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房间宛若孤岛一般要被包围屠杀的时候。
经后院杀入的蒙面歹人提着长刀与破窗而入,忽感应到上头屋檐黑影落下。
只见翟禄带人从屋顶跳下,直接一刀劈死了最近的那个歹人,落地后再挥刀斜劈
这些歹人猝不及防,加上翟禄等人毕竟是府衙差役,身经百战,有些甚至是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这些歹人未是敌手,三两下被打杀干净。
此时,前院亦杀出了结果。
因为岗哨提醒,李二这些人迅速从房中出,赶到罗非白他们这边,及时拦下了这伙人。
毕竟是两府差役,人多势众,对方虽然人也不少,但一看前后都有防御,当即有了退意。
“不对,他们不会这么容易退”
“该死”
翟禄等人这边刚觉得不对,就闻到一股气味,转头一看,从厨房那边火光点燃,迅速蔓延到屋舍这边。
众人大惊失色,顾不得这些逃窜的歹人,想要救火,却发现厨房那边因为柴火堆积太多,蹿火的势头根本不为人力所变,众人只能匆匆从屋内搬运东西避免被火势波及,再集力打水灭火。
罗非白站在空地上,在众人重重包围庇护下,看着火烧亮堂,照遍了这边建筑驿站的高地山坡,眉头一时紧锁。
这群人来势汹汹,有备而来,不仅提前知道她审问张信礼的房间位置,亦提前部署万一不敌则火烧厨房,借山中风势迅速燃烧驿站
不管罗非白多聪明,这样的局面都是无法逆转的,
小一盏茶后,火势被阻止了,但屋舍已烧大半,墙头瓦片倒是还在,但木质横梁跟窗户床榻桌椅基本损毁,眼看着是不能住人的,稍微好点的房间,里面也泛着焦煳,别说罗非白自己不愿意住,更不会让其他人住。
“即便横梁未必断塌,这焚烧后的焦灰若是吸入太多,于肺不利,宁可今夜宿居山野也不要冒这样的险。”
张叔是老人,走了一天的山路,本来早早睡了,被拽出屋子后,如今十分清醒,观望四周,道“天亮还早,但要出凉山好歹也有一天半的路程,咱们这还带着累赘,莫说山中有许多猛兽,要走夜路翻山越岭基本不可能,就是这未曾休憩接着赶路,也容易出事。”
就地扎营,也担心露天没个遮掩被那些退走的歹人给袭击了。
这就两难了。
其实不少人都想到了一种去路,只是一个个都不好意思提,似乎颇有忌讳。
罗非白瞟过他们神情,正要说话,江沉白跟张叔齐声开口。
“去山顶,借凉王山寺度此一劫。”
“凉王山寺”
翟禄微露汗颜,道“我也想到了,但不敢说,还是两位大义。”
其余人尴尬,但基本纷纷赞同,都觉得是一条妙计。
罗非白自然也是同意的,看了下焦黑冒着黑烟的驿站屋舍,“准备启程吧,上去应该
也只要小半时辰,但在此之前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得先看住,去了凉王山寺再做打算,本官绝不连累清白之人,且事后也有补偿,得罪了,诸位。”
驿站的乡役差使以及厨师们虽觉得委屈,但也知道局面如此,他们之间是肯定存在内奸外传消息的,不然这些歹人不可能如此清楚这边的情况,附近又无隐蔽的高地可以远程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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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人能查出内奸,我等绝无二话”乡役毅然,带头被束缚双臂。
一行人很快离开进了其中一条山道。
后院偏僻的角落里,地窖口盖子微微动,缝隙下面出现一双眼,记下罗非白他们进入那条山道,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迅速悄然出了地窖,接着翻过后院要进林子跟那伙歹人通风报信。
很快,他找到了一伙人。
“带着张信礼这些累赘,那姓罗的也是个体弱的,又是夜路,肯定速度没那么快,在那条路的前面埋伏即可。”
“按计划,去风波亭埋伏好,他们必过那里,也许还会停下休息,走”
这些人竟足足有三十人,一群人迅速潜入山林中,速度极快,显然是老手,而在凄冷月光下,人影潜行时闪现的武器中赫然有弓箭。
他们抄路赶在罗非白他们之前抵达了山顶凉王山寺之下的风波亭附近,也借着山中罗非白等人行路时举着的火把确定他们的位置,判断了下,知道时间充裕,正要往上面占高处的山坡密林中缜密埋伏。
结果他们刚要进去。
咻
一片东西倏然穿过林子,咻咻咻密集穿射他们的身体。
这三十几人惊骇莫名,抵挡也来不及了,十个弓箭手企图找遮掩之处再反击,但夜里难以瞄准对方,先进入对方乱射范围的人最是吃亏,躲都没法躲,也就一下会就被射杀大半,剩下的企图逃窜,后头两道黑影袭来。
江沉白一刀斩杀一人的时候,却见其余几个逃兵连哀嚎的声响都没有,就被咻咻的箭矢给射穿了身体。
夜里静谧,林中的哨防营弓箭手出来的时候,对后面封道林子里的人心有忌惮。
这是鬼吗
他们是凭着先手埋伏,在对方上坡时趁机乱箭射击,无需多少准头,借着月光看人来就可以得手。
但剩下那些人退逃时,四散而去,要追射他们是极难的,但这个林子里的人,每杀一人,只需一箭。
事态平稳后,江沉白找到一具尸体,从这人搜到了一个东西。
“原来如此,靠着这玩意才能传消息啊。”
听见上面的动静,不少人震惊惶恐,张信礼也在不安中下意识看向前面被李二等人护着的罗非白。
那人一路都很安静,但身子骨是的确不好,走山路是气喘吁吁,动不动就休息。
但听到上面的动静,一些人震惊惶恐,一些人似有满足期待的欢喜,也只有她是镇定自若的,仿佛早已料到。
此时,乡役等人被松绑了,疑惑之下,张叔含笑解释,“如果你们有歹意,在饭菜中就可以对我们下手了,虽然我肯定也会试菜,但你们的确用这法子的确更有效且直接,好过大晚上来偷袭,人数也不占优势,不合理,是以,大人怀疑报信的另有其人,但不确定是谁,也不确定这人躲在哪,但只要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人一定会现身找那些歹人通传咱们的去向。”
“也算是让这人带路了。”
“找到隐藏之地后,确定他们的踪迹跟计划,再安排我们这边的人马在他们埋伏之前先埋伏他们即可。”
张叔说起这事,眉飞色舞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仵作的沉闷内敛,倒有种自家孩儿科举高中的欢喜。
乡役听着也满眼发亮,却也好奇“那万一没有这人存在呢,万一内奸真是在我们这十人之内呢”
张叔“那你们也已经被看管起来了啊,又不可能暴露大人选哪条路,只要不走大路,让马车过大路那边,咱们走小路,对方除非能提前得到情报,否则不可能在如此广博的大山中精准伏击咱们,那么,对方最后能埋伏袭击咱们的地方也只剩下凉王山寺附近了,那时好防备的。”
“最重要的是大人已经预判到对方一定有弓箭手了,否则不必用较少的人马先惊动咱们,又火烧屋舍,就是为了逼咱们没有住宿之地,只能往凉王山寺这边逃,一旦逃入他们埋伏的路线,被射杀是必然的事他们的目的主要也是大人跟你们,要完成目的可不难。”
乡役等人恍然,翟禄也忍不住赞叹,正要跟乡役一起表达对某位大人的敬佩之情。
江沉白等人回来了,除了江沉白是熟面孔,还有一伙弓箭手,显然是哨防营借调而来。
也对,大多数人都还在队伍里,能另外去对付那伙歹人的,自然是其他后手。
罗大人早有提防啊。
不过除了这些人,还另有一人。
翟禄听到林中马蹄声动静,一惊,手握腰刀戒备时,顿见一匹马驮着一个人缓缓走出密林。
此人手握长弓,腰戴长剑,清冷面容上有几分山野侠客的凌厉轻狂,眉宇间满是冷肃。
扑面而来一股血腥气。
他杀过很多人,众人心想。
而如此强悍的人物既无恶意,江沉白等人也不抗拒,自然是自己人。
此人出场方式过于勇武彪悍,夜色侠野,轻狂无端,让众人都不自觉被吸引。
这就是高手啊。
唯独大人扶着风波亭柱子蹲下了。
呕
高手“”
张叔“”
大人都这样了,也不必夸了,总不能你夸她算无遗策,诡计多端的时候,她直接呕一下
那多伤场面。
众人选择闭嘴,那高手也不吭声,站在一边等人恢复得差不多且漱口了,才慢吞吞道“大人,还有什么要吩
咐属下的吗”
本来要问问这人是否对自己的盯梢追踪以及反杀成果满意。
但想着这人体虚到爬一会山路就呕吐如斯,还是算了。
没了,挺好。”
江沉白此时将东西呈递上去,“大人,这就是那个驿站的内奸用来投送消息的竹哨,里面可以装下纸团,吹气后将纸团投送进林子里,他一直躲在地窖下面,从盖子缝隙下面吹哨投,夜色浓重,咱们也发现不了。”
罗非白拿了竹哨查看,神色微异。
高手看了一眼,道“北疆战事时,内奸常有此物,一般用于从封锁府宅远程投递纸团,既不用本人外出,又能轻巧迅疾,若是旧巷胡同,约定好投送纸团的位置,可以定期传送消息,在高门大院很流行。”
这也知道这人怕不只是绿林侠客啊。
乡役已经看到了被提来的尸体,一看样子,顿时大怒,“是这混蛋他不是逃进山里了我说怎么那么多天都搜查不到这人踪迹,没想到这人竟潜回来了”
厨娘都吓死了,“地窖那不是我们经常出入,也没见到人啊。”
乡役“以前他跟你一起在灶房做事,寻常也负责地窖储藏之事,估计在下面安排了窝藏之地”
厨娘“哪有什么窝藏之地,就快过季无用的一冰室,他总不能把自己冻死,等等,去年这狗东西不是说什么用来囤积肉食,需要一个大箱子后来地窖东西多,前些时候他逃了,我才开始管地窖,好像是见过一个大箱子,但在最里面,搬运不方便,也没留意”
罗非白哭笑不得,暗道这伙人从铁屠夫到这内奸,倒是都喜欢窝藏地下,但不管是多小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小聪明,谁能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内奸,藏在驿站之地,也能做出这么鬼祟的安排。
真真让人意想不到。
“收拾下去山寺吧。”
罗非白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带着几分萎靡。
这一晚下来,众人其实都疲惫非常,也就抓紧时间往上赶路,不过没了威胁,倒不必走那么快了,慢慢走就是了。
边上,翟禄有些疑虑,低声问“大人,您这算是信了哨防营吗就不怕他们是宋大人的人又把我放在您身边,抛开别的来说,您此举算是冒险的。”
结果他这话一说,罗非白往嘴里塞了一颗解腻的麦芽糖,闻声瞧了他一眼,淡淡的。
“谁说这是阜城县的哨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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