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霹雳娇娃"和对面的性工作者提醒我,在这个欲望横流的时代,我整整一年没碰女人了。
在一个难得的懒觉中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武彤彤打来的,我立即睡意全无。
"比我想的要好,我当初语文比你还低十分呢,数学也还将就。"她口气比以前好多了,忍不住爆笑,"你逻辑也太差了!按你的分数,基本错完啦。"
"我容易吗我?你知道我这人没逻辑。"我也笑,"我还获得一个雅号呢,Mr。Illogic(无逻辑先生)。"
"没贬低你。其实如果你不学理科,这些都用不上。"
"那还考它干什么?这不是逼着公鸡下蛋吗?"我抱怨。
"这是一种考试体制,看的是你的综合能力。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没办法。总不能因为你就改变吧?不过第一次考这个分数还不算太寒碜。"她说,又为我叹息,"你要是逻辑多考个两三百分就行了。多少中国学生得满分啊,就靠它得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中国人啊?"
"杨星辰说我有犹太人血统,那绝对胡说,我不贪财嘛;不过匈奴鲜卑血统什么的倒有可能,有勇无谋嘛。"我自嘲,"我的智商能赶上街头菜农的十分之一就谢天谢地啦。"
"也够难为你的了。"
"可不是嘛,而且我不习惯电脑考试,看着都晕。"
"慢慢就习惯了。"
"而且我在考试前受到了刺激,我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我愤愤地说,同时将考试后说成了考试前。她吃惊地问怎么啦,我说看见我们住的那个宾馆了,正好一周年。
"别,别说这个。"她语气大变。我不悦:"怎么啦?说话的口气就像陌生人。"
"陌生人还给你打电话?"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我可怜巴巴地问。
"我想是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傻傻地问。她滴水不漏地说:"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不考就算了,哪儿都一样过日子;如果你要继续考,我可以出点主意。但你必须明白,我对你没义务。"
"你这是仁至义尽啊。"
"可不嘛,我一贯如此。"她又问,"你准备回去还是留在北京?"
"我准备玩两天就回去复习一下托福,同时提高一下逻辑——估计也提高不了啦,再考一次,不行就拉倒。"
武彤彤沉吟了片刻,说:"也行,很多人GRE都考几次,最后以最高分为准。"
"有新男朋友了吗?"我见缝插针。她笑起来:"这关你什么事啊?"
"这是咱家的事。"我嬉皮笑脸地说。她威胁我如果再胡说就挂电话。我无奈地同意了:"你还有什么指示?"
"我倒真还有一件小事麻烦你。"
"能为你效劳,天大的荣幸,说吧。"我来了精神。
"你能不能去'纽东方'总部帮我买一套GRE和托福材料,都要最新版的。"
我纳闷:"你还用这个干吗?你不已经读了一年了吗?"
"我不太喜欢现在这个导师,也不太喜欢这个学校,我想去美国最顶尖的大学,想偷偷试一试。"
"二流大学已经很不错啦,三流要我我也去,还兴高采烈敲锣打鼓的。"
她笑:"那是因为你没追求。"
"什么时间要?"
"越快越好,钱你就先垫着吧。你现在还有钱吗?"
"一家子人说什么两家话?"我说,"还好,咱家还有些余粮。"
"钱我会还你的。"
"毛病啊你?我现在就去。"我一骨碌翻身起床。在挂断前,她突然补充道:"你注意安全!"
我莫名涌起一阵温暖,心旷神怡地穿衣洗漱,兴高采烈地下楼,神情坦然地突破性工作者们的围追阻截,精神抖擞地向小区外走去。一路长途奔袭,终于赶到"纽东方"总部。按武彤彤提供的书目买了全套资料,他们不代办国际邮政,最近的邮局也在中关村。看着这么一大堆沉甸甸的书寄往美国,工作人员兴高采烈地接待了我,打了个漂亮的包裹。他们没法不高兴,区区三百块钱的书,生生收了我四百多大洋邮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