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广场的灯光闪动下,一身贴合军装的费淮,眯起了他那双狭长的眼。
费淮看到这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毫不畏惧地直视过来,甚至还冲他挑了唇。
明明长着一张戾气十足的眉目,却随着脸上浮现的笑意,冲淡了许多,看上去也显得温和不少。
就是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不光费淮这么想,有的人也察觉到奇怪的地方。
“我怎么觉得,这个犯人看上去怪眼熟的。”
费淮身边的魁梧男人,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他总感觉这个犯人笑起来的时候,在哪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
可想想又不太可能,且不说他在这破地方呆了五六年,底下的这些犯人也不是他们“图纳”的,是费淮他们国家的犯人。
他没理由见过这小子。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之前抢人的少女听到对方的话,点头,仔细打量台下的兽耳犯人。
究竟在哪见过呢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找个办法解决一下吧”
在场有人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比起抢人,他更想保持充足的睡眠。
“算了,我退出,年纪大了还是健康比较重要。”
说完,他直接转身走了。
现在场上,还有五个态度明确的人,以及一个态度不明的费淮。
在五人暗中较劲的时候,一身军装的银发男人,终于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要了。”
温柔的嗓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台上的另外五个人听清楚。
闻言,这五个人面色不一,有的想做个水顺人情,有的却不服气。
费淮见状,笑意渐浓,再次说给某些不安分的人“我要了。”
温柔嗓音下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然而,还是有人不服。
“凭什么你说要就要,我也要”那名少女第一个不服。
之前的旗袍女子掩唇轻笑,低低说了一声,“蠢货。”
别看费淮儒雅温和,好说话,可七个人里就属他最狠辣,也最强。
如果不是流亡之所牵扯多国利益,又因为他们有约在先,只怕流亡之所是费淮一家独大。
其余几个人权衡利弊后,纷纷当在一旁当起了看客,想瞧瞧不知死活的少女,是怎么被笑面虎下阴招的。
“也是。”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费淮再次看向台下的男人,“那我们让他自己选。”
费淮走下台,在一众围观的犯人开出的道路中,慢条斯理地走到孙肖面前。
他弯起眉眼,含笑问“我和她,你选谁”
少女不甘示弱地走过去,因为身高限制,她仰起头。
“没记错的话,你们国家对兽族可不宽容,特别是军方的人。”说着,少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费淮,“怎么选,看你。”
没等孙肖反应,他身边的小男孩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大哥哥,她说的有道理。”
在他们国家,如果每个人都分作三六九等的话,那么兽族的地位一定是被划分在最低等的。
兽族如果想进入人族的场所,一定要带上专门的能力抑制器,发生意外时,他们的几乎没有反抗的时间。
走在大街上,随时都有歧视的目光。
人族出了事,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甩锅到他们身上。
很多能力弱小的兽族,更是有权有势的人族们,随意交易和玩弄的玩具。
小男孩的举动,让少女信心满满地挑起嘴角。
比起费淮的国家,她们那对兽族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她们女王陛下的王夫,就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兔。
这边,费淮把目光落在小幼崽的手上。
此时的小幼崽正拉着男人的袖口不放,甚至还往男人那贴了过去,寻找依靠。
一股奇怪的情绪在他心头涌起,费淮不动声色的敛下目光,压制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他淡淡问“你选谁”
在他又一次的询问中,所有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都在等这个兽耳刀疤男做选择。
终于他们看到兽耳男牵动嘴角,要做出选择了。
“我选她。”
没有一丝犹豫,孙肖选择站在,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少女身边。
一个错身后,他欣赏到对面的银发男人,露出了一瞬的错愕,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此时,对方的面上没了惯有的温和,他将唇角压的很紧,眸子是一片沉寂。
他生气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觉得,费淮生气了。
以前的费淮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副亲近随和的模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费淮笑的时候可怕,不笑的时候似乎更可怕了。
少女名为索索,神经大条的她完全忽视周围的凝重气氛,冲台上四个人得意扬眉。
看,我从这个阴险笑面虎手里抢到人了,你们这群辣鸡做得到吗
“小丫头片子就是蠢。”
旗袍女用手抵着额头,掩住半张脸,满脸的无奈。
“费淮,抱歉了。”索索没诚意的表达歉意,让孙肖跟她走。
然后对她们三区的区长说“老规矩,和女的说清楚三区的规矩,想来的都要了。”
索索的国家以女子为首,所以她对男性犯人,想法子施暴女性的行为很是不满。
但各国国情不同,这里又是恶人聚集地。除了一些无辜的特殊人群,大家都不是善茬,她顶多询问一下这些女性,不想来就罢了。
“为什么”
在孙肖抬脚离开的时候,沉默不语的费淮终于开口。
费淮不理解这个兽耳男的选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地位不一般,选他一定有利可图,为什么对方还要选索索这个毛躁的小丫头
异常的反应,让了解费淮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这是怎么了
先有犯人兽耳男莫名其妙的发笑,现在费淮竟然会追问原因,这一点也不合他以往的形象。
孙肖凝神,瞥过费淮淡漠的脸,表情意味深长。
他转身,轻飘飘丢下一句,“我讨厌你,讨厌你身上的气味。”
现场一片哗然,很快又静默下来。
没人敢发声,心里却早沸腾成一片。
公开挑衅费淮,这人不想活了吧
他可是七个大人里最不讲情面的人,和他随和的气质相比,行事完全是两个极端。
犯人没有犯人模样,真的是太帅了
从今天开始,不少慕强的犯人,开始把孙肖当做自己的偶像。
因为他是有史以来,敢挑战费淮底线,还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犯人。
如果不是强到有十足的底气,谁敢这么做
想一想,上一个敢挑战权威的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等人走远了,费淮才回过神。
我讨厌你,讨厌你身上的气味。
这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理由。
费淮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种突发情况。
他摸着手上的皮质手套,留意到对面还站着方才那个幼崽,淡淡丢下一句。
“你,跟我走。”
其他人见状也没太惊讶。
看情况,这个幼崽和方才的兽耳男应该是认识的,费淮大人亲口把他要去,应该是为了泄愤。
就是可怜了这个幼崽,靠山管也不管他,直接走了不说,还要被费淮狠心折磨。
回去的路上。
费淮忽然顿住脚步,他偏过视线,打量身边这位满脸写着忐忑的幼崽。
他绷直唇角,随意问“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
都是狼族,难道是哥哥
小男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关系,我们在来的路上才认识的。”
费淮看向小男孩脑袋上的狼耳,想起孙肖也有一对这样的耳朵。
想必是因为同族互相吸引。因为兽族对待同族幼崽,一向很和善。
男人半晌不说话,小男孩心里打鼓,不知道费淮到底想对他做什么。从方才的情况看,他也知道费淮不能惹。
早知道刚才就死皮赖脸的缠上那个大哥哥了,至少和他在一起会比较安心。
“我身上”
发呆的功夫,小男孩隐约听到费淮说了句什么,他怕费淮不满他走神,只能胡乱嗯了一声。
下一秒,男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你朝前走,去七区三栋,那里有人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三栋是专门给小孩在的地方。
这些孩子,有犯人生的,也有跟着家人一起发配到这里,亦或者小小年纪就走上歧路的。
费淮丢下这句话,抬脚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等进了门,他不由自主垂首,还耸了一下鼻子。
气味他身上能有什么令人讨厌的气味
费淮摘下帽子,脱了外套,不死心的在外套上又闻了一次。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非要说有味道,那也是好闻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费淮拧眉,丢开了手里的外套,继续摘下手套和手表。
他坐在沙发好一会儿,冷不丁起身,一边扯掉衬衫的扣子,一边往浴室走。
过了一会儿,他赤足从浴室走出来,留了一地的水迹。
费淮在柜子里找东西,凭着记忆找出了一区管理者,也就是旗袍女两年前送给他的礼物。那时他刚到流失之所,收到了那六个人的礼物。
他盯着拆开包装后,里面的小玻璃瓶,里面装有淡蓝色的液体,没打开就能闻到一股轻淡香气。
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说泡澡的时候,往水里滴一滴,身上就会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同时也能醒脑,保持一整天的好精神。
当时费淮并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随手丢在了柜子里,但是现在
费淮攥紧手里的瓶子,垂下眼睑,半晌朝浴室走去。
他还需要泡会儿澡。
在某人自我怀疑,从而进行自我包装的时,孙肖抵达了他的住处。
是单人间,就是光线不太好,高处有个小窗口,白天的时候也不能照亮整间屋子,但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一张干净的床。
索索指着这间不大的屋子,“这是给新来的犯人里,最好的房间。”
有比这个好的囚犯房,但兽耳男是新来的,为了服众,索索不可能让他一来就享受最好的待遇,一切得按规矩来。
毕竟再怎么说,这些都是犯人,规矩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会出大麻烦。
孙肖颔首,表示知道了。
索索想了想,又说“你选择我,是你最明确的决定。在七个人里,我不喜欢拿犯人取乐。而且不管你是谁,只要有实力,我就会器重你。”
她还有事情交代。
“一区那个老女人,你最好理她远点。”
“不管她给你什么东西,你都别要,不然一不留神就跑她床上去了。今年死在她床上的男人,不少于这个数。”
索索比了一个十。
“还有二区的眼镜男,看上冷冰冰的,但对小孩子还蛮好的,你不去招惹他,他一般懒得搭理你。”
“总之,只有七区的费淮,你一定要高度注意点。被他盯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不要被他温柔的假象欺骗,最危险的就是他。他们国家这两年,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暗杀他。”
暗杀
孙肖提取关键词,不动声色的扬眉。
真不巧,他现在这个身份,应该也算是来暗杀某人的。
他这具身体的人物心愿也是完成暗杀任务,然后拿着丰厚的酬劳,金盆洗手,娶个兽族老婆,生个可爱的小幼崽。
原身是高层培养的兽族杀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打探和传递消息,在必要的时候杀了费淮。
暗杀的原因,是因为害怕费淮有异心,想自立门户。
流失之所聚集了各国的犯人,然后由七个有话语权的大国,派出自家的人手,去管理各国的犯人,互相牵制。
看上去管理有序,然而能被派到这种恶劣环境的人,本身就是高层想处理,又不好处理的人。
只是这些人没想到,这几个人至今还活得有滋有味,甚至发展了自己的实力势力。
能到这种地方的犯人,多少有些实力,如果这些人达成某种交易,想要和他们作对,简直轻而易举。
各国高层既想让这些人,继续管理这块难搞的破地方,又想让这些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解除隐患。
费淮是第一个被高层果断盯上的人,只因为他在本国身份特殊,是军方高层的儿子。
费家在军部有不少心腹,如果他们一家要反,来个里应外合,太过容易。
所以,这才接二连三派杀手暗杀。
对于这次任务的背景,孙肖很不爽。
因为在人物设定上,费淮和他重合了不少东西。
孙肖真不知道该不该好好惩罚一下,某位自作聪明的小孩。
索索没有留意孙肖的异常,告诉他“因为你是我亲自挑的人,以后的方向和普通犯人不同,我就不给你分配编号了。”
为了方便管理,犯人们的存在只能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或者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兽族和人族不一样,并不在意名字上的传承,大多都是随便取的。
“孙肖。”
因为是杀手,原身本身也没名字,只有代号,犯人名册上的名字自然也是伪造出来的。
索索点头,瞥过孙肖褴褛的衣服。
衣服是黑色的,但也能看出上面有大片的血迹。
她好心提醒“你记得去医务部拿药,小心伤口感染。”
天色也不早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她得去睡觉了。
等到索索走后,孙肖进了屋。
他坐在床边,眉头也没皱,伸手扯掉和皮肤连在一起的衣服,伤口再度崩开,狭小的空间弥漫一股血腥味。
666目睹全程,只见孙肖在积分商城买了药,开始面无表情的处理伤口。
这个世界,满意了
这一次,666打破了任务随机的原则。
在部长的建议下,它特地做了全方面的评估,才决定孙肖把放在这个世界,这个人物身上。
原身本身就是残暴的杀手,又是生性好杀的兽族,这个设定简直不能太适合孙肖。
依照原身的设定,孙肖不管做什么,基本不可能崩坏人设。
这一次666下了决心,一定要稳赢
除非,孙肖不愿意杀了任务对象。
然而666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很低,因为它留意到,孙肖在见到任务对象的那瞬间,情绪异常,显然很不待见任务对象。
也是,孙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待见和自己相似的人。666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发生。
“还行。”
孙肖一边回答,一边给伤口倒上药。药效太过强烈,让他微微蹙眉。
伤口太严重,确实需要好好养养。
666不计较他模棱两可的话,胜券在握的它好心关切受伤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小心思太明显,孙肖都懒得点出来。
处理好伤口,孙肖去洗了洗脸。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咕的声音,表示它饿了。
那么,要去哪里吃东西呢孙肖边想,边推开了冰冷的铁门。
夜深了,犯人们都睡了,长长的走廊上十分的安静,足以听见孙肖走路的轻缓声音。
咔哒咔哒
靴子踩着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走到拐角,孙肖和来人碰面了。
对方没想到会这么巧碰见,闪过不自然。
随后,他下意识浮起笑意“晚上不睡觉,想去哪”
面对这张笑脸,孙肖用舌尖抵着上排牙,眯了眼,抬脚就走。
不管怎么看,他都很不爽。
这种冷落的待遇,是费淮从未遭遇过的。
他不免愣在原地,不满也跟着浮上心头,但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两人也不说话,一前一后地走着。
走着走着,孙肖察觉到了一个值得在意的小细节
费淮总在有意无意的往他这里靠,有时还会拨动一下他那头长银发。
伴随微风,孙肖在费淮身上闻到了他之前没有的味道,这股淡淡的香气之下,感觉有些古怪。
察觉异常的孙肖,动了动兽耳,盯着费淮的侧脸,在思索对方此行的目的。
见男人看过来,费淮头一次产生紧张情绪。他开始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这一次,总该不讨厌他的味道了吧
室外的风很轻,把费淮身上的气味,若有若无的吹到孙肖的鼻尖。
这股淡淡的清香,一点也不醒脑,反倒让孙肖有些心浮气躁。
“你要去哪”费淮一直等不到孙肖说话,只能自己开口。
“找吃的。”
“犯人吃饭的时间是固定的,这个时候,你找不到吃的。”费淮提醒。
孙肖点头,原路返回。
这是个比较高级的世界,原身的身体素质很强,不吃一两顿也没什么。
见他要走,费淮顺嘴说“我那有吃的。”
说完,他抿紧了嘴。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奇奇怪怪的,总在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话既然都说出口了,费淮的态度强硬起来,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你,跟我来。”
他的神情无疑是在说,这是命令,你必须服从。
见状,孙肖指尖摩挲,兽耳也跟着抖动了几下。
在繁星璀璨的夜色下,他抬脚跟上了费淮。
此时的风,比之前大了许多。
走在前面的费淮,扯了扯身上的军装领口。
怎么感觉比之前热
两人离开没多久,有人走过这片地区,她驻足在原地,往身边人身上嗅了嗅。
“你用了我的香”
这人摇头。
女人眼波流转间,再次细细闻了一下空中弥留的气味。
这股熟悉的香气,可是大有乾坤,是女人用来驯服一些不听话的男人。
不管对方再烈的性子,只要用了这东西,她只需要等着对方迷失自我,一路爬着过来央求她纾解。
最特别的是,这种情况还不是一时的沉迷,使用的人隔三差五就会有克制不住的需求。
如果满足不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当初费淮刚来的时候,女人花了大手笔送了他一瓶,想试试能不能把人弄到手,只可惜对方一直没用过。
这东西,一般人拿不到,也就费淮那有一瓶。
难道是费淮用了
但是
那人真的会用两年都没碰过,是什么原因让他碰了
女人用舌尖划过唇,眯起眼。
如果真是费淮用了,她要不要去找找不然便宜了某些女犯人,亦或者男犯人,她会很可惜的。
但这么做是有代价的,她需要赌上自己的命。
“怎么了”
这个新任男宠在她颈肩亲了一下,不满她的走神。
一番思索后,女人挑唇,在男宠身上逗弄,在对方急促的呼吸中,她轻笑喃喃。
“罢了,还是命要紧。”
想到费淮极有可能被欲望驱使,女人的笑声雀跃了不少。
如果费淮不是上别人,而是被人上了,那才叫真的有趣。
费淮如果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出来,还想找到解药,女人有八成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
可惜
女人把男宠压墙上,指引他做有趣的事情,随后发出舒服的声响。
可惜啊可惜,这玩意其实没有解药。
除非费淮选择死亡,不然这辈子就得这样了。
呵,今晚是谁这么幸运,能好好把玩一番这位高高在上的费长官
即便死了,大概也值了吧。
今夜的风,异常的柔和。
费淮忍住身体的异样,用指纹打开了房间门,邀请朝身后的孙肖。
“进来吧。”
孙肖瞥过男人的温柔面容上,浮现的淡淡粉色,一点点蹙紧了眉。
他想他知道怪异在哪了。
是故意的,还是
如果是后者,孙肖只想低嗤一句蠢死了。
装也要装到位,脑子装哪去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这人身上有一丝孙肖身上的气息,孙肖是不会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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