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间里面,似乎传来了呻吟声!
翠玉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惊得说不出话。
这般声音,翠玉自然是熟悉,只是容文从来都是不触碰夫人的,今儿可是怎么了?
夫人到时候要是想要重择良家,自然是要处子之身,若是破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脑海转了一圈,翠玉咬着牙轻巧的推开了外间的门,声音更加清晰入耳,连带着肌肤摩擦的声音,听得翠玉头皮发麻。
来不及了!
只是她去取了点膳食的功夫,便是来不及了!
翠玉傻了一样在原地站了一会,干脆就守在了门口看着,没让任何人进来。
其实也没有人进来,别的丫鬟听见这些动静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偶尔有人经过,就吃吃的笑上两声。
翠玉的脸更白了。
此时,正是夜天,翠玉就在外间打盹,却隐约瞧见有人过来,果不其然,一睁眼,就是容文一双散发着淡淡的愁怨的眼眸,看的人心里发慌。
翠玉有一瞬间的紧张,立刻站起身来,冲着大爷见礼:“奴婢翠玉,见过大爷。”
“天色不早,早些歇息。”容文说罢,眉头一挑,冲着里屋说:“照顾好她。”
自然说的就是苏凌陇。
翠玉心里腹诽,怕是这事没完,一抬头,却瞧见容文什么淡漠,眼角偶尔落下来一点清冷的光,看的翠玉脸色发红,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刚才见到的场景。
身体有些燥热,来的悄无声息。
彼时容文身体有些倦怠,却浑身的火,只是头脑一阵发昏,难受的很。
他刚才一进屋,只是想和苏凌陇说一下什么事情,可是一进去,就看到苏凌陇一副面含秋水的模样,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就跌进了温柔乡。
苏凌珑岁数小,但是容文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种小技俩?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件事情,容府之人都没有得到过自己支会一声的,容武更别提了,不会有这个心思的。
而三房的院儿里,能不能折腾出这样的事情?
想了想,容文眼眸微微合上,却是一路往自己的书房走,眼眸里偶尔转过几点锋芒,又略微有些发寒。
他刚才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很淡,但是足以被他捕捉到,是催情的东西,燃烧在香里面,乍一闻到的人还好,但是如果一直呆在屋子里,时间长了,就不由自主了。
苏凌珑和容文不曾痛塌而眠的事情,只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且,都是苏家的人,苏家的人,怎么会给苏凌珑下药呢?
想着,苏文已经前脚到了书房,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眉头一皱,道:“大夫人若是醒了,过来唤我一声。”
翠玉在后头跟着,本来就已经是咬着牙跟下来的了,现在更是脸色发白,听到苏文的传唤,立刻声音柔软的说到:“大爷,不需要奴婢伺候吗?”
容文的手一顿。
他原本还在想,苏家来的人可能都是一心伺候苏凌珑的,但是现在看来,可能自己是有点想当然了,到底还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哪里来的那么真诚的丫头,一心伺候主子?
心里掠过几分想法,容文若有若无的点头:“给我烧些沸水来吧。”
总要洗洗身子。
说着,容文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那个纤细的影子——其实抡起姿色来说,这丫头还算是不错,自然是和苏凌珑那种天生丽质的比不了,但是也是别有一番姿色。
况且,刚才在内间的时候,容文并没有尽兴,那苏凌珑毕竟还是个雏儿,可是收不了多少太大的刺激,更何况,自己也不能表现得太凶猛。
毕竟这苏凌珑是自己贴上来的,要不是那媚药使然,说不准还不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这么一出到底还是好的,苏文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苏家是个什么概念,容文可不敢多想,要是苏凌珑果真是被自己强要了身子,怕是自己的官途也就走到了这里了。
所以苏家断定了他不敢。
但是苏凌珑凑上来,就不能怪他了。
稍加猜测,容文就猜测到了什么,心里多了一点算计,却也浑然不在意——他虽说畏惧苏家的权势,但是还没有到那种任由别人拿捏的地步,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苏凌珑自己愿意的。
天大的事情,也怨不到他的头上。
容文心里存着心思,又忍不住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想,一直到翠玉从门外进来,容文眼底里闪过几分莫名的光。
苏家当时强迫他休了原配,又让他悄无声息的娶了苏凌珑,虽说条件开的够好,但是也足够挑战他男人的尊严,但凭苏家多有本事,苏凌珑只要脱离了苏家的是这个名声,也什么都不是。
彼时,夜色微凉。
掩盖着不为人知的腌臜,暗夜之下异常叫人心酸,彼时许华浓身上裹着一个裘皮披风,脸上带着一点淡漠的笑容,站在宁静的院落里,身旁放着一张古筝,院落里偶尔有丫鬟走过,却并没有人能够让许华浓多看一眼。
“夫人,要不要早点休息?侯爷应该来不了了,这个时候,说是侯爷在看一些东西呢。”
冬虫彼时带着一杯热茶来看许华浓,小心地站在许华浓的身后,细细的哄。
跟了许华浓这么多年,就算许华浓不说,冬虫也能够猜测到,夫人的心思并不好,甚至,偶尔抬起眼睛的时候,还能看到夫人眼底里淡漠的冷。
夫人心里很不好受。
哪怕是回来的丫鬟已经说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但是夫人还是不开心,偶尔甚至还能看到夫人眼角里带着淡淡的悲凉,这种悲凉,以前冬虫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侯爷他,怎么说的?”薄凉的声音裹着淡淡的春风,许华浓撇了一眼天上暗淡的月光,想,这个时候,容瑾应该在她的身边才是。
但是为什么,不在?
“侯爷的意思是,今天晚上都不回来了,叫夫人自己好生休息。”顿了顿,冬虫还不忘记补充安慰:“但是也没有个人去看侯爷的,奴婢瞧见了,但凡是一些丫鬟有什么心思,都被侯爷给赶出来了。”
大概是觉得许华浓的态度不对,冬虫的脸色也有些焦躁:“不光光是丫鬟,说是君姨娘去见侯爷的时候,也被侯爷叫人给赶出来了,侯爷是真的在书房里——”
“我知道。”许华浓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悲凉的轻巧的撩了一下秀发,似乎是勉强勾了一抹笑容,轻声地念:“可是,他难道不是也没有来找我吗?”
就像是,他也没有见那些人一样。
“是因的夫人没有去瞧侯爷!”冬虫心里一急,就跺着脚轻声的快速的念:“夫人是没得亲自去瞧见侯爷的,若是夫人去了,侯爷定然是要见夫人的。”
说到这里,冬虫脸色有些惨白,想起来这几天秋月不断地往侯爷的院儿里跑,不管是什么事,都要往侯爷哪里走一圈,
但是却从来都没有个什么用处,侯爷似乎一直都不疼爱旁人,唯独瞧见夫人了,才会有一些暖色。
但是夫人却是天生傲骨,哪怕到了这般地步,也不想亲自去见见侯爷。
又怎得能真的有这样高傲的人呢?妾侍生来,不就是要依附与男人的么?
有一席话在喉咙里转了很多圈儿,又苍茫这匆匆地落下,冬虫到底也没有说话,唯独许华浓垂下头,轻巧的叹了一声气:“将古筝收回去吧,他大概是不会过来了。”
一直到冬虫忙活着前前后后的跟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许华浓青涩的嗓音:“冬虫,你说,侯爷是不是在怪我?”
怪她掺和进了大房的事情,怪她让那个丫鬟给大房下了药,怪她将苏凌珑坑害到了容家,这辈子也不可能出去了。
冬虫彼时正在给许华浓泡茶,就看到许华浓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花厩——冬虫明了许华浓的心思,却又不得不违背她的话说。
“夫人莫要这般想。”正巧着,一杯茶泡好了,推到许华浓的面前,冬虫细腻的一句一句话的说:“夫人,你该是知道的,若不是大夫人那般坑害与你,怕是日后也不会对夫人如何软了手,夫人这般给她教训,是应当的。”
“更何况,侯爷一向都是疼爱夫人的,任凭夫人做什么,侯爷都不会怪罪的。”
说着,冬虫脸上闪过几分忧郁,瞥了一眼脸色有些黯淡的许华浓,有些循循善诱的说:“要不然明儿,还是奴婢随着您走吧?夏草到底岁数还小,又是大太太派来的人,奴婢实在是不放心您。”
明儿就是夫人入宫的时候了,但是现如今还在和侯爷闹别扭,自打侯爷那时候将夫人送过来,就再也没来瞧过一眼了。
外面的丫鬟但凡说一句侯爷不喜夫人了,就直接被侯爷打杀出去,重的被打得浑身鲜血,轻的也是卷铺盖丢出去,一时之间,三房里风声鹤唳,也没个人敢重复这些事情。
倒是很快被打压下去,都没有个人传的。
这么看着,又感觉,侯爷是真的疼爱夫人的,可是为何,侯爷也都是不瞧着夫人呢?
冬虫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跟着想了,手脚利索的帮衬着许华浓拾掇好了东西,本是还想叮嘱两句,却又无法对着此刻的许华浓说下去。
彼时,许华浓裹着大氅,坐在开着窗的花塌上,脸颊偏向窗外的时候,就觉得一阵恍惚。
她想,痴男怨女,尤为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