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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4)
    一个记者问:"请问,这本书完稿了吗?书名取好了吗?"

    胡蒙示意了一下于江湖,于说:"现在处于最后审阅阶段,名字也在最后酝酿之中——产房都传喜讯了,取个名儿还不容易吗?"

    一个外地报纸驻京记者问:"请问此书是在北京出还是外地出?"

    胡蒙嘿嘿一笑:"哪儿的出版社不是出版社啊?来的都是客嘛。"

    记者明知故问:"谁给的条件好给谁是吗?"

    胡蒙指着她嬉笑着说:"美女提的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你看起来那么聪明。"

    哄笑中,一个清瘦苍白的女记者站起来:"我是香港《明天报》驻京记者,请胡先生透露一下,这本书海外中文版权谈下来了吗?"

    胡蒙说:"还没有。我说了,来的都是客嘛。"

    一个记者问出版时间,胡蒙诗朗诵一样:"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终于有个记者问到我:"戈先生,您也参与了本书的策划吗?你还有什么新的策划?"

    我忙摆手:"我才来几天,最多参与一下校对。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呢,但愿有好的选题,谁不想被钱砸晕呀?"

    胡蒙和于江湖满意地看了我一眼。最后一个女记者仰慕地问:"胡先生,您这次大手笔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做出版呢,还是有别的计划?"

    胡蒙踌躇满志地说:"一切皆有可能。我是个多栖动物,可能继续做出版,也可能进军娱乐界,朋友们都说我身体有形,眼睛有神,也算是一美男吧。适合演戏。"

    台下嘻嘻地笑,吴丽丽、齐芸等人发出几声矫揉造作的尖叫,犹如边远山区的小女孩见到一个三流明星,那个提问的女记者也本能地鼓了几下掌。满面春风的胡蒙打断了掌声:"还有一种可能,躲到某个海边小村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拉泡——"我们心头一紧,还好,胡蒙来了个临阵倒戈,"——我打个盹呗。"

    胡蒙看了于江湖一眼,于宣布发布会结束,要求记者朋友留下。闲杂人等纷纷离场,我也如释重负。许佳和齐芸给每个记者一个小红包和一篇通稿。我加工过的关于胡蒙的那篇大稿,送给了一家很有影响力的期刊。那个香港《明天报》驻京记者随公司内部的人一起打车赶到公司楼下聚餐。当于江湖介绍这位叫赵玲的女士是我的新同事时,我一头雾水:"你不是香港大报驻京记者吗?"

    赵玲呵呵一笑:"你看我像吗?"

    我看胡蒙和于江湖,他们不置可否。胡蒙嘿嘿一笑:"从现在起,她就不是了。"

    我仍然无所事事,每天和几个女的闲扯,又多了个健谈的大龄女青年赵玲,居然是胡蒙和于江湖的老同学。她在公司借宿,我和于江湖下班后乘公交车前往二里庄一老式居民住宅——胡蒙和吴丽丽搬走了,于母接着来了,他妈住一间,我和于江湖住一间。没床,打地铺,暖气很微弱,床垫子很单薄,水泥地板上的冷气直侵肌肤,我不得不和衣而眠,但床上用品难闻的异味依然袭击着我,比起办公室真是判若云泥。

    我和于母一起做饭,有时候应邀做川菜。吃饭者通常有于江湖母子、胡蒙母子、吴丽丽,还有那个赵玲,有时只有于江湖母子和我。和于江湖接触增多,日益成为朋友,免不了说几句真话。一次,我话里有话地开玩笑:"这千万富豪也太简朴点了。"

    他大笑:"哈哈,你真以为呢?那都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我假装惊讶:"不是都到账了吗?那都是真金白银啊。"

    于母苦笑着:"到账?有一美分到账我就谢天谢地啦,这房钱水电、柴米油盐都是我们付的呢。"

    于江湖阻止她:"您就别操这份心啦。"

    于母抱怨:"怎么地,说还说不得啊?"

    我说:"胡总这场戏也演得太出彩了吧?搞个'大跃进'还把美国人拉进来陪练。"

    于江湖摇头说:"我给他说他不听,有个一两百万就行啦,他一开口就一千万,这颗卫星放得也太高了,脱离地球轨道了,收不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