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萌在清风楼和人打架了
打的谁
平卢节度使的公子
哈哈哈是那个讨厌鬼啊,打得好
正无所事事在家中捏泥巴玩的徐之山,一听说这个消息,兴奋地一揩手,把一件好端端仙文绫质地的衣裳擦得惨不忍睹。
“来人,更衣我去瞧瞧”去平康坊玩耍竟然没人叫他,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哼
“麒王殿下与人当街动手”平康坊非但没有秘密,而且是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司马萌和石帆刚对上的时候,街头巷尾便已有小道消息。等打完人,茶馆酒楼迅速传扬开了,有说书人当即改词,现场还原麒王力战节度使之子的英姿连药铺中的崔心难也听说了这件事,然后她看了看还未落下去的日头,不可思议“这个时辰就去清风楼”
这王八蛋是有多饥渴
草草拿了最后一副药,崔心难牵着梁宝的手埋头往前走,秀眉微微蹙起,思量自己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宝宝,我得独自去个地方,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我不可以去吗”
“不可以。”
“那、那好吧。”梁宝可怜兮兮点头,眼泪汪汪望着她,手里攥着崔心难的衣角不肯放,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崔心难立即心软了,啊啊啊她对梁宝卖萌的小眼神完全没有抵抗力可是清风楼那种地方绝对不可以带她去嗯等一等,谁t规定女子不可以上青楼司马萌去得的地方,为什么他未来老婆不可以去
崔心难哼哼冷笑两声,心中有了主意,蹲下来对梁宝道“这个地方很危险,但是你想去的话也可以,但你保证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
“我听话”
崔心难拿一套自家药童的衣服,又用自制的特殊粉剂给她抹脸,准备一个小药箱让她拎着,梁宝被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脸黄、嘴大、眉粗、长满痣的小药童。看着这副完全认不出本尊的杰作,崔心难深感满意。
“走”
清风楼虽然没到营业时间,却比寻常开门时还热闹,都是假装路过、实则来看稀奇的甲乙丙丁。那个身材高大、被五
花大绑、嘴里塞着块破布、立在清风楼前当门柱子的,真是平卢节度使的公子啧啧啧,丢人丢大发了啊。
石帆特别希望现在有个人能敲他一棍子,让他晕厥过去,就不会被这么多人的眼神公开处刑了,这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比死还难受。他在心里画个大圈圈,诅咒司马萌不举。
崔心难对看这种热闹没有任何兴趣,她的马车停在清风楼一个极隐蔽的小门入口。通常这地方是楼中下人进出,以及某些贵客为了躲避不想见或者不敢见的人,偷偷走的小门。
崔心难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她曾来清风楼给楼中女子看过多次病。同为女子,有些难以启齿的症状更容易说出口,她在精进医术的阶段,来者不拒,哪怕是楼里最下等的仆妇,没钱治病,她也免费给看。而且她不像那些坐堂大夫一样羞于给青楼女子看病,重金难请。崔心难脾气好,耐心,医术也确实不错,而且嘴严,不只是清风楼,平康坊大多数青楼,她都去过,且是常客,不花钱,人家倒给钱的那种。
正因如此,崔心难进门根本没遇到任何阻碍。门内小童一见是她,笑得比伺候最肯撒钱的金主还热情,立即将她迎进来。
“崔先生回京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楼里的各位姐姐都想您想得紧,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的马上去告诉各位姐姐,她们一准都来”
看看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心难是芳心收割机。
“这么久了没有来了,当然是想念楼中各位姑娘,不知道大家身体可还好”
“干这行的,昼夜颠倒,身体哪能一直安康,小病小痛总是有的,也有姐姐抱恙多日不能接客的。总之,她们都盼着您来这是先生新收的药童吗,以前没见过,长得真喜庆。”是胖吧,小童说得忒委婉。
小童很快将崔心难引入后院姑娘们所住之地的一个小花厅,往日她看病都在此处。她刚落座,一个个素颜散发的女人笑嘻嘻摇着扇子从楼上下来,队伍很快就排成一长列,竟然全是来看病的,需求很迫切啊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崔心难有点懊恼,她以前到清风楼最多坐诊一两个时辰,没料到
两年不来,竟然积压这么多其中有不少生面孔,估计是这两年新进的人,看见崔心难年轻得过分的面孔,有人不信“这就是姐姐们常说的妙手回春崔大夫”
“学得一点皮毛本事而已,放心,我能治就治,不能治绝不会胡乱开药。”崔心难埋头整理箱子,让梁宝帮她脉枕拿出,摆开坐堂的架势。小童奉上笔墨纸砚给梁宝,梁宝不解,崔心难连忙道“这个药童是新招的,还不太懂如何写方子,今日的方子我亲自写。”
就说这么一会儿话的功夫,后面已经有人开始催“崔先生,能不能快点开始呀晚上还得开张呢,可不能耽误了时辰,不然妈妈又要骂人啦。”
“放心吧,今日殿下来,妈妈不敢随意打骂我们。要是她敢,我们就告到殿下那里去,嘻嘻,殿下最怜香惜玉,不会不管我们的。”
“对,殿下最好了,哎呀三年没见,只在他入城那日匆匆一瞥,依稀见他比往日更加俊朗。奴家想他想得紧,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他来,竟然被蝶澜那个死丫头抢了先,奴家也想去殿下面前抚琴啊”
“急什么,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有新曲子新花样,殿下一定感兴趣。”
“什么日后,他马上就要娶妻了”
“你觉得梁家那位二姑娘能管得住殿下”
梁宝眨眼,抬头,谁、谁在cue她这群香喷喷的漂亮姐姐在聊什么,听着怎么像在说光头她刚一冒头,就被崔心难按住脑袋“乖一点,我说什么就做什么,其余时候不要出声。”
“哦。”好伐。
崔心难远行两年,行程几千里,期间诊病无数,于望闻问切一道更加精进,已经敢说一句登堂入室。有些病人,她一切脉,就能将症状说个不离十,渐渐的,对她的质疑声消失,拿了药方、得了医嘱的,都颇为高兴。
一群女人等着看病,闲极无聊,聊八卦是肯定的,今日的最大八卦,无疑是麒王。崔心难不需要问,只用一只耳朵听,就能将麒王的喜好摸个清清楚楚。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麒王这厮竟然从来不在清风楼过夜,一般也不碰楼里姑娘。不是他坐怀不乱,而是他怕死。
他怕得花
柳病。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他身上不存在的,他就想长命百岁活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死在女人肚皮上,那也太冤了。
所以,他在平康坊究竟睡没睡过女人,他的技术和硬件配备到底如何,至今仍是平康坊两大未解之谜。
那么平康坊的女子们到底喜欢他什么崔心难疑惑,她插嘴多问一句,楼里姑娘就捂着嘴笑“一听便知道崔大夫是个雏儿。”
当然是喜欢他人帅、事少、钱多、权大、好相处啊出手阔绰的主儿在镐京多了,但如他这般既能欣赏歌舞琴曲、也愿听女子说无聊闲话,既不在乎谁表演出错说话失言、也敢踹那些不干人事丑陋恩客的硬气主儿,只他一位更不要提他那长相让多少女人走不动路
楼中女子,哪个没侍奉过不把人当人的腌臜货,但这位麒王殿下无论是对谁,哪怕是楼里低等扫洒的仆妇,都是笑眯眯的。只要你对他有礼,他对你必定客气,有时候像小孩儿要哄,但这点也可爱不说轻贱女人的荤段子,也从未听说哪个接待他的姑娘被他欺负红了眼。遇上他心情好,一掷千金是常有的事情。
不管殿下在其他坊是什么形象,反正在楼子里,他就是个有节有品、体贴入微的极品高富帅不止如此,他还是一根巨粗的定海神针,他若哪天在平康坊,那几日平康坊中人的日子就极舒坦,没有人敢闹事,连那些爱好bian态的客人都安分,要么不来,来了也极有礼貌,谁都不想自己的丑事进了麒王殿下的耳朵,让这位皇子觉得自己抢他风头。
在麒王面前,老实做人是第一要义。清风楼门口的节度使公子,就是最好的反例
崔心难奇怪“他就没有一点不好的”
“唉,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那个悬赏,金额高得吓人,也没人能拿下,太闹心了”姑娘们惆怅,她们说的悬赏,就是麒王两大未解之谜的谜底,至今没有人能揭开。大家看热闹起的悬赏,你几两我几两地往里面添赏金,长年累月,现在赏钱相当可观。拿了这些钱,能就地马上开出两座清风楼,带满人手的那种。
崔心难一脸黑线,她以前来就是看病,专挑安静的上午,
不八卦不打听,这些事她都不知道,如今真是“长见识”。
她在认真思考要不要给梁宝的嫁妆里添一件不举神药。
“崔先生今日怎么对麒王殿下这么感兴趣,莫非您也”
“我家与梁家有亲戚关系。”
“哎哟,那可真是倒霉,”换个立场看问题,楼中姑娘马上面露同情,“梁二姑娘日后怕要受苦。”
“不是说麒王殿下是个贴心人吗”
“嫁入皇家,那是嫁给一个人的事情吗况且,要是我是他正妃,肯定不乐意他往这里跑呀。好在梁二姑娘心智不全,大概压根不在乎这些,这样心宽的才好呢。”
“真不知羞,你还想嫁给殿下”
“你难道没有做过梦你、你、你们敢说没有过吗”姑娘们笑闹起来。
崔心难摸摸梁宝的小脑袋,觉得,嗯,这个神药该配就得配。
黄昏后,清风楼正式开门。楼中姑娘渐渐散去,梳妆接客,崔心难得了空档,借着解手的机会,在楼里溜了一圈,望见一处侍卫把守的独院,里面隐隐传来男女说话声和歌舞声,于是装作随口一问“我记得那是接待贵客的吧,今日是麒王在此”
小童答“正是。除了这位爷,还能有谁呢”
呵呵,这个垃圾。
她目光所及,恰有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往院中走去,却被门口侍卫拦住,这人叉腰大骂“司马慎行,你要脸不要,赢了我的钱来这里陪美人,竟然不让我进去”
敢直呼麒王的字,绝逼是熟人。
院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徐从侠,你要脸不要,你输给别人的老婆还能是你老婆吗客不请自来是为贼,别等我亲自把你扔出去。”
这青年大约有些楞,在门口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崔心难挑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她同小童说我有件东西落在净手处要去取,然后假意溜达一圈,从一位姑娘手中借过一柄绸扇,掩住半张脸,朝气鼓鼓在楼里乱转的徐之山迎上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