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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被人碰了下。

    邵揽余说“别发呆,走了。”

    收回视线的刹那,费慎神情蓦地一顿,没有征兆地抬头,聚精会神望向远处某个地方。

    城门对面,某栋双层小楼上,其中一间窗户打开,依稀能看见里面坐了个人。

    费慎眯了眯眼,凭借极佳的视力,清晰捕捉到了那人的面孔。

    饭店老板娘王梁。

    她独自一人坐于窗户边,正一动不动端详城门口的位置,眉梢眼角兴味盎然。

    见费慎发现了自己,王梁镇定自若笑笑。

    她举起一个陶瓷杯,远远敬了敬他,仿佛在无声祝他一路顺风。

    “你在看什么”

    催促未果的邵揽余,再一次出声,狐疑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费慎脚下一转,面对邵揽余,利用身高挡住对方视野,无波无澜道“没什么,走吧。”

    邵揽余眉毛微动,淡淡看他一眼,不予追问。

    离开关卡往候车大厅走去,并肩而行的两人,身后却多出了一位“电灯泡”。

    白焰那位小头领,方才打着送他俩上车的旗号,明目张胆派了一个士兵尾随。

    士兵跟在后面,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紧紧盯住他俩的一举一动。

    究竟是友好送行,还是跟踪监视,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费慎被跟烦了,拉下脸道“你先走,我去解决他。”

    邵揽余阻止“不用这么麻烦。”

    前面不远就是候车室座椅,邵揽余行进方向突然一拐,拉着费慎闪进了旁边的男厕所。

    士兵愣了愣,见状不对,立马加快速度追了过去。

    结果刚走近,厕所一扇隔间门骤然打开,猛地拍在他脸上。

    士兵瞬间被拍懵,来不及举枪,里面冲出来一人,用冲锋枪的背带勒住他双手,一把掀开头盔,揪住发根将他脑袋狠狠朝地板连续撞击。

    坚硬的瓷砖发出闷响,很快,士兵身体一软,不省人事了。

    费慎一气呵成,解决掉碍眼的麻烦,直起腰身踢了脚地上的人,习惯性吩咐“拖进去。”

    邵揽余站着没动,看表情应该是嫌厕所地板脏,不愿意拿手去碰。

    费慎无语凝噎,放弃指望他,自己动手将士兵拽进厕所隔间,啪地关上了门。

    干完这些,他一转头,表情霎时定格,惊在了原地。

    上秒还嫌弃厕所脏的人,转眼的功夫,竟然踩上了旁边一个隔间的马桶盖,凭借身高优势,徒手拆掉了天花板的排气扇。

    拆完后,排气扇扔在马桶边,邵揽余拍拍手上的灰,再优雅地走下来。

    费慎失语,好半晌才道“你做什么”

    邵揽余走到盥洗台洗手,微微掀眼,目光从镜子里触及费慎。

    “排气扇太难看,我不喜欢。”

    这句话显然是胡说八道,费慎冷嗤了声,厕所外蓦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费慎闻风而动,四肢比脑子快,火速上前将邵揽余扯进那间没排气扇的隔间里,反手锁住了门。

    脚步声渐渐逼近,一个男人进了厕所,在门口徘徊片刻,随后去了小便池。

    他应该在打电话,嗓门相当洪亮,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教训着电话另一头的人。

    也不知在磨蹭些什么,半天没听见小便的声音传出。

    厕所的空间并不小,可同时要站两个体型高大的男人,着实有些拮据

    更何况马桶旁还扔了个被拆掉的大号排气扇,能下脚的地方微乎其微。

    费慎已经尽力控制了,却还是不得不紧挨邵揽余,两人几乎是面对面贴住的姿势。

    看表情,邵揽余倒不怎么介意,只是也觉得有点挤。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指他慌乱将自己拉进隔间的行为。

    外面男人的嗓门实在很大,费慎压根不需要刻意减小动静,回道“我怕别人看见你偷排气扇,向白焰的人打报告。”

    偷排气扇。

    这回失语的人换成了邵揽余,他抬起眼皮,目光向上停留,注视近在咫尺的人。

    饶是大白天,视野里也是昏暗一片。

    厕所为全封闭式,外面光线进不来,室内没开灯,略显局促的空间里,人脸都变得模糊起来。

    费慎浓墨一般的五官,在此情此景下,不经意柔和了几分。

    说不出是神色温柔,还是光影作祟,连眼底那份野性似乎都减轻了些许。

    厕所里放置了驱味仪,闻不到其他异味。

    但由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邵揽余能闻见对方身上,有股极淡的香味。

    或许是错觉,香味莫名令人熟悉,有点像荼蘼花开时的气息。

    他拒绝不了这种味道,情不自禁感受了几秒,表面上却无动于衷,沉稳开口。

    “这里的列车只会单向行驶,有入口没出口,你头上那个洞,是唯一能出去的地方。”

    闻言,费慎忽而严肃“你没打算去城区”

    邵揽余言之凿凿“我好像提醒过你,你保证不了,我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门外男人动静大得过分,完美盖过了他俩的对话声。

    许久后,男人终于磨磨蹭蹭方便完,大摇大摆哼着歌出去了。

    费慎打开门,空间总算宽敞了起来。

    他没骨头似的倚在门边,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似并未将邵揽余那句话当回事。

    “雇佣关系中,雇主无需向受雇人解释任何东西,”他说,“邵老板,你太多此一举了。”

    邵揽余无声弯唇,主动靠近一步,那股香味又静悄悄袭来。

    替费慎理了理卫衣帽子的褶皱,举手投足看似亲密无间,实则居心叵测,他一指天花板上通风管道的入口。

    “那就请吧。”

    第27章 郁南镇

    费慎活了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刻。

    连曾经执行任务期间,困入沼泽地一天一夜,都比现在好。

    他一米九的个子,长手长脚,平常睡觉的床稍微短了点都不行,今天居然需要爬一个几百年没清理过、遍布灰尘泛着异味的通风管道。

    脏就算了,连最基本的手脚都施展不开,几乎是蜷缩着身体爬过去的。

    当出了管道那一瞬,费慎有种自己再也直不起腰的错觉。

    他平躺在地,被灰尘呛得咳嗽几声,手脚脱了力,身心俱疲。

    原本淡蓝色的卫衣变得五彩斑斓,左一块黑灰右一块脏污,远看是抹布,近看像洗脚布。

    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头发就更不用说了,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从里面找出新鲜的蜘蛛网。

    费慎有点后悔,爬个屁的管道,他就应该直接把邵揽余绑走。

    目光移向同样在歇息的邵揽余,这位始作俑者的状态也没比他好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