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哦,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唉,瞎混呗。下岗职工,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哪儿混不是混啊?"
"在那边干什么啊?"
"当板爷,也就是我们这里说的蹬三轮。"
"你胡说,怕找你麻烦是吧?"
"尽管来,北京是全国人民向往的地方,你刚才不是说了嘛。"
"你真的在干什么?不好意思说就算啦。我估计你在当记者什么的。"
"还让你说对了,不过是业余的。"
"不错啊,无冕之王。"
"脱毛凤凰不如鸡,无冕之王不如丐。"我笑,"这年头还是要骑到人民头上去才实惠,像你老公那样的干活。"
"你说话还是那么尖刻。"她又抱怨道,"我结婚时请你你不在。——请你你来吗?"
"嗯,会来吧。要不我今天给你补个礼吧,这凉面和酸菜米珍稀饭就算我请客了。"
"好啊,这礼也太重啦。"她笑,"你还去北京吗?"
"过了年就走,跟民工一样,我现在属于民工潮里沉渣泛起。"
"民工也分好几等,能到北京的民工肯定是优秀民工,建奥运的。"她打趣一番,又说,"我表妹马上去。"
"哦。"
"留个电话吧,走之前我请你喝茶。"
"你老公没意见吗?我可惹不起公仆。"
"你担心什么?我们都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他是带枪的公仆吗?"我小心问,她一脸茫然:"不是,——怎么啦?"
"免得无谓地牺牲。"我一脸鬼笑。雪儿笑着叹气:"你这个人呀!"
雪儿约了我几次一块喝茶,我要么在家人的牌桌上,要么在许达宽的酒桌上,要么已经在王文革冬瓜那帮人的茶桌上,我歉意地说还是以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