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司徒澈坐在餐厅中,目光清冷的看着唐景夕,可他眼中的神采却是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温柔的多,他专注的望着这个从昨夜告白了心声开始,就一直维持着羞怯,压根不敢抬头和自己对视的青年。
薄唇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伸出手,将想要坐的离自己更远一些的唐景夕拉过来,低哑而带着些有趣的问道“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唐景夕的眼眸躲闪的别开,他的眼尾是下垂的,更添几分温顺的乖巧。
司徒澈哑着声,声线轻颤,“嗯”
“我、我没躲。”唐景夕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辩解道。
司徒澈却是压根不信,他发出一声轻笑,低低笑着“那就算你没躲吧。”
唐景夕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叫做算”
毫不理会怀中人的不情愿,司徒澈将人按在自己的身边用掉了一顿算得上是温馨的早餐。
临出门的时候,司徒澈站在门口,任由唐景夕专注的为自己整理领带,那双极为纤长,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就在自己的喉咙边上,司徒澈许久没让人如此接近过自己的咽喉,神经不由的紧绷了数秒。
他垂下眼帘,狭长的眼睛看着满脸认真的青年,白皙的面孔,温顺的下垂眼,还有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的眉。
司徒澈舒畅了眉,对着他说道“看你这么熟练,明天,你也帮我打领结吧,嗯”
这是带着轻声询问的低音。
唐景夕有些意外的抬头望他,他能明白过来,司徒澈说的不止是明天也让他做这个,更多的是,他是在婉转的示好,和自己表明他会回来的这件事。
对面的青年微微一笑,然后垂首的时候,应了一声轻的几乎悄然无声的低音。
以往只是觉得顺眼的面孔,司徒澈现在看去,却觉得千好万好,便是这小声的音节,他都觉得十分有趣。
手指好似不受控制的抬起来,揉了揉唐景夕头顶柔软又蓬松的亚麻色偏棕的发丝,就像是他本人的性子那般,也柔软的就像是棉花一般,让司徒澈的心也软成了一团蜜糖。
这种日子也挺好的,身边有这么一个大兔子在,有温软又乖巧,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烦。
司徒澈在心中淡淡的想着,只要
唐景夕不会背叛自己,黄昏之曙的事情只要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么这就是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想到这里,司徒澈摩挲着唐景夕柔嫩的后颈,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轻声道“现在的这些画师,你喜欢哪个我让他过来教你如何我记得你还是喜欢这个的。”
唐景夕一愣,心中却是充满了嘲讽。
经过黄昏之曙的事情,他当年被打出了画室,他的同门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微笑着用穿着皮鞋的脚,踩在了他当初弄脏了名画的右手上。
他脚下的手工皮鞋倒的确是好货,鞋底打磨的极为坚硬,防滑的设计布满凹槽,踩下去的时候还用尽全力的碾了数下。
眉眼轻弯,声音亲密然后,彻底的毁了他的右手。
司徒澈捡着这么狼狈的他回去的时候,不就是让医生好生治疗吗
手上的伤好了,可是留下的后遗症却让他再也没办法拿起画笔。
怎么这时候倒是觉得愧疚了这算是补偿,还是新的夜度资。
唐景夕抬起水光涟漪的眼眸,眼中带着微弱的惊喜和期盼,“那、那等我看看老师再决定好吗”
司徒澈点点头,应了一声。
将领结彻底的整理好,唐景夕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司徒澈,急忙转过头从客厅中将他昨夜随手丢掷的公文包拿了出来,“阿澈,你忘记这个了。”
司徒澈目光深深的看着唐景夕,好半晌才恩了一声,他接过这个没有任何一点打开痕迹的公文包,又看到眼前的青年一脸的犹豫。
“中午我可以给你送饭吗”唐景夕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摩挲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像是十分的羞怯,又急忙的补充道“我就是新学了几道菜,想、想让你尝尝。”
司徒澈转身出门的时候,有些散漫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坐在办公室里面,司徒澈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他对唐景夕所提出的送饭的事情,非但没有一点的不耐,没觉得他越界,反而还有些期待。
等着秘书打来内线电话,说是唐先生来访的时候,司徒澈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声音说着让他进来。
青年带着餐盒拘谨的对着秘书道谢,在对方闪烁着兴趣和打探的目光中,躲避似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司徒澈满脸的冷漠,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怎么才来”
唐景夕嗫喏回答“路上遇到塞车了。”
司徒澈皱着眉打量他许久,勉强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回答,又挑眉问道“学了什么菜,这么粘人的送过来”
唐景夕被说到粘人的时候还红了脸,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着一层浅桃的粉,煞是好看。
嘀咕着说了两声家常菜,唐景夕将饭菜摆在司徒澈的面前,五道菜加上煮的软糯的米饭,摆了一桌子。
司徒澈面色淡然的接过他递来的筷子,随手的夹了几筷子尝了尝,对上青年软绵绵又期待的目光,等他眼中都浮上不安的时候,司徒澈才淡淡的点点头,“还不错。”
他看着眼前的青年笑了起来,白嫩的脸上还有两个梨涡,着实的乖巧,青年轻笑着,缓缓说道“那你多吃点”
司徒澈想要点头,可是眼前的视线却变得模糊起来,他脑中随即闪过了什么,可是残留在视网膜前的,则是这个笑容中都带着温暖的兔子更加水润的眼眸。
好似轻轻的眨一下,就会从中落下水滴一般的明亮。
唐景夕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彻底昏睡过去的司徒澈,他冷静自若的将人移开,然后手指利索的拿起一根回形针,撬开了紧锁着的书桌抽屉,其速度之快,开锁精准的本事简直让系统惊叹。
将抽屉最里面的那枚好似十分破旧的钥匙拿了出来,唐景夕转身在司徒澈脚边的地板上敲击着。
他附耳倾听,一边一心两用的和系统问道黎安路的视频发了吗
没有,约定的时间是十二点半。
唐景夕抬眼的瞧了一下,他过来的时候真是遇到了堵车,要不说工作日干活就是受罪,现在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系统冷淡的提醒。
我知道
唐景夕暗骂了一声,他从藏在司徒澈领带中的监听器听到的,就是这两人把账本放在了老地方,监听器里面可没有画面,唐景夕压根就不知道这古老的账本到底在什么地方
只能依照着记忆中听到的声音估算着,按照当时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动静来听,司徒澈那时应该是坐着,随后他们站起来约莫是五步左右的距离,才能听到打开的轻响。
那种响声有些沉闷,应该是木制的空间,而是会是盒子的声音。
唐景夕进来的时候就环顾了一圈,司徒澈的这个办公室是极为简约的,在办公桌的对面才有一排书架,从距离而言不符合,而办公桌的周围,除了地板是木的,别的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所以唐景夕得在郑如苼收到视频之前,找到这本真正的账本。
六六,我就不能花钱开个金手指吗绕着地板敲了一圈,唐景夕都感觉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发硬,他忍不住咬牙的问道。
系统用冷漠的机械音拒绝道不可以。
唐景夕翻了一个白眼辣鸡闭嘴吧。
你还有二十分钟。系统幽幽提醒。
唐景夕重重的踏了一下地板,猛地感觉后脚跟踩到的地方有些不对劲,他急忙趴了下去,用指关节敲打着地板,细细的听着。
左右的敲击了好几下,他总算是听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摸着地板的凹槽,在一条暗槽中插进了指甲,指甲的顶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一个小东西掉入了更深处,他轻轻的一撬。
果不其然这块地板就轻而易举的被他撬开了
唐景夕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里面有着一个小盒,他用力拿了出来,木制的盒子上有一个锁眼。
顺利的将真正的账本拿到,唐景夕摇头道“这两个人简直有病,现在电脑这么发达,还用这种老账本”
如果真是用了电脑,怕是第一晚就被你拿到了。系统冷淡的吐槽。
唐景夕勾起唇,将真正的账本卷吧卷吧的塞到自己的衣服里,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恢复了原样,却连餐盒都没带,直接往出走。
在唐景夕等电梯的时候,系统又开口了郑如苼来了。
抬头看了一眼电梯的层数,唐景夕却一改刚才出办公室的慌张,变得淡然自若起来,他随着人群踏上了电梯,嗯。
到了一楼,唐景夕一抬头,就看到了从大门中走进来的郑如苼,他立刻垂下眼,想要顺着人群走出去。
郑如苼却敏锐的看到了低头的他,冷冷道“你给我站住。”
唐景夕完全不去理会,还想继续出去。
郑如苼见他当做没听见,气急的快走两步到了唐景夕身边,直接抓住他的胳膊道“我让你站住”
手中的人猛地一颤,唐景夕瞪大了双眼看着郑如苼,仿佛十分畏惧他,浑身轻颤的说道“有、有什么事情吗”
郑如苼危险的眯起眼睛,他打量着被他拉住的唐景夕,冷冷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唐景夕躲避似的移开目光,“没、没什么,我来给阿澈送午饭。”
郑如苼嗤了一声,“澈哥哥还用你来送午饭”
“早上,和他约好的。”唐景夕仿佛是被他捏疼了,两道黛色的眉皱了起来。
郑如苼探寻似的盯着唐景夕许久,见他一副都要哆嗦起来的窝囊模样,才冷哼了一声松开他,“滚吧,这里是公司,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随便来的,下次别让我在这里见到你。”
唐景夕的眼眶红了起来,可是却还是十分窝囊的点了点头。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夺门而逃,郑如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和身边的手下说道“跟着他。”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郑如苼在电梯的门打开的时候,才仿佛如梦初醒
他来送饭,可是为什么手中都没有餐盒
叮的一声,手中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郑如苼低头一看,棕色的瞳孔猛地缩紧
“不管他现在要去哪里,都给我拦住他”郑如苼对着电话中的手下怒吼了一声,心中狂跳,心急如焚的看着电梯到了三十二层,他直接推开了眼前的人,快步的跑向了司徒澈的办公室
“澈哥哥”郑如苼猛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入眼的画面更是让他脚下一软。
司徒澈毫无声息的趴在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任何的热气。
郑如苼双腿有些打颤的走过来细细查看,才发现司徒澈这是昏睡着,他稍松了一口气,推着人喊道“澈哥哥司徒澈”
司徒澈被他从昏睡中推醒,抬眼望他,似乎还有些迷茫“如苼你怎么来了”
他一点点的回忆着昏睡前的记忆,眼前却被郑如苼推过来的手机屏幕所占据,耳边是郑如苼焦急心惊的话“你快看这个唐景夕骗了你,他就是内应,他会用你的电脑”
司徒澈浑身的温度都在这一个画面中悄然褪去,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道“不可能的”
郑如苼双目赤红“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唐景夕,这就是你的书房啊这家伙骗了我们”
清晨那人温顺的眉目犹在眼前,昨夜失态的告白还在耳畔,心间甜且微醺的感觉尚未褪去,司徒澈竟然也没有想到,他也会有一天会是大脑空白,他皱着眉,呼吸发重,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听他解释。”
郑如苼与他对望,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赤红,他怒喊道“哥哥你疯了,还是被这个贱人下了什么迷魂药他就是一个内应,这个视频说明了一切”
“或许这是假的”司徒澈阴狠的喊道。
郑如苼瞪大了双眼,他看着眼前还在为唐景夕辩解的男人,颤抖着唇,脑中一片空白“你你爱上他是吗”
司徒澈沉默不语。
郑如苼发疯似的用手拽住了司徒澈的领带,赤红着眼,明明满心惶恐他却落不下一滴的眼泪,他重重的喘息了一声,没有平日里的一点乖巧与纯真,貌似疯狂的道“你不是爱着我的吗当年你还偷吻了我,你现在爱上了他司徒澈你把我当成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猛地怔住,他看着郑如苼深深地,深深的皱起了眉,“你知道”
那日午后,海棠花开,病弱的少年昏昏沉睡着。
他没有受得住蛊惑,亲吻了这个自己都不敢有一点不对的心上人。
他是那般的病弱,司徒澈甚至不敢将自己的心意暴露出来,他细心的呵护了这个少年这么多年,甚至不计较对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天真,只愿他一生无忧,甚至不断的伤害了唐景夕。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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