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为前几天的遭遇感到不公和郁闷了,因为接下来要隆重登场的是五一长假。
云听夏早就做好了计划,先在打工的甜品店里赚三天节假日的三倍工资,剩下的两天就在家看番看。
光是想想她都忍不住笑出来。
但再如何完美的方案也总会出现难以预计的意外,就像她本来满心欢喜的准备在假期好好治愈自己疲惫的心灵,结果劳动节打完工那天回家的时候,却看到陈瑜那张死人脸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看到他懒散地半躺在自家沙发上打游戏的那一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似乎都被抽取,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后,陈瑜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哦,回来了啊。”
活脱脱的一副主人家姿态。
“真服了。”云听夏没搭理他,拎着购物袋兀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妈妈依然没有放弃让两个小辈搞好关系的初衷,硬拉着缩在房间不出来的云听夏出来招待客人。
“搞得好像上次我去他们家,陈瑜有好好招待过我一样。”她一边吐槽一边打哈欠,走到冰箱打开冷冻层,高声问陈瑜要不要吃冰棍。
陈瑜“吃”
于是云听夏挑挑拣拣,特意拿了根自己最不喜欢的口味扔给了他,自己坐在另一侧沙发吃甜筒。
电视里放着热播的综艺,虽然没人看,但也为客厅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氛。
云听夏拿起遥控器换成裸熊,玩手机的时候偶尔会抽空看几眼。
当看到电视里的明星被换成几只画风简单的熊以后,陈瑜满脸写着嫌弃,“幼稚。”
云听夏毫不客气地呛声,“是你家电视吗”
“”他立刻没吱声了,把坐姿调整成了背对她的状态。
居然没怼回来云听夏有点意外地多看了他几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时,眼尖地注意到了他袖子里漏出来的一截手链。
她顿时恍然,就如她当时在收到陈叔的红包后一下就对陈瑜的怨气少了很多一样,他在收到她妈妈送出的生日礼物后,也多少有点拿人手短的意思,所以没再挑事了啊。
啧,算他识相。
云听夏拿了个玩偶抱在怀里,大爷似的瘫在沙发。
客厅中的两人互不干扰,厨房里妈妈和陈叔正筹备着晚饭,不断传出淅淅沥沥,或者乒乒乓乓处理食材的声音,偶尔还有针对下一道菜如何做的轻声交谈,乍一看,倒是也能看出几分和谐友好的家庭该有的样子了。
忽略陈瑜那个只会干吃饭的,云听夏对于陈叔的做客倒是蛮欢迎的,因为他做饭是真的很好吃,如果在饭桌上,他能不那么啰嗦地询问她的校园生活顺不顺利,以及成绩是不是稳定就更好了。
她发现陈叔和她妈妈本质上似乎是同一类的家长,都对自己的子女比较苛责,反而对别人家的孩子更为包容,就算她对他表现出的关切再如何敷衍,他也始终是
好声好气的。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从她妈妈那里得到更进一步的名分,所以觉得自己还没立场没资格来教育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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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在吃完晚饭后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送走客人后的第一时间,肖明珍就拉着云听夏去了她的房间。
“什么事啊”
对于云听夏的困惑不解,妈妈给出的答案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给我的”她有些惊喜,又不解地喃喃,“这不年不节的,你突然送我的礼物做什么”
肖明珍都懒得叹气了,“我还不知道你啊看到我给小瑜送的那条手链你牙都要咬碎了吧要你回家吃饭都不乐意回,好不容易放假回来也拉着个脸。”
“知道我那烂脾气你还这么气我”
“所以也给你挑了个礼物啊,但因为是定做的,等的时间就有点长,前两天我才拿到手。”
她觑了眼云听夏渐缓的脸色,不自觉松了口气,“打开看看吧,看你喜不喜欢,一天天的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这要怪谁啊”云听夏的眼睛又瞪圆了,忿忿道,“你早给我准备了礼物早跟我说不就好了自己憋着什么都不说,还要怪我不够体谅你啊”
肖明珍“”
云听夏没好气地拆开盒子上的蝴蝶结,首先露出来的是她们本地一个口碑很好的老金店的o,“你该不会是想着,偷摸给我个惊喜,然后营造出自己用心良苦但不被我理解的委屈的一面,企图让我对之前埋怨你的行为产生愧疚感吧”
“”被戳中心事的肖明珍别开脸,沉默片刻后干巴巴道,“净瞎说。”
云听夏被她口是心非的样子逗笑了,随即拆开最后一层包装盒,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
红丝绒的盒子展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只看起来有半个巴掌大小的金猪存钱罐,体态圆润,笑容憨态可掬。
云听夏脸上的笑容也被这只小金猪同化了一般,笑意层层叠加,看起来越来越傻。
“好吧,我承认我前些天不搭理你的行为可能确实有一点点过分。”她拿起小金猪掂量了一下,比她想象中还要重,晃悠的时候还能听到叮铃叮铃响。
里面还有东西啊
她看向妈妈,被注视的女人终于扬眉吐气一般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云听夏压抑着激动得快要欢呼起来的冲动,将金猪背上的小盖子解开,紧接着倒出来是数粒小金豆,还有几颗金瓜子和金币。
看到这一幕,她呼吸微滞,小心翼翼的把这些小东西拾起来,数了数,又放回了存钱罐里。
“我原谅你了。”她由衷说道。
肖明珍颇觉心累,“真是祖宗下次再置气,我把家里的存折和房本都给你行不行”
“这种迟早会属于我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云听夏抱着金猪万事足的样子,脸上
漾着满足的笑意,“我喜欢这种惊喜,以后还可以再多点。”
“这种惊喜再多来两次,我这大半年纯纯白干”肖明珍多少有点心疼自己的钱,但就如云听夏所说,她的一切迟早都会被对方继承的,早点晚点也没差。
“还有啊,等到了你生日那天,你陈叔肯定会送你一个价值更高的礼物的,肯定不会比我送的那中看不中用的手链差,所以你对他也客气点,别总爱答不理的。”
“什么啊我不爱搭理他又不是因为那个。”云听夏咕哝道,“他送不送的我又不在乎,一个外人而已,我这么在意做什么”
“我在意的就只有你啊你是我亲妈,跳过我给别人的小孩送礼物,我当然会不开心啊。”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再说了,他不给我送礼物,打的是你的脸好不好该生气的也是你啊,毕竟你给他孩子送礼物可是殷勤得很。”
“哪里殷勤了啊没有的事。”肖明珍觉得头越来越痛了,“他的礼物就是我去柜台随便买的,你的是我去定做的,论用心程度当然比不上你的。”
“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可是你亲生的”云听夏车轱辘似的重复这些话,“要是给他选的比我用心,你可得好好检讨自己。”
肖明珍彻底捂住脸,艰难道,“晚上吃太饱了,我现在有点犯困,你出去吧,我眯会儿。”
云听夏这才停止了碎碎念,咂吧了一下嘴,觉得话说太多嘴里都有些干了,“行吧,那你好好休息。”
她捧着金猪,一路哼着小曲离开了妈妈的房间。
可惜美好的日子总是不长久,上学日一到,云听夏纵是再不舍,也只能收拾东西告别妈妈和小金猪,马不停蹄地前往学校。
虽然这学期的课业不重,但对云听夏而言,学习本身就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更别说这次收假,张志杰的行政处罚也结束了,在教室里看到他的身影时,她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殊不知在张志杰看来,她的面目同样可憎。
不就是拍了她几张照片么这种小事都要去报警,真是小题大做
彼时的他独自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周围形成中空的一圈,压根没人愿意坐在他边上。
他怨恨的目光始终胶在最中央的某个位置上,在那里,云听夏正面无表情地翻着教材,同桌的女生笑着和她说话,前后桌的同学给她递着零食,而被众星捧月的某人,只是偶尔才吝啬的给个笑脸。
装什么高岭之花啊
正这样想着,前排的云听夏忽然回头往后看了一眼,视线不偏不倚的,刚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蓦的一惊,扎猛子似的俯身无限贴近课桌。
果然是他。
在确认了那股恶意的视线来源后,云听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对方明显对她怀恨在心,指不定在心里谋划怎么对她展开报复呢,为了不让自己落于困境,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当你和某人结了不可和解的仇怨以后,如果你整天只唯唯诺诺的担心他的报复,那你在等待报复降临的过程中,心脏始终跳动在开启了高强度防御机制的躯壳里,他偶尔出现在余光里的背影都能让你悚然一惊这得多憋屈多难熬啊。
然而一旦你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反派的角色,不是被动的等待,而是主动去谋划去狩猎,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预演你大仇得报的场景,那么当那个讨厌的身影在你面前晃悠时,你不仅不会感到害怕,甚至还会产生一种奇异的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云听夏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哪怕现在张志杰就站在她身前,朝她说着一些阴阳怪气又怨气冲天的话,她的耳朵里,也只回荡着她想象出来的,他被暴揍后的哀嚎和求饶。
就再让你过几天安生日子
目送对方动作僵硬地走远,云听夏撇了撇嘴,继续去排队给室友打饭。
各自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后,这天傍晚,她收到了许星淼发来的信息。
许星淼目标人物出学校了他要去as酒吧收到请回复,
据许星淼所说,他一个朋友的朋友就住在张志杰隔壁宿舍,所以他特意拜托了那人帮忙盯梢,这不,一有异动,他就通知过来了。
云听夏不急,我吃完饭换身衣服就过去。
as酒吧离学校就隔了一条街,因为环境不错性价比也高,很多a大的学生想喝酒玩乐都会选择去那里。云听夏想着张志杰要去那里借酒消愁,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来,就没急着出门。
在吃饱喝足后,她才开始收拾自己,换了套方便活动的运动服,戴上了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甚至还把去年夏天买的渔夫帽和防晒手套翻了出来戴上。
付蓉看她换了这么一身衣服,瞠目结舌道,“你穿的跟做贼似的要去干啥呢”
“呃”云听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做贼。”
付蓉“”
连个正常一点的理由都不愿意编了吗太敷衍了吧。
云听夏不想把付蓉牵扯到这件事上,所以就没解释太多,换好衣服后就跑出去了。
一路飞奔,当抵达许星淼发来的定位上的小公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公园里还滞留着不少跳舞的阿姨,还有饭后消食散步的老老少少,不算安静。
云听夏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东西带了没”
许星淼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一身黑没露出什么皮肤,听到她问话,忙不迭地点头,“带了带了”
他把背后的登山包拉开,从里面掏出来一根棒球棒递出去。
云听夏握在手里挥了挥,觉得还挺趁手,心顿时放下了大半。
“麻袋呢”
许星淼于是又掏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编织袋,展开后抖了抖,看起来容量不小,套个脑袋没问题。
她
舒了口气,正觉得稳了,忽然看清了编织袋上的o,“的袋子啊”
“是啊,虽然看着丑了点,但质量还行。”他用力扯了扯袋子,向她展示它多结实。
云听夏感觉呼吸有点不通畅,就拉下口罩,“拜托,我们是要去打人啊,打完人以后总不可能这麻袋还要回收吧”
“还是说你以前给你小舅舅敲闷棍都是用的这个”
许星淼一口应道,“对啊,用惯了嘛。”
云听夏听了都有点想笑,又庆幸,“还好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她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卷黑色的垃圾袋,撕下几个套起来,感觉足够结实了就停下。
“把你那编织袋收起来,我们的作案工具改用这个。”
垃圾就该用垃圾袋装。
许星淼有些蒙圈地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乖巧地哦了声,折好袋子重新塞回包里。
他们并没有在这个公园的小角落里待上太久,确认好工具没有问题后就离开了。
as酒吧斜对面有一家糖水店,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酒吧的人进进出出。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聊。
不知道吃完了多少盘小吃,许星淼望向酒吧门口的涣散目光终于有了光点。
“他出来了”
看着那道晃晃悠悠的身影地沿着学校的方向走去,两人精神一振,连忙追了上去。
醉醺醺的人脚程不快,没一会儿就被追上了,但他们沉默着隐而不发,直到走到更偏僻的地界,确认周身没人,云听夏才跑上前用袋子精准的套在了男人的头上,一脚把他踹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草谁啊”
突然的眼前一黑和后腰传来的剧痛让男人惊呼出声,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许星淼眼疾手快地擒住他的双手反剪到后背,死死按着他不让他动弹。
云听夏无声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在男人的骂骂咧咧声里挥起了棒球棒。
狗东西落到我手里算你倒霉
她咬着牙,一下又一下地挥舞着棒球棒,棍棒每次起落都会带起一阵猎猎的风声,带起男人恶毒的咒骂和威胁。
她恍若未闻,专揍他肉最多的地方,他嚎得越大声自己用的力也就越足,渐渐的,底下中气十足的咒骂演变成了哀嚎和求饶。
巷口的路灯忽闪忽亮,沉默地注视着无人经过的马路。
在灯光难以延伸到的地界,云听夏缓缓站直了身子,抻了抻泛酸的胳膊。
朝许星淼打了个手势,他迅速从兜里掏了根麻绳将抽搐着低泣的男人捆住双手。
打的是个活结,很简单就能被挣开,但能给他们预留一点逃跑的时间。
这时,云听夏耳尖地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正是从她们过来的那个方向传来的。
有人过来了
她浑身一激灵,拽着许星淼就往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跑,几乎是
用上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连耳边呼啸的风声都变得急切,肾上腺素飙升,浑身的血液激流,然后沸腾。
不知不觉间,本被她圈住小臂的许星淼灵活地转动着手腕,往下滑落的手掌自然而然的与她相握,力道逐渐收紧。
虽然不如十指相扣那样亲昵,却也足够紧密。
直到回到了两人滞留过的公园,云听夏终于停住脚步。
“应该安全了。”
她喃喃自语,将口罩摘了下来,渐渐喘匀了气。
是啊,安全了。”许星淼欢快地应和道。
蓦的听见他出声,云听夏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向他。
他口罩还没取下,只露着一双莹亮的眼睛,盈盈笑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水渗出来一样。
“你跑得好快啊,我都要跟不上你了。”
带着爽朗笑意的嗓音徐徐漫过她的耳膜,一直在耳畔鼓噪的风声这才真正平息。
霎时间,人声叶响裹挟着辨不出的杂音齐齐涌进她的耳朵里,在其中,她似乎还听到了青蛙的鸣叫
她的脑袋转向不远处的湖泊,迟钝地想,不是幻听,好像是真有青蛙啊。
许星淼见她一直看着那里,便开口,“去湖边坐坐吗”
云听夏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垂头看向自己还被紧握的手,隔着手套,但掌心的温度还是在不断升高。
他的手一下松了劲,背到了身后,脑袋低垂着透着股难言的局促,“一时忘了。”
云听夏活动了一下手指,突然笑出声,“又没怪你。”
她看着拘谨的许星淼,觉得很好笑,原本微弱的笑声越来越大,到后面完全控制不住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
许星淼呆愣着无所适从,讷讷地问道,“你笑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她掩着嘴,笑得弯下了腰。
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她只觉得现在自己很畅快,全身的筋脉都通了一样,沸腾的血液冲得头脑发昏,理智早就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再后来,许星淼也跟着她一起笑,只不过更加克制,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弯成细细的月牙,是没有声响的笑。
湖底的青蛙好像叫得越来越大声了。
窸窣虫鸣此起彼伏,泠泠的月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细细碎碎的一地光斑,许星淼长久地注视着她,眸中浮跃的水光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明明灭灭。
片刻后,她终于笑累了,揩着眼角的泪直起身来,抬起脸看向他的一刹那,眼睛蓦的亮起。
她猛地抬手指向他的背后,惊喜道,“看那”
许星淼愕然地扭过头,目光随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去,暗沉沉的眼睛在瞬间映出一片闪熠的亮色
沉沉夜幕里,正缓缓绽放着一朵火红的玫瑰。
在某一霎,他好像也听见了花开的声音,“无人机表演”
盛放姿态的玫瑰花很快变成了不断往外扩散的爱心,云听夏记起今天的日期,有了猜测,“是为了接下来的520做预演吗”
“应该是。”许星淼终于觉得戴着口罩呼吸不通畅了,很快把它取了下来,“我们运气真好,在这里看得正清楚呢。”
“是特等席”他忽而雀跃道。
云听夏也觉得他们今晚运气挺好的,计划完全没落空不说,还能看场表演。
为了能好好欣赏这场表演,他们在湖边的长椅坐下了。
两人仰着脑袋看向空中的莹莹烁烁,靠得很近,投下的影子融成庞大而模糊的一团。
又起风了,穿林打叶的唰唰声几乎把青蛙打鼓似的鸣叫盖过去,云听夏感受到一侧的肩膀被轻撞着,一触即离。
她没给出什么反应,甚至没有侧目去看,只保持着仰望夜空的姿势,甚至连脑袋仰起弧度也没有一丝变化。
一呼一吸间,是身旁的人散发出的清甜的果香,这次她没能分辨出来具体是哪种水果的香味,只觉得恬淡,又令人心安。
又过了一会儿,时间短暂到残留在她肩上的触感还没彻底散去,那人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尽量不漏痕迹的,连呼吸都滞停似的,贴上了她的肩侧。
只是这次他一直没离开,而她同样没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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