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得知真相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轻抚自己的发丝，夏念微微睁开眼，郑嘉慕言就坐在床边，笑着看着他。“我把你弄醒了？”他轻声说。
“为什么爱我？”夏念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已经纠缠了她很长时间，只是不知该在何种时机下问出。
他没有回答，仿佛陷入了沉思。
“慕言？”夏念小声叫他。
他笑笑，拍拍她的小脸蛋：“有机会告诉你。起床吃早餐吧，这两天我要出国几天。”
“那回来后，会告诉我么？”夏念还是不死心。
郑嘉慕言顿了下，点点头：“好。”
吃过早餐，郑嘉慕言就跟着助手离开了。
夏念洗了澡，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今天，她想去医院看看安琪。
去医院的路上，她买了束百合。让司机在路口等着，自己步行去医院。
夏天的气味越来越浓重，中午的时候已经有些晒了。这种四季的轮回真像是命运一样，去年的夏天，她是四年后第一次来这里看安琪，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并把自己交托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正是这个男人，让一年后的自己，能平静地站在医院里。
医院大厅的人不多，夏念静静得等候电梯。但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霎那，夏念又紧张起来。
安琪的母亲跟韩雨辰正从电梯出来。
三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彼此都有些尴尬。
还是韩雨辰对着夏念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安琪的母亲头发已经有些白发，她看了夏念，叹口气，没有说话。
“我来看看安琪。”夏念小声说。
“谢谢你。”她也轻声说，欲言又止地接着说，“不过，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
说完，她离开了，留下了一脸愕然的夏念。韩雨辰拍拍她的肩膀，跟着走出去。
夏念不知何种心情坐到了安琪病床前，把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琪，你如果有知觉的话，心里一定在恨我吧。这么年轻的身体，却只能这样躺着，不能跟人说话，不能开心，不能流泪，不能看陪在亲人的身边看着他们一天天变老。安琪。”夏念轻轻抓住她的手，柔软却没有温度，“我即使受到再多的折磨也无法让你醒来，所以，我不会求你和你的家人原谅我，那我也太无耻了。”
韩雨辰就静静地立在门口，看着夏念在那自言自语，直到她不再说话，他才默默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夏念红着眼抬头看他，一丝疑惑：“你没有走么？”
“我帮伯母打了车，让她先回去了。”韩雨辰轻声说。
夏念点点头。
“我们出来说话吧。”
夏念擦擦眼睛，跟着他走出病房。
医院的走廊里，时不时会有医生或者病人家属走过。韩雨辰和夏念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经常照顾安琪的家人？”夏念开口问。
“嗯。”韩雨辰点点头。
“安琪知道了，一定很感激你的。”夏念轻声说。此刻，她就是一个罪人。
“应该的，我也有错。年轻的时候不该那么惹女孩子喜欢。”韩雨辰故意逗她。
果然，夏念轻声笑了笑：“高中时候的你，太自恋了。”
“你也是呀。我第一次见命令男生喜欢自己的女孩。”韩雨辰摇摇头，“太霸道了。”
夏念会心一笑：“是。你是不是也很恨我。”这句话也是她四年来最想问他的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问出口，竟令她轻松了许多。
“恨，”韩雨辰苦笑，“当时刚巧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安琪躺在地上流血，我真是恨你。恨你毁了我跟你的未来。”
夏念有些吃惊，不解地望着他。
“哎。”韩雨辰故作轻松地舒口气，“本来都想好毕业舞会跟你告白的。不过想想，一切就是这么巧合。想带你去看日出，下雨了，想跟你在舞会上表白，却……看来我们真是没有缘分。”
夏念也苦笑一下。原来很多东西随着时间就这样从指间匆匆流走了。她的青春，她的初恋，她本该有的生活，就这样机缘巧合地一去不返。
抬头望出窗外，安静的绿色树木已经长出层层绿叶，阳光透过绿叶缝隙点点斑驳，这样的景色真美，真静。
“夏念。”韩雨辰轻声叫她，“你现在开心么？”
“嗯？”夏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韩雨辰默默看着她，眼里闪出一丝渴望的光芒，“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帮你。”
夏念仍旧不明白地望着韩雨辰。
“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开心吗？”
夏念内心有些慌乱，随机又平复下来：“我还有开心的权利么？”
“也许，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韩雨辰有些漠然地说，他在挣扎着要不要告诉夏念。
“什么意思？”
“在学校，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有一个朋友来找过我，说如果想吊足你的胃口，就要多接触别的女生。于是，我，才找了安琪。”韩雨辰懊悔地叹口气。
夏念一脸的诧异：“什么？是谁？我没有让谁找你。”
“后来，毕业舞会的时候，也是这个人，来跟我说，你在外面等我，让我去找你，于是我也刚好看见了安琪出车祸的瞬间。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韩雨辰苦笑。
一道闪电从夏念脑中划过，一种莫明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她颤抖着问：“谁？”
韩雨辰定睛望着夏念，犹豫着，挣扎着，他不知这样算不算又把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告诉我！”夏念的眼睛里仿佛喷出了火。
“我，不想让你那么内疚得活着。”韩雨辰咬咬牙，“你还是去，问问胡斐吧。”
夏念一瞬间僵住，胡斐？胡斐么？
那个戴着眼镜，一脸笑容的文静女孩，在那样一个夏天走进了她的生活，并且主动找到她，对她说：“念，我帮你写作业吧。”
不知为什么，见到她，就会不自觉的完全的相信她.她那完全无害的笑容，她那永远不变的好脾气，会让你放心得呆在她的身边，百分之百的信任。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夏念脑中一片混乱。
韩雨辰轻轻搂住夏念的肩膀：“夏念，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尽我最大的可能。”
“我要去找她。”丢下韩雨辰一个人，夏念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医院。
无数个可能飞快得闪过大脑，但都容不得她仔细思考，她只想亲口问她，她究竟有没有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