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愣了,康妮语调陡升八度:"怎么啦?谁TMD让你付车费啦?"
我大吃一惊,笑起来:"嗨,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罪呢。"
她河东狮吼:"这就是大罪!你藐视我!你TMD要气死我啊!"
我愣是不明白这小事怎么也会闹出人命来,现在的女子都TMD怎么啦?
康妮歇斯底里地"啊——"了长长一声,那强烈而尖锐的电流声引起我一阵耳鸣,把我吓了个孤魂出窍。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没事。"
我提醒她别吵醒了她父母,她说:"少转移话题,我家两套房,这儿我一人住。"
我只好回到这个话题:"我哪是藐视你啊?两次都是你买单,我怎么好意思啊?"
她不依不饶:"那又怎么了?这是提前说好的,我付得起。你充大款啊,那你请我吃'顺峰'吧。"
"什么是顺峰?我只听说过毛峰,那茶叶不错,也不至于请不起吧。"
她哈哈大笑:"傻了吧?'顺峰'是海鲜馆,还毛峰呢。"
我嗫嚅着:"你知道我是山里来的孩子。"
她说:"去那儿你一月工资也不一定请得起。"
我振振有词:"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最讨厌的就是大吃大喝!中国都吃垮N次啦。"
她揶揄道:"你只能这么说。算了,不和你说了,请我吃饭的人多了去了。"
电话里传来洗衣机轰隆隆的声音,我问:"你半夜洗衣服啊?"
康妮说:"我就这样,完全没规律。"
我说:"对身体不好,还影响邻居。"
她又发作起来:"你怎么回事啊你?我抽烟也说我,我洗衣服也说我,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难怪没老婆。"
我讪讪地说:"你不也没老公嘛。"
"只是我忙。我告诉你,找我的人多了去了。"康妮义正词严,"我告诉你,我从小就很优秀,从小学到中学,年年都是我们区的优秀学生,我妈妈年年是优秀工作者,我爸爸已是正司级,去过几十个国家。"
"我知道,你家阿猫阿狗都是科级,你家看大门的也是副局级啦。"我忍不住夹枪带棒,"我从小学到中学,年年都是我们区的问题学生,大学是我们系的问题学生。我妈妈家庭妇女,我爸爸临死才副县级。我知道,要找你的人如果排队,一定可以从八王坟排到八宝山。"
康妮嗔怒道:"横竖都是死啊!你积点口德好不好?"
"这就叫终点又回到起点。"我躲进被窝里呵呵笑起来,"你也太敏感啦。行啦,我道歉,说说,怎么弥补吧?"
"我生日快到啦。"她和颜悦色起来。
"好啊,什么时候?"
"新年第三天。"
"这个算我的。咱卖一次血,去'顺峰'吧。"
"得了吧?我可吃不下去,人血馒头呢。"
"那就买个礼物。冒昧问问,你喜欢什么,说类型就行。"
"我——,我喜欢巧克力,你看着办吧。"她说完后补充,"我喜欢的不一定是贵的。"
"这个好打发。"
"你懂什么啊,巧克力里面学问多啦,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
我趁机说:"格格那一关过了,你这一关不好过啊。这机会也太渺茫啦。"
"哈哈,你可以撤嘛。"
我有些尴尬,转而说起公司的合作,为了免使康妮浪费精力做预算,我说出了内情,刘总并不想投资,他只想以品牌和版权入股。康妮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太精明了。"
"很遗憾我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还让你破费。"
"没事儿,也有收获,我不认识你了吗?你这人虽然有时候挺面的,但人还不错。"
"什么叫'面'?"
"就是黏黏糊糊,不够硬朗,娘儿们似的。"
"没钱没房没车没工作没老婆我硬朗得起来吗?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哀叹。
"那也得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