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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要我装病”

    “六叔,那位姐姐是你什么人呀”

    “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猜到了,毕竟六叔到了该si春的年假啦,嘻嘻。”

    “我的条件很简单哦,只要吹糖人、冰糖葫芦、金线油塔、桂花糕、栗子酥、糖蒸酥酪嗯,还有,还有”

    面对自家侄女的狮子大开口,徐之山阴恻恻道“吃这么多甜的,你的牙齿会全部掉光,像老太太一样,只能喝稀粥”他说把嘴往口腔里包,模仿没牙老太太。

    “不吃就不吃,反正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看大夫。”

    “等一下”徐之山感觉自己的牙都疼起来,他竖起三根手指头,“最多三样你不想被你爹发现后打手心吧,嗯”

    “成交”小侄女喜滋滋地躺到床上装病去了,徐之山无奈道,“鬼灵精。”请崔心难入府,需要一个借口,徐之山思来想去,认为以自家小侄女的名义请女医过府看病最为妥当,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为长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徐家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没有吃过甜食,厨房也不许给孩子做。长此以往,导致徐家孩童特别馋甜食,所以侄女一听要她帮忙,毫不犹豫列出一长串她心心念念的甜食单子。

    侄女这边妥了,徐之山一面派人悄悄上街采买,一面遣人去梁府请“大夫”。而那个把他指使得团团转、自己却什么都不干的家伙,竟袖手在他家园子里逗狐兔和鹦鹉玩。

    “你别动我的模子”看司马萌差点踩上他昨日新完成的一州山川样范,徐之山带着满腹怨气,“殿下一点都不着急,啊”

    司马萌扭头,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清河坊离徐府不远,说不定她过会就来了,难道你还真要她给你侄女看病”那神情,仿佛他是多么的消极怠工、不可饶恕。

    不想与这货说话,徐之山扭头走了,走前警告“那只灰鹦鹉是我爹心爱之物,你要是胆敢弄死,等着我爹收拾你。”

    嘁,就会拿徐相压人。莫非以他如今的年纪,徐相还会罚他抄书不成司马萌不屑,但却没了逗鹦鹉说话的兴趣,转头问乘

    风“这两日送至王府的拜帖呢,拿来我瞧瞧。”拜帖很多,但筛选后到乘风手中的,也就十来份。司马萌之所以想起此事,是因为乘风提过清风楼蝶澜姑娘来了一封帖子,说有了新曲子,想今夜请麒王听曲。

    那个蝶澜长什么样,司马萌已经不记得了,但这个帖子却提醒他一件事,那日在院里中招的,除了他们之外,应当还有几个侍卫以及楼中姑娘。清风楼日日歌舞升平,这姑娘有心情练新曲,可以推测,她们一定没事。

    废话,她们能有什么事,硬件条件都不具备。但他的侍卫也司马萌以古怪的眼神瞥一眼乘风,后者跟他多年,沉默寡言事少活好,哪怕被麒王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扫过来、扫过去,也面不改色。

    司马萌记起,因为药膏的分量比较少,不是所有人都用了药膏,侍卫们皮糙,洗洗就完事了。所以,独独只有抹过药膏的才出问题

    这是崔心难第一次进徐府,这座几百年历史的大宅院,比她想象中的更加高深广阔,但却并不奢华,处处雅致,极有韵味。按照安排,她先被领着去看了那位据说头晕身子沉的徐家小姐,绕过屏风,透着纱帘,看见裹在被子里那双亮晶晶滴溜溜转的眼睛,她就知道,这小丫头生病果然是个借口。

    “你们都下去。”小丫头屏退侍女,跳下床,脚步轻快地走出,拉住崔心难的手,笑吟吟打量“你就是我六叔割地赔款也要见的姐姐呀”

    “割地赔款”

    “三串冰糖葫芦,六个吹糖人,还有十二个金丝油塔”小丫头得意洋洋数道。

    真是赔出去不少呢。

    一人从外走进来,显然听见了刚刚的对话,一把折扇于掌中一拍,眯眼“吃的还没到手,这么咋咋呼呼,生怕你爹不知道老实点回去躺着。”

    小丫头瘪嘴,暗道自己失策“姐姐,你作证,帮我监督我六叔,不要让他食言呀”

    “去去去,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你嘴牢一点,听见没有”

    一听这对话就知道这两叔侄经常干这种嗯不正当交易。

    崔心难想了想,从青囊里翻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徐家小丫头“吃完用这

    个沾湿漱口,比青盐更好。”这是她自用的。

    小丫头喜滋滋“谢谢姐姐”这样就有借口吃更多的糖啦

    徐之山嘴贱“小心是毒药。”

    “我专程跑来徐府给徐家小姐下毒,我有病吗”

    “呃,那个,总之你快跟我走。”

    真是尴尬的聊天。从徐家小姐的闺房到徐之山的书房,又是极长一段路,从西到东,要穿过大半个庭院。徐府有好几处园子,为避免遇上其他人,徐之山带她专走那种最偏僻、满是青苔的小路,他的鞋袜和发带皆沾上不少露水和泥土,这做派,简直就是心中有鬼的最佳代名词。

    崔心难看得好笑,悠悠道“麒王殿下真能折腾你。”

    “那还不是多亏崔大夫神医妙手。”从这一句话里传递出来的怨念极其浓厚,简直能看见他身上的黑气。虽然徐之山嘴上不说,但他心里也和那些弟兄们一样郁闷好不好事关男儿尊严和一辈子幸福啊

    “谁让你们那时恰好也在清风楼呢,又不是我逼你们去的。”

    她一脸无辜,那样子和梁宝有三分相似,这下他相信她俩的确是表姐妹了,黑他都是专业的。

    “感觉怎么样”她在他伤口上撒盐,“我第一次用,很好奇效果。”

    徐之山的脸绿油油的“徐某自问没有得罪过崔姑娘。”

    “你得罪过宝宝。”

    “那其他人呢,他们只是陪麒王去玩而已,没有做错任何事,姑娘却让他们也牵扯进来。”

    崔心难发现,这年轻的徐家小公子身上,有种极其天真的劲儿。大概是因为他父亲和他的哥哥们将他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他看万物就是非黑即白,仿佛那些人不得罪她,她就不应该让那些人承受这几日的煎熬。

    崔心难恶意满满地笑了“我高兴。”世上之事常常没有什么道理,只是有人高兴,有人想随心所欲,于是就会有人遭殃。

    这个女阎王徐之山气呼呼道“崔小姐不必因为前未婚夫退婚一事,便对全镐京男人都如此仇视吧”他本来不想用这件事情刺激她,觉得很不君子,可是、可是她太欺负人了

    徐之山虽不爱管俗事,但耳濡目染,也知道要对付人家之前,得先摸清此人底细

    。崔心难立志从医之后,自小定下的婚事立即黄了,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另寻新欢,如今在镐京任一小官,且有妻有子,而她仍是形影相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崔心难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故意让在场所有男人都遭受难言之隐。

    谁知道对方竟然掩袖而笑“真是个天真的小苹果。”那双明亮的眼睛满含讽意瞅着他,好像他的故意激怒是何等幼稚,幼稚到她懒得辩驳。

    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徐之山百思不得其解,又想,这是自己第几回在她面前丢脸了数不清,他也不想数。

    “那你为什么针对我们”过了一会,他忍不住再次开口。

    崔心难又发现,这个天真的公子哥身上也有个优点他知错。他并不因为自己错了而恼羞成怒,把错误都怪罪到对方头上,他发觉自己错了,就想得知真正的原因。

    “当然怪麒王殿下啊,谁让他给你们用那个药膏呢”崔心难大大方方解释了此事。她其实主要目标是司马萌,其他人都是顺带,她不关心这群人里谁中彩了谁没中。

    这个秘法其实是两种药物的混合,一是那所谓的痒痒粉,二则是药膏的香气,任意一种单一的药物使用,都只有原本的效用,只有两种混合才会发生奇妙的反应。这是一种她从滇南获得后又改良的方子。滇南有母系氏族,女子外出办事,若去的时间长,独留男子在家不放心,会请求族长赐药,提前让丈夫服下此药,直到回来后请族长解除。

    徐之山听得心向往之“崔姑娘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怎么,你很羡慕滇南人夫的日子”

    “不,不,当然不是”徐之山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我只是、只是很羡慕姑娘能独行千里,滇南风土,想必大大不同于京城吧。我从古籍中读过,有人在滇溯江而北,半里,度小溪东注之桥,复北上坡。二里,东北循北尖峰之东麓,一里余,仰见尖峰之半,有洞东向,高穹,其门甚峻,上及峰顶,如檐覆飞空,乳垂于外,槛横于内,而其下甚削”

    这个呆子,现在掉什么书袋崔心难古怪地看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没有传言中那么机灵,这

    样的人还总和麒王做对,是麒王老放他一马吧两人走着,前面不远处露出屋脊瑞兽的模样,徐之山回神,道“前面就是了。”

    崔心难颔首,目不斜视往前走去,徐之山却突然犹豫了,叫住她“崔姑娘”

    又干什么她真想用手中青囊捶爆他脑袋。

    “刚刚的事,对不起,”他大约很少道歉,支支吾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履,像个做错事等着挨罚的小孩子,“是徐某失言,不该提起姑娘的伤心事。”

    崔心难愣了愣,方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莞尔道“若你见识过生老病死,踏遍人间山河,那些恶浊污秽,又怎会长久挂念在心呢”语罢她便转身,快步向前走去,生怕这傻子再把她叫住絮絮叨叨。

    而在徐之山看来,前方的窈窕身影纤细柔弱,但背影却坚定无比,步履轻快,仿佛万事不萦于心,有种极为畅快的潇洒。

    正是他一直希望成为的那种样子。

    徐之山看得失了神。

    在书房中等崔心难等得打瞌睡的司马萌,开始怀疑徐之山是不是在耍自己。他是不是根本没把人请来啊,怎么磨磨唧唧这么久还不来他正在心里画着圈圈诅咒徐之山时,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麒王殿下立马起身,负手而立,假装在看墙上挂的一副山水图,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但未来表姐不吃他这一套。

    “见过殿下,等殿下背完这本册子,咱们再谈正经事吧。”这疯女人二话不说,扔过一本手工编扎的薄薄小册子,司马萌隔空接住,先冷冷瞪她几下,然后快速低头扫了一眼册子,差点绷不住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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