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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2)
    他接着忽悠:"这只是暂时困难,过了这阵,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肯定还请你。我也相信你肯定还有上升空间,于江湖能力是有限的。"

    我呵呵一笑:"就怕将来你不在这位置上了,你这个位置上以前坐的是寒秋。"

    装腔作势一阵后,周文彪说:"你年龄大些,别和他们一样瞎混,毕竟你也算一个作家了。"

    "我也不想和他们瞎混,可是现在我们已经被拴在一根麻绳上啦。"我不想和他浪费时间,迅速返回大厅,继续和最为坚决的鲁小阳和罗云混在一起。

    做饭的早回家了,周文彪出去吃饭,我们干等着。鲁小阳提出给劳动局打电话,我嘲笑他太幼稚了,我给他们讲了李皓讨薪的事儿。都觉得不是李皓运气太好,而是那老板太倒霉,那戏剧性也不可复制。罗云还不死心:"还是试试吧,也许不会拿我们当民工看。"

    "我就看不出来咱们和民工有什么区别,你敲键盘就不是民工了?"我继续给他泼凉水,看他痴心未改,就说,"不信你试试吧。"

    鲁小阳试,占线,锲而不舍地打,终于接通了,一个懒洋洋的京片子中年女人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打发了:第一,没签合同,难以取证;如有证据可以送过去,但要按程序一步一步来;杂志社是外地的,属于异地管辖,还要和当地劳动部门协调;最后,明天就放假了,大过年的,你们不休息我们还休息呢。我看着一脸书生气的鲁小阳说:"傻了吧。"

    罗云心生一计:"咱们是记者,记者节才过去两个月呢。咱们该找记协吧。"

    "记协?亏你想得出啊?"我又给罗云泼了一盆冰水,"你就别自作多情啦,什么记者,你有记者证吗?'皇军'还用得着在这破杂志混,像民工一样讨血汗钱吗?不信你再试。"

    他们放弃了,又给报社电视台打,对方只是做了登记,并没积极反应。鲁小阳急得在房间里乱窜:"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怎么办?咱就是民工讨薪,在这扎下了,耗上了。"我又提醒道,"咱们要冷静,要沉住气,君子动口别动手。证据保留好。"

    鲍小琳和周文彪一回来就把我们召集起来宣布:"经研究决定,和所有编辑解除劳动关系,工资马上发。"

    我们喜出望外,谁也没指望还在这里干下去,纷纷表示没问题,还开玩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看到工资条时都傻眼了,只有一期的基本工资,我不到四千,其他几个不到三千,稿费和编辑费一分没有,如果再算上后一期,每人少拿上万元。我们立即拒绝,要求按实际工作量发,周文彪说杂志还没出不算,我们认为小样上有他作为执行主编签发的终审意见。他哑口无言,鲍小琳傲慢地说:"就这么着了,你们要就要,不要拉倒。"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我们问她什么意思,她暴跳如雷:"什么意思?识相点就拿钱滚蛋,否则别怪老娘我不客气!"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鲍小琳就从包里拿出一小塑料壳本晃了一下,咆哮道:"看看这是什么?老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再不滚蛋,叫人修理你们!"

    时间虽短,我们还是看清了,那不是下岗证不是毕业证,甚至不是一般工作证,那是一个带国徽的证件。我愣了一下,一个财务总监怎么有执法者证件,这女人什么来头?气氛骤然紧张,连溜回来作壁上观的夏一帆和尹玄人都吓傻了,美编老田自始至终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我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非洲草原上,狮子猎杀一头羚牛时,仅仅激起了羊群一阵骚动,当狮子撕咬着那受害者的躯体时,其他羚牛在一旁安然吃草……罗云顶撞道:"你吓唬谁啊?"

    "你不信是吗?不信你就试试!限你们五分钟滚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鲍小琳气势汹汹。

    我们不吃这一套,她开始打110,说有人在公司闹事。为了以正视听,我们也报了警,说受到持公务员证件的人威胁,并怀疑那证是假的。随后几分钟,气氛凝滞了。警察来后,双方各执一词。警察警告我们别打架别闹事,劳资纠纷找劳动部门解决,走了。我们悄悄商量了一阵,觉得先把基本工资拿到手再做计较。饥寒交迫口干舌燥,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她穿皮大衣戴皮手套准备出门,我们有些急了,说就按刚才的协议来,岂料她牛逼哄哄:"你们是谁啊,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啊?现在一分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