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偏头, 语气漫不经心,“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短发女高中生沉默了一下,主动承认, “秦玉的确是我推的。”她的表情一下变得很狰狞,眼睛里掠过几丝猩红, “因为她该死”
“跳楼自杀的那个女生叫蒋心,是我妹妹, 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女, 我一直以为我会很讨厌她,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个不要脸的妈,我妈妈也不会吃那么多安眠药, 更不会死,所以知道她转到了跟我同一所学校,我故意接近秦玉, 借着她们那个小团体打压她, 蒋心是被秦玉她们逼死的,但我也有错,从那之后我天天都在做噩梦,梦到蒋心叫我姐姐,梦到她浑身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我没想害死她的, 我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为什么爸爸宠爱她, 连暗恋的学长也向她告白,蒋心她凭什么她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些,她破坏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妈妈,还抢走了我喜欢的人,我恨她。”
“但你也爱她。”
蒋唯一身体猛地僵住,一副被戳中了心内埋藏最深的秘密的样子,然后点头“对,我也没想到,我喜欢蒋心,很可笑对吧”
“直到她死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意学长被抢了,而是嫉妒可以正大光明向蒋心告白的他,蒋心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她一直觉得愧对我,所以不管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欺负她,她都逆来顺受地忍着,也从来不跟爸爸和老师告状,蒋心跳楼的时候留了封遗书,说自己患了抑郁症所有才不想活了,我知道,她是因为我才不敢供出秦玉她们,我有罪,是我害死了她。”
“其实我也没想活着出去,听说游戏里有机会见到自己害死的人,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见蒋心一面。”
说到最后这句话,她轻松地笑了笑,青春洋溢,满脸的胶原蛋白,很难将这么个女生和校园暴力的实施者联系在一起。
摸了摸虎口处桃心形状的伤疤,苏漾突然想起差点被自己薅秃的柜子女鬼,开口问她,“你怎么知道可以见到死去那些人的鬼魂”
“你还记得那个抱着蓝布包裹的老头吗我们刚才在一楼撞到他儿媳妇了,在一个柜子里面,身体扭曲,脸却还是完好的,是他把人认出来的,一直嚷嚷着别杀我别杀我,还把错全都推到儿媳妇身上,说是对方先勾引他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蒋唯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过了会,她又开口,眼睛里含着期盼和祈求,“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会乖乖的,不会给你惹麻烦,等见到蒋心我就走。”
苏漾眨眨眼,奇怪道,“如果只是想找人护着你,你完全可以学孔翘,去投奔陈武,为什么要跟着我”
自己刚和这群人碰面,之前在车厢里也没怎么说话,属于默默无闻的小角色,没理由这么信任她的实力才对吧。
蒋唯一左右看了看,趁没人,拉着她快速拐进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张口就是句“我看到了。”怕苏漾没听懂,她又补充道,“我刚才正好站在窗户边,看到你是怎么揍那些行尸的了,我觉得你比陈武厉害,你应该是我们这批人里面最厉害的,对吧”
女生眼睛闪闪发光,里面充满了希冀。
苏漾满脸无辜,“你看错了吧,我很弱的,手无缚鸡之力。”
蒋唯一“”
我信了你的邪。
“跟着我可以,但我不一定会救你。”相比其他人,苏漾对这姑娘的印象不算差。
蒋唯一用力点头,眼睛里的高兴压根掩饰不住。
“喂你们两个,还在外面磨蹭什么赶紧进来,要关门了。”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只探出个脑袋,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嘴里也骂骂咧咧“女人就是麻烦,什么事都做不了,一遇到危险只知道扯着嗓子尖叫,要我说还不如找个靠山。”
最后那个字变成一声短促的嚎叫,像是猫被抓住了后颈,不,叫声还要更惨,更凄厉,只因为棒球棍径直朝他的位置甩过去,正中靶心。
男人疼得嗷嗷叫,边捂住重点部位边跳脚咒骂,“死丫头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
对此,苏漾的回应是直接一巴掌朝他脸抽去。
人高马大,体重快达到一百八十斤的杨明德整个人都像只巨大的陀螺,转了两圈,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带翻了好几张桌椅,罪魁祸首甩了甩手,若无其事坐到病床上,两条腿晃啊晃的,显然半点没将杨明德放在眼里。
蒋唯一站在她旁边,就像忠实的仆人。
她刚才其实还有件事没说,作为近距离接触过柜中女鬼的人,蒋唯一看得很清楚,苏漾用来怼孔翘的那玩意儿分明就是从女鬼头上薅下来的,连带着头皮一起撕扯下来,光想想都觉得疼,也足以证明这人胆子是真的大,至少比陈武带给她的安全感要强烈。
杨明德翻身爬起来,半边脸都肿胀着,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挥手就要朝苏漾扇过去,被陈武抓住手腕。
“行了,大家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没必要内斗,这样吧,靳薇道个歉,老杨你也是,干嘛跟她一个小女生计较。”
陈武虽然没看到苏漾是怎么把行尸揍得鼻青脸肿的,但对方能一个人平安上到五楼,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大张旗鼓地坐电梯,要么蠢要么就是有所倚仗,比起前一个,他还是更偏向后面那个理由,自然要站出来维护对方,同时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苏漾认可自己领头人的地位。
毕竟对方如果顺势道歉了就代表着愿意接受他给的这个台阶。
眼珠转了转,苏漾轻描淡写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最讨厌嘴巴臭的,刚才没忍住。”
说嘴臭都算抬举他了,何止是嘴臭,品德还败坏,把人家女学生肚子搞大,最后连妈带孩子一起害死了,偏偏这么人还能逃脱法律制裁,甚至干着教书育人的工作,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
从这点来看,苏漾觉得游戏的存在还挺有价值。
清除社会败类和渣滓。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大拇指抹掉唇角的血迹,杨明德眼神阴狠地盯着她,似乎下一刻就会扑上来。
可惜他不满意,并不代表陈武不满意,男人咳了一声,招手示意苏漾和蒋唯一过来,“行了行了,大家坐到一起,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等还剩五分钟的时候我们就从医院冲出去,现在先节省体力。”
倒是没人问起那对外国情侣和抱着孩子的闻梅,可能觉得他们这么久还没上来跟大家碰头,应该已经没命了才对。
众人围坐成一圈,胆小的小声啜泣,胆子大一些的握着武器小心翼翼打量周围环境。
苏漾显然是后者,她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拎着棒球棍四处晃悠。
之前没仔细看,这会倒是有了时间。
这间杂物室跟她在一楼进过的那间很相似,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模一样,如果把杨明德弄乱的桌椅摆放回原位,再复原被扯掉的白布,完全就是同一间,原封不动地从一楼挪到了五楼。
视线转了一圈,停在角落里那排储物柜上,大概是年代太久,表面已经开始掉漆,露出里头的斑驳铁锈,不知道从哪里吹来阵风,凉丝丝的。
中间没锁好的柜门一会关上,一会又打开,这声音既突兀又容易引起恐慌。
“能不能关下窗户啊,好冷。”孔翘被冻得脸有些白,她穿得最少,本来一开始有人要脱外套给她,嫌脏,拒绝了,这时候她倒是真觉得冷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要,觉得没面子。
“喔喔好,我马上关。”离窗户最近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大学生宅男,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最后那个字有些变调,表情也变得十分惊恐。
孔翘不满地白他一眼,“干什么啊,让你关个窗户都不会吗,能不能做点事了。”
眼见其他人也开始不满,毕竟这种恐怖环境里最忌讳的就是一惊一乍,男生慌忙摆手,解释道,“没有,孔姐,不是我不想关,窗、窗户一直关着的,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这话就有意思了。
窗户关着,门也关着,除了这两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才会让人觉得冷
室内温度似乎又往下降了几度,透着阴沉意味,头顶的灯泡也开始闪烁。
老太太咬着牙,颤颤巍巍道“会、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女鬼找来了”
“她肯定是来找王升报仇的,把这老头丢出去,说不定女鬼心愿达成,就愿意放过我们了。”
“对对对我也赞成。”
“他就是个扫把星,还迷奸儿媳妇,老不修,恶心死了。”
老头吓得拼命往角落里缩,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看起来狼狈又恶心,“不我不去求求你们了,别把我交出去,她会杀了我的。”
“陈哥你拿个主意吧,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说话的当口,一抹黑色悄然探出,发丝慢慢从柜子的缝隙间延伸。
隐藏在蓬乱黑发中,充满怨毒和恨意的眼睛在对上外头抱着胳膊,好整以暇打量她的苏漾后可耻地怂了,扒着柜子的两只手也下意识朝后缩。
女鬼“”
卧槽为什么又是这个女魔头。
头皮隐隐作痛。
苏漾会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怪了,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然后果断伸手,从女鬼脑门上又薅下一大把头发。
女鬼发出声凄厉的惨叫,夺门而出,疯狂逃窜。
目睹全过程的蒋唯一已经看呆了。
这小姐姐,果真是个狼人。
还手无缚鸡之力,都快成鬼见愁了。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我好像看到团黑色”孔翘这下已经不只是脸发白了,嗓音因为过度惊慌而嘶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还在不断开合的柜门。
周围的人也隐约看到了一团黑色撞出门去,却没有一个敢说话,全都低着头,身体瑟缩,牙齿咬得咯吱响。
陈武皱了皱眉,有点厌烦,其实如果不是大家捧着,推他做了领导者,又有孔翘这样的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才不想带这么群拖油瓶,找个安全点的空间待三个小时,到了时候就去坐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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