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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衣(4)
    张桂良愣了一下才说:“你回来啦!”赶紧迎上去接过刘德玉手中的提包。跑在张桂良脚前的有一只猫样的小狗,小狗冲刘德玉叫了两声。

    刘德玉看着小狗问:“你喂的?”

    “从我妈那儿抱来的。它不会咬你,我让它认过你的相片了。”张桂良用脚弓把小狗的肚子挑了挑,转向对小狗说话:“小狗儿,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咱们家的当家的,不许你咬他。”

    小狗仰着脸把刘德玉看了一下,目光果然变得有些温顺,并立起身子,两只小毛爪儿致敬似地在刘德玉的裤脚上扑了一下。

    刘德玉夸小狗真听话,真好玩几。他在院子里环顾一下,见地上干干净净,柴垛码得整整齐齐,墙上挂着红的辣椒串子和黄的玉米串子,石榴树下拴着一只清秀的小山羊,灶屋门**动着两只胖母鸡,很有家的样子。他说:“不错,张桂良你很会过日子。”

    来到屋里,刘德玉满眼瞅着张桂良,说:“张桂良,我好想你。你呢,想我吗?”

    张桂良没说想不想,目光躲了躲,低下了眉。

    “来,咱俩握握手吧,先向你表示慰问。”他拉住了张桂良的一只手,又拉住了另一只手。拉了一会儿,他就把张桂良的手松开了,拥抱住了张桂良的小身子。他把张桂良抱得很紧,越抱越紧。他似乎要把张桂良胸前的那两坨东西勒扁,把张桂良的胸腔也勒扁,借此炫示一下他这个做男人的伟力,试试张桂良到底有多大承受力。张桂良没有反抱刘德玉,她的胳膊就那么垂着,对刘德玉的大力搂抱好像并没有什么受不了的反应。

    倒是小狗大概有些看不过,“汪汪”地叫了两声。小狗叫时眼睛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看着别处,仿佛在说:“我不是冲你们,我是随便叫叫的。”

    张桂良对刘德玉说:“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饭吃。”

    刘德玉松开张桂良时,顺便在张桂良脸上亲了一口,把张桂良亲得满面通红。

    水缸里的水不多了,张桂良要去村南的公用水井挑一担新水。张桂良从灶屋往外拎水桶时,刘德玉把倚在门口一侧的钩担先拿到了,他要去挑水,他说他好久没挑过水了。张桂良不由分说,一把就将钩担从他手里夺过去了,说:“谁让你挑,好好歇着吧,回家我啥活都不让你干。”刘德玉从张桂良那一夺里,感到一种武断的、强有力的亲切,意识到自己地位的优越,心里说,这就是我老婆,农村的老婆。

    吃了晚饭,应酬过来访的乡亲,张桂良就去铺床展被了。外面又飘起小雪。刘德玉不是看到的,是感觉到的。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觉得耳廓上一凉,遂仰脸试了试,脸上立时凉纷纷的。他隔窗告诉张桂良,又开始下雪了。张桂良没有答腔。他进屋一看,张桂良起伏有致的体形在被子外面勾勒着,伏下去的地方搭着一件鹅黄的秋衣和一件粉红的秋裤,不用说张桂良把秋衣秋裤都脱下来了。刘德玉心中得意,想跟张桂良开一个玩笑。他迅速扒开被口,探头往里面瞅了一眼:“嗬,你表现不错呀!”

    “不让你说!不让你看!”张桂良把被头往上举,身子往下缩,整个脑袋都蒙上了。刚蒙了一会儿,她又把被头扒开了,眯缝着眼,让刘德玉把屋门闩死。刘德玉说,好的,马上就照办了。她又让刘德玉把灯拉灭。这次刘德玉没有照办,他说:“慢慢来,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张桂良有些撒娇,说:“不,你不拉灭灯,我就不让你进来。”

    刘德玉表示妥协:“好好,听你的,拉灭灯,行了吧!你真是我的娇妻。”

    刘德玉一进被窝儿,张桂良就猫儿一般拱进他怀里去了。他搂紧张桂良,把张桂良的后背抚摸着,说:“真好,清泉水滑洗凝脂,我好激动!你听见我的心跳了吗?跟擂鼓一样,咚咚咚!”

    “……”

    “张桂良,咱们进行那个吧,就是进行……那个,那个。怎么说呢?那个,就是结婚的最高表现形式……”他的手在下边示了一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