公式,能得三十分也足以说明阅卷老师的仁慈。

    他拿起笔,认真订正试卷。

    两节数学课转瞬即逝,临近放学,班上的氛围躁动不安。

    “急什么,饭就在食堂还能跑了不成”虞慧芳把黑板上的擦掉,拍拍手上的粉笔灰说,“下午上课之前先把班换了,这次有几位新同学过来填空位,其他人的座位先不动。”

    白桃的同桌是个女生,胆子比较小,这次超常发挥到实验班去了,白桃身边的座位就空了,不过下午快上课的时候那位置上就坐了个老熟人。

    张帆跑了几个来回,累得满头大汗“重死了,还有一摞书没搬,帮帮忙啊。”

    白桃帮他把剩下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你怎么到我们班来了”

    “李老头说管不了我,让我爱去哪个班去哪个班,这不兄弟我就来投奔你了吗。”张帆撩了下头发说,“咱俩小学同班,初中同班,高中了还同班,你就说这是不是缘分吧。”

    普通班的学生在每次月考之后也会微调,白桃眉心跳了跳,是挺有缘的,没准以后还一起进厂打螺丝呢。

    傅宴停是踩着上课铃来的,八班的班主任亲自把他送过来。

    别的班还整个欢迎仪式,来普通班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但虞慧芳还是让他们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这次我们班一共来了六个新同学,其中还有清北班和实验班的,都是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参加月考调到我们班来的,大家要多多向他们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课后向他们请教。”

    讲台上的少年比虞慧芳高了一大截,书包挂在左肩上,穿着一双款式落伍的帆布鞋,鞋面刷得泛白,洗得很干净,额头前碎发微微遮住眉毛,气质清冷,站姿端庄,一看就是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

    虞慧芳对他说“好了,去你的座位吧。”

    傅宴停走下讲台,全班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看着他站定到白桃右下方的空位旁,两人中间隔了道走廊。

    傅宴停蜷着的手指紧了紧,拉开椅子,放下书包。

    这节语文课依然是讲卷子,语文老师还带了一个实验班,对他们普通班向来没有好脸色,每天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就是“普通班就是比不上实验班。”

    语文老师把卷子扔给课代表“发一下。”

    卷子已经提前分好了组,从第一排依次往后传下去。

    前排的同学翻自己的试卷时翻到了白桃的卷子“艹,你语文考了110,全班第一”

    “多说了个零吧。”张帆一把抓过他的卷子,愣住,“靠”

    白桃数了数,两个一,一个零

    “哇。”

    那人声音不小,一下就吸引人了全班人的注意力。

    “哇什么哇”语文老师拧眉说,“你们几斤几两我心里还能没数现在骗老师,将来在考场上骗的就是自己。”

    白桃的古诗词默写全对,选择全对,作文有点偏题扣了十五分,一百一的分数放在平时普通不能再普通,但这次月考难度很大,一班及格的都没几个,他这个一百一就显得特别突出,不过语文老师显然不太相信他的成绩,虽然没指名道姓,指桑骂槐也差不多了。

    白桃扣扣手指,心里有点儿委屈,觉得眼睛有点酸,立马揉了下眼睛。

    他就这个毛病,一不开心,一受委屈就容易红眼睛。

    穿来之后他不仅听不懂课,考试的时候甚至连题都读不懂,还天天被骂,他以前可是三好学生哎,种种挫败感已经快要把他淹没了,要是这时候语文老师再指着他骂两句,他肯定会哭出来的。

    语文课代表调走了,语文老师踢着高跟鞋,非常优雅地在教室里搜寻了一圈,最终走到了傅宴停的位置上,说“傅宴停,把你的卷子借老师用一下,跟你同桌一起看。”

    虽然其他三门考试傅宴停缺考,但语文依旧以141的高分稳居年级第一,语文老师对他大夸特夸,就差把他捧起来了。

    左上角的少年可能以为别人看不见,也确实没人看他,一个劲地揉眼睛,把黏在一起的睫毛揉开,又悄摸擦掉眼角的水痕。

    做完一连串小动作,白桃的眼尾比兔子还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威胁他的时候不是很凶吗,这会儿又像个可怜虫。

    语文老师敲了一下他的桌子“傅宴停。”

    傅宴停把卷子从试卷袋里抽出来递给老师。

    语文老师满意地走上讲台调试扩音器。

    “我叫郑博文,是实验班的,这次月考生病了没来。”

    郑博文把自己卷子往中间挪了点,有些紧张地傅宴停搭话。

    “嗯。”傅宴停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学习不仅要靠努力,还要看天赋,普通班的人逼自己一把还能升到实验班去,但每年从实验班升上清北班的人寥寥无几,这两个班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若不是这次分班,郑博文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也能跟年纪第一做一回同桌。

    郑博文小声道“我听说他们普遍班的学习习惯都不好,还喜欢作弊,就刚才考110那个,据说就是作弊来的。”

    不然普通班的人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数,全年级都没几个上110的。

    傅宴停黑漆漆的目光盯着他“听谁说的”

    “听”郑博文莫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骇人,“大家都在传。”

    “别乱传。”

    语文老师虽然不喜欢他们,但还是蛮有职业道德,怜惜他们的基础差,讲得很细,不一会儿白桃就唰唰写了满满一页,笔尖摩擦纸张时产生的轻微沙沙声。

    “好,我们来看文言文翻译。”

    白桃紧跟着翻了个篇,手边的练习册不小心被他碰掉,哗啦啦翻起来好几页。

    他弯腰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又随意塞进课桌里。

    一道数学大题写完,傅宴停停下手中的笔,很轻地皱了一下眉毛。

    白桃。

    水蜜桃的桃,不是淘气的淘。

    翌日,早自习被英语老师征用,连着第一节课一起做随堂测验。

    收了卷,张帆就拉着白桃说“白桃走走走,上厕所,憋死我了,你们那英语老师两个小时就盯我一个人,害的我厕所都不敢上。”

    白桃的前桌是李大雷,大高个子,长得很壮实,转过来笑他们说“上厕所还要人陪啊,你小女生吗”

    “滚蛋,我和白桃感情好,是好兄弟,好哥们儿,我们不仅要一起上厕所,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张帆说。

    白桃点头“对对对。”

    小学有段时间原主特别叛逆,知道他爸要再婚,学人家离家出走,张帆他妈看他可怜收留了他几天,最后原主还是自己乖乖回家了。

    上完厕所,他们在走廊上吹风,人群嬉闹,白桃忽地瞥见楼上下来一个女生朝他们班走了过去。

    普通班的学习氛围跟实验班和清北班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第一节刚下课,整个班级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宛若一潭死水。

    那唯一一个清醒的身影就显得尤为特别。

    傅宴停手里夹着笔,正在翻阅一本数学竞赛的题库,跟周围暮气沉沉的环境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门口的同学桌子被人敲了敲,极不耐烦地抬起头“找傅宴停哦。”

    “傅宴停,外面有人找你。”

    那人支起脑袋来喊了声又趴下去睡了。

    女生越走越近,看清她的容貌后,张帆捅了捅白桃的胳膊肘,说“徐采薇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