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胡斐的告别

    但是，夏念没有找到胡斐。胡斐的公寓早就没有人。

    此刻的她，正在父亲的家里。在书房终于见到了一直躲避她的父亲。

    “有那么不想见自己的女儿么？”胡斐冷笑，望着眼前冷峻严肃的父亲。这个心里只有事业和哥哥的父亲。

    胡于杰转身看着她，紧皱眉头，这个令他头疼的女儿，迷恋郑嘉慕言到了疯狂的地步，可以答应他去做任何事情，这是他胡于杰的女儿么？

    “你来什么事情？”胡于杰叹口气。

    “送我出国吧，我想离开。”胡斐默默地在沙发上。

    胡于杰疑惑地看着她：“怎么，舍得离开你的郑嘉慕言了？”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

    “你知道就好！”胡于杰声音有些激动，“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早该清醒了！”

    胡斐苦笑，如今，不离开也得离开了。不能面对的不止是郑嘉慕言，还有，视她为挚友的，许夏念。

    胡于杰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地说：“决定离开了就好，我让人给你安排下，你想什么时候走？”

    胡斐：“越快越好。”

    “嗯。”

    管家轻轻敲门进来：“老爷，郑少爷来了，在客厅等您。”

    在听到郑少爷的一瞬间，胡斐的心放佛停止了跳动，她咬紧嘴唇，既然决定离开了，就不要在为他怅然若失了。

    胡于杰看着女儿在眼前的情绪变动：“你要见他么？”

    胡斐缓缓地摇摇头，放佛用尽力气地说：“不了。”

    胡于杰点点头，走出了书房。

    胡斐瘫坐着，真的是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那个人就跟自己一墙之隔，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在紧紧地吸着她的心，她必须下万般的狠心，才能抑制住想见他的冲动。她狠狠地攥着拳头，知道掌心麻木。

    不知多久，手机突然有短信进来。

    她颤微微地拿起手机，放佛有预感似的，果真是郑嘉慕言发来的短信，简短的两个字：“出来。”

    就像是被下了咒语，她站起身，默默地朝房外走去。

    郑嘉慕言就在他们家门口的小路上站着等她。

    因为逆光，她眯着眼睛看他，他还是如此的好看，黑色的西装，光洁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在阳光下，他更显得耀眼夺目。他曾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梦想中的王子。可是，她必须要放下他。

    似乎是用爬的速度，她走向他，这条路，通向他的路，比想象中的要短，可却好似怎样都没办法走到他的身边，即使走到了他的身边，也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

    “你要走了？”郑嘉慕言漫不经心的问她，眼睛里含着笑意。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轻轻点点头。

    “为什么这么突然？”他继续问，仿佛是在跟一个普通的朋友聊天，没有任何感情波澜。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一笑，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拿开他的手，心里有丝丝怨恨，他原来是在担心许夏念。

    “没什么事情，只是，累了。累了这么多年帮你看着许夏念，我累了。我想，也许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个附属品。”她尽量平静地说，“所以，我要试着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郑嘉慕言点点头：“好吧。这些年辛苦你了。那，再见。”

    他很自然地伸手向她，握手么？她不禁冷笑，这么多年就换来一句辛苦了，她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转身离开了，没有把手递给他，也许，可以有这么一次，她能拒绝他。

    她听到了他的车子发动的声音，她没有回头，然后是车子驶离的声音，她没有回头，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她终于回头看，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深色的泊油路铺成的空旷街道。泪水终于决堤似的一涌而出，她无力地蹲下，用尽全力抽泣着，他离开了。他和她终于不再有任何关系了。哭吧，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郑嘉慕言，我把你的未来让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