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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卷土重来
    “喂,这么快想走啊,我们还有很多证据没有出示呢!”汪幺幺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了黎耀苗那张欠揍的脸。

    “怎么,想试下刘爷爷的拳头到底有多硬吗?”汪幺幺不满地说道。

    “小猫奴,你不用得意,我就不信你天天跟在姓刘的后面。”黎耀苗看着刘爷爷,不敢上前了,恶狠狠地说道。

    “苗苗,跟那些人废什么话,我们走吧!”张云霞赢了官司,便懒得理会闲杂人等了,满面春风地说道。

    “来了,妈咪。”黎耀苗回头答道,转而又对黎耀森说道:“我们现在要去庆祝了,至于你们嘛,乘手上还有点从黎家拿出去的钱,也赶紧吃几顿好的吧!以后要自己挣钱了,就没那么容易了!小的时候我老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偏心给你一片森林,却只给我一棵小苗,我现在才明白了,小树苗有长大的一天,而三根木头桩子,总有枯萎的那一天!哈哈哈哈……”黎耀苗留下一串恶心的长笑离开了。

    “瞧他们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会有报应的!”汪幺幺说道。

    “可不是吗?丈夫尸骨未寒,便将继子赶出家门,这个女人做得也够绝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噢,我早就习惯了。”黎耀森轻松的说辞让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黎耀森决定从基层做起,他以新人的身份进入了公司的售楼部,成为前线销售人员中的一员。

    张云霞竟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她像只得胜的猫一样,想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把他安排进了有“魔鬼教官”之称的F组组长卢有华门下,分配给他最差地段的旧楼盘,准备用公司章程里的严格要求来约束他,让他通不过公司的试用期,灰溜溜地滚蛋!

    黎耀森看到卢有华搬给自己的一叠资料,太阳穴突突地痛,一下子想起了念书的时候最讨厌的几何试卷,可是现在自己却要努力去熟悉这些楼盘资料,把户型价位等资料倒背如流。

    卢有华要求他三天内必须记熟上面的所有资料,然后才能带着他熟悉业务。

    第二天早上,黎耀森要求卢有华带自己出勤,卢有华阴阳怪气地说道:“在我们的业务部门,是没有大少爷的。更何况,大少爷你已今非昔比!”

    “我已经记熟了所有的房型资料。”黎耀森胸有成竹地说道。

    “哼,这里一般的新员工记住需要三天时间,我刚来的时候算快的也化了两天时间,就算你自幼对这个行业耳目渲染,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记住这么多资料吧?”卢有华不相信地说道。

    “不信,你可以考我啊!”黎耀森说道。

    卢有华也不翻资料,随口问道:“小户型的优势体现在哪里?”

    “价格低廉,容易出租,是投资者的不二选择!”黎耀森回答道。

    “如果一个客户徘徊于买楼还是买车之间的选择,你会怎么说?”

    “汽车一下地就跌价,但是买楼,会一直升值!而且这个升值空间在十年间就翻了几十倍,是最有潜力的投资!”黎耀森轻松作答。

    卢有华将资料往旁边一仍,没有表情地说道:“好,跟我来。”

    黎耀森怎么这么快记住了资料呢?原来是他的音乐天赋发挥了作用,他把一些难记的数据通过E调小提琴的节奏来记忆,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别人要三天才能记熟的资料,他只用了一晚就记熟了。

    从理论的熟悉到实贱,黎耀森格外努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公司里的人不时对他冷嘲热讽,背后更是对他议论纷纷,那些平时对自己爱护有加的股东和公司高层,这个时候全部都倒戈站在了后妈身边。姑妈一家更是对自己断绝了来往,只有表妹不时悄悄关心一下自己。

    但是黎耀森毫不为意,心怀鸿鹄之志,上班最早,下班最晚,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客户的咨询电话总在响三声后便接了过来,忙的时候甚至一手拿电话,一手拿手机,这边HOLD住,那边等待,像骡子一样辛勤劳作。

    经过辛勤的努力,他终于度过了公司的试用期,并领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两千五百大元。

    伊利莎白的生活费两千元,钟点工的工资两千五百元,刘爷爷的工资及洋楼开销三千五百元,自己的生活开销降得最低也要一千五百元……失去了来自父亲的经济来源,黎耀森辛苦工作一个月后看着这庞大的开销,不禁傻眼了。

    黎耀苗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乘手上还有点从黎家拿出去的钱,也赶紧吃几顿好的吧!以后要自己挣钱了,就没那么容易了!小的时候我老是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这么偏心给你一片森林,却只给我一棵小苗,我现在才明白了,小树苗有长大的一天,而三根木头桩子,总有枯萎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不,不,我不是朽木,我一定会成功的!外公当年不也是一穷二白创业的吗?父亲当年不也是从基层做起的吗?我怎么能当孬种呢?如果我不努力,岂不是让耀苗说的话变成现实?

    当前最重要的是站稳阵脚,开源节流。

    黎耀森于是组织了家庭会议,到会的有刘爷爷,汪幺幺还有挺着大肚子的伊利莎白。

    黎耀森先给刘爷爷和汪幺幺发了两个月的薪水,刘爷爷喜不自胜:“我就知道小少爷你不是孬种,一个月就挣了这么多钱!”

    “恰恰相反,我一个月只能挣到自己的生活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这个是我以前的积蓄,我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我养不活大家了。刘爷爷你工作了多年,本来是应该更多的,但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外公当年替你交的养老保险应该可以让你的晚年生活有所保障。汪幺幺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去找份有前途的工作吧!你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家做钟点工吧!”

    “那,伊利莎白怎么办?”汪幺幺不舍地问道。

    “我已经找到了宠物店,他们答应收购……”

    “什么?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要把你的宠物卖掉吗?它曾经带给你多少快乐,可是老了却要遭受你的遗弃,你还是个人吗?”汪幺幺不满地大声质问道。

    面对汪幺幺的质疑,如果换作从前,黎耀森一定会怒而相争,但是现在,连串的打击早已锻炼得他面对问题水波不兴。

    “我已经认真地考虑过了,这是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真是好笑,你为什么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头上?刘爷爷无儿无女又一把年纪了,一直住在小洋楼,你把他赶出去让他住哪里?睡天桥吗?伊利莎白这么老了,宠物店老板肯定看中的是它鼓鼓的肚子,一旦它生出来的不是纯种波丝猫,可想而知它和它的宝宝们会有什么样的待遇?这里唯一应该走的人是我!钟点工本来就是临时工,雇主不需要了就会走,不需要你多支付一个月的薪水。”汪幺幺拿出一部分钱来还给黎耀森,扭头就走。

    刘爷爷一把拉住了她:“你不是答应了我继续照顾伊利莎白的吗?怎么又要走了呢?”

    “现在是人家不稀罕啊!”汪幺幺说道,瞟了黎耀森一眼。

    “哎呀,小少爷,你要我怎么说你呢?你真是多虑了,老太爷走的时候就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他设立了一个基金,用作我和伊莉莎白还有洋楼的所有开销,这些年来我们不仅不缺钱,姑爷的接济还都在这儿呢,我寻思着哪天也许你用得着,都给存着呢!”刘爷爷说着,交出一个存折来,黎耀森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每个月都有进账,一看最后,竟然有二十多万呢,看来刘爷爷比自己还有钱嘛。

    “这么说,洋楼的一切开销都不需要我负担?”黎耀森问道。

    “可不是吗?老太爷就像诸葛亮一样神机妙算,早就安排好了身后事,小少爷你只需要放胆地工作就是了!这些钱,你不是拿回去吧!”刘爷爷将黎耀森的钱递给了他。

    “也好,我正愁连请客户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呢!”黎耀森笑道,一面夺过汪幺幺手里的剩下的钱。“喂,刘爷爷已经发了你的工资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要我的啊!”

    汪幺幺望向刘爷爷,刘爷爷向她眨了眨眼,示意她还给他。

    “还好外公英明,我去补眠了,只用一个月就通过试用期的新人实在太累了。”黎耀森打着哈欠走了。

    汪幺幺望向刘爷爷:“喂,你们家老爷子这么会算,怎么不多留给股份给外孙啊!搞得现在让外人阴谋篡位,你家小少爷受尽委屈!”

    “你以为老太爷真是诸葛亮转世啊!他只是挑了个好女婿,哪里料得到女儿会这么短命,让那个家庭老师兴风作浪。老太爷也就给我买了点保险,这些钱都是我这些年来辛苦存下来的。”

    “啊,这么说,我的工资没着落啦?”汪幺幺可怜巴巴地问道。

    “你不是说不要钱也要帮助少爷的吗?不是这么快就想反悔吧?”

    “不是!”汪幺幺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黎耀森好歹也是大公司的股东,怎么说也有这么一处老洋楼,这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是绝对没有的大款级别,怎么能够为了一点小薪水就放弃这样的机会呢?但是起码自己做活雷锋要让他知道才是啊,默默无闻那算是什么事啊?想到这儿,汪幺幺便不满地说道之:“可是你们小少爷现在以为我拿了钱噢,刘爷爷,你总不能贪污吧!

    “你这小丫头就是精!”刘爷爷将一叠钞票放在汪幺幺手上,说道:“刘爷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谢刘爷爷!”汪幺幺高兴地接了过来。

    能够留在黎耀森的身边真好,留在他身边还有钱拿更好!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最多自己多做一点,除了把小猫咪照顾好之外,连带把猫的主人也一起照顾好呗!

    汪幺幺心念一动,便赶紧去给黎耀森收拾桌子去了。

    突然间,汪幺幺大叫一声:“有老鼠!”

    刚刚和周公下棋的黎浦森被这声音惊醒,条件反射地轮起床边的拖鞋朝着不明移动物体挥打过去。

    “喵!”伊利莎白大叫一声,放下嘴里的老鼠。

    汪幺幺吓得边叫边跳上了椅子,生怕那老鼠冲到自己这边来。

    却见那只巨型老鼠挣脱了猫嘴也并不鼠窜,而是张开嘴,发出喵呜的声音。

    “天哪,不是老鼠,是小猫咪,这么小的小猫咪!”

    “汪幺幺,你怎么跑进我屋子来的?”黎耀森这才看清到眼前扰人清梦的汪幺幺,不满地问道?

    “我,我只是在帮,帮你收拾……天哪,伊利莎白生了,生了一只小猫咪!”汪幺幺转移话题道。

    “真的吗?让我看看。”黎耀森听说伊利莎白生了,也好奇起来,下床来看小猫咪。

    原本被拖鞋惊呆的伊利莎白这个时候恢复了清楚,叼起小猫跑开了,两人见状,赶紧上前来追,到达门口的时候争着过门,两人撞到了一起,黎耀森没好气地说道:“赶着投胎吗?”

    “哎呀,我听说母猫如果受了惊感觉没有安全感,会把小猫吃到肚子里去的,我们赶紧去救可怜的小猫咪吧?”汪幺幺说道。

    “真的吗?都怪你一惊一乍地,把我吵醒也就算了,你要是弄得伊利莎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来,我饶不了你!”黎耀森说完赶紧追了上去。

    “不行,我们要兵分两路,你去追伊利莎白,我再找找看有没有另外的小猫被遗漏了,猫咪一胎应该不止这么少的。”

    刘爷爷也被两人的响动惊了过来,听说伊利莎白生下了小猫,刘爷爷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哎呀,家里没有刀鱼了,我这就去买,幺幺,你可要照顾好伊利莎白啊!”

    “知道了,刘爷爷。”汪幺幺一边答,一边四处唤着“mimi”,期待能在哪个角落里看见另一只小猫。

    可是,找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找到另一外的小猫,汪幺幺来到猫房看见了温馨的一幕:

    伊利莎白睡在篮子里,小猫正躺在妈妈的怀里吃奶,透过毛色,依稀可见的肉色艰难地轻移着。

    一旁的黎耀森温和地看着这一幕。

    “你真的签了他的正式合同?”董事长办公室内,田秘书正在和张云霞秘谈。

    “是啊,试用期间卖掉一栋别墅和两处居民房,试问哪个新人有这么超强的能力?”

    “毕竟是少爷,人脉广!”田秘书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已经查过了,这些消费者和黎耀森只有购买者和推销员这一层关系!”

    “这么说,你开始惜英雄了?”

    “有这个想法!”张云霞说道。

    “你别忘了我们做过的那些手脚,和事实的真相!”田秘书说道。

    “你过虑了!公司需要正面的楷模,我们可以激发工人们斗争起来,争创好成绩,以此激发员工的积极性!”

    “什么,你还想将这颗定时炸弹树立成英雄?”田秘书问道。

    “想要让一个人跌得更惨,一定要让他飞得更高。”张云霞老谋深算地说道。

    “董事长英明!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田秘书放下心来,他多少担心,张云霞一旦因内疚而对继子生出补偿的心理,那么自己的下场就会十分悲惨!

    那个动了手脚的翻译机,还有聊天的录音,可得好好保管好!万一哪天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要过河拆桥对付自己,手里也得握住她的把柄才有胜算。

    “田秘书,你帮我组织高层会议,我想要论功行赏!”

    “好的。”

    张云霞看着田秘书离开,闭上眼睛,那天的情景一一再现:

    傍晚时分,黎文新的妹妹黎文珠前来看望哥哥,张云霞和她聊了一会病情,便称自己照顾了一晚十分辛苦,想让小姑子顶替一晚。

    黎文珠关心哥哥责无旁贷,便欣然应允。

    “医生说你哥的病主要是心情郁结所至,如果心情能够放松一些,很快就会恢复了,你可以跟他聊一聊小时候开心的事。”

    “知道了嫂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哥哥的!”

    黎文珠听了嫂子的话,陪着哥哥聊了好多小时候开心的事情,后来更是推心置腹地为黎浦森开脱,让哥哥原谅儿子。

    黎文新本来自己心里已经原谅了儿子,听了妹妹的话,便点了点头。

    黎文珠高兴不矣,心想哥哥肯这样想,说明他的心结已经打开了,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夜护士送来的药已经被杨云霞做好手脚,抑制激动的药被换成了兴奋剂,这个在体育竟技中被禁的药物,此时成了黎文新的催命符。

    吃了兴奋剂的黎浦森睡意全无,越来越精神。

    黎文珠见哥哥听得起劲,以为他是快好了,便越讲越起劲。

    药效慢慢褪去,黎文新倦了,这次的困倦让他感觉特别累,眼皮无力地合上的时候,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他努力地睁开再次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之后,便无力地合上眼皮,沉沉地睡去了——他睡得很安稳,全身的细胞慢慢经历着浅睡,深睡和睡死的过程……

    黎文珠给哥哥轻轻地合上被子,表情温和,默默祈祷:哥哥你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早上,黎文珠被打扫卫生的护工吵醒,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哥哥床前看他睡得可好。

    看着哥哥苍白的脸,心里产生无比心疼的想法。

    帮他把被子盖得更好一些,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黎文珠将哥哥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他的手却是那么沉重,好不容易抬了起来,哥哥仍然睡得很沉,转眼间突然看到一旁的电脑心电图上竟然是一条直线,她突然间吓呆了,把手伸到哥哥鼻子底下,探了一会,发出一声尖叫。

    “护士赶紧走了过来。”扑向一旁的电脑,报警器怎么失灵了?按来按去都没反应!

    护士吓得赶紧跑出来去叫医生,不一会,一群医生都跑来了,神情紧张地宣布:立即施救!

    护士配合着进进出出,送来各类仪器。并将惊得手脚发凉的黎文珠请了出去。

    黎文珠吓得手脚冰凉,强烈的不祥感传来,她赶紧给嫂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哥哥这边出了点事,让她马上过来。

    张云霞慌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旁的黎浦苗也树起了耳朵,生怕错过里面任何一个字。

    “今天早上,我发现哥哥手脚冰凉,马上通知了医生,医生现在正在施救。”黎文珠说道。

    “怎么会这样?昨天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地,昨天下午还接待了公司的高层,大家都夸他思维敏捷呢!”张云霞嘴角挂着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嫂子,我现在好怕,你赶紧过来吧。”

    张云霞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走!”

    黎浦苗点了点头,跟在张云霞后面,表情装到最严肃状态,并努力酝酿着悲痛的情绪。

    黎文珠咬着唇,心里怦怦直跳,祈祷了片刻,仍然心神不宁,便给丈夫又去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医院。

    这个时候的病房内,医生们紧张有序地进行着抢救。

    电击,针灸等方法都试过了,黎文新都没有醒来。

    最后,医生只得放弃。

    当医生神情肃穆地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黎文珠赶紧上前用发颤的声音询问:“医生,我哥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我哥昨晚还好好的!”黎文珠不相信地问道,尽管这个已经是心里最坏的想法,但是经由医生说出来,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利先生的病情控制得很好,绝对不应该有生命危险才是,除非……”

    “除非什么?”黎文珠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