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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陈留水患已除,河道图纸也绘就完毕,若不是麒王一纸威胁,陈淄本该回京复命。他新认识的好朋友萧海岳正巧也要去镐京,他们可以同路好一段时间,又可以畅快聊天了。

    陈淄万万没想到出来一趟可以结识一个佳友萧海岳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陈淄的脑子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常常被人嘲笑,但是萧海岳从不笑他痴,反而因为常年和海商打交道,见多识广,每每对于他的新想法都能提出中肯的评价或者建议,让他醍醐灌顶、如获至宝。

    怪哉,这样出色的人物,年纪轻轻,生得又好,怎么他在镐京从未听过他的大名

    一定是自己不爱交际,故而孤陋寡闻。

    从陈留回京,本可以不经过睢阳,但萧公子好心,看陈淄和他的随从都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主动提出护送他一程。

    陈淄抵达的那日,司马萌恰好在城墙巡视他已经把这座城看做自己的私有物了,哪里防守薄弱,哪里的城墙需要修补,都要拿小本本记下来,他住的地方一定要固若金汤才阔以

    陈淄的队伍很显眼,一队步调整齐、气质肃杀的青衣骑士之中,混进两三个老是游离在队伍之外的渣渣,其中一个马术极差,连缰绳都要别人牵着的,赫然是陈淄。

    司马萌透过望远镜,和陈淄那张因为连日辛劳而晒得黝黑的脸相见,他惊了,递给旁边的秦祯“你帮我看看,那是陈应星”又黑又瘦,满脸风霜,宛若八十岁老农

    都是高门子弟,虽然不熟,但也打过很多次照面。秦祯接过,瞟一眼“是。”然后顿了顿,举着望远镜的位置一偏,补充“还有萧灌。”

    谁

    司马萌连忙夺回望远镜,仔细一看,那个贴心帮陈淄牵马的“公子”,生得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正是那个在海上浪荡多年的母夜叉。

    这两人怎么混到一块去了

    司马萌眼珠一转,记起春天自个回京的时候,家宴中听父兄议论过的琐事。今年似乎松江府要扩建数个码头,海防也要调整,萧灌回京,难道是为此

    二人在城头探头探脑张望的时候,以对方的敏锐程度,自然也发现

    了他们。萧灌侧头,和陈淄说了些什么,望远镜里陈淄那张黑黑瘦瘦的脸顿时变得十分惊恐,猛然抬头仰望高大的城楼,马儿躁动,要不是萧灌拉稳缰绳,他险些要摔下来。

    陈淄没管自个,手臂举得高高的,还敢用手指头指司马萌“你你你殿、殿下”

    司马萌放下望远镜,摸着下巴,嘿嘿一笑“我打赌,老陈不知道萧灌的真实身份。”

    秦祯不答,没有兴趣和无聊的麒王赌这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

    “那我要不要揭穿呢”并不指望近来低气压的秦小将军回答自己,司马萌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城楼,亲自迎接这支入城队伍。

    此时城门口的商队已退至一旁,听城门卫说麒王将至,没见过皇族的行脚商难掩惶恐和兴奋。

    听说麒王长得很好看想看看到底有多好看

    城门卫严阵以待,强行压住各种鬼鬼祟祟偷窥的骚动。

    也有人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那支唯一准许入城的队伍。他们没有货物,轻车简从,风尘仆仆,大约是从其他地方赶来办事的,值得麒王亲自迎接,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有走南闯北的商人认出骑士所乘之马上的徽记,激动地睁大了眼,差点将对方的身份冲口说出,然而马上骑士投来的冷冰冰视线,又让差点一语道破的商人连忙紧紧闭上嘴。

    这是在陆上,不比沿海,要是海滨城镇,大约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徽记的。既然大人物不想声张,那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自己要是坏事,会被抓起来砍头吧想起传闻中的这支队伍领头人的凶恶之名,商人不仅闭紧了嘴,还用手紧紧捂住,表示自己很听话。

    见到麒王,陈淄没有一丝兴奋,草草打了招呼,一脸被抓壮丁的痛苦。至于秦祯,他和对方没有共同语言,很敷衍地拱手问好。整个见面最花他心思的,就是介绍他的好兄弟好朋友萧海岳了这等人才不可以被埋没,麒王这个不学无术的肯定不识货,但是秦祯还是很值得结交的

    对方护送他来睢阳,陈淄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好报答的,感到歉疚。如今看见秦祯在此,眼前一亮,觉得利用自己的人脉让萧兄弟多认识几个朝中能人,

    对好朋友日后的发展肯定有帮助

    “这位是我新认识的好友,姓萧,名海岳,常驻松江,家里做些海商生意。此次陈留水患,多亏萧兄”

    秦祯的脸色非常微妙。

    他注视着萧灌。

    萧灌也在注视他。

    四目相对,来自山川的凛冽和源自海上的呼啸在瞬间交汇,碰撞、激荡,催生泥石巨流,掀起狂暴海浪,一切皆无声。

    两人的目光迅速交汇,又飞快分离。

    二人一个边防,一个海防,除了偶尔回京复命时会遇上,几乎没有交集。

    但秦祯记得,小时候亲爹带自己去萧家拜访,有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头是怎么死乞白赖缠着要和他打架的,最可气的是,她还赢了,后来才得知对方女扮男装的小秦祯,受刺激一样拼命练武;萧灌则记得,为了证明自己,她在底层当小兵奋力往上爬的时候,有人已经带兵纵横西域,赢得威名。

    每次再见,都很想捅死对方呢。

    秦祯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萧兄。”最后那个字的重音被他咬得死死的。

    萧灌报以冷笑“秦兄。”

    陈淄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然后自己挠头奇怪,怎么觉得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仿佛早就认识

    他疑惑的一转头,恰好瞅见麒王殿下抱臂看戏的微笑神情。陈淄小动物般的直觉竖起,警觉盯着司马萌。

    “你看本王作甚”司马萌心底正乐。秦祯这厮,少年老成,颇为无趣,除了吴雪履,他还没见过秦祯大幅度的情绪波动,今天总算又见识了一回,哈哈哈哈哈夜叉不愧是夜叉,好期待两个在这里打一架,不知道谁会赢

    虽然不知道不可能发生,但还是好期待。

    陈淄探头探脑看司马萌身后,希冀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这见面气氛太诡异,他想求安慰求抱抱。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家徒呃,王妃呢”当着麒王的面,不敢口称徒弟。

    “回京了。”麒王殿下回答轻轻松松。

    回、回去了陈淄张大嘴,深感受到欺骗“你、你”你明明说要宝宝去探矿的

    撒谎成精的麒王毫无心理负担“本王怎么可能让她受苦”

    你你你

    又骗我宝宝不在这里,我和你毫无共同语言,有什么可说的,我要回京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陈淄的眼泪就要在眼眶里打转转了。他扭头,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萧灌,一脸“兄弟带我走吧”的期盼之情。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萧灌将注意力从和秦祯的无声厮杀中拉回,一转头,陈淄像狗狗一般用无助的、可怜的小眼睛望着她,只差安条尾巴在屁股后面猛摇了。

    萧灌被他逗笑,低声问“不想留”因为早年在战场上受伤,她的声音一旦上扬,就会嘶哑,于是她习惯了压低嗓音讲话,听上去的确雌雄莫辩。

    陈淄正要点头。

    司马萌轻咳一声。

    “萧公子,”算起来,司马家和萧家还有一丝亲缘关系,两人小时候还算熟,司马萌喊着“公子”,但看对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你要在睢阳住几日吗”

    陈淄非常想她在睢阳待几日,但麒王的眼神和表情都在说“你敢在我的地盘抢人你就死定了”。萧灌沉默片刻,思及这货在皇帝陛下耳朵边吹风的能力,想起此次奉命回京肩负的两项重任,萧灌无情地拒绝了陈淄的挽留“不了。”

    陈淄还想说什么,但司马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块纯黑、散发出金属光泽的石头,在手里跑来抛去把玩,陈淄一见,眼神立刻直了“此地、此地竟然能产出煤玉”这是很高级的煤,说是煤中精华也不为过,质地很轻,常用来雕刻成工艺品,不是所有煤矿都能产出天然煤玉,一定要是极好的矿藏才有可能。

    再想想还伴生岩盐,睢阳的矿似乎很不错

    看陈淄跃跃欲试的模样,萧灌知道他想留下了,笑了笑“人已送到,我该告辞了。”

    她在睢阳县衙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只喝了一盏茶,便要走人,称得上匆忙。不过主人家没有留客的意思,反正等大家回了镐京,还会再见。

    司马萌送她出城,不无得意地炫耀“我娶妻了。”

    “哦。”

    “你此次回京定会见到她,有机会的话多教她两手,我不在京里,肯定有幺蛾子想作妖。”

    “”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知道我娶的是谁对吧别小看我家宝宝,她学什么都很

    快,定会让你大吃一惊。”还人见人爱呢,我脸皮薄,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把“骄傲”写在脸上的麒王殿下没有一丝一毫“我在炫耀”的自觉,萧灌望着他,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似乎这货娶老婆后,行为更古怪了

    她还在适应麒王的变化,陈淄已经依依不舍地抱了过来,揽住她的肩,拍拍她的背,依依不舍“萧兄,当心身体,一路顺风”说完犹觉不够,又补充“你太瘦了,多吃点”

    “多谢。”

    司马萌嘿嘿嘿嘿嘿,看破不说破。

    急什么呢,他很期待陈淄知道对方披马甲的那天,在这之前,让他们的“兄弟情”更坚固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本来要写写宝宝,没写着,下张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