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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十八章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云啸辰的神色,也带着一些打趣的意思。

    毕竟让云啸辰说这那种话,还不如让日头从西边升起来靠谱。

    虽说他法子略显笨拙,但花荫却觉得有趣,心情好了些。

    头顶月色正浓,她仰头看了看,指着那轮白玉盘道“下回我再不开心,王爷就送我这个吧。”

    云啸辰垂首看她,眸中带着笑意,满不在乎地应下“好。”

    话落,花荫倏地小声道了句“我从前说喜欢王爷,但我今晚发现,好像又不喜欢了。”

    不是喜欢,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何感觉。

    看到他时便想撒撒娇,兴许更多的是依赖。

    夜晚的风依旧带着些许凉意,呼过来,令人清醒。

    男人沉默片刻,抬头看了眼悬空明月,语调冷了几分“王妃倒是心直口快。”

    说罢,他偏身,将手中钥匙丢给花荫,“我看王妃心情不错,本王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过了,便先去处理今日余留下来的政务,不陪王妃了。”

    花荫一愣,急急接住被抛过来的库房钥匙,扭头只看到云啸辰匆匆离开的背影,恍然发觉方才又说错了话。

    他八成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可有些事连她自己也想不通,就算追上去,又该如何解释

    她抿抿唇,被忽然起来的风吹得瑟缩一下,锁了库房大门,才重新回到卧房。

    琉璃兔被她摆在床榻边的案上,睡时抬眼便能见,分外安心。

    只是云啸辰似乎十分介意她那晚同他说的话,一连好几日,都冷着一张脸,好似一夜之间又变成了最开始的那个云啸辰,对她漠不关心,偶尔说两句话,也都不冷不热。

    一连数日,上京城被厚重的灰云笼罩,雨将下未下,这日挽容命人过来接她入宫解闷,花荫被带到云挽容寝殿外的一方小园内,远远瞧见挽容披着一件薄薄的斗篷,蹲在那头折腾花木,身上沾了不少泥土。

    花荫走过去替她将裙上带下来的草叶拍掉,“挽容在做什么”

    云挽容拍拍手,扶稳被她栽歪的花苗,“无聊得紧,自己种花玩。”

    花荫闻言

    ,蹲下身取了边上尚未被种入土中的小苗,“我近日在王府,也十分无聊。”

    云挽容眼睛一眯,显然不信她的话,“上京这么大,嫂嫂这就玩腻了”

    她这段时间可是日日夜夜都掐着手指算时日,再过个十来天,她就又能出宫快活了。

    然而花荫只是呆呆地摇头,“前几日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惹得王爷不快,我便没有心情出府。”

    “我王兄脸色何时好过,你莫要同他一般计较”说罢,她忽的一惊,“方才在在殿里偷偷热了酒,差点忘了”

    “热酒”

    “本是想热好了和你一起喝两杯的,过来后便忘了,”只见云挽容慌张地起身,面色尴尬,“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花荫手中还握着花苗,余光里云挽容的身影一闪,再抬头时,人已经飞奔出了小园,只剩下一名宫女仍留在她身边照应。

    她扭头,兀自拿起小铲,慢慢在地上刨出一个坑。

    突然间,土壤被坠下来的水珠打出一个深色的印子,起先只是一两滴,很快,便噼里啪啦如断线的珠串一般往下落。

    憋了几日的雨水,终于不管不顾地倾盆泼下。

    肌肤被冰凉的雨点贴上,融进骨子一阵寒意,花荫只愣了一瞬,将小铲扔下,便由宫女引路离开小园,小跑着寻去了云挽容殿上。

    这雨下得忒大,小园离挽容殿里算不得太远,但一路过来,花荫身上仍旧湿了个彻底。

    彼时挽容正命人擦拭发上挂的几点雨珠,边挥手命人带伞出去接她,瞧见花荫浑身湿漉漉走进来,眉头一皱,“快拿几件干净的衣裳过来给王妃替换。”

    她伸手拧了拧裙摆,挤出一小滩水来,里衣仅仅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殿外雨声和风声交织,天色阴沉得辨不出时辰。

    花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简单擦拭两下,云挽容见状也不好再留她,给她灌了两口热酒驱寒,便命人好生将她送回王府。

    不知是因为那两口酒起了作用,还是被雨淋的,她回到府上时,脑子还懵懵懂懂。

    好不容易进宫陪云挽容一回,竟然因为这场雨白跑一趟。

    府中下人见她发丝湿乱的回来,皆是一惊,望兰赶忙叫人烧了热水

    替她沐浴,又炖了姜茶驱寒,才勉强放下心来。

    只是姜茶似乎没能起太大的作用,花荫脸上发烫,身子却始终冰凉,晚上下人前来唤她过去用膳,她也胃口全无,反倒困得厉害。

    她一头钻入被中,只道不想吃饭,便将下人遣走。

    下人前脚离开,云啸辰后脚便撑伞摸了过来。

    他来时从不习惯敲门,带进来一阵呼啸的凉风,散入屋子里,让她又往里头缩了缩。

    床边摆着的琉璃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他身上还沾着风雨的湿气,袖上一小点水渍,整个人愈加清冽。

    花荫露出一双眼睛,小声提醒“那是我的,你别拿走了。”

    云啸辰闻言将琉璃兔放下,悠悠问她“为何不去用膳”

    她吸吸鼻子,在被中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没有胃口。”

    话落,身后边一沉,男人在床沿坐下。

    被子被人往下扯了扯,一只手毫不客气地贴到她额上,又往她颈脖处探了探,凉凉的,很舒服。

    只是云啸辰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沉了几分“我听府上的下人说,你淋雨了”

    花荫避开脖子上的手,怏怏道“雨憋了几日,下得突然,只淋了一点,没什么大碍的。”

    对方沉默良久,替她将被子掖好,才道“本王已命望兰去煎了伤寒的药,待会儿喝下再睡。”

    话音刚落,她倏地又翻身面对他,支起半个身子,“我没事的,不用喝药”

    她适才看清云啸辰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极小声地补充一句“太苦了”

    她宁愿难受一些,也不想尝汤药苦涩的味道。

    男人皱眉,“怕苦”

    花荫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十分硬气。

    “药必须喝。”

    “不想喝嘛”

    原以为云啸辰应当会因为她的反应脸色愈差,却见男人忽而叹了口气,俯身过来。

    他抬手抚上她的后颈,与她平视,声音低沉而温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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