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乔娣娣却辞得干干脆脆。
按照道理说,这样的消息对金德旺来说,并没有伤害。因为,他知道金建设和“娇滴滴”断了。事不关己。不要说她“娇滴滴”一个辞了,就是辞了十个“娇滴滴”,也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大吃一惊。
突然有那么一天,乔娣娣的哥哥带着他们的父母找到了窑上,说他们全家都反对她辞职,而且根本不知道她会那样坚决。
金德旺开始时听得云里雾里的,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所以坚决要求辞职,是受到了金建设的鼓动。”她的哥哥说。
“和我们家建设有什么关系?”金德旺有些生气。
他正满肚子来火呢。别什么人都想在他身上咬一口,他自己还想咬人呢。别人欺负他倒还算了,眼前的他们算什么?农村里的泥腿子,穷措大,也敢找他问罪?
“他过去给她写过信。”乔娣娣的哥哥说。
写信?写的什么信?就算是写信了,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他们过去是有联系的,但早就断了。乔娣娣当时上团校,还从我这里拿过钱呢。”金德旺气呼呼地说,“乔娣娣上团校,我们什么好处也没有,倒是贡献了不少!”
“有人说我们家金建设和乔娣娣谈恋爱,那纯粹是胡说!”金德旺说。
“我们家金建设,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金德旺说,“他怎么可能配得上乔娣娣呢?”
“乔娣娣是秦书记的红人。”金德旺说,“我们家不敢高攀!”
乔娣娣的父亲叹着气。
低着头,半晌不语。
金德旺有一刹那感到特别地解气。
看得出来,乔娣娣的父母还是老实人。
金德旺以为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然而,几天以后,他到镇政府去办事,秦家振就把他叫去了。先是寒喧,然后就一脸的严肃,“听说,乔娣娣辞职是因为你家老二?”
“不对不对不对,这是不可能的事,”金德旺慌忙地摆手否认,“她和我们家金建设,根本就不是什么恋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就算他们愿意,我也不愿意!”
“我是不可能同意的。”金德旺说。
“儿女的事情………是干涉不了的。”秦家振书记慢条斯理地说。
金德旺那张老脸立马热辣辣地,像被镇党委书记大人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人家的意思自然是指他女儿的事。也许,只是他多心。然而,他却不能不多心。
“有人说,乔娣娣的工作,还是你们家老二联系的呢。”秦家振说。
“秦书记,你千万别信那些传言。”金德旺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赶紧说,“我们家建设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秦家振说:“可是,人家说得有根有据啊!”
金德旺说:“秦书记你放心,如果这件事和金建设果然有关系,我一定饶不了他。”
秦家振却默然,不接他的话碴。
金德旺离开以后,心头别提有多沉重了,就像压了一块大大的石头,简直令他喘不上气来。别人的儿女们是多么省心啊,而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这样闹心呢?相比之下,还是金建明好。
金建明是他的骄傲。
对于秦家振对金建设的指控,他有些半信半疑。疑的是,他觉得金建设不可能有那样大的能耐。他是聪明、机灵,但是他也不至于能耐到给乔娣娣找工作的程度。信的是,人家的指控不会是全无凭据的,一定多少有些影子。乔娣娣的离去,一定让秦书记老大的不痛快。不痛快了,就会生恨。要恨呢,自然就会恨到金建设。恨不到金建设,自然就会恨到他老子的头上。
这一儿一女所产生的问题,就像两道绳索,紧紧地勒在他的脖子上。
也就是只有半个月不到的功夫,他又受到了一次刺激。他在镇上,看到了于副镇长带着他的外甥和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的粉敷得厚厚的,都快要往下掉渣渣了。金德旺感觉看上去既眼熟,又眼生。这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