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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10)
    我们异口同声道:"移民局。"

    我问起他女朋友的情况,他说纯粹性格问题,感情问题,和经济没任何关系,随后他给我详细谈了他的女友。听起来当代女人都一个毛病——控制欲太强。丹尼尔旗帜鲜明地表示,他们Gameover(游戏结束)了。

    一个专在酒吧流窜的画家悄悄坐在我们面前,先夸我们很帅,又拿出他的人物素描,开始报价。从三百砍到一百,他坐在我们对面,短短几分钟,就把我们画下来了。看着纸上活像落网的犯罪分子,我们哭笑不得,这艺术家水准也忒次了点。我的情绪有些好转,劲歌疾舞时,舞池里像一锅煮沸了的开水,我们跳进去尽情发泄一番。

    和很多来中国的老外一样,丹尼尔很快就有了女朋友,还不止一个,大多是女的投怀送抱。有时候他不得不一个周末见几个,有时候还求助于我掩护他。可笑的是几乎每个女的都自称他女友,丹尼尔背后却一一否认,称她们只是"Regular"(普通)、而不是"Official"(正式)女朋友。我问:"普通和正式怎么区分,上床吗?"

    丹尼尔诡秘地一笑:"无可奉告。"

    他把他每一个女友的情况都告诉我,照片都让我看,让我参考。女孩子大都年轻漂亮,时尚体面。我始终拒绝表态,只是提醒他多观察。

    "有道理。"丹尼尔若有所思,"她们都想和我结婚,我们才认识呢。三十岁之前我根本不想结婚。你都三十五了。"

    "你跟我比什么啊,我是这个时代的Foundling(弃儿)。"我苦笑。

    "对,你犯了'不成功罪'。"丹尼尔也笑起来。

    丹尼尔是个拍摄狂,到任何地方都带着相机,遇到任何"有意思"的事情都狂拍一气。很多在我们看来无聊、尴尬,甚至有损脸面的事情,如噼噼啪啪的火三轮、浑身灰泥浆的民工、街上吵架打架、开车闯红灯、过街通道下衣衫褴褛的访民和乞丐、树影里和窗户后的性工作者……他都使用长焦距镜头拍下来。我尽管对此很宽容,还是有些不高兴,常常自觉不自觉地去挡他的镜头,把他惹得很恼火:"这是公共场所,你去了美国,随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