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乘人之危啊!"我恍然大悟,"你这种心态我很担心,好像你觉得欠他的。"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他有任何可能的,我只是给你说一下。"
"是啊,你已经是注册商标啦。"我趁机因势利导。
"别得意啊,还不是正式的呢。"说了一些废话,她让我安心复习。
不觉我妈已在我身后,刚才的小争吵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关切地说:"有啥不对劲?会不会出啥问题?"
"不会吧,要出问题她何必告诉我?"我自问自答,"对我表忠心呢。"
"也是,别多想啦,好好复习你的。"她给我添满茶水,出去了。
我确实没多想,一头扎进复习中。我报了三门自修课程,过了两门:《英美文学》和《词汇学》。《政治经济学原理》居然栽了,而且那王八孵化物还假惺惺地给了我一个调戏性的五十九分!听起来就TMD跟"革命还差毫米成功,同志仍需方寸努力"似的。
大学英语教材我已经梳理一遍。不久,我将托福词汇过了一遍,还好很多还认识。开始听磁带,这是我的弱项。本来中学学的是哑巴英语,到了大学又受到当年那场"政治风波"的影响,外教影子也未见到,所以,听力课除了听听磁带别无他途,毫无临场感。那几年,带耳机狂听摇滚乐对我的听力和神经系统造成了不小的损害,我老是走神,常常弄得和我说话的人误以为我这人挺无礼。
同时开始看GRE材料。首先啃那本被称为"红宝书"的砖头似的99版词汇书。书背面是一个尖嘴猴腮搔首弄姿假扮青春的中年男子,名字很古怪,愚民红。按GRE的要求,词汇量必须达到一万以上。很多是极度生僻的词汇,除了学术研究或卖弄辞藻,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看来古今中外,书呆子都会煞有介事地给自己找一碗饭吃。
我掐指一算,浑然不觉我和武彤彤一个月没通电话了。我想和她唠唠了。这时靀城出现第一批网吧,利用晚饭后的短暂散步,我这个电脑盲去了网吧。我让网管帮我申请了一个电子信箱,演示如何发。一封两三百字的信件,我笨拙地使用一个指头折腾了一小时,但常常好不容易快写完时,一不留神点击到突然跳出来的广告页面,便不知道以前写的在哪里了。束手无策的我便只好重新登录重新写。如此几个回合都要崩溃了,再找网管,他给我一一关闭广告页面,一看,最初的那封信还在呢!初次上网也不是没收获,那网管隆重赠我一雅号——菜鸟。我煞有介事地纠正:"应该叫笨鸟。"
三天过去了,毫无动静;我追加了一封邮件,仍然杳无音信。我如坐针毡,却瞒着家人。惟一办法是打电话过去,我家电话无权拨打国际长途,去移动公司签了一份协议,每分钟六元,预交话费,每次缴三千,用不完存那儿。早就寅吃卯粮了,跑到股市,"长红"成"长绿"啦,一咬牙以十二块的价格卖了三百股,一刀下去算是"膝斩"啦。
算好武彤彤的起床时间,晚上,我紧闭房门,看着那多达二十多位数字的号码,谨慎而又忐忑不安地拨出了我的第一个越洋电话。纠正错号,加上信号老断,弄得我拨了半小时才通。我一阵狂喜,漫长回音后,终于听到了话筒被拿起的声音。武彤彤的声音,像被微风吹送过来,有些颤抖:"Hello——"
"是彤彤吗?"我问。
"是啊,你是——?"
"是我。"我屏住呼吸。
"天啊,怎么是你啊?"她就像邂逅了一个多年未遇的朋友。
"没想到吧?要上课去了吗?"
"等会儿就走。"
"我给你发邮件了,收到了吗?"
"收到了。"
"怎么没反应啊?"
"我——我情况不太好。"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啦,病了?"
"没有。"
"那人纠缠不清?"
"不是。"
"学校的事情?"
"也不是。"
"Period(例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