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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名字
    千鸟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式神说话了。

    她的式神,自那天起,也没有再出现到她的面前。

    也许她们也觉得难以回复。

    难以直言自己为何闭口不谈,难以直言她们为何不说出口。

    妖怪都是坏的。人类都是好的。那厄兽

    鹤见千鸟在内心历数着自己的过去。

    她在上完国中的时候,家族就不想让她继续学业了。她对此其实并没有太大感觉,因为即使上学,她也是在白天补觉、晚上除妖。她似乎永远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而母亲那时,却力排众难,在一众的否定之中强行将她送去了冰帝学园。

    最开始,她不懂母亲的深意。但在认识了早间枝子以后,她逐渐懂得了与人类生活的趣味,也明白了母亲对她的好

    这样的母亲,这样想让她去接近人类的母亲怎么会是坏人呢

    但是但是厄兽呢

    她轻声“南、饮月,你们在吗”

    她们先后从门外走了进来,低眉道“在。”

    千鸟像往常一样弯唇笑了“方才我出去查了点东西,赤司财团名下似乎新开了一家糕点屋,我买了些给你们尝尝。”

    南爱吃糕点,饮月爱吃水果。她还买了些时令水果。

    式神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向学着以前的样子交谈了起来。

    氛围其乐融融,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接着,十一点的钟声响起,鹤见千鸟起身,一双杏眼透露着些许不知名的色彩,含着笑意道“我们走吧,南,饮月。”

    南从那一刻发现,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哪里不一样了。

    也许眼神更坚定了。

    赤司征十郎做事情一向是很完美的。

    他准备的宴会,也一定要是完美的。

    无论是场所、佣人、邀请名单,他都做得非常等一下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生

    这个佣人之前排练的时候好像没见过。

    “停。”

    却见那女人停下,用极恭敬又标准的姿势朝他行李“少爷。”

    太完美了。

    挑不出错。

    不过有点太完美了。之前排练的时候,可没有人这么完美啊。

    女人似乎是察觉了他的起疑,便解释道“少爷,山田晴子突然肚子不舒服。我是菜菜子女士找来替她的。”

    山田晴子在佣人名单上确有其人至于菜菜子女士,则类似于佣人中的老大。

    赤司征十郎颔首,留了个心眼,便让她走了。

    很完美。

    一切都很完美。

    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这几个月来的努力都有了好的报偿。

    此刻,他和迹部景吾站在二楼,看着宴会中优雅的人群,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转过头,想与好友兼舍友交流一下心绪,就看见了迹部景吾正盯着一个忙忙碌碌的佣人发呆。

    赤司的视线也往那儿看去,发现那正是白天他拦下的人。

    为什么迹部景吾一直盯着她

    平心而论,这个女生长得并不难看,甚至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但以他们的层次,确实看过不少比这更美的存在。

    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身材挺好的

    赤司征十郎看迹部景吾的目光顿时复杂了起来。

    迹部景吾要是知道了赤司征十郎在想什么,他一定觉得很冤枉。

    他对自己的同桌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啊

    但是但是这个佣人长得也太像了吧不,应该说是简直一模一样吧。

    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在鹤见千鸟第三次换桌上的茶水壶的时候,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生开口“鹤见千鸟”

    她身旁一个女生化着淡妆:“没想到会遇到熟人呢。果然是你,鹤见”

    与此同时。

    迹部景吾转过头“赤司君,这是你家的”

    “最近一个月请来的,这场宴会整理完就走。怎么了么”

    “没什么。”迹部景吾希望自己是看错了,“她长得有点像一位故人。”

    不是故人这么简单了啊。

    是长得像他前几天见过的人啊一模一样啊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啧。

    会不会是说明了,赤司家有麻烦了。

    见好友忧心忡忡地望着那个女孩,赤司征十郎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这个女生啊,怎么说呢算了,其实仔细一看,这个女生是属于气质很神秘的类型,长相也偏大和抚子那一挂。听说迹部小的时候去英国留学也许就是没见过这种类型所以很青睐呢

    “赤司君没有好好地调查佣人背景呢。”画着浓妆的女人如此说道。

    “别这么说啦,”另一个女孩口吻颇有些讽刺,“至少,鹤见同学这次做得是正经工作嘛。”

    鹤见千鸟心想,真麻烦啊。

    南想把这两个人桌上的汤水往她们衣服上泼,却被鹤见千鸟制止“别动”

    那几个女孩笑了,说“你又在说莫名其妙的话了啊,鹤见千鸟。”

    千鸟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样,让别人很难办呢。”

    她抬眸,黑眸中满是冷淡和轻视那是她在除妖世界中惯用的表情说道“这次宴会对少爷很重要,如果你们这些人有好好上过冰帝的礼仪课,就请尊重这场宴会以及其背后的主人。”

    “关于我的传言,我无所谓。就算我真的在歌舞伎町工作过,也与你们无关。”

    “所以你是承认了吗”

    “少说两句”一个家世应当不错的女孩斥道,“抱歉,小姐。”

    即使隔得远,迹部景吾看着那几张熟悉的面庞,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他呢喃道“真是一群无聊的人”

    “是很无聊。”

    “啊赤司,”迹部景吾立刻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赤司征十郎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和场所,他最怀念的果然还是那些打篮球的时光,“迹部现在还会和队员有联系吗”

    “有时候还会一起聚的。”

    在冰帝就读的人家世基本都很不错,现在也都在一个圈子里。

    但是,赤司的队友

    迹部景吾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他,只拍了拍他的肩“现在是你的主场,下去吧。”

    终于好了

    鹤见千鸟感觉在酒宴干活比除妖还累。

    “那些人太过分了,”南很不爽,“为什么不让我给她们个教训我生气了”

    千鸟叹了口气“因为你给她们教训了之后,带她们去盥洗室换衣服的人还是我啊。”

    “诶,原来是这样吗”

    饮月笑了“好了,我们快结束吧。”

    鹤见千鸟从包袱中拿出了一道阴阳符,将小米呈“○”铺在地上。接着,她往中央一坐,口中念叨着一些句子。

    “这一片是我新修剪的院子,”赤司征十郎叹了口气,“我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来这的,没想到没多少人发现这里。”

    迹部正想开口安慰,就看见了大树下那个熟悉的女孩。

    迹部沉默了。

    他转过头,用沉默的眼神看着赤司征十郎。

    赤司,你也请了除妖师吗

    赤司冷着脸站了出去,想要跟这个不速之客谈一谈。

    却听身旁的迹部景吾说道“你也知道她啊。

    ”

    知道什么

    “我早该知道的。”迹部景吾叹了口气,“以你的身份,她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

    什么东西

    “抱歉,”一头雾水的赤司征十郎问,“你在说什么,迹部”

    迹部景吾莫名其妙“她不是你请来的吗”

    “如果你说她是我请来的佣人的互呛,我想应该是的。”

    “不,”迹部景吾揉了揉太阳穴,“她是除妖师。”

    赤司征十郎听说过除妖师。

    但他的父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

    那是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抱着他,对他说着一些童年趣事。

    这也是为什么,赤司征十郎在迹部景吾提到除妖师这些字眼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别的表情。

    如果非要有什么表情的话那应该是,怀念吧。

    迹部景吾解释道“圈子里有些人,比如说房地产那一块的人,会找除妖师看看风水之类的。或者,还有一些人,遇到了些不详的事情,也会去找除妖师。”

    “这个女生叫鹤见千鸟。她的家族在除妖世家也是相当显赫的存在而最厉害的,应当是的场。”

    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赤司征十郎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白兰杰索深吸一口气,对着身旁窈窕的女人伸出手“安娜今天真是格外美呢。”

    果然,他开始头晕了。

    但是,这点小晕算什么。

    他白兰,什么疼什么苦没受过还怕这点小晕

    安娜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在白兰杰索看来,至少她比梦里的女孩更符合他的口味。毕竟东亚人的长相实在是有点幼态,让他有一种在犯罪的感觉。

    安娜朝着他抛了个媚眼,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掌,语气颇有种撒娇意味“我以为白兰大人不会想起我呢。”

    “怎么会呢”白兰杰索忍着晕意与她的手十指相扣,“像安娜这样的美人,世间少见呢。”

    “阴阳符。”

    一道孩童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接着,一阵风吹过,一个嫩黄的存在出现了。

    鹤见千鸟想,终于引来了。

    她这几天调查的时候,就发现了吉兽的栖息地正好在赤司宅。

    说来也巧,赤司宅平时不好混入。但近期有个大型宴会,她倒是可以用佣人的身份混进去。

    她用厄兽的气息为诱饵,借阴阳符调和厄兽与吉兽之间的能量冲撞,想将吉兽引来。

    如今,眼前那个嫩黄的身影出现。她知道,成功了。

    “你终于来了。”鹤见千鸟的语气冷冰冰的。

    “除妖师,”吉兽的嗓音空灵而童真,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老成,“找我何事”

    “阴阳符可以调和你跟厄兽的能量冲突,你要不要和它见一面”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被你重伤了吧。”

    鹤见千鸟抿唇道“所以我想补偿他。”

    “除妖师除妖天经地义,更何况那是厄兽。你们除妖师不都是这一号人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信我”她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很简单,”他说,“你伤了他,我也要伤你一次。”

    接着,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就看到了一幕堪称玄幻的场景。

    那个举着符文在呢喃着些什么的女孩,突然做出一副在和旁人交谈的姿态,说这些他们听不懂的东西。

    突然

    她弯着腰身不停地呕吐着,草地上布满了血迹。

    迹部景吾两人立刻赶了过去,女孩却一脸惊喜地想要翻墙走了。

    她一边吐血一边奔跑的样子实在是很狼狈。而且看起来很疯癫。

    迹部景吾发现她手臂上的衣服也在不断地滴血他跑过去拉住女孩那只完好的手“鹤见”

    却见女孩的瞳孔猛得收缩,双目视线转向他们想触及的地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几个她无法理解的词汇

    这是白兰展现自己风采的夜晚。

    他今天,一定要上本垒。

    他不能不行。

    不能

    房间的灯光昏黄而暧昧,玫瑰香薰的味道布满了整个房间。女人在黑裙之外裸露的白皙肌肤似乎在引诱他做些事情。

    他从背后环抱住女人,然后,在他嘴唇覆在女人耳畔时,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缩,原先想说出的情话在嘴边顿时换了词汇

    “鹤见千鸟,日本。”

    “白兰杰索,意大利。”

    宇宙间的同一时刻,这一对似乎是命定的情人,在不同的地区对着不同的人说了命定之缘的名字。

    他们的卷帙,以梦为序章,缓缓地展开。</p>