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头动静,舒舒抬头,见两位出来,立时撂下针线起了“八伯、十叔”
十阿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嫂子,我一会儿三所梳洗,回头还想要过来陪着九哥”
舒舒点点头“那就来吧,等你九哥醒了,也能陪他说说话”
“嗯嗯”
十阿哥的声音都带了轻快,招呼着八阿哥离开。
走到前院,八阿哥才带了不赞成道“老十,到底不比之前,不要任性”
十阿哥站住,等着眼珠子,带了不满道“怎么就不比之前难道大婚了,兄弟就不是兄弟九嫂都应了,八哥就不要管了”说罢,哼了一声,大踏步的离开了。
八阿哥苦笑着摇头,没有立时就走,而是去厢房找崔南山“瞧着老十的样子,是想要过来给老九守夜这不合规矩,要是过来,回头入更,谙达记得催他回去”
九阿哥在前院养病还不碍什么,可在正房养病,还有嫂子在,十阿哥这个小叔子跟着参合,就太不懂事,彼此也都不方便。
崔南山躬身应了,亲自送了八阿哥出去。
头所正房。
八福晋杵着下巴,陷入沉思。
奶嬷嬷端了碗酥酪进来,不由好奇“格格怎么没精神恶心坏了吧啧啧,这又吐又拉的,也就是在宫里,太医随叫随到,要是外头这样折腾,怕是小命就要难保”
“嬷嬷”
八福晋皱眉道“别说这个,不吉利”
她虽不喜丈夫太亲近兄弟,可也没有黑心肝的盼着九阿哥去死。
今天下晌的情形太吓人了。
董鄂氏也让她刮目相看。
换了是她,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
奶嬷嬷神色讪讪,撂下了酥酪。
八福晋端起来,摸了好几下“怎么是温的”
平时这个酥酪都是放在冰鉴里镇着,吃起来清凉可口,这一温吞味道差了许多。
“还不是八爷,之前二所来借冰,八爷就吩咐都搬过去了”
奶嬷嬷抱怨着。
八福晋没有说什么,只摆摆手“我不吃了,嬷嬷拿下去吃吧”
八阿哥进来,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道“吓到了吧没事了”
八福晋侧过头,看着八阿哥,犹豫了一下“爷,换做今儿发病的是我,爷会渡药给我么不嫌脏”
八阿哥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自然换做今儿病了的是我,福晋也会如此”
八福晋低下头,再抬头时却是带了笑“爷能为我如此,我有什么不能为爷受的后个十五,我去启祥宫请安”
八阿哥怔住
二所。
舒舒缝好了小衫,就叫小榆拿下去洗了。
这样外头晒干,回头就能给九阿哥换上。
眼看着将近酉正,舒舒就叫小棠去膳房装食盒,给十阿哥送过去。
至于舒舒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胃口,膳桌摆上了,她也就喝了几口绿豆汤。
“福晋,阿哥们陆续当差回来,得了消息,多半会来探病”
崔南山专门过来提醒着。
到时候来来往往的,在正房不方便。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将九阿哥移到前院来养着,阿哥们过来探视也方便。
舒舒却没有这个意思。
此时此刻,自然是病人舒适最重要,没有必要折腾。
不过舒舒也留下何玉柱与李银两个在正房服侍,如此迎来送往也方便。
少一时,果然就有乾东四所太监小跑着过来传话,说是五阿哥过来探病,眼看就到了。
舒舒自是明白其中用意,这是怕女眷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先来招呼一声。
舒舒就让何玉柱迎了出去,接了五阿哥进来。
舒舒则带了嬷嬷、丫鬟们,在正房外候着。
五阿哥满脸是汗,见了舒舒用蒙语打了句招呼就进了上房。
说话的功夫,十阿哥也到了。
有这两位在,再有其他阿哥过来探病,舒舒就是露了面见个礼,随后就避到书房这边,将东次间留给两位阿哥招待客人。
除了太子没有亲至,只打发毓庆宫的总管太监来了一遭,还有几个小阿哥行动不便,其他阿哥都露了面,包括住在兆祥所的十三阿哥、十四阿哥。
大家过来探病,自然是要见一见正主。
即便九阿哥昏睡着,大家也都到稍间打了个转,多是蹑手蹑脚,然后对着何玉柱询问几句病情就先走了。
毕竟太医已经诊治过,已经脱离险境,大家露个面,显示下手足情分就行了。
只有十四阿哥,素来骄纵惯了,来了就不肯走。
在炕边站了好一会儿,见九阿哥迟迟不醒,他就不乐意,伸手就去捏九阿哥的鼻子。
“十四弟”
十三阿哥吓了一跳,伸手要拦着,被十四阿哥一把推开。
屋子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虽在乾西五所住着,可是姗姗来迟。
直到有太监禀告,说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来了,他才跟着露面。
十三阿哥自己管不住十四阿哥,少不得望向十二阿哥“十二哥”
十二阿哥垂下眼帘,转身出去。
十三阿哥目瞪口呆,想要喊人,又闭上了嘴巴。
九阿哥只觉得头痛欲裂,呼吸困难,生生的憋醒。
“哈哈九哥这不是醒了再睡晚上就走困了”
十四阿哥挤眉弄眼,带了几分小得意。
十三阿哥是真欢喜,忙去次间告诉五阿哥等人“九哥醒了”
次间不仅有五阿哥、十阿哥,还有四阿哥。
四阿哥与五阿哥都是打小养在景仁宫的,素来交好,又是面冷心热的性子,留下来陪着说话,也是想着稍后送两个小的回兆祥所。
十阿哥难得的安静,之前看着十二阿哥出去,眼皮子抬都不抬。
倒是十三阿哥出来叫人时,十阿哥快了一步,赶在众人跟前进了稍间。
九阿哥满脸恹恹,对摇头逛脑的十四阿哥有气无力道“别动,眼睛都花了”
“哼九哥过河拆桥,要不是弟弟我,九哥你还昏着”
十四阿哥带了不忿,尖声道。
九阿哥皱眉,只觉得越发头痛。
“十四”
旁人不好说什么,四阿哥却是直接开口呵斥“安静胡闹什么”
十四阿哥挺着脖子“谁胡闹别以为当哥哥的,就能胡乱冤枉人”说罢,气鼓鼓的扯了十三阿哥就往外跑。
四阿哥皱眉,只能看了九阿哥一眼,而后对五阿哥说了一声,追了出去。
东稍间这边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西次间的舒舒,带了丫鬟、嬷嬷过来。
九阿哥已经被扶起,依旧是倚墙坐着,脸上表情生无可恋。
五阿哥素来好脾气,眼下却是板着脸,对着弟弟“咕咕噜噜”的,蒙语满语都带着,就是一番呵斥。
大致意思就是他笨的像猪,这么大了,冷热都闹不明白,还要人跟着操心。
十阿哥都没有拦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瞧着样子恨不得也上去骂一遭。
逞能做什么
明明该是调理保养的时候,非要折腾
九阿哥扶着太阳穴,真觉得头要炸了,就看到门口梳洗的人影,不由就带了委屈“舒宁,我头疼”
两人开着玩笑取了小字,实际上从来没有叫过。
此时九阿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叫一声。
舒舒连忙快走了两步,炕边坐了,伸手去帮九阿哥揉太阳穴。
九阿哥脑袋耷拉着舒舒肩膀上,闭着眼睛,闻着熟悉的玉兰花香,分外心安。
五阿哥、十阿哥面面相觑,都带了不自在。
原本宽敞的屋子,好像一下子拥挤起来。
两人都觉得没地方站。
九阿哥的呼吸渐渐舒缓,睡了过去。
等舒舒将九阿哥放下,屋子里已经没有旁人,两个阿哥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
何玉柱在门口候着,见舒舒出来,低声禀告“福晋,五爷他们刚才走了,不让奴才扰了福晋同主子”
“十爷呢也走了”
舒舒有些意外。
瞧着十阿哥之前的架势,怕是真吓坏了,恨不得不移眼的守着,怎么就走了
“十爷说,有福晋在,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玉柱躬身回着。
别说是十阿哥,就是他这个做奴才的都看在眼中,自家福晋待阿哥实在是没话说。
舒舒没有多说什么,打发何玉柱与李银出了上房。
第二天早上,九阿哥被饿醒了。
他翻身坐起来,就觉得口干舌燥、手脚发软,身上黏黏糊糊的。
昨天的事情,他迷迷糊糊的记得不真切,就觉得昏厥在厢房门口,还有醒来过来头痛欲裂的情景。
舒舒已经用过早膳,坐在南窗榻上看本草。
书到用书方恨少。
昨日九阿哥的昏厥,给舒舒带来很大的触动。
她真是怕了。
后世有鼎鼎大名的成药“藿香正气水”,味道十分销魂,不过效果也是顶顶好。
这次太医院给九阿哥看的治暑热的药,是汤药,并不是成药。
舒舒就想起“藿香正气水”来。
这个是古方,有说是自宋元有记载的,有说是明初时有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