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刚不过,直接胡搅蛮缠了“叔,做魔不能这么没良心,你两年没回来,刚进来就给我下面子,你太霸道了”
徐皆知说“不服来咬。”
徐八遂做势就跳上前去,阿达一声飞起腿,徐皆知站定不避,倒是魔尊自己踹向了另一边,只落下道劲风。
徐皆知打量他“腿长了。”
“那当然,两年了。”
“可你个头还是不高,惨了,随你爹。”
徐八遂忍无可忍“我爹和你一样高,他哪里矮了”
“你娘也高,你也不挑着你娘的好长。”
徐八遂简直要倒仰“我长得够好了偌大魔界一堆歪瓜裂枣,我能长这样不错了”
“尽跟没出息的瞎比。”徐皆知沉重摇头,“有种跟这小白脸比。”
被cue的周烬面不改色“魔君过奖。”
“我跟他怎么比”徐八遂气急败坏,“他是沧澜派最漂亮的小白脸,我又不是”
“哦豁,那你还真会享受。”徐皆知转向周烬,“你叫什么名字”
“周烬,字白渊。”
魔君似乎皱了皱眉,扭头继续问魔尊“为什么要去仙界你灵核暴虐,来回乱蹦有什么好处。”
“你懂什么,你又没去过。”徐八遂忿忿,“你就知道到处浪,魔界就巴掌大的好地方,外面的穷山恶水有什么好游荡的堂堂的魔君,又不是孤魂野鬼。”
徐皆知忽然伸手将他按在了魔尊的椅子上,手压在徐八遂肩头“徐珂,我猜你是想学你爹,对不对”
魔尊跟头嗲毛的猫一样“没有”
“你爹跟个仙修拜把子,你也想学他”
徐八遂语结,眼睛滚远“我才没有那么想,无聊而已。”
魔君继续套话“行,那你说,这小白脸在哪个师门下”
徐八遂不住抠指环“要、要你管哦。”
徐皆知明白了,他按着徐八遂的手越发用力“好样的,你找了那厮的弟子玩刺激了”
周烬听到这里心中一震,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师尊那张温雅沉静的脸。师尊为人守成,痴迷剑道,性情寡淡到近于无趣,据说除了自己那早早身陨的
父母,师尊压根没有什么朋友。他多年泡在藏书阁,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八卦,岂料会在这里听到这样意外的讯息。
徐皆知也转过头来看他“听说那木头收了七个徒弟,你在那厮门下排行第几”
周烬回神,不卑不亢“第七。”
徐皆知安静地看着他,整个人看似毫无波澜,周烬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凛冽杀意。但这杀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你们”魔君的尾音拉得漫长,搞得两个小辈一起紧张不已,眼神来回交流,惊疑不定。
“老光棍”何许人也,见此顿悟,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淦啊。”
徐八遂“为什么要用一种得了绝症的语气唏嘘啊喂。”
“同为汉子有什么好的。”徐皆知长吁短叹,一拍剑柄,掏宝当即过来,于是魔界一屁股墩坐在凶兽身上把它当坐骑。
魔君肃然“你该找个好女孩,像你娘一样好的女子。”
魔尊也肃然“带把的好处你不懂。”
插不进话的周烬先是铁青了脸,又红了脸。
徐八遂骚完又吊儿郎当“再说,我娘只有一个,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世上不会再有谁能有她好。拿我娘当参考对象,那不成,你这是要害我当光棍。”
徐皆知默了一会,道“会回来的。”
徐八遂把手贴在耳后做竖耳状“什么”
“没什么。”徐皆知凝重起来,“罪渊龙魂找到了吗”
“你这话题转得就跟下巴脱臼一样。”徐八遂捏着自己下巴做歪嘴状,“地上找了一轮没发现,地下城族人多,微城还没排查完。”
“哦。”徐皆知拍拍掏宝站起来,“那我去看看他。”
“歪”徐八遂也跟了上去,气得牙痒痒,“叔你这就又要走了就没有什么话说”
“怎么没有。”徐皆知严厉地竖起中指,“嘴巴少说话多吃饭,白天少游荡多干事,晚上少纵欲多修炼懂不懂年轻人一破戒没完没了,别以为有两颗肾就胡搅乱搞,别忘了你只有一颗”
徐八遂炸成了红螃蟹,挥舞着两只钳子想夹爆小叔的狗头“滚滚滚找你干儿子去”
他气得转过身,这时徐皆
知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生辰快乐,雨节快乐,祝贺你又长了一岁。”
徐八遂被拍得眼圈通红,嗫嚅着转过身去,那老光棍已经无影无踪了。
周烬上前来,斟酌着告诉了他“其实昨夜你在广场上发酒疯时,你叔叔便回来了。”
“真的”
“真的。”周烬笑起来,伸手轻捏了他的脸,“我抱着你回来的,魔君一路都盯着我,虎视眈眈的。”
徐八遂抽了抽鼻子“垃圾,他也不说,你今早怎么不告诉我”
“魔君昨夜看着很凶。”周烬回忆昨夜徐皆知的目光,“他一路跟着到南柯阁门口,结界是他振剑打开的,我抱着魔尊进门时,他低声说了一句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徐八遂拨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地方蹙眉“他这样说”
“千真万确。”周烬也觉不解,“方才看见他在高台上,我也愣了一会。但听你们斗嘴,又觉得魔君并不是看上去那般可怕的人,与昨夜判若两人。”
“是他没错了,他就跟个鬼一样。”徐八遂也一屁股坐在掏宝身上,墩得掏宝“嘎”了一声。
他低着头唠唠叨叨地数落起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东东,我爹在时我就没见过他,你见过几十年不归家的小叔吗放着魔君不做,就知道在外面跑,从来不说他在干什么,也就我那头几年他会逗留一阵子。脾气又臭又硬,有时哑巴一样,有时又话唠,跟个抽风病人似的。嘿,多少次一转眼人就没了,不管我怎么闹,他还是我行我素”
抱怨了半天,魔尊鼓成气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老贼”
周烬听他数落看他发脾气,等他消停下来便过去摸摸他炸起的毛。
魔尊眼睛红通通,软软道“干嘛”
周烬笑起“我们淋雨去吧。”
至于那位老贼他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地下城,一路狂风一般,赶到地下城的议事殿时把一干魔修吓了个半死。
抱着橘猫的微城只觉寒风扑面,待睁开眼时,怀里的猫已经跳了过去,正叫徐皆知接住。
“义父”微城眼睛一亮,眼下带着圈乌青,含着笑意疾步到他跟
前去,第二句话便问了叔侄关系,“您昨天去看过哥哥了么”
“唔。”徐皆知搪塞过去,一只手托着橘猫,阻止它跳起来亲自己,故作不耐烦道“这猫怎么还是这么腻歪。”
微城笑起来“它有灵性,是只好吃懒做的色猫,最亲近和哥哥有关的人。”
徐皆知不情不愿地摸橘猫,点过头“刚从徐珂那里过来,关于罪渊龙魂,你这里可有头绪”
微城听此放心,将手里的名册递过去“地下城族人多,排查起来不易,刚查了七成族人。除了眉心魔印血红,被龙魂附身的人还有什么特征么”
徐皆知摇头“不清楚。”
“那龙魂是什么”
“在徐惑那里隐约听过。”徐皆知摸了摸橘猫,神情冷漠,“应是只有魔尊才知道的东西,他死得早,魔界一堆东西都没告诉徐珂。”
微城难过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但看一眼外面天色,料定太阳没下山,便还是咽回了话。
“对了。”徐皆知抬头来,“你可知道他跑去仙界的事不仅跑去,还带来了君同小儿的七徒弟,不成个样子。”
微城便把徐八遂和二周的关系都抖落了空,信心满满总结道“哥哥虽喜欢那周六,但周六心仪的是周七,哥哥如今便是拿那周七出气,迟早会死心的。”
徐皆知一脑门问号“”
橘猫也张大嘴,好似在无声地笑。
“罢了。且说那周七,那是个什么人。”徐皆知抱着猫四处张望,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一句话概括便是除了一张脸别无是处的废人。”微城紧跟其上,避开其他人轻声道“他虽是剑仙君同的弟子,但没有灵核,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但有一事我很在意我前段日子用命盘推算哥哥的命数,似有一劫从外而来,看命盘卦像,正是周白渊。”
“没有灵核”徐皆知靠着墙,腾出一手揉了揉太阳穴,凭常理思考只觉得匪夷所思,“既无灵核即是废物,能给徐珂什么威胁。”
他还说了个冷笑话“除非那小子动了心,对那周七爱得死去活来,但又被狠狠甩了,于是伤得心都裂开。”
微城也觉得这笑话着实冷,挥着
手笑起来“那不可能,不说前有周曜光,周白渊来魔界也才一个月,哥哥是长情的人,瞧不上他的。”
“你算天象最准,算人恐怕有误。”徐皆知轻笑着,脊背靠上墙,身体逐渐放松,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微城,你一定要将龙魂找出来,义父找那东西很久了”
“是,我通宵查。”
“还有,关于小珂”
“我会守护他直至尽头。”微城认真道,“我发过誓的。我也愿为他活,或为他死。”
徐皆知轻轻颔首,随即靠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就着这姿态睡着了。橘猫在他怀里仰着脑袋,尾巴轻轻地摆动,碧眼湿漉漉。
微城摸了摸橘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轻声“不要吵到他哦。”
橘猫把脑袋埋进徐皆知漆黑如夜的袍子里,一动不动。
微城便解下外袍,轻轻给魔君和橘猫披上。魔君靠着墙巍然不动,这六年来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来便找个地方睡觉,微城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亦或是一年。
微城凝视了他一会,起身继续到议事殿的中心,伸手将披散的半幅长发束起,温柔的眉目平添三分锋利。他抬头看了一眼穹顶,随即撸起袖子和其他魔修继续排查。大家一起熬夜,一起秃头。
地下城无日无月,他在这里也守了十年。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终于感到了一点疲倦,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只这一刹那,寒意忽从背后升起。
微城转身,角落里的魔君已醒,起身松手,身上的袍子和猫都滑落在地。
“周,白渊。”
魔君握住了剑柄。
作者有话要说八叽带把的好处你不懂
七崽﹏
魔君╰‵′
弟弟我哥绝对不会稀罕周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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