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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通关后,徐牧直接在聊天框说下了,登出游戏。

    “念也哥,发生什么了”他迟疑地开口。

    刚才那声名字,喊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柏念也没吭声,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像弥漫了一层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牧觉得他的眼眶隐隐泛红,眼尾勾出淡淡的粉气。

    “你”柏念也唇瓣翕动,想说什么,却卡在喉咙。

    徐牧有点紧张,手一松一放,忍不住去摸索刚才掉落的玩偶兔,重新握住尾巴

    咦怎么感觉触感好像不一样。

    柏念也嗓音艰涩,“尾巴”

    “念也哥也想摸吗”徐牧试探地把玩偶尾巴递过去,“它的触感很好,我刚才一直在摸,暖暖的、软软的。不过,有点奇怪,现在没有刚才好摸,我觉得”手感变了。

    “没区别吧。”柏念也立刻打断,指甲陷入掌心,“蛋挞好吃吗”

    他不知道。

    柏念也心里说不上松了口气,还是羞耻感稍稍褪去。

    徐牧眨眼,下唇有片区域火燎似的,他鬼使神差地应声。

    “我觉得挺好吃的。”

    柏念也侧过头,看到枕边矗立的s版垂耳兔。

    “你手里的玩偶兔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

    他移开视线,“你已经有一个了。”

    “啊,这个其实是从大垂耳兔裁剪下来的。纳德司拿了表面的绒皮和一部分棉花,内置发热板,改造出一个新的小垂耳兔。”徐牧举起示意了一下,“我比较怕冷,用来暖手的。”

    “这样啊。”忽然,柏念也一僵,指尖颤了颤。

    他压着衣角,勉强遮住尾巴的根部,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尾巴尖端像有自己的意志,左右摇晃,幅度很小,轻轻挠动脊背,痒意蔓延。

    徐牧见柏念也不说话,犹豫地问“念也哥,你刚才喊我怎么了”

    突然叫名字怪吓人的。

    “我、我头痛,可能感冒了。”柏念也声线有点飘,“你家有感冒药吗可不可以”拿给我

    “有。”徐牧不等对方说完,蹭地站起来,直奔客厅。

    柏念也咬牙,慢慢站起来。他尾椎骨还是酥酥麻麻的,大腿有点使不上力气。

    忽然,他觉得下腹抽搐了一下。

    他面色僵住,走动间,仿佛能感受到湿哒哒的触感。

    居然因为被摸尾巴就

    客厅

    “纳德司,感冒药是哪个”徐牧外面翻箱倒柜,眉头紧皱,“我怎么找不到。”

    “左上方柜子,顶层。”

    柜子过头顶,徐牧没有犹豫,手一撑,膝盖抵住桌子边缘,伸出手臂往上去探。

    等他拿到药跳下来时,赫然发现柏念也站在玄关处,怀里抱着他的超大垂耳兔,几乎把他整个

    人挡住。

    徐牧

    “阿牧”柏念也脸有点红,觉得说这话不好意思,“我可以借你的玩偶一晚上吗”

    徐牧面色古怪了一瞬,“可以,不过”我经常抱着玩偶睡,你可以干洗一下。

    “谢谢。”柏念也快速说,“我先走了。”

    “哎,等等,药。”徐牧赶紧追上去。

    柏念也猛地后退几步,“你别过来”

    徐牧愣住。

    “我怕传染给你。”

    徐牧不在意,“哦哦,没事的,就一会儿。”

    “给我吧。”柏念也的手穿过垂耳兔手臂,瓮声瓮气地说,“谢谢你。”

    “嗯,没什么。”徐牧叮嘱,“多喝水,多穿点,最近气温变化大,注意保暖。”

    “好”柏念也捏着感冒药,指骨泛白。

    咔自动门关上。

    徐牧静站了一下,微微蹙眉,“纳德司,你有没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纳德司说“您觉得呢”

    徐牧沉吟片刻,恍然说“念也哥是倒着走出去的”

    “难道”

    纳德司黑漆漆的眼珠看过去。

    “玩偶太难抱,换不了方向”

    纳德司“”

    房间

    柏念也深吸一口气,两手抱住手肘,后背抵着大门,慢慢滑倒。

    小腹的在抽搐,尾椎骨好麻,四肢发软,几乎使不上劲儿

    明明意志叫嚣着走过去,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膝盖弯曲,努力抱着大玩偶,堪堪稳住身体,不继续往下掉。

    蓬松的尾巴翘起,难以控制地胡乱摆动,擦过皮肤激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头顶的耳朵冒出来,耷拉在脸颊两边,轻轻颤动。

    柏念也闭眼,脸颊一片滚烫,喉咙闷出两声,脸埋在玩偶兔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起身。

    深一步浅一步走向床边。

    然后放任自己倒在被子上。

    一起倒下的,还有那只巨大的垂耳兔。

    “呼”柏念也艰难地仰头,眼眸泛空,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濡湿发丝,凌乱地黏在上面。

    他咽了咽口水,呼吸慢慢平复。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白气缭绕。

    镜面雾蒙蒙的,偶尔有几道划痕,窥见缝隙的真实。

    柏念也洗完澡有点疲惫,本就乏力的四肢软绵绵的。

    他慢吞吞地掖了掖被子,弓起腰,曲着腿,把自己卷进去。耳朵安安分分地贴好,尾巴则盘在腰间。

    “嚓”

    床头的玩偶兔掉到枕头,刚好砸在柏念也脸上。

    柏念也迟疑,盯着看许久。

    那只白皙的手臂最终还是伸出,将玩偶兔放进自己被子里。

    他贴着玩

    偶兔的脸,不由自主想到它的主人,平稳的呼吸倏然乱了。

    不过被握了下尾巴而已

    柏念也紧闭双眼,绞着腿,睫毛被渗出的眼泪沾湿一缕缕。

    他记得,青年的手其实有点凉,指腹不知哪个位置覆着薄茧,摩挲时有种粗粝的触感,但掌心的温度稍微高点一点,区别鲜明。

    柏念也呼吸战栗,隐隐窒息,他攥紧玩偶兔,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他像嗅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淡淡的皂香。

    靠近徐牧时,他偶尔能闻到的气味。

    不浓烈,若有似无,丝丝缕缕萦绕在鼻腔。

    柏念也嘴巴张开,舌尖微微探出,想汲取更多的氧气。

    熟悉的抽搐。

    柏念也面色乍红乍白,睫毛颤巍巍的。

    他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腥气。

    他受不了,从柜子拿出一瓶香水,狂按几下。

    柔和的玫瑰味慢慢覆盖,柏念也冷静下来,他拧了拧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袭上神经末梢。

    柏念也有点厌憎自己的身体。

    恶心的、丑陋的、残缺的,还因为激素保留动物不自控的本能

    糟糕透了。

    “好喜欢你啊兔兔”

    魔咒般的声音响起。

    柏念也蜷缩得更厉害,他想,只有青年才会觉得可爱吧。

    细看只会让人倒胃口

    “呜呜呜,我的念念,我想死你了”

    刚打开门,柏念也就迎接了时伦热情的拥抱。

    “哎,等等。”柏念也踉跄退几步,有点无奈,“好啦,太夸张了吧。”

    时伦身量比柏念也娇小些,一头天生的红发,性格亦是如此,热情如火,和柏念也截然相反。他长相精致,皮肤雪白,细长上挑的眼尾,充满诱惑、妩媚的风情

    种族天赋给予的作弊利器。

    时伦一把按住柏念也肩膀,“来,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是不是受苦了”

    “没有”柏念也好笑,“哎,原恪不是也来了吗他人呢”

    原恪,时伦的新婚丈夫。

    “他要办点事,抽不开身,就我过来了。”

    “这样啊。”

    时伦“咦”了一声,推起他的眼镜,细细研究,“不对,你眼皮怎么有点肿你昨晚哭了”

    柏念也心一紧。

    “不会是因为要见到我,太激动了”

    柏念也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想什么呢”

    时伦笑嘻嘻地凑前,“乖乖,你告诉我,不是因为伤心偷偷哭鼻子吧”

    “不是。”

    “那就好。”时伦又猜测,“半夜是太高兴太恐惧情绪泛滥爽到了”

    柏念也听他越说越离谱,急忙打断,“够了,瞎说什么。”

    时

    伦不着调地说“哎呀,高兴可以是遇到好事,恐惧可以是看电影,情绪泛滥是特定矫情时刻,至于”

    时伦柏念也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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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伦双手举起投降,“好好好,我错了,不说。”

    他以为好友正经,不爱他满嘴跑火车。

    因此,他没注意到对方躲闪的眼神,以及眼底流露出的一丝丝尴尬。

    “呦呦呦,这不是我们的烨烨小宝贝嘛”时伦高声道。

    烨烨抱着“勇气之剑”,坐在小车车上,歪头看向时伦。

    时伦走过去,蹲下来,笑眯眯地说“还记得我不”

    烨烨静静地看了几秒,点了点头。

    时伦惊喜,“哇哦,还记得啊。”

    他又说“来,现在叫声哥哥。”

    烨烨沉默。

    时伦也不强求,知道对方不喜欢理人,最多在柏念也得督促下,全世界喊“爹爹”。

    他摸了摸烨烨的头,准备起身。

    “哥哥”很小声,不细听几乎无法捕捉。

    时伦震惊,“念也,你快来,他会喊哥哥了我终于不是他爹了”

    柏念也意外地说“他喊你哥哥”

    “对烨烨,快,再喊一声。”

    烨烨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哥哥。”

    “你看,念也,他喊我哥哥。”时伦立刻说。

    柏念也心里有个猜测。

    时伦摸了摸下巴,又问“小宝贝,为什么不喊爹爹了难道爹爹有了专属称呼的人”

    烨烨嘟囔,“爹爹是爹爹你不是”

    “还真给我说中了。”时伦稀奇,“念也,他现在喊谁爹爹”

    柏念也抿唇,“隔壁的一个新邻居。”

    “邻居你们经常接触”

    “嗯。”

    “男的女的,多少岁,拟态是什么,性格怎么样”时伦噼里啪啦问一堆。

    柏念也受不了,“你查户口吗而且拟态这种东西,谁没事会聊啊。”

    时伦眯起眼睛,直觉告诉他,有猫腻。

    好友的表情恐怕和对方关系匪浅。

    “男的女的,几岁总知道吧”

    “男,正在读大二,满意没”

    时伦吹了声口哨,“哇,青春男大,钻石般的男大”

    柏念也“”他不搭腔了,泡茶堵住对方的嘴。

    时伦乐得不行,坐在沙发左倒右倒。

    “念也,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是你没正行。”

    “好好好,我的问题。”时伦不再嬉皮笑脸,语气变得正经,“哎,你搬来这边住得惯吗”

    “住得惯。”

    “烨烨呢”

    “嗯,还不错。”

    “工作环境如何”

    “挺好的。”

    “没有极品同事

    吧”

    “没,大家都很友善。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医生复检怎么说

    aheiahei

    两人坐下来,放松地闲聊。

    茶香寥寥,流动脉脉的温情。

    忽然,阳台传来烨烨的大喊大叫。

    “爹爹爹爹爹爹”

    时伦握杯的手一顿,眉梢扬起,意味不明地说“呦咱们隔壁的男大啊。”

    “我去看看”

    柏念也平静地说“腿长你身上,我还能拦着你吗”

    时伦大笑,奔向阳台,柏念也跟在后面。

    “小宝贝,哪个是爹爹”时伦扶住烨烨的肩膀,饶有兴趣地问。

    烨烨伸出肉肉的小手,“黑色爹爹”

    时伦眯着眼,想要把小道的男人看清。

    有点远,脸实在模糊。

    不过

    “念也,男大挺高的,腿也长,白白净净,就是瘦了点,不过在锻炼嘛,基础条件撑着,怎么也差不了。”

    柏念也“”

    时伦站起来,“最重要的嘛,年轻,年轻就是本钱,养眼又嫩,现在叫什么小奶狗”

    柏念也头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时伦斜睨过去,“呦烨烨都喊人家爹了,你们估计相处得不错吧”

    “而且一说到人家,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柏念也“什么样”

    时伦哼了声,“心虚得要死,怕被我盘问啊”

    柏念也不吭声了。

    徐牧刚跑完步,准备回去。

    走到林荫道时,他总觉得听到烨烨的声音,在喊他爹。

    他不确定,仰头去看阳台的方向。

    好吧,什么都看不到。

    但又好像有几个黑影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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