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席名册上列着十数个人的名字,或日文或英文,紧跟于其后的职位也各不相同社长、专务董事、本部长、秘书
唯有一个人的名字,格外熟悉。
若月明海。
那个自称是“滞销作家”的女人。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在她名字后的身份,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译员吗。风见,有这个人的照片吗”
得到了否定的答复后,降谷零从西装外套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用食指与中指夹着,交给风见“问问出席会议的工作人员。”
那是一张经过放大的随手拍,女人如夜的长发闪着晨露般的光泽,眉眼间糅合了青涩与成熟,在照片里其她面孔的对比下,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恬静的美。
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奈良轮荣直看见公安走了进来,立刻站起身,右手指指点点,显然已是愤怒到极致“连我们这边的译员都能知道,凶手是在新野大厦开的枪你们呢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在忙什么被卷入的只有我们德冈集团也就罢了,可是还有澳洲的雅司特啊效率效率”
“认识这个人吗”风见裕也将照片直接怼到奈良轮的眼前。
奈良轮荣直被风见的态度吓了一跳,嚣张的气焰也弱了几分。他借着风见裕也的手将那张照片认真端详,而后冲着身边的人招了招手“日通,你来看看。”
被称为“日通”的,是一个年轻的文员。她抱着手中的文件,凑到照片面前,看了两眼“若月小姐像又不像气质不一样,是若月小姐的妹妹什么吧,或者是中学时期的照片”
“你说的若月小姐,就是今日列席的若月明海吧。她是贵集团的译员”风见裕也继续追问。
日通看了一眼奈良轮荣直,在得到奈良轮的首肯后,认真回答道“是外聘译员。我们集团本部的译员出了车祸,只能拜托给若月小姐了。啊,两位警官,如果是在怀疑若月小姐的话,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们集团已经与若月小姐合作了多次,而且,若月小姐今天还保护了奈良轮社长。”
降谷零从风见裕也的手中取回照片,眉眼微动,神情严肃“受伤的那一人,就是若月明海”
“是的,已经送往医院了。”日通见二人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着事务,“我是日通梨绪名。派两个人去米花综合医院慰问一下若月明海小姐,现在就去。嗯,告诉她等这边收拾好了之后,奈良轮社长也会亲自去看望她的。”
米花综合医院、日通口中“气质不一样”的若月明海、大厦入口处的救护车、被白色毛毯包裹的西装女性。
他与她擦身而过,听到的对话是
“小姐,您还好吗”
“没事,只是突然开始疼了。”
那凛然的声音虽然多了几分气势,但仔细回味,俨然是若月明海的声色。
“可恶”降谷零的面庞笼罩着阴霾,转身向米花迎宾大厦外走去。他拉开车门,坐在主驾驶座上,发动引擎。
风见裕也匆匆追了上来,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降谷先生,我们去米花综合病院吗”
“你不能出现在那个女人的面前。或许我们都有危险。”汽车在马路上疾驰,主驾驶座上的男人握紧了方向盘,猛踩油门,“她一时半会无法离开医院。我们去长闲公寓。风见,坐好了。”
送走录笔录的警察后,若月明海蜷缩着坐在床上,双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麻醉药的药效已经过去,右肩处的伤口扩散着剧烈的灼痛,而自己偏偏控制不住地颤抖,仿佛浸泡在冰窟里一般。
她明白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去思考、要去处理,但是她的思绪持续地被冷热交替的锥心之痛扰乱,无法冷静。
护士敲门走了进来,若月明海立刻松开手,故作轻松地靠在床上。
“喏,若月小姐,这是一天份的止痛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若月明海扫过分装袋里的两片药,微微颔首“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您受的枪伤不算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至于完全痊愈的话”护士小姐拿出随身的记事本,照着念道,“大概要三到五周。”
“如果我想快点出院呢”
护士怔了怔“有多快”
“明天早上。”
“绝对不可能。”护士用双手比了一个“叉”的手势,“至少要留院观察二十四小时。”
若月明海没有说话,固执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伤口顺势被扯了一下,她“嘶”了一声,缩回手去。
“您看,现在估计要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了。”护士递来水杯,看着若月明海服下两颗止痛药后,拉上了病房的窗帘,“请好好休息,若月小姐。啊,您的手机好像一直在震动。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请告诉电话对面的人,现在的若月小姐是需要好好静养的。”
待护士小姐离开病房后,若月明海瞥了一眼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又看了一眼上方的时间二十二点零八分。
那个人等急了啊。想来也是,自己这两天在做口译的准备工作,本来说好了今晚将对安室透的调查报告整理过去,但谁能想到自己的雇主奈良轮荣直被人用狙击枪盯上了呢。
本着日后继续合作赚大钱的理念,她没来得及多想便将奈良轮荣直扑倒,自己却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多么绝佳的狙击点位,可惜狙击者是个生手。这是会议室陷入混乱前,若月明海脑海中浮现的最后一句话。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若月拒接来电,解开病号服胸前的扣子,露出缠着绷带的右肩,随手拍了一张没有露脸的半身自拍,发送过去,长按关机。
与此同时,米花町五丁目32号,长闲公寓。
公寓的管理人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打开的报纸随意盖在脸上,呼呼酣睡,并没有注意到一位帽檐压低的修理工进入了公寓大楼。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六楼,确认四下无人后,半跪在地操作了片刻,打开一扇挂着“若月”名牌的门。玄关处一双拖鞋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修理工将帽檐向上抬了抬,隐藏于阴影之中的,正是紫灰色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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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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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kaha,我想进警察厅的数据库看看。
kaha肉体去精神去
ad需要你的帮助。你能侵入他们的数据库吗,我有一些在意的事情。
kaha你知道吗我现在在新加坡。
kaha两个周前,趁警察厅机房维护的时候,我入侵了一次。
kaha那根本就是圈套他们立刻定位了我加密过的i地址。为了不暴露自己,我连夜游泳来到新加坡。
ad游到新加坡是假的吧
kaha但是我不能在日本待下去是真的。
kaha现阶段想要查阅警察厅数据库只有两个办法。
kaha一是等蠢货们淡忘这件事后,伟大的kaha殿下重整旗鼓以精进的黑客技术再度入侵。
kaha二是有人拿到三层密码与生物识别密码,在警察厅内部瞒天过海登录。
ad我知道了。就是目前无法侵入数据库的意思。
kaha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ad找人。
kaha谁我能猜猜吗
kaha当然能了,伟大的kaha殿下。
kaha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还是你现在在调查的那个男的
ad前者。
kaha真的吗我不信。
ad 退出聊天室
kaha对了,在这里的聊天记录,我都会如实上报的哦,没问题吧。
kaha啧,退得也太快了吧。
kahaad当然了,伟大的kaha殿下,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不是秘密,请随意处置。
kaha哈哈哈,应该这样说才对嘛。
在被宣判“留院观察4时”后的第40小时,若月明海通过面无表情地拍打伤口,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恢复速度,被同意可以提前出院。
午后两点的米花町闷热无风。阳光在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斑驳的影子。
青砖的砖缝是万万不能踩到的,这是小学时候最流行的“规则怪谈”。至于真的踩到砖缝会发生什么坏事,小学生们不知道,长大后的若月明海依旧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有意思,便“遵守”下去了。
若月明海踏下轻快的步伐,每一步都轻盈地落在青砖正中间,享受着没有消毒水味道的自由。
“嘟”
停在路边的汽车摁响了喇叭。
若月明海没有理会,依旧全神贯注于脚下的青砖。
“嘟嘟”
这一次的鸣笛声多少带了几分不耐烦的意思。
她抬了抬眼皮,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由于转移了注意力,下一步不慎地踩在了青砖的砖缝上。
黑色保时捷356a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银色长发的男人嘴中咬着一根点燃了的香烟,冷冷道“哟,honey。”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