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佩剑“里奥,你又偷拿里昂哥哥的剑,一年一度的选拔,到时候别连我都打不过”
头发剃的短短,小家伙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里奥不乐意了“艾希都说了在公主面前不要让我下不来台,公主快去快回吧,山里可危险着呢。”
普绪克也轻轻笑了起来,她摸了一下艾希的寸头,简直是个炸毛的小刺猬。
“那艾希要快快长大才能参加选拔呢”
战士的剑上都有镶嵌着代表身份与荣誉的宝石,那把剑的主人是谁,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没有戳穿男孩子的小小虚荣。
“谢谢你的好意,里奥,要不差点忘了时间了。”
普绪克眼睛眯起弯弯如月牙,身体灵活地穿过人群。
“我先走啦”
里奥垫脚往普绪克离开的方向望去“嗨嗨,公主殿下,真的不需要保护嘛”
见人远去,他依旧握着剑嘟嘟囔囔“这可重的很呢。”
“你可别在选拔里跌个大跟头”
小姑娘艾希被普绪克摸了脑袋瓜,高高兴兴地憧憬着今年的选拔,下一秒又马上耷拉个脸。
她今年才六岁,参加选拔的年龄限制在以前最小是八岁,可现在不打仗了,国王就把年龄门槛提高到了十四岁。
里奥把脸一扭“我又不去”
他对当巡城勇士没什么兴趣,要是可以只当普绪克公主一人的专属皇家骑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那得经过层层的选拔还不算,还得得到国王的同意。
他这样泥腿子的出身,没有战功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里奥丧气地把佩剑取了下来放回了屋里,见巴特还在发愣,于是走过来撞了一下巴特的肩膀,可厚实如小牛犊子般健壮的少年非但没有被撞动,反而把里奥弹了开来。
里奥疑惑“你怎么啦,今天又是见到了普绪克公主的一天呢,满满活力才是啊”
巴特说话了,声音又沉又闷“走开。”
如果不是里奥的话,普绪克公主也许不会那么快的离开。
他低下了头,细密而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点儿阴影,红红的耳朵冷了下来,手里的布包被汗濡湿了一角。
今天又没有送出去。
但也许可以试试,走到离她更近的地方去呢
“你不去就不去,真是白白浪费机会”
“嚯某些小矮子自己年纪不够,当心蛇吃了你嫉妒的眼珠”
“谁嫉妒你,等里昂哥哥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巴特听着艾希和里奥斗嘴,自己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
选拔还有三天。
没有多久,普绪克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城邦后山的一个湖泊,濡湿的泥土上踏出一个个浅浅的脚印。
普绪克来到了湖边,她掬起一捧清亮的湖水,简简单单地洗干净了脸与手,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不过一会儿,熟悉的啾啾声音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大祭司叫走了你的父亲。”
软白的细小绒羽在翅膀拍打之间飘飘摇摇,鹅黄的尖喙一张一合,清脆声音的来源是只小巧可爱的鸟儿。
她花园里的伙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听不懂鸟儿说什么的普绪克大概也能猜到,这聪明的小家伙是来通风报信的。
普绪克没放在心上。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想必爸爸又是在为我的婚事而苦恼。”
“不是的不是的,你只猜中了一半,快些回去吧。”
像只圆溜溜白芝麻汤圆的鸟儿脸上不知怎么的出现了几分焦急。
它甚至飞下来想要拦住这小公主沾湿了的衣摆,拽着就想要把人拉回去。
普绪克笑着点着它的小脑袋瓜子推开。
现在就回去
那怎么行,今天是约定的日子。
“啊,信来了。”
雀跃声音响起的同时,普绪克的眉头舒展开,在看到什么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脸颊上细小的绒毛似是有微醺的阳光跌落其上,呈现出一种健康的红晕透着粉润。
那是飞来的信鸽,逆着阳光,仿若从太阳里落下。
一只肥嘟嘟的白鸽子扑棱着翅膀迎面飞了下来,它的嘴里衔着一支花枝。
普绪克伸出了手,她的手心里是一把去了皮的谷豆。
刚刚还想着把人拉回去的小白芝麻汤圆也收起翅膀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享用着这小点心。
她伸出一根手指抚弄着小鸟的脑袋“谢谢你,我忠实的伙伴。”
她今天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作为年纪最小公主的她,尽管只是半路穿越而来,依旧有着为了这个国家联姻的自觉,但爸爸说过,只要她喜欢就好,所以普绪克一直都没有为自己的未来烦恼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些日子开始,他们忽然就变得焦虑了起来。
尤其是妈妈,仪态得体从不出错的她,居然捂着嘴哭了出来“可怜的普绪克,为什么你的命运如此悲惨”
这样的话,普绪克听到不止一次了。
一向只有在丰收节毕之时才会献上祭品与供奉的国王,最近半个月却是在深夜频频踏过神殿的门槛。
怀抱着银瓶的贵妇人跪坐在泉水边,将眼泪滴入泉水,虔诚祈求着命运女神的垂怜,想要看清她最小的女儿漆黑一片的前方道路,但得到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爸爸和妈妈都在寻求着神的帮助。
唉
看起来好像不是她的婚事难倒了他们,而是自己仿佛要死掉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许久没有战争了,今年的收获很好。
当她抱着篮子走过城邦街巷之时,大家都在纷纷赞叹着爸爸的努力。
如果是为了她的婚事的话,也许已经不用苦恼了,普绪克这么想着,手指不安地慢慢捻动着手里的桃金娘花枝,细嫩的幼枝上密杯绒毛,触感柔软。
普绪克问鸽子“你说,他同意了吗”
少女忐忑不安的心声回应道一定同意了啊,他是那样的喜爱着自己。
白色的花瓣已经有些蔫吧萎靡地耷拉下来,普绪克手心微微出汗。
低头一下一下啄食着谷豆的鸽子脑袋显出几分沮丧,一反常态的沉默。
普绪克犹豫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男女之情格外的赤诚与坦率。
但普绪克不确定,那个可爱的信友,灵魂的伴侣,是否对她也怀有着同样的心情。
每当收到他的来信之时,普绪克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里面好像拢着数只轻盈而不安扑朔着翅膀的蝴蝶。
从数次回信里,普绪克确信。
这是一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