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不在, 你就任由其他人这么欺负淼淼”
云母无理还要说三分的人,这会抓着理更是不管不顾地冲着周家去。
周母、罗志云连带金金林林被她数落一遍。
周母听得也生气,可她更清楚, 这口气不让云母出, 后面事更多。
可罗志云忍不下去了。
“淼淼合伙外人一起欺负金金这事你是一句不提”
“小云”周母出声阻拦。
这下戳了马蜂窝,云母上前推了把罗志云,
“谁欺负谁你儿子多大好意思张嘴说这话”
“亲家, 亲家,先让孩子去收拾一下行不行。”
淼淼和牛牛早就被云沉香带进屋子,这会站在凉风里冻白脸的是金金。
云母厌恶地看他一眼, “活该, 现在嫌冷,也对, 你周家大孙子, 金贵”
“这事没完”
云母甩下脸子,转身回家。
关门时特别用力, 哐当一声,像是故意砸在周母脸上。
周母只觉得胸口更疼, 喘气都疼。
偏罗志云还在碎碎念。
“还傻站着做什么,没见金金冻成这样。”
罗志云不甘心, 拉走金金小声嘟囔,“就知道拿我撒气。”
云家。
热水瓶加上炉子上坐着的热水, 兑出一大盆热水。
滚上泥的衣服脱掉,身上倒是还好, 没沾多少泥巴。
云母在这时候进来,“先把身上擦擦,穿上衣服再洗头, 嗷呦,看着脏的呀。”
云母动作利索,做惯了的事。
她边擦边问,“你乖乖跟外婆说,是不是那金金欺负你。”
淼淼正抠肚皮上蹭的泥巴,一旁牛牛就飞快点头。
“嗯嗯嗯,金金先抢淼淼饼干,还说红星拿的米花是垃圾货巴拉巴拉说周奶奶家的东西都是他的,要把淼淼赶出家。”
“外婆,奶奶家不是我家吗”
从头到尾听一遍,云母的怒火叠加不止双倍。
她直接忽略了淼淼先动手,带几个人一起打金金这点。
满脑子都是金金一个十岁小孩,欺负淼淼一个小孩。
“当然是你家下次再听见金金说这话,你就照着他嘴巴扇,然后去问你奶奶,这事是不是真的,我看她敢答应。”
“妈。”
不带这么教孩子的。
“你怎么还在这。”云母看到儿子还愣一下,“我就说感觉地方怎么突然窄这么多。”
她嫌弃在这的云沉香有点碍事,直接把人给赶出去。
云沉香出来带上门,缓步去了隔壁。
周母坐在沙发上,正揉着额头,显然被气得不轻。
林林蹲着在玩儿卡片,他估摸金金也在换衣服,轻轻敲了敲门,弄出动静。
周母坐直,“沉香啊,是淼淼哪不舒服”
“你别担心,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木木现在在哪里”
“你们这是怨上我了。”周母说话有气无力。
“阿姨,我妈说话一贯心直口快,她只是太担心淼淼,我知道阿姨看到淼淼受伤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金金也是你的孙子,不好太过偏心,有些为难。”云沉香缓缓说道。
周母心里好受点,“沉香你是个明白人,淼淼幸好没事,不然我也头疼怎么跟木木交代。”
“木木她”
“以臣姑姑有任务找她帮忙,这两天在加班是肯定回不来。”
蹲在一旁无聊的林林这时候站起身,捏着卡片突然要找哥哥。
周母说“在上面,去找吧。”
林林抱着卡片去爬楼梯去。
云沉香看了眼背影,“阿姨,我听说周大嫂年后要留下带孩子。”
“你都知道了。”
“恩,之前阿姨一心想让我劝木木去随军的善意,我收到了,我会尽快说服木木,让她带着木木离开。”
云沉香微微一笑,“阿姨,我先回去了。”
周母脑子在钝钝地疼,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等楼上罗志云带着金金林林下来,才嗡的一下想明白。
云沉香这是以为,家里让木木去随军,是为给老大家的让路
她一下站起来,吓了罗志云一跳。
“妈,你没事吧。”
“不行可不能让他家有这想法。”
“什么想法”
“你闭嘴。”
周母握紧双手,浑身颤抖。
要搁平常,云沉香说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就刚刚,金金作死说周家一切都是他的
周母视线下滑,落在金金身上。
“金金,你过来。”
“妈。”
“你别说话,我在问他。”
金金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
周母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蹭蹭窜上来。
“我问你,周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这话跟谁学的。”
“妈”
“你耳朵要听不懂我说话,我不介意给你割掉,能不能学会闭嘴。”周母越怒,整个人说话越慢。
罗志云心脏剧烈跳动,辩解的话再说不出口。
金金也被吓到。
有什么不对
他爸是家里老大,他也是家里老大,家里东西不合该全留给他
金金下意识看向罗志云。
周母无力地闭上眼,也不指望这母子俩再说什么。
“收拾好就走吧,去卫生所检查一下,别伤到哪。”
罗志云心头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犹豫片刻,还是跟上去。
周母找到隔壁,才瞧见院门被铁将军把着,说明家里没人。
她又是一阵头疼,倒是撞见带胜利去卫生所的高老太,整颗心都泡进苦水里。
找到卫生所,淼淼和牛牛已经检查完。
医生拉着淼淼说“他只有一些皮外伤,药都不需要用。”
轮到牛牛时。“按着发疼,不排除内里出血,肿胀的可能,接下来的饮食要小心,刺激辛辣的都戒掉多喝水,上厕所也要注意,别太用力,第一次排便观察一下有没有出血,目前检查看起来问题不大。”
云母揉了揉牛牛的脑袋,“可吓死奶奶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干。”
“下次金金欺负淼淼,我还这么干”
金金一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不过有周母抓着,没闹起来。
高老太嚣张地拉着胜利先检查,和牛牛差不多的情况,引来高老太冲金金又是一阵谩骂,直到护士出面阻止。
高老太还让医生开了一堆药。
医生无语地说“皮外伤开什么安乃近,那是退烧的,小孩不能乱吃。”
高老太理直气壮,“万一我孙子体质特殊。夜里发烧来不及送卫生所怎么办。”
“”
高老太看周母,“这药你开不开”
“开可以,先赔我儿子棉裤钱。”
“”
高老太指着淼淼金金,“这俩一起干的,怎么只跟我们胜利要。”
胜利这会站出来,“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金金棉裤是我一个人撕的。”
高老太拧了下孙子耳朵,“傻孙子这事怎么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就是我一个人”
周母趁热打铁,“你听见了。”
倒不是非要那点钱,可这钱一出,高老太是不至于再闹。
安乃近也不要了,检查完直接带着孙子离开。
当天晚上,周母上门跟牛牛爸妈解释,对方虽然不开心,可周家已经带孩子检查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这天开始,周云两家气氛就有些微妙。
邻居们看在眼里,以前好成一家人似的,这是怎么了
这两天,周以臣和云木香依旧没回家。
倒是抓来的人,一批又一批被关起来。
云木香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这天早起头晕晕的,就暗道不好。
出来这些天没做功课,身体要断粮了。
今天必须回家。
她打开房门要找周以臣,半路看到东永亮,抬手要打招呼时,看到对方鬼鬼祟祟地抱着饭盒打开一扇门。
云木香挑眉。
她没记错,周以臣跟她指过,那一排房间关的都是相关涉案人员,禁止外人靠近。
云木香不想被调查,转头在食堂角落找到周以臣。
食堂早上蒸得高粱面大包子,豆角肉酱馅,煮着半稠的粥。
云木香也不用专门去打,凑到周以臣身边,蹭个包子皮。
“老公,还要几天呀。”
周以臣听她鼻音特别重,“感冒了”
云木香弱弱地点头,靠他胳膊上,“恩,感觉还有点低烧,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让我回家吧,要是不放心,把小亮派出去监视我。”
“看样烧得不轻。”周以臣手背贴了贴额头,“都开始说胡话了,监视能是什么好事。”
“你看,这就是我不爱跟你随军的又一大理由,没自由”
穷山僻岭的,上哪儿去买符纸和朱砂。
什么
跟大哥一样学着做
明明有地方可以买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花费功夫去学。
有那时间泡杯咖啡看看书,或者听听音乐晒晒太阳。
云木香手勾着周以臣的衣袖,在桌席小幅度地摇晃。
“老公,老公啊,人家好难受,想家了呢。”
周以臣垂眸,看着她因为低烧有些迷离的眼睛,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声音嗲嗲的,差点就破功。
他掐了块包子皮堵住说不停的小嘴。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一会送你去医务室打一针。”
云木香眼睛瞪圆,满是震惊。
周以臣笑出声,“不想打针那挂水,只是挂水要慢一点。”
云木香垂下头,明白回家没戏。
“都不想,我这是心病,什么药都治不好。”
她重新抬头,话锋一转,“不过为了支持老公你工作,我还是可以忍一忍的,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回去睡一会。”
“生气了”周以臣摸摸有点烫的小脸。
“一时半会找不到懂曲的专业人,你又是安娜的学生,很多事情了解的更多。”
实在是没想到她会生病。
他感觉温度有点高。
“不行,一会还是要去医务室看看,你如果想睡,我们挂水好不好”周以臣哄小孩似的。
云木香不想平白扎一针,挂得那些水没用。
她眼睛转了下,“好吧,不过我不要你陪,你抓紧时间去把事情解决,我就能好得快一点。”
周以臣不放心,他想得更多。
“老婆,你是不是已经听到安娜的身份”
不然好好的,为什么无缘无故生病。
她曾经,很崇拜安娜老师。
云木香愣了下,两相斟酌认下他这个怀疑。
“你让我确定曲谱的时候,我就猜到个大概,这两天帮忙整理资料,就确定不少。”
云沉香沉默起来。
周以臣也不催促,端起粥碗,捏着调羹送到她唇边。
云木香垂眸,娇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嫌弃。
“你用过的。”
“亲我时候没见你嫌弃。”周以臣刻意压低声音,“我还没动,张嘴。”
“哦。”
云木香吞了一口,眼睛扫过食堂。
可能她起太晚,这会食堂里头没几个人,大多离他们很远。
云木香又吃了两口,撇过头不愿意了。
她自己又捡起刚刚的话题。
“我一想到安娜老师拿上课当传递消息的方式,就浑身发冷,班里同学这样算不算共犯”
根据资料,曲谱彻底被区分开。
周以恒之前的猜测对了大半。
安娜老师安娜自杀后,被林老师外传发布的那些曲谱,分别对应上好几位隐姓埋名,隐藏身份的领导或者老将。
“她竟然是间谍。”
“错了,往前几十年,她这种要叫狗汉奸。”周以臣纠正。
安娜是正经国人,公费出国,学成归来后却干起卖国的勾当。
“要说共犯,林老师这种才是共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行为想要去深究安娜老师的笔记本,但曲谱是他给出去的,他如果为名为财才卖的曲谱还情有可原,可都不是,调查结果显示,曲谱半卖半送,给的价钱几块几毛不等,作曲人依旧取名安娜。”
因为这个名字太西洋化,开始还被拒绝过。
林老师便改了安娜原先的名字。
云木香这会脑子转得慢,想了一会,“林老师知道安娜的身份,是同伙”
“不是,就在今天早上的早报里,有林老师刊登的一篇短文,内里插了一段小曲谱。”
原本是想找她看看的,看她这样,周以臣索性没提。
直接问姓林的吧。
他把空碗一放,“等我一下。”
碗筷收起来放到回收的盆里,他回头就瞧见老婆点着头,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
他眉头微皱,有点担心,走进后拉着胳膊放在肩膀上,弯下腰,打横把人抱在怀里。
张无忌正要来找人,“周团,有新发现哎,这是怎么了”
“生病了,我把人送去医务室就过去。”
“行,姓林的他爱人去见的人全部带了回来,现在正安排人审问。”
“对了,如今姓林的身份基本确定,被他煽动去科教组闹事的那群人全部都要抓。”
周以恒看他一眼。
“上头发话了。”
云木香是晕,却没意识昏迷。
听到这么两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金雨,那简直是林老师的代言人啊。
云木香昏昏沉沉中,感觉自己被放下。
过了一会,手背上一疼,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慢慢流入体内,凉意刺激着,云木香倒是撑着一股劲儿掀开眼皮。
白茫茫的房间,设变已经没人了。
歪着头,就瞧见窗户它自己打开。
“”
她已经严重到开始产生幻觉了吗
“唧唧”
嘹亮的一声,如站在被人狠狠敲响的钟下,差点把她魂都给震出来。
好处立竿见影,云木香瞬间清醒过来。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就瞧见窗沿上蹲着一团毛刺。
“唧唧。”
“小刺“
“唧。”
它姓白
“百刺”
白仙脚底下打滑,直接从窗户上掉下来。
云木香吓一跳,伸手要接,病房门被打开。
“醒了”周以臣端着饭盒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转身,视线定格在窗户前。
云木香心脏开始狂跳,瞪向小东西想让它赶紧藏起来时,发现它就飘在窗户前。
妈妈呀你是不是想死
周以臣也在这一刻动起来,大步快速走到窗边。
云木香眼看着他手伸向小东西。
“老公”
“恩”周以臣被吓一跳,“怎么了”
视线看着云木香,手上动作却没停,抓住窗户用力关上。
“刚刚是谁值班,你高烧还开着窗户对着你吹。”
云木香眨眨眼,盯着朝她飞来的小东西两眼。
“可能,风吹的。”
下一秒,额头上覆下来一只手。
“怎么感觉烧还是没退。”
“这才多久。”她看到周以臣拿的饭盒。
周以臣坐到床边,“睡迷糊了已经下午两点,我让后厨炒了份蛋炒饭,多少吃点。”
“唧唧”
小东西掉在床头,小爪子正扒下肩上一个刺,然后往外掏东西。
“等一下”
小东西仰头,“唧唧”
等什么等,它飘回家不要时间啊。
同时,周以臣开饭盒的手也顿住,看着云木香问,”不想吃炒饭也是,你发烧再吃干的肯定不舒服,那重新给你做一碗鸡蛋汤喝。”
云木香这才意识到,周以臣看不见小东西。
“我现在还不饿,我意思是你放在桌上,一会我想吃再吃,你忙你的就好。”
“不行哦。”
周以臣打开饭盒,“趁着现在还热,来。”
“你好婆婆妈妈。”云木香压不住唇角的笑,接过来。
蹲在床头的小东西沉默地抱着根刺、
“唧唧。”
人类雌性都喜欢这么口是心非
“咳咳。”云木香被呛了下。
“你慢点。”周以臣顺着背。
云木香空出一只手,把床边蹲着的小东西给弹开。
只听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小东西抖着刺,更加坚定之前的决定。
果然,它之前选沉香是再聪明不过。
跟了眼前这个,早早就没了猬命
周以臣还要忙,见云木香动筷子就起身要走。
“饭不能剩太多,我特意让厨师按照你的饭量做的,剩多了等我回来收拾你。”
云木香撇撇嘴,抬手示意人赶紧走。
周以臣笑着离开,顺手关上房门,离开时去找护士说了声,让她们开窗记得关窗。
病房里。
小东西见人离开,重新回到枕头上。
把刺一丢,开始掏东西。
云木香好奇,一边吃饭一边低头看,就瞧见一张张符篆被掏出来,皆是极品。
云木香捧着饭盒,瞬间觉得饭菜都不香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小东西。
“全给我的”
“唧唧”
全给你,它要这些又没用。
云木香微微一笑,拿起刺,“这个也是”
“唧唧唧”
人类不能太得寸进尺,那是它刺还回来。
“你说都给我,这是介子空间吗储存量多大,能不能放活物,怎么打开呀我要不要跟你滴血签契。”
“唧”
它的
“小气样,我请你吃东西啊。”
小东西看了眼饭盒,动了动鼻子。
云木香把剩饭推到它面前,尝试打开刺。
小东西幸福了摇了摇藏在皮刺下面的小尾巴。
云木香就没那么幸福,她想尽办法打不开刺,还给小东西。
她师父倒是有一个戒指,可以储物,可惜年少不知宝贝好,如今她是没机会继承师父宝贝。
拿起符篆,熟悉的笔触让她挑眉,冲着小东西哼哼两声,打了个响指把这些全点了,灰烬落小东西满身。
对,云木香就故意的
小东西气抖冷,飘到云木香面前,冲着她狠狠抖了抖身子。
两败俱伤。
云木香抓住它,“还说不小气,小气死了,不像我,对帮了我的人都会说谢谢。”
小东西仰头等了等。
云木香弹了下它鼻子,“可惜,你不是人,哈哈哈。”
小东西“”
唧都唧不动了。
卜一下,从她手里挤出来,挤开窗户朝外飞。
云木香失笑,“你神魂来的,开什么窗。”
半空中的小身影挺了挺,傲娇地没回头,加速离开。
“谢谢啦。”
小东西掉了一下,好一会才重新飞起来。
云木香看着笑出声,精神倍好,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刚站直,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冲进来,把怀里抱着的人放在隔壁病床上。
云木香定睛一看。
还是熟人。
“小亮。”
东永亮回头,瞧见云木香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
“云老师,你怎么在这,哦对,周团说过你生病。”
“你紧张什么。”
她笑着把视线下移,定格在病床上时,连同笑容一起凝固。
她瞧见谁
谢静云额头冒着血,衬得小脸煞白,护士过来把东永亮给推开,当场给检查包扎。
云木香走到东永亮身边,用下巴指了指门外。
东永亮跟出来。
“谢静云也是嫌疑人之一这是自裁”
“不是不是。”东永亮快速摆着手,“她只是不小心撞见我们行动,怕消息散漏,就先带回来。”
哪里知道人想太多,总觉得他要害人,想各种办法逃跑。
这都不知道是抓回来的第几次。
“受伤是意外,她出来时撞到其他被询问的人,对方好像认识她,经过时抓住她就往墙上撞。”
云木香轻啧。
这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天生好命的人。
她打量一眼东永亮,“就这么喜欢”瞧刚刚着急那样。
东永亮不好意思地说“云老师,我还有事要忙。”
他转身跑出二米路,又转回来。
“麻烦云老师,帮忙照顾一下她,谢谢。”
人这次是真的跑了。
身后房门被打开,医生出来。
云木香问,“她怎么样刚刚那位同志还有事,把人暂时交给我。”
医生认识云木香。
他们这些人暂时被借用,多少都知道点情况。
没看到送人来的同志也不在意,反正病人还在。
“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伤口看着严重,其实不大,只是擦伤了毛细血管,流的血看起来吓人,初步检查没有脑震荡,接下来再观察一下就好。”
云木香想,还是挺好运的。
她送走医生,回到病房时,谢静云已经坐起来,看到云木香瞪大一双眼睛。
“还好吗”云木香说“不是幻觉,别揉眼睛了。”
谢静云紧张地抓住被子,“你也是被抓来的”
烧一早上,云木香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医院”
“别打量了,出不去的,这四周围墙都上了电网。”
“”
谢静云眉头紧皱,“这到底是哪里我看到好多人端着枪。”
“不该问的别问,再过几天就能离开,家里也不用担心,会有人通知你弟弟。”
谢静云半信半疑,额头的伤口隐隐作疼。
她忽然想到什么,“我看到了害我弟弟的那群混混,他们也是被抓来的”
“”
“他们犯了什么事情”
“”
“我有点饿了,哪里可以吃饭”
沉默的云木香这才抬起头,“已经过了饭点,你要不要忍一忍,赶最早的晚饭。”
谢静云视线落在两床中间的床头柜上,剩下的那半碗饭。
云木香制止,“那是我吃剩的。”
加上小东西那么一尝,精华全没了。
“咕噜噜”
剩得更好呀
安全。
谢静云之前提心吊胆,别人给什么她都不吃,这会见到云木香心莫名就安定下来,倒是胃饿得火辣辣的疼。
她吞了吞口水。
云木香很纠结,“那个味道不好。”
谢静云误会了,“我不介意,谢谢你。”
她实在太饿,端起来就扒了两口,顿时浑身僵硬在原地。
云木香看在眼里,叹口气,“我就说吧,这个味道不好。”
谢静云也很郁闷。
白白的大米饭混着金黄的鸡蛋,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看着这么有食欲的一份饭,为什么吃起来像是在吞糠
不,糠还带着麦香,这饭是一点香气都没有。
云木香尴尬地抓住饭盒一角。
“别硬吃了。”
谢静云回神,笑着摇头,“没有,味道还不错,这是你做的”
云木香不好败坏人家大师傅的名声。
毕竟之前炒饭挺香的。
她便点点头。
谢静云吞下一口饭,胃里的灼烧感被缓解,倒是忽略了味道。
“粮食最大的作用就是管饱,它已经达到目的。”
云木香楞个神的功夫,就看到谢静云继续吃起来。
她心情有点复杂。
双手插兜,视线一寸寸扫过谢静云的面相,依旧是之前看到的那个。
会有贵人指点迷津,婚姻上历经媒婆介绍有着一段幸福的婚缘。
真奇怪。
临时据点的人越来越多。
这人嘴巴里撬一句,那人嘴巴里挖两句,七拼八凑,倒是挖出个巨大的关系网来。
等周以臣得知地下有人嚣张地砸破了人脑袋,忽然意识到一点。
他没时间继续查。
一下子抓这么多人,科教组被学生闹事的借口用不了多久。
加上曲谱里挖出来的高官名单,周以臣向上递交了申请,希望专业人士接手。
同一时间,周以臣接到自家领导的电话。
话里话外,也是让他把这次功劳给让出去。
“你已经被人盯上,这里头水太深,趁着现在还没深入赶紧脱身,不过你也放心,前期改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走,有这么一出,空降的那人也干不过你。”
“空降”
“咳咳,我也是回来才知道,上头这么痛快批你的假,是有人盯上了一团团长位置。”
“要没这事,我升职的事情会泡汤”
“不至于,你是实打实的功劳,再有你前任团长举荐,只是会把你从一团踢开,用新兵重新成团。”
周以臣沉默,这等于把他给发配。
“如今不用担心,上海那边想顺利从你手里抢功劳,就必须帮忙把你升职的事情给确定死,今早最新调令下来,新来的将任职十团团长,这是好消息。”
“还有坏消息”
“恩,你一团团政委被十团团长给哄走了。”
“”
周以臣轻笑一声,“无所谓,补一个给我就好。”
“你能看开就好,好好过个年,你也努努力,看看其他团长,老婆孩子热炕头,再看看你,努努力过完年把我闺女带过来。”
“”
“哦,忘了,我没跟你说,我回上海那次木木救了我的老命,我认了她当干女儿,这么算,我干女儿还救了你一条命,我要没了,可没人给你作证,你可得好好对她。”
周以臣怔愣在原地,回过神后倏然一笑。
可不止上次。
这次也全靠老婆。
周以臣勾着笑,轻嗯一声。
“还有,沉香的病例我递到军医心外,对方说可以通过搭桥手术来稳定病情,具体的还是需要见到病人本人,木木要来,你顺便把沉香也给带回来吧,我给你岳父寄了一份完整的报告,你让他仔细看看。”
“谢谢。”
“你小子是真拿自己当云家人,挂了。”
周以臣挂断电话的瞬间,门被撞开。
张无忌紧张地冲进来,“周团,上面派了人下来,说是要和我们交接,几个意思”
他凑近小声说“摘桃子呀”
很快,门外站着三个人,呈三角姿势,领头的表情严肃。
“周团长,你好。”
他看了眼电话,“相信你已经接到消息,接下来的一切将由我们正式接手,我的人需要和你们坐一下交接,麻烦配合。”
张无忌眉头紧皱。
周以臣点点头,“可以,跟我来。”
“周团”
“你紧张什么,你本来就是这儿的人。”张无忌回神,是哦,他急什么。
说是交接,正式离开的只有三个人。
周以臣,周以恒,东永亮。
周以臣想了想,“核心的加密曲谱全部由这位周副团长解开,我觉得你们需要他留下。”
周以臣给面子,交接的人态度也算好。
花花轿子人人抬。
都是一个系统里的战友,又不是同基地,不存在竞争关系,自然没什么争论。
周以臣留下了大哥,表示要带走老婆。
云木香背调很红,又是来帮忙的,签下了保密协议就能走。
倒是东永亮,他找到周以臣,提到了谢静云。
周以臣摇头,“她是无关人员,去科教组的那些同学什么时候被放走,她就什么时候能离开,你现在带她走,以什么身份”
东永亮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去医务室见了谢静云,暗示她再等两天。
“水壶你拿着用吧,接下来几天我都不在了,你该吃吃,别亏待自己。”
谢静云有那么一瞬间紧张。
再想说什么,东永亮已经离开。
东永亮回到广场,车已经在等。
周以臣和云木香坐在后座,看到周以臣招手,赶紧跳上副驾驶。
云木香感觉车动,“我不用遮住眼睛了”
司机微笑,“不用,您已经签了保密合同,再说您是军属,之前是不知情才那么干的,多担待。”
“没关系,能帮上忙就好。”云木香笑嘻嘻。
“那我把你们放在哪里”
“老军政大院。”
“明白。”
云木香有点激动,她歪头看着周以臣。
“你说儿子这么多天没见到我,他会不会一直闹。”
“哭起来要是爸爸妈妈哄不好怎么办”
“学校肯定已经放假了,也不知道我最受欢迎老师的奖状是谁代替我领的。”
“你怎么不说话”
周以臣轻笑,“听你说。”
云木香轻哼,看到外面闪过的供销社。
“我们要不要带点东西回去,好哄儿子,只要有吃的他就特别好哄。”
“那就这儿停”
“行。”
司机都好说,路边停下,将人放下来便告别离开。
云木香说是买东西,也不忘给周以臣介绍他儿子最喜欢什么。
最后拎着零食回家,刚进大院,好事的廖婶就急忙跑过来预告。
“云老师呀,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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