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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云挽容不知她心中忧虑,难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拉着她重新在亭中坐好,“这我不清楚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荫一愣,忽然想起来不远处守着的韩木,于是刚被按在座上,立马又起了身,直往韩木的方向奔过去。

    此时韩木也没有再隐匿踪迹,见她过去,颔首行礼。

    “韩木你可见过有人被罚八十板子”

    对面先是沉默一阵,而后垂下眼帘,“寻常人在打下第三十板的时候,便会痛昏,八十板悉数落下,人若还有一口气,就是命大。”

    他说得平平淡淡,花荫脸色却倏地一白,蹙眉失神许久,最后还是被云挽容一把扯了去。

    云挽容往她手心塞了一颗蜜饯,翘起腿问她“嫂嫂在担心什么”

    瞧她这跟丢了魂似的,一看就知脑子里又在胡思乱想些。

    “我昨日问过王爷,他打算怎么罚你,”花荫偏头担忧道,“王爷说要送你去诏狱打八十大板。”

    “可我今日不正是来谢谢嫂嫂,替我求情的么,那人今日大早去宫门外闹事的事我都听说了,也不知王兄说什么把他打发走的,总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呢”

    现在是好好的,可今天的罪过,云啸辰还没开始算账呢

    花荫张唇正欲解释,却见马场的老板满头大汗奔过来,“贵人出什么事了有没有受伤草民才叫人过来好好守着场地呢,谁知有人说这头出了事,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说话间,马场上陆续出来两队骑马握杆的壮汉,远处的观席也陆续有人过去,想必马球快要开始了。

    她一时语塞,深以为不该将事情闹大,打发老板离开,而后就没再说什么。

    只偶尔会看着不远处的韩木忧心忡忡,至于场上发生了何时,她没有心思顾及,一概不知。

    云挽容倒是看得尽兴,一场过去,欢欢喜喜拉起花荫便走,说是有好东西给她,要她回府瞧瞧。

    花荫心中装着事,也没有心思在外头闲逛,依了云挽容的意思,兀自先回了府上。

    彼时府中一派如常,她寻去东厢,正好望兰在收拾物件,方一看见她,就迎上前来,“公主命人送了一身衣裳

    过来,说是给王妃的谢礼。”

    说罢,便带着她进了屋。

    一看就是上好的锦缎,裙尾点缀几朵白梅,莹纱外罩一拢,随风而动,好看得紧。

    她其实不缺这些,不过既是云挽容一片心意,就得好好收着。

    望兰将房门关上,笑道“奴婢侍候王妃穿上试试吧。”

    花荫想了想,闷闷点头。

    这身衣裳说是为她量身定制也不为过。

    颜色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水红色,尺寸恰好合身,云挽容个头比她要高一些,想来这身衣服,她应该花了不少心思。

    望梅端水进来,看她一眼,笑道“王妃真好看,像个仙女儿”

    这话是她们几个丫头平常最喜欢说来逗她的,可眼下花荫心情不好,也就没怎么回应。

    却见望梅将茶水在桌上放下,又道“对了王妃,王爷方才回府了,说要您去书房找他。”

    话一出口,她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差点没当场咽气。

    云啸辰往日都是申时左右才回来,为何偏偏今日回得这么早,还要她去书房找他

    花荫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试探着问道“望梅你是不是弄错了王爷一般不会在这个时辰回来”

    “他回府的时候奴婢恰巧撞见,怎么会弄错呢”望梅不解,“王妃还是赶快过去吧,奴婢觉得,王爷似乎又急事找你。”

    话已至此,她无奈只得应下,磨磨蹭蹭许久,终还是壮起胆子起身出了东厢。

    左不过是被罚上一罚,此事她多少还占了些理,指不定还能减去几十板子呢。

    近日下午的天气逐渐变得有些热,风也慢慢带着些许暖意,她脚步急切,踏入书房时,手心和额头已经冒了些冷汗。

    然而手抬起来悬在门前许久,她都没敢真的将它推开。

    云啸辰八成已经知道她惹了祸,望梅说他着急找她,应当是生了气。

    正思忖间,门被里头的人缓缓打开,男子正对着她,低眸看了眼她滞在空中的手,眉头皱了皱。

    花荫愣愣抬头,下意识想同云啸辰打个招呼,说出口来却支支吾吾,嘴巴不听使唤“王王爷来了。”

    男子复掀眼看她,沉沉应了一句“嗯。”

    而后握了她抬起来的手腕,顺势将人拉进

    房中,关上门,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花荫被看得心虚,手指不自觉地把外罩搅出几道皱痕。

    她实在不习惯被云啸辰这样看着,感觉就像身上压了一座山,叫人动弹不得,喘不过气。

    房中一片寂静,良久,她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挽挽容送我的新衣裳,好看吗”

    云啸辰眸光随之一动,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合不合身”

    “合身”

    “那就好。”

    说完,他仍未松开她的手腕,而是拉着她缓步踱至书桌前。

    花荫老老实实跟过去,自以为态度已经十分真诚,心里甚至想着要如何开口和他负荆请罪,然而不过走神一小会儿,云啸辰忽然跟举小孩一般将她抱起来,往桌上一放。

    她冷不防坐到了书桌上,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经微微俯身,双手撑在她身旁,将她固住。

    书桌哪是用来让人坐的

    花荫在上头摆了摆,奈何没寻到能跳下去的空隙,反而让云啸辰又逼近了几分。

    她登时僵住,身子往后仰了仰,偏着头不敢看他。

    “阿荫今日在府外,都遇到了些什么人碰上了什么事”

    这话几乎是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言语间带着不悦。

    花荫眨眨眼,心里一横,脱代“我今日在马球场打了霍疆时节踢得挺重的王爷若是要罚我,那就罚吧”

    然而这一串掂量不清楚的话,却只得来男子轻飘飘的一句“还有呢”

    她怔怔抬头,眼睛有些湿的,仔细想了很久,才小声确认道“没有了。”

    她只冲动了这一回,可没做其他的坏事。

    “可我怎么听人说,那其岩须真在马球场上对你动手动脚”

    这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关切,隐约含着怒意,但她竟然觉得他并不是在朝自己生气。

    花荫点头,“他想拉我的手,没拉成,被我推到观席下面去了我不该冲动,王爷要罚就,就罚吧。”

    “怎么罚”

    她无辜地眨眼。

    这话不应是她来问么

    只见云啸辰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先对你无礼,即便你踢了他两脚,也该是其岩须真来王府谢罪,阿荫不必如此担忧,再说”

    花荫

    有些莫名,“再说什么”

    “再说我是你夫君,阿荫在外受了欺负,怎的还会怕我问责”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询问花荫,但云啸辰自认,他是在明知故问。

    他听见消息敢回来可不是为了听她自认罪过的。

    只是他亦没想到,昨天那些为了诓她才拿来吓唬人的话,被花荫记到了心坎里,让她以为只要碰了那外来的使臣两下,便要受到惩罚,全然忘了云挽容和她的身份,都不是其岩须真能够招惹得起的。

    调戏公主和王妃,最后只断了两条腿,对其岩须真来说已经是走运。

    然而这次将她绕进去的,偏偏还是他自己。

    云啸辰一时不知该说她是单纯还是傻,看着那双水盈盈的杏眼,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不安。

    良久,他只得抚上她的脸,轻声嘱咐道“日后再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就是当场卸了他的四肢,阿荫也不必觉得心虚。”

    至于其岩须真,他已命人去了驿馆,这些日子,就不必再去街头晃荡,惹是生非。

    花荫似懂非懂,暗自松了一大口气,默默将他的话在心底记下。

    听云啸辰的意思,她似乎并不用受罚。

    她抬眼查探男子的神色,他虽然仍旧皱着眉头,眸中却尽是温柔。

    这可是最能壮她胆的神药。

    于是她心思一动,抬手指了指男子捧住她面颊的那只手,“那王爷你这样呢”

    对面显然愣了一瞬,挑眉反问,“我这样”

    “嗯,”花荫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发现最近王爷总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可是我总不能像王爷说的那样对王爷吧”

    话音刚落,云啸辰唇角一扬,改捏住她的脸,凑近些许,“那阿荫想怎么对为夫”

    花荫脸上吃痛,蹙了蹙眉,朱唇却反而勾起笑意,抿出来一个浅浅的梨涡,眼眸一弯,并未回答他的话,“我发现王爷最近有些变了。”

    “是么”

    她点头,“变得比从前照顾我、关心我,还变得比从前更愿意陪我了。”

    云啸辰沉默片刻,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干脆将脸上的那只大掌掰开,昂首挺胸继续道“我还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云啸辰挑挑眉,看着眼前眸里带光的女子,

    的十分配合地问她“什么事”

    花荫却忽的轻笑出声,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道“王爷现在是不是也喜欢阿荫了”

    “”

    她见男子想要开口,手指捏住对方的袖口,直接霸道地娇声断定“我知道,你就是喜欢”

    刚入府的时候,云啸辰还对她爱搭不理,如今这般温柔体贴,同传闻判若两人,她的日子过得不比在宫里的时候差。

    父皇、母后还有皇兄喜欢她,所以对她好,云啸辰这样,不是喜欢是什么

    花荫得意地鼓嘴,仿若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眯眼笑道“别想狡辩哦”

    作者有话要说云啸辰虚晃一枪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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